聶緹心裡自然高興,便笑說:“是,媽媽知道你的阿涼能幹。我就想看看,要是不給她帶功勳章,你能按捺多久。可還是跟以前一樣,一點兒委屈都不肯讓她受”
葉輕蘊笑了笑,算是默認。
許涼聽了這話,心裡也受用很多。便又問起聶緹他們在京的日常來,一家人說說笑笑,不知不覺到了官邸。
此時老太太早已起了床,開始晨禮。年紀大了,睡眠越來越少,她習慣聽著外面下人們打開門,灑掃庭除的聲音,就這樣開始新的一天。
隻是今天這聲卻比往常熱鬧許多,都在說些什麼,但她耳朵又不太靈,凝神聽了也沒聽個所以然出來。
正想差微娘出去看看,便看見兩位中年男女進了來。
葉禮橋和聶緹嘴裡喚著“媽,我們回來了”,上前去,一左一右把老太太給扶住了。
老太太的驟然瞪大眼睛,左右細細打量了,眼睛裡漫出淚花來,哽咽道,“你們還真是,回來也不提前跟我打聲招呼。不過回家就好……回家就好啊”
看她神情激動,葉禮橋把老母親扶到椅子上坐下,眼眶也紅了,“媽,我們不能常年在您身邊盡孝,最近一切都好吧?”
老太太平復了情緒,笑道:“有什麼不好的。就算你們不在,老二老三都住得近,孩子們也隔三差五回來探望,不用你們費心”
聶緹笑說:“您年紀也大了,我和禮橋商量著,這次我回來,幹脆就不走了”
老太太卻不同意,“你不跟著上京,讓禮橋一個人在那兒,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再說,人情丟下了,會被別人忘得很快,你在京裡經營了那麼多年,說丟開就丟開,未免可惜”,看兒媳還要解釋,老太太凝視她一眼又道,“我明白你在擔心什麼,家裡有我看著呢。再說,兒孫自有兒孫福”
被老太太這麼一點,許涼猛然醒悟,婆婆想留在家裡,一則是想照顧老人,二則想看著她和葉輕蘊。
她皺了皺臉,朝葉輕蘊看過去。對方卻沒事人一樣,笑著捏了捏她的臉頰。
聶緹見老太太堅持,便不再提說這事,轉而道:“大姐本來還說提前回來的,隻是臨時有事絆住了”
老太太便笑:“她那說一不二的個性,什麼要事啊,竟比她的心性還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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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緹便給老太太道喜說,“您要當外曾祖母了”
許涼一聽這種話題,趕忙把頭垂下去,前方高能預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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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確實有點少,因為要出門吃飯,所以隻能先更出來。回來之後再寫一章。一周一度的周末,大家看文愉快,麼麼噠(* ̄3)(ε ̄*)
☆、226.秀恩愛秀岔了氣
隻是老太太多知情識趣的人,怕許涼不自在,便說:“宴臣結婚已經有兩年了,算算也是時候了,這孩子,就講究個緣分,和瓜熟蒂落”
老太太把話說到這份上,聶緹自然不好再說什麼。縱然著急,但當著孩子的面,也不能提得過於直白。
否則他們不僅沒有放在心上,反而落下埋怨。所以件事自然按下不提。
葉家的老爺子前兩年去世,葉禮橋就算是葉家的當家人了。如今他一回來,家裡隱形的主心骨水落石出一般,葉家上下都一臉激動。
他們一回來,便都忙活開了,照例又要將整個宅子都重新打掃一遍。
微娘不等老太太說,首先通知了身在枝州的葉禮榆和葉禮楣,兩人聽說弟弟回來,皆異常興奮,均道今天無論如何都要回家一趟。
這下家裡更熱鬧了,廚房的大師傅帶著他的徒弟們忙得不亦樂乎。百忙之中,仍給許涼開了小灶,遞了些拿手的點心。
可許涼面前坐著婆婆聶緹,不敢太過忘形。讓人取了葉家特制的碟子和筷子,和聶緹客套兩句,便慢條斯理地吃起來。
許涼雖然出身名門,但卻不太喜歡這種一舉一動帶著教條的行事風範。雖說姿態優雅端莊,但累是肯定的。
可自打她嫁進來,婆婆都是用大家名媛的準則來教導自己。平時在葉輕蘊面前,可以自由自在,但在聶緹的眼皮子底下,她就得收斂三分了。
聶緹聽說了梁晚昕和童湘的事,皺了皺眉,嘆道:“兩家當鄰居也這麼多年了,隻沒想到那母女兩走上了這等邪路”,要不是修養在那裡,接下來就是一句“上梁不正下梁歪”了。
許涼知道她一向看不上梁晚昕母女的做派,但此事已經過去,她也不想再翻出來惡心人,便說:“別的都罷了,我隻是想守著家裡,過些太平日子”
看她眉目一如既往地平靜,不難過也不慶幸,倒是一副不因毀譽而擾亂心境的樣子。聶緹暗自點頭,雖然輕蘊把她養得太過嬌憨了些,但骨子裡的氣質卻天生清澈。
這時候葉輕蘊同父親談完了話,意料之中地沒有好臉色。父子兩個一向這樣,有人在中間當潤滑劑還好,一旦面對面,便強硬地要摩擦出火星子。
他一下來,便看見許涼面前的點心碟子和筷子,心裡笑道就知道在母親面前裝模作樣。他走過去,和許涼擠在同個沙發上,拿了塊大個的填餡兒點心,遞到許涼面前。
她正覬覦那點心呢,隻是在婆婆面前,如果點心渣子落在衣服上,肯定會被訓導一番,就沒好意思去拿。
他們倒是心意相通,許涼抿了抿嘴唇,咬了一口點心。
葉輕蘊一笑,看她吃得跟隻小倉鼠一樣可愛,要不是母親在場,真想狠狠吻過去。
餡兒太大了,許涼吃不下,推了一下他的手,說不要了。葉輕蘊點了點頭,將剩下的一股腦塞進自己嘴裡。
許涼呆呆地看他吃完點心,沒想到他這麼豪放。
在看婆婆在一旁,端著茶盞,笑得異常曖昧,隻不過怕她不好意思,借喝茶掩飾著。
許涼瞪他一眼,“這是單人沙發,你跟我打什麼擠?”
他理所當然地道:“擠著暖和”
聶緹嘴角的笑再也掩飾不下去,清了清嗓子道,“行了,你爸爸這麼久還沒下來,你們聊你們的,我上去看看”
等婆婆上了樓去,許涼手伸進他西裝下擺,隔著襯衫去擰他腰上的肉。惱道:“你把媽媽給嚇跑了”
“這怎麼是嚇呢?她還不是給時間讓我們獨處”
許涼沒好氣地說:“我們倆獨處的時間還不夠?”
“你犯傻的時候就佔了一大半,能和我好好說話的空隙隻有那麼一點點”
許涼威脅道:“你再欺負我,我就讓爸爸給我撐腰”
葉輕蘊照著她額頭親了一口,“說你傻你還不信。以前我媽對你不放心,是因為我們倆相處得不盡如人意。要是我們真正安定下來,她自然對你傾盡心力”
他看得比許涼清楚。
母親有時候看上去是在刁難許涼,實則是在著急,或是恨鐵不成鋼。他們結婚三年,許涼的心雖然掛在他身上,卻不是一個妻子的愛戀。一則是兒子在許涼身上吃了不少苦頭,看她仍舊不開竅,聶緹心裡便又急又惱;二則葉輕蘊一門心思認定了許涼,這輩子隻有她一個,照他們以前那相處模式,聶緹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抱上孫子。
因這兩樁的緣故,她便待許涼嚴苛了些。
葉輕蘊雖門兒清,但也不能把內情一一說給她聽。便道:“我媽我最了解,其他招數對付她簡直就是雕蟲小技。你記著,在住官邸期間,厚著臉皮跟我秀恩愛,我敢保證,不出一周,她肯定一見你就滿臉是笑”
許涼心裡以為他又腹黑想著要佔自己便宜,當然一個字也不肯信,“秀恩愛不是個大家閨秀該幹的事,我要矜持。所以這段時間你不要對我動手動腳地,敗壞我的氣質”
葉輕蘊見她不上鉤,接著循循善誘,“你說咱媽最想看到的是什麼?”
許涼想也不想就答,“最想看到我肚子裡蹦出她的親孫子”
“那咱們生寶寶的前提是什麼?”
“你槍打得準,五環不行,必須打十環”
葉輕蘊凝眸看她:“……你剛剛還說要當個大家閨秀,怎麼能說出這麼不三不四的話來”
許涼哼了一聲:“我隻是嘴上說說而已,總比某人些做出不三不四的事兒,要純潔很多”
他回味許涼剛才那番話,摸摸下巴,問她道:“你剛剛的意思是——我們沒寶寶,是因為我槍法太差?”
看葉輕蘊一雙烏沉沉的眼睛越來越危險,許涼陪笑道:“沒有,您老百發百中”
這時候聽見下樓的聲音,葉輕蘊小聲在她耳邊道:“媽下來了,快吻我!”
許涼做賊一樣環視四周,幸好今天太忙,佣人們都沒守在跟前,但在長輩面前親熱,實在太難為情了。
她拒絕道:“真的不行,這可是在宅子裡……”
葉輕蘊嫌她廢話太多,抬起她的下颌,便吻過去。剛開始許涼還掙扎著想脫離他雙手的掌控,可他的唇舌實在溫柔細致,她也漸漸沉淪,兩隻推開他的手反而勾著他的脖子,吻得深入忘我。
這時候門口忽然想起一道笑吟吟的女聲,“瞧這小兩口,連天都等不到黑就在這兒*的,我這一把年紀了,也看得臉紅心跳”
許涼心裡一驚,趕緊推開葉輕蘊,看三姑葉禮楣捂著嘴直笑,實在害羞,隻好縮著身子,躲到他後面去。
葉輕蘊瞧了一眼從樓上下來的小阿姨,沒想到母親沒看到這一幕,卻被三姑撞個正著。他再沉穩,這時候耳朵尖也紅得一塌糊塗,掩飾性地幹咳一聲,招呼道:“小姑,你來了?”
好不容易逮到一向從容的侄子這樣害羞的表情,葉禮楣當然不肯放過,她打趣道:“可不是來了,否則也看不到你們在這兒蜜裡調油了”
察覺身後的人微微動了動,顯然羞得不行。葉輕蘊不禁有些心疼,便什麼都往自己身上攬,“阿涼這人您還不知道,要不是我犯渾,她也不樂意。這不,現在還惱我呢”
這種事可一個巴掌拍不響,葉禮楣哪裡看不出來,他是在為許涼開脫。都說葉家出痴情種子,瞧他那樣,歷代葉家人的執念,都繼承到他血脈裡了。
再拿他們說笑,儼然是拆葉輕蘊的臺了。葉禮楣轉開話題道:“你爸媽在樓上?”
葉輕蘊點了點頭。
葉禮楣衝他一笑,帶著盛霜往樓上去了。
許涼看母女兩個走到樓梯口,這才從葉輕蘊身後探出頭來,她全身呼呼地冒著熱氣,臉紅得都快自燃了。
現在終於有空找他算賬,許涼氣衝衝地說:“都是你!”
葉輕蘊揉了一下她的臉,“別生氣,你想想看,我們是合法的。大不了下次我們親的時候,找個隱蔽的地兒”
對他這樣的厚顏,許涼簡直無話可說,她垂頭喪氣道:“看著吧,這事兒能被小姑和盛霜笑一輩子”
“讓她們笑去,她們能因為我們笑一輩子,那也是功德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