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氣恨得直跺腳。
兩人就這麼在此處遊玩了兩天一夜。在綠瓦青山之間,許涼終於又跟以前一樣生氣勃勃。
臨行前,許涼心裡一萬個舍不得,拖著葉輕蘊的手,眼巴巴地看著他,問什麼時候能再來一次。
葉輕蘊則摸摸她的腦袋說,不會隔得太久。要是實在喜歡,就在這裡買一座宅子,想來了,就住幾天。
這才把她給哄高興了,諂媚地賴在他懷裡不走。
他們走的時候,本不想驚動任何人,但族長卻察覺了,忙不迭追了出來。送了他們很多土特產。
許涼他們推說不要,但族長就在那兒跟他們幹耗著,儼然不收不放人的氣勢。
他們隻好卻之不恭了,道了謝,終於成功脫身。
兩人開了車回家,天都已經擦黑了。許涼給各位牽掛著自己的老人打了電話,老人們這才放下心來。
這時候累得對吃的要求幾乎為零,許涼下了面條,葉輕蘊吃著也覺得很香。
填飽了肚子,終於可以洗澡睡覺,兩人抱在一起,很快就睡著了。
第二天許涼可以睡懶覺,但葉輕蘊不行。他已經兩天沒在公司裡露面,今天必須要過去一趟了。
看她在被窩裡睡得香甜,葉輕蘊心裡極度不平衡。非得讓她給自己一個早安吻才走的。
葉輕蘊一出門就看到陳修站在車子旁邊,心裡不禁一沉。看來事情又有變化了。
他凝眸看過去,“怎麼回事?”
陳修道:“童湘的父親託法院一位低級官員說情,那位官不大,鬧得倒兇”
Advertisement
葉輕蘊輕嘲道:“既然他不想幹了,就直接把他撤下來。法院的官不大不小,但也不缺人。再者,童湘家人賄賂官員,可是罪加一等”
陳修點頭應是,這才上了車。
塞了錢的童威見那人拿了錢,也辦了事,兀自欣喜,隻道錢沒白花。
這些年來,把他給窮怕了,現在梁晚昕把錢堆成山推到自己面前,童威難免就想還債之前,這麼大一筆錢,不如先用來賺一筆。之後也不至於錢給了別人,還是窮人一個。
於是在幾天前,還完債務人的利息之後,便靈機一動,也想著把這筆錢拿去放高利貸。
雖然風險大,但利潤實在可觀,引人動心。
童威像是在賭博,他咬了咬牙,最後把錢託付給了一位賭場老板。
這人他認識,都說誠心一等一地好。再說人家那麼大產業立在那兒呢,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找好了上家,童威便喜滋滋地回家,拿著碗準備在搖錢樹底下接錢了。
梁晚昕因為感冒發燒,就醫太遲,轉成了肺炎。她每日在醫院裡,因為童威老是外出,也沒給她請個看護,連上廁所都要自己舉著吊瓶去。
眼見著病情剛有了些好轉,童威便不肯讓她住院了。隻說專家都有話,能吃藥就不打針,能打針就不住院。
這天她正躺在床上,咳得昏天暗地。童威的弟妹急匆匆地來了,火燒眉毛一樣把童威叫了出去。
兩人在外面,不知道嘀咕些什麼,梁晚昕恍惚聽見童威驚慌失措地念道:“怎麼辦……我的錢啊!怎麼辦!”
童威此刻心裡恨出血來,真是流年不利啊!他剛把錢放到地下賭場老板那兒,警察就把他的賭場給查封了,現在人也抓了,賬上的資金全部凍結。
放高利貸可是違法的,但童威愛錢如命,隻捶胸頓足,哭他的錢一去不復返。經他弟妹提醒,他徹底慌了,怕自己也坐進監獄,跟女兒童湘團聚。
他提心吊膽,終於艱難地把這天給捱過去。生生熬出好些白頭發。
因為沒睡好,童威頭暈眼花地從床上支起身體,隻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耗幹。
梁晚昕在裡面皺眉嘟囔了一句,“這是幹什麼,一晚上翻來覆去擾人清夢”
童威本來就心虛,被她一念叨,十分不悅,硬聲道:“你還咳得我睡不著呢,有什麼資格說我!”
一向沉默寡言的人忽然開始頂嘴,梁晚昕不禁愕然,正要罵回去,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童威在家嗎?我們是警察,請開門協助調查”
------題外話------
更新啦,今天寫得頭暈眼花,可能中午睡眠質量不好的緣故。大家不要等了,今天很有可能寫不出二更了。麼麼噠(* ̄3)(ε ̄*)
☆、223.沒有回頭路了
童威聽見這聲音,全身打了個寒噤,他呆若木雞地坐下床邊,身上冷汗直冒。
梁晚昕見他不對勁,便推了推童威,“哎,你愣著幹什麼,是不是人家來調查關於湘兒的事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童威被人點開了穴道,抓住這最後一根稻草,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安慰梁晚昕,嘴裡碎碎念道:“是,應該是來調查她的”
看他魔怔了似的,梁晚昕心裡也不禁打鼓。
這時候敲門聲更重更急,儼然是朝這間不大的房子襲來的催命符。
童威下床穿鞋,一步三回頭地走到門口,在梁晚昕緊張的目光中,深吸一口氣,終於將門給打開了。
他對著幾位警察,臉上滿是蒼白的笑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正心虛似的。
“不知幾位有何貴幹?”,童威咽了咽口水,好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這一刻他怕極了,那位賭場老板昨天被抓進去的,興許昨晚的連審,他沒熬過,將什麼不法罪行都供認不諱。當說到非法投放高利貸時,上下兩排黃牙之間,會吐出他童威的名字。
童威後悔了一晚上,那麼多的悔恨堆積在心裡,直到現在終於山洪暴發。如果他老老實實把錢拿去還債該多好,再不濟,拿去全力就童湘該多好。
可世上千金難買的是後悔藥,一文不值的就是如果。
他垂著頭,等待著警察的審判。
在童威認罪伏法的姿態中,警察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地響起,“梁晚昕被人控告,涉及一樁巨大金額的詐騙案。現在我們代表警方對她實施抓捕,這是抓捕令”
說著,警察拿了一頁紙出來。可童威被剛才的擔驚受怕折磨得頭暈眼花,隻看到了紙的末尾,蓋著幾個鮮紅的印章。
那顏色,血一樣戳蓋在人的心頭。
屋子裡響起了劇烈的咳嗽聲,童威還愣在原地,兩個警察卻矮身進了屋子。把剛才對童威說的話,又說了一遍。
梁晚昕聽後,當場攤在床上,臉上一絲血色也無。
最後她連衣服都來不及換,隻在外面披了一件大衣,便被手銬拷走了。
梁晚昕用盡全身力氣,掙扎哭喊,一個勁得說自己冤枉。
整層樓都被她的尖叫至沙啞的哭叫驚醒,每個門洞之內都探出幾顆好奇的腦袋。
最後隻看到一個穿著棉拖鞋,披頭散發的女人,被警察架著走遠了。
孫思和當天就接到了警察的通知,讓他到枝州警察局一趟。說要詢問有關梁晚昕詐騙案的事。
這時候他才知道梁晚昕打進自己賬戶裡的錢都是從哪兒來的。隻恨自己生怕這筆錢收不回來,沒聽葉先生的話,先拖拖梁晚昕,現在贓款就在自己這兒,還是走在河岸邊上卻湿了鞋。
孫思和頓時懊惱不已,想了想,仍是先給華聞總裁辦去了電話。不管怎麼樣,先把自己的態度明確了,不會把葉先生給牽扯出來。
但又怕對方會覺得自己這話裡帶著威脅意味,一時拿著手機,舉棋不定。
可容不得他再思量,電話很快被接通。他將警察通知他的事一說,電話很快通過方譽,轉接到總裁辦公室。
“葉先生,我可是無辜的”,孫思和此時有些心急,要是梁晚昕那個女人腦子一抽筋,胡口攀咬自己是她的同謀,到時候才真是身上髒水淋漓了。
葉輕蘊自然聽出孫思和的擔憂,不緊不慢地“嗯”了一聲,修長的手指扣在書桌表面,又說,“這事急不來,原本怎麼回事,你就怎麼對警察開口。我想枝州警察局明辨是非,無罪的人,就是別人想拖你下水,也使不出那個力氣”
這話說得蒙昧,但孫思和卻聽出了其中的意思。心中狂喜,一個勁地對葉輕蘊道謝。要是此刻當著他的面,孫思和隻怕要一跪謝恩了。
葉輕蘊掛掉電話,便站起身來要離開公司。他邊走邊給許涼打電話。
方譽見他沉著臉出來,根本不敢問出了什麼事,大氣也不敢出。隻是跟在他身後。
葉輕蘊隻恨那母女倆竟一刻都不肯消停,一個剛剛入獄,另一個又掀起大浪來。誰樂意跟她們這麼折騰下去?
這是已經查到孫思和這裡,那麼作為留僕園主人的許涼,很快就會被警察找上門。
那可是她奶奶和外婆留給她的遺物,並且事關許潘兩家,如果處理不好,當年的事再被引出來,別人勢必會對著阿涼指指點點。
所以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在童湘母女發瘋之前,速戰速決。
葉輕蘊回家接上許涼,便趕到許家去。
許家出手太慢,至今還沒跟梁晚昕脫離關系,一說出去,仍是家醜。或許就是因為篤定許家人會愛惜名聲,不願意外人知道他們家出了個私自變賣家產的副市長夫人,才會如此明目張膽。
葉輕蘊坐在許叔巖的書房裡,兀自沉吟,連他自己也沒算到梁晚昕會破釜沉舟到這一步。
或許這一次能把梁晚昕定死在牢裡面,但如果是用留僕園作為代價,著實不劃算。
因為梁晚昕不值得。
但不管是他,還是許家,對於留僕園的歸屬都不著急。因為沒有誰那麼大膽,敢在他們面前明搶。
“引狼入室啊”,許叔巖長嘆道,“那母女兩個,簡直黑了心腸。害人不夠,還盯上阿涼的留僕園”
說著他不禁冷然一笑,茶盞重重往小幾上一擱,“我倒要看看,她的骨頭到底有多輕!”
許涼鮮少看見爺爺動怒,這會兒見了真章,也不禁將老人家奪人的氣勢看得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