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輕蘊好笑道:“你至於麼,為了隻風箏跟我窩裡橫”
她難得任性堅持,“我好久沒玩兒過風箏,九哥你想想,那美麗純潔的童年已經離你十萬八千裡,咱們得趕緊趁機回味一下”
葉輕蘊做了個手勢,讓她打住,“我的童年就是帶著一個名叫疙瘩的肉團子上天入地,因為有你拖後腿,所以我的童年結束得尤其早”
“明明是棋爺爺對你要求嚴格,怎麼能賴我身上?”,許涼異常冤枉。
葉輕蘊一臉溫柔地看著她,“我的童年短下去,你的童年才可以延長一點”
許涼瞬間沉默下去,的確如他所說,他成熟得尤其早。有他在,許涼一切都可以不管,可以純真爛漫地整天把笑容掛在臉上,不通世事地認為世界上都是好人。
因為他要守護她,所以將童年犧牲得格外早。
看她神色鬱鬱,垂著眼睛不說話,葉輕蘊知道她又開始胡思亂想。心裡暗嘆口氣,曾經想把她的性子變得大大咧咧一些,不那麼敏感,自然也不會增添憂慮。
但人的性格是生長環境決定的,不管他怎麼努力扭轉,都改變不了她自小無母,父女淡漠的現實。
他疼惜地將她擁在懷裡,她的額頭剛好抵在自己胸口,有一點輕薄的重量,卻填滿一腔歡喜。
“好啦,我帶你去放風箏”,葉輕蘊終於妥協道。
許涼腦袋立馬從他懷裡鑽出來,兩隻眼睛像寶石一樣發亮,“真的嗎?”
葉輕蘊無奈地點頭,“你再多問就變成假的”
許涼全身血液流動得都比平時快一樣,全身都是力氣,拉著葉輕蘊擠過人群,在一旁風箏架上挑風箏。
老板生意很好,看許涼他們相貌出眾,氣質絕佳,走過來為他們推薦。許涼挑了個上面印著熊貓的風箏。
葉輕蘊負責砍價。許涼在一旁看著,估計他將商業談判的技巧全都用在風箏老板身上了,從一隻風箏的車本開始分析,隻把老板說得腦門兒出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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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四十塊錢的風箏,被他砍到二十五。
許涼看著一旁砍價都一臉認真的葉先生,心裡忽然盈滿了幸福。他們就是這世上最普通平凡的夫妻,會一起手牽手到公園裡放風箏,會為一隻風箏費盡口舌。
最為常見的生*驗,卻讓人的整個靈魂一下子飽滿起來,未來的路明明是一生,忽然看起來很短。
這時候風的大小正合適,不遲緩也不猛烈,足夠一隻風箏平穩地飛向雲端。
他們找了個人相對較少的地方,許涼拿好線軸,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葉輕蘊在前面為她掌住風箏,問她:“準備好了嗎?”
許涼大聲喊到:“準備好了!”,說著腳已經蹬在地上,隨時發力的樣子。
她話音剛落,葉輕蘊便放開風箏,許涼瞬間衝出去,風箏在空中搖搖晃晃攀上去,沒一會兒又成功栽倒在地。
許涼對自己的失敗難以置信,葉輕蘊則在風箏不遠處發笑。
她氣餒地將線給收好,到了他跟前,惱羞成怒道:“這又不是我的錯!一定是……一定是……”,她轉著眼珠子找理由,忽地眼睛一亮,指著風箏上的熊貓說,“一定是因為它長得太胖了,所以風箏飛不起來”
葉輕蘊:“哈哈哈……”
許涼鼓著腮幫,“不準笑!”
他腰都快打不直了。
許涼將線軸往他懷裡一扔,“哼,無所不能的嚴先生,我看你怎麼把這隻不思進取的熊貓弄上天去!”
葉輕蘊隻好親自上陣,對她說道:“這裡風不太大,保證風箏在天上不下來可以,但要放上去就得跑得快”
許涼還沒從失敗的陰影裡走出來,不甘心地說:“我跑得已經夠快了好嗎?”
葉輕蘊:“腿短限制了你的速度”
許涼心裡簡直黃成一片小白菜,他可真不仁慈,還要往她傷口雪上加霜。
她癟了癟嘴。
兩人的位置調了個個兒,葉輕蘊將外套脫了,毫不拘泥地掛在路旁的樹枝上。
許涼看了看那件外套的臨時衣架,心想這根樹枝因為那件特別定制的高端西裝外套身價百倍。
葉輕蘊將裡面那件白襯衫扣子解開,將袖口挽到小臂上方,他手腕上那隻紫色的百達翡麗在陽光下璀璨生光。
許涼一放手,葉輕蘊一邊將風箏線往上提,一邊往前面跑,那隻熊貓在半空中衝著許涼憨憨地笑著,她想那隻國寶一定是雌的,要不然怎麼會那麼喜歡九哥呢?
打死她都不會承認自己腿太短,或者放風箏的技巧不夠!
畢竟不能輸給旁邊一眾小毛頭啊。
等風箏在高空裡悠闲飄著,線已經放到盡頭。那隻熊貓已經到達了傲世群雄的高度,它便悠闲起來,即使無人去管,它也不會掉下來。
許涼到葉輕蘊跟前的時候,他旁邊有一對父子正在同他說話。
男孩子看著高處的風箏,高興地蹦起來直拍手,贊嘆道:“叔叔好厲害,我爸爸從來沒把風箏放得這麼高過”
爸爸拍拍兒子的小腦袋,“在外面呢,給你老爸留點兒面子”
看許涼走過來,爸爸對葉輕蘊禮貌誇贊道:“你女朋友真漂亮”
許涼不等葉輕蘊回答,挽著他的手臂,微笑著對父子兩個說:“這位是我叔叔”
男孩子十分聰明地說:“你和我一樣叫叔叔,那麼你就是姐姐了?”
許涼直接無視葉輕蘊幽幽的眼神,心裡樂開了花,點頭直笑道:“對,你該叫我姐姐”
孩子的爸爸卻狐疑地在兩人之間來回打量,末了才開口對許涼說:“你叔叔看起來真年輕”
許涼眨眨眼,“是啊,他年紀一大把,就是不顯老”
葉輕蘊對孩子爸說:“麻煩你把寶寶的眼睛捂住”
孩子爸爸錯愕了一會兒,正在這空擋,葉輕蘊一手拿著風箏線,一手攬住許涼的腰肢,一下子吻住她的嘴唇。
終於明白他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孩子爸爸趕緊將兒子的眼睛捂住。
他搖頭嘆息,“世風日下啊,以前是幹女兒和幹爹,現在叔叔和侄女兒也開始亂搞”
孩子懵懂地問道:“爸爸,什麼是亂搞?”
爸爸想了一會兒說:“你老是讓我幫你做寒假作業,這就叫亂搞”
孩子:“姐姐也叫叔叔幫她做寒假作業了嗎?”
爸爸:“兒砸,知道太多對你不好”
耳邊孩子與父親的對話變得迷糊起來,許涼羞得不敢去面對那父子兩個,到時候肯定會非常尷尬。她索性一直吸吮著葉輕蘊的嘴唇,延長這個吻,等父子兩個走開再同葉輕蘊算賬。
葉輕蘊被她吻得全身都熱起來,心裡甜蜜得發脹,不知不覺,手裡的線軸掉到地上,他扣住許涼的後腦勺,全心全意地吻她。
他的唇舌扣開她的齒關,湿滑的舌頭在她口腔裡搗亂,許涼“嗚嗚”地抗拒著。葉輕蘊的呼吸卻越來越密,嘴唇用力地像是要把她吃下去。
許涼一脫離他的嘴唇,就拉著葉輕蘊飛快往公園出口跑去。兩人剛剛才鍛煉過肺活量,現在又劇烈運動,連葉輕蘊這種常健身的人都氣喘籲籲,更別說許涼了。
不過葉輕蘊到底比許涼恢復得快,等他將許涼抱在懷裡的時候,她仍喘著粗氣,說不出話來。
許涼終於不那麼喘了,便推了他一下,氣惱道:“你剛剛幹嘛突然襲擊,連招呼都不打一聲!”
葉輕蘊剛得逞,此時心情愉悅,悶笑著說:“誰家的突然襲擊還興打招呼的?”
許涼:“我的一世英名毀於一旦”
葉輕蘊:“毀了也好,畢竟你的智商撐不起那麼響亮的英名”
她都快跺腳了,“我們友盡吧”
他非常灑脫地聳肩:“從今以後,我們將保持最為純粹的夫妻關系”
許涼簡直快要吐血,瞪他一眼,便往汽車方向走去。
這時候司機已經不知去向,葉輕蘊徑直往山上開,那裡有一處溫泉會所,許涼到了地方一看,不禁心急道:“不是說了不泡溫泉的嗎?”
他笑得意味深長,“我什麼時候說過這話?”
許涼氣急:“別考我的記憶力,反正我回家!”
葉輕蘊自得一笑:“晚啦”,說著便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她卻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坐在車上岿然不動。
葉輕蘊將她那邊的車門打開,手肘撐在車門框上,微微探身對裡面的人道:“你再不下來,我就抱你進去。到時候你可別怕羞”
許涼往後座深處躲,被他欺負得都快哭了,“九哥,咱回家吧,泡溫泉對身體不好,等會兒泡暈過去怎麼辦?”
他想都沒想就說:“放心,你暈了我會給你做人工呼吸”,說著不耐煩地敲了敲車頂,“再廢話我就改抱為扛,隻到時候恐怕你消受不了”
許涼思索再三,耐不過去,這才磨磨蹭蹭從車裡鑽出來,她哭喪著臉說:“可以不要丁字褲嗎?”
他笑著眯了眯眼睛:“不可以”
許涼好想裝暈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