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會是他麼?
她心裡亂成一團,有無數腳印在胸口亂竄,試圖突圍出去,讓人坐立不安。
看了看時間,離葉輕蘊下班還早。她把手機拿出來,猶豫著要不要給他打電話,手指來來去去摩挲著手機屏幕。
許涼知道不該輕易懷疑他,但心裡的念頭像沸水一樣,止不住地往上冒。她甚至有預感,嘉諾的事,即使不是葉輕蘊出手做的,也一定與他有關系。
轉念又一思索,這未嘗不是童湘的離間計,自己要是輕易同葉輕蘊說破,恰好讓她得意。
許涼按亮屏幕,最終撥了另一個人的手機號碼。
潘宇東此時在外地,正被一群公司高層簇擁著,查看各個售點的倉庫,解說員正講解著物流程序,他的手機在這時響了起來。
他身體微微一動,因為這特別的來電提醒,所以手機一響,他便知道是許涼打來的。
但這時又不方便接電話,想了想,他對助理悄聲說了兩句話,助理跟過去跟解說人員交涉兩句,便道:“大家辛苦,我們先休息一下,再繼續吧”
潘宇東對助理點點頭,示意他先看顧在場諸位,這才趁人不注意抽身往一邊走。
許涼不常給他打電話,所以不管再忙,潘宇東總不忍讓她的通話落空。在她掛電話的前一秒接起來,聲音帶著些喜悅,叫道:“阿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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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沒有安全感的葉先生
聽他那邊有說話的聲音,許涼便覺得自己電話打得不是時候,有些唐突,不好意思地問道:“潘大哥,我不會打擾到你吧?”
潘宇東語氣輕松意在寬她的心,溫聲道:“不會,工作累了,剛好可以聽聽阿涼的聲音換換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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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涼雖然心急,想把心裡的困惑弄個明白,但出於禮貌,還是先寒暄兩句,才切入正題:“我隻是沒想到,孫思和背後的那人,是九哥”,說著,她手心裡出了一層虛汗。
“你都知道了?”,潘宇東皺眉問道,“他親口告訴你的?”
電話那邊許久沒反應,潘宇東便知道自己太心急所以把上面兩句話的順序弄反了。
她什麼都不知道,打這通電話,隻是為了試探自己。潘宇東隻有苦笑的份兒,在外人面前他可以冷靜自持,但輪到這個潘家失而復得的寶貝,他也束手無策。
許涼此刻握住手機,隻覺得心裡沉悶得慌,就像夏天陰鬱的天氣,憋著一場大雨,讓人透不過氣來。
“阿涼,你還在聽嗎?”,潘宇東出聲詢問,怕她有心結,便勸慰道,“他這樣做也許並不是為了針對誰,商場上的事你接觸不多,不明了其中的手段。他所做的這些,有可能隻是他部署中的一個環節,嘉諾和葉輕蘊,誰跟你更親密,你要分得清楚”
他的聲音如春風化雨,緩緩平復著她心裡的煩躁。冷靜下來想想,嘉諾和葉輕蘊之間也許是商場上的恩怨。她下意識拒絕去想,除了潘宇東所說原因之外,更險惡的一重原因。
許涼一再心裡暗示,一切都隻是自己多想,葉輕蘊這樣做,同寧嘉謙沒什麼關系。
她發現自己與葉輕蘊之間的關系更近一步,但她的膽子卻變小了,怕他們之間的溫馨會在哪天戛然而止,也怕忽地有一個浪頭過來將他們衝散。
所以她知道,是他在為難嘉諾的時候,才會這樣坐立難安。
心裡松了口氣之後,許涼才有力氣笑出來,說道:“潘大哥,今天真是打擾你了,等你回枝州,一定請你吃飯”
潘宇東應好,便和她說再見,掛掉電話。
許涼坐在沙發上,正在出神,掌心的手機忽地震動起來。
一看屏幕,原來是姜奕。她趕忙接起來。
姜奕滿身的喜悅透過手機傳過來,“今天海關通知我們收貨了,真是謝謝你!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許涼說不用,但心裡有些奇怪,按說潘宇東動作不會這麼快才是,至少這一樁在剛剛那通電話裡,他一個字都沒提起。
姜奕大概興奮壞了,將事情前前後後都跟她說了一遍,末了又道:“聽海關的人說,是方總助親自關照,讓他們盡快處理。當時我也不好多問,阿涼,這個方總助是誰?人家幫了我們這麼大的忙,我總要請人吃一頓吧”
許涼心下震動,沒想到這事兒是方譽出馬擺平的。她現在都糊塗了,一會兒說孫思和為難嘉諾,一會兒又是方譽幫著解困。孫思和她以前沒聽說過,但方譽一定是聽九哥的!
難道這裡面有什麼古怪?
不過一聽姜奕說請方譽吃飯,許涼又覺得著實不用,現在連她自己都沒弄清是怎麼一回事呢。
便笑道:“這事兒我可沒幫上多少忙,還不是你們自己清白,所以讓海關那邊審查進度加快一點兒。吃飯就不用了,年關大家都忙,小事一樁,你不要放在心上”
姜奕在電話那邊沉默了好一會兒,猶豫問道:“是不是……葉先生幫我們說的情?”,這樣一想,心情變得異常復雜。
聽她話裡似乎有些抗拒,許涼隻當是他們都站在寧嘉謙那邊,所以下意識不喜歡葉輕蘊。便安慰道:“也不算是他幫的忙,我拜託的人是另一位”
兩人觸到敏感話題,總會有些尷尬,許涼見狀便提前祝她新年快樂,掛掉電話。
連姜奕都覺得尷尬,那九哥呢?
許涼搖搖頭,隻覺得滿心無奈。
這幾天葉輕蘊回來的比前兩天早一些,不知道是不是自作多情,總覺得那天他們之間小小地冷戰一次,他似乎更緊張自己。難道吵架有助於兩人之間的感情發展?
但他的霸道還是一如既往,自己在以前的房間睡了一晚,第二天他便將那間房裡的床洗劫一空,什麼床上用品都不剩。
沒辦法,她隻能往他的臥室去了。
葉輕蘊回來的時候,許涼正將菜端上桌。今天他沒有打電話說在外面吃,那十有*會準時回家。
果然是這樣。
他一回家還是老例子,衣服都不換,先去尋她。一看到系著圍裙的許涼,他上下打量一陣,笑眯眯地說:“裝得還挺像”
許涼心裡存著事,不想多說什麼,衝他笑了一下,讓他上去換衣服。
葉輕蘊心裡覺得她同往常不太一樣,細細打量兩眼,又看不出什麼端倪,點了點頭,這才轉身上樓。
許涼心裡隻覺得有些累,菜還沒上完,便扶著桌邊坐下來。不一會兒又覺得好笑,大概這幾年被九哥越養越嬌,心裡擱不下事。
不像以前,心裡是空的,像個無底洞,什麼往裡一扔,能積存歲歲年年。
所以葉輕蘊穿著一身家居服下來,還以為她這樣是在發呆。
他笑道:“真是千金大小姐,端個菜也把你累成這樣”
許涼一抬頭,便看見穿著自己前些日子給他買的淺灰色背帶褲,上身是一件白襯衫搭配橘紅色及膝針織衫。
她一見就笑了,以前沒看過他穿這樣鮮亮的顏色,今天穿這一身,襯得他挺括舒朗,慵懶隨意,讓人眼前一亮。
葉輕蘊握住她的手說:“終於高興了?”
許涼嘴硬道:“我哪兒有不高興,你眼花了”
“我還沒你說的那麼老”
她又笑起來:“是不老,這麼一穿,年輕十歲,像移動的衣架子”
他捏了捏她的掌心:“又胡說,我要年輕十歲,別人就得說我們姐弟戀了”
許涼忍不住笑出聲來。
她此刻眼睛彎彎,裡面像盛著一汪清澈淺潭,秋水顧盼,令人心醉。
葉輕蘊俯身在她臉上親了親,這才嘆口氣道:“你啊,從小心裡便擱不住事。還真以為自己若無其事騙得過別人,隻是周圍的人不忍戳穿你罷了”
許涼想了想,淺笑問道:“有嗎?”
“當然”,他語氣輕柔篤定,“那時候夏清江也說,阿涼那雙眼睛太說不得謊了”
說著,他伸手揉了一下她的頭發。
許涼心裡雖然想問個清楚,但又知道,他對關於寧嘉謙的事一向十分敏感。即使他為人深沉,從來沒有表露出來,但許涼相信,自己的直覺不會出錯。
她又不說話了,魂飛天外的樣子,葉輕蘊點了點她的額頭:“今天是沒睡醒麼?怎麼看著這麼呆”
許涼撥開他的手,狠了狠心,瞧著他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道:“你知不知道……孫思和這個人?”
葉輕蘊臉上的笑意一剎那抹得一幹二淨,他眼睛裡的那份清澈收斂得極快,像一下子落進深不可測的未知當中去了。
所以當他這樣帶著力度的眼神落到人身上,讓人有一種戰慄和不詳。
這種眼神她看到過一次,在以前自己去求他拉寧嘉謙一把,他提出結婚,被她拒絕之後。
葉輕蘊松開她的手,緩緩問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許涼被他突變地的表情弄得不知所措,聲音細細地說:“隻是聽說他好像跟那串翡翠項鏈有關系,所以想問問”
葉輕蘊嘴角的笑容意味不明,“到底是因為翡翠項鏈,還是別的事情?”
許涼心跳很急,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亂些什麼,但他的反應又實在不容她平靜自若。不知道說些什麼,反正自己在他面前一向如同透明,存不住事,何必費那個口舌。
葉輕蘊卻以為她是在用沉默來回敬他,隱忍怒氣站起來,“怎麼,別人說什麼你就聽什麼?我要是有心讓嘉諾死,它明天就得破產清算!”
他這麼大反應,許涼錯愕地抬起頭看他:“我……我又沒說什麼”
葉輕蘊越想越生氣:“你沒說過,心裡難道不是這樣想的麼!不然何必繞著圈子,巴巴地去找潘宇東幫忙,你敢說不是因為聽到外面再傳是我要為難嘉諾,才這麼魂不守舍?!”
許涼皺眉道:“嘉諾出了事我的確找過潘大哥幫忙,他當時隻說是孫思和在背後搗鬼。今天要不是童湘在我面前提起,我也不會有心追問。我知道你怪我不夠坦誠,但你就沒有隱瞞嗎?”
葉輕蘊冷笑道:“還真是和以前一樣,遇上關於他的事你就敢頂嘴,小時候你膽子可沒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