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湘恨得咬牙切齒:“你!”
母女兩個糾纏不休,葉輕蘊輕笑一聲道:“一串珠子而已,不管多名貴也隻是個死物,何必用來為難活人?現在時間不早了,珠子我會讓人整理好,如果真是阿涼的錯,我會好好教導。但是如果真有人誣陷她——”,他眯起的樣子,帶著滅頂的氣勢,讓人不寒而慄,“就不要怪我不講情面!”
梁晚昕被他語氣嚇得不敢大聲哭,轉為細細地哽咽。隻是童湘卻臉色發白,兩隻手暗暗攥緊。
葉輕蘊一開口,她們便不敢反駁了,他一言九鼎,既然答應要給個說法,梁晚昕也不再不依不饒。
上了車,由葉輕蘊送母女兩個回家。
下了車,目送車子走遠,童湘剛要轉身往庭院裡走,便被母親拉住了。
“媽,你還有事?”,童湘語氣平平地問道,臉上疲態十足。
梁晚昕沉聲問她:“你為什麼要推許涼?”,她正面對著車門出口,自然看見女兒推許涼的動作,雖然童湘動作幅度不大,用的是巧勁,但梁晚昕接著路邊的燈光,一下子便捕捉到了。
童湘被母親質問得心驚肉跳,不過面上還是苦撐著,強笑道:“媽,你在說什麼,連自己的女兒也不相信了嗎?”
梁晚昕嘆氣道:“湘湘,我知道你心裡有很多委屈,但不能一直陷在裡面……”
她還要苦勸,卻被童湘打斷:“媽!我沒有動她,你不要因為一串項鏈,連敵我都分不清了”
梁晚昕氣得呼吸變得急促,“你這是什麼話?我要不向著你,能又哭又鬧,演戲給人看!”
童湘抱著手臂說:“媽,時間不早了,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吧”
梁晚昕見她轉身就要走,話音著急出口:“你可別被嫉妒衝昏頭腦!要不,媽去幫你找一位心理醫生”
童湘的眼睛驟然瞪大,滿臉怒氣地看向母親:“你覺得我有病是吧?我以為,即使其他人不理解我,媽,你總會懂得!從小到大,我從來沒有那樣珍惜過一個人!從來沒有那樣愛過一個人!憑什麼他眼裡就是看不到我!憑什麼!”
她音調越來越大,最後幾乎是靠吼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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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晚昕見她這樣,心如刀絞,“你別激動,媽媽不該這樣說你,我隻是很擔心你”
童湘撇過臉去,硬聲道:“媽,我很好,你別擔心”,她隻是忍不下這口氣,那些在腦海裡千萬次對許涼下手的場景,她忍不住想要變成現實。
這世上,有一種嫉妒叫做,看見她,就會把自己當作一件武器。
葉輕蘊吩咐司機,用手套將一粒粒玉珠撿起來收藏好。他打電話叫陳修來一趟。許涼則被這場鬧劇給累壞了,精疲力盡地上樓洗了個澡。
等他上樓來的時候,她還沒睡著。
天花板上貼滿滿了星星貼紙,有一天晚上她有些失眠,葉輕蘊讓人把星星裝在天花板上,讓她沒事兒數星星玩兒,數著數著就睡著了。
許涼當時隻覺得好笑,這明明是在哄小孩子。
現在她腦子裡一團亂,數著星星倒可以清空雜念。
葉輕蘊推門進來,她還便扭頭看過來。
他走近床邊,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輕聲道:“我洗漱了上床陪你”
許涼拉著他的手摩挲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等葉輕蘊出來,他已經吹幹了頭發,隻不過還是有些急,身上的水沒怎麼擦幹,順著他結實有力的胸膛往下流。
許涼伸手幫他把水給抹幹。
葉輕蘊看著那隻放在自己胸口的小手,“……襲胸犯法”
許涼一下子就笑出來了。嘴角彎彎的樣子,很賞心悅目。
他疼愛地將手貼在許涼的側臉上,柔聲問:“嚇到了嗎?”
許涼搖頭說:“沒有,就是……被人誣陷的感覺不好受”
葉輕蘊上了床,將她攬在懷裡說:“你的性格是非黑即白,但這世界上有很多灰色地帶。就像現在的環境汙染,有霧霾,我們還是照樣要出門”
許涼枕在他胸口,點頭說:“我明白”
他嘆氣道:“這麼久,我老是怕那些髒事兒出現在你身邊,今天卻活生生發生在我面前。阿涼,不好受的可不止你一個”
受委屈的明明是她,可葉輕蘊卻比她還難受的樣子,許涼心裡的暖流湧到眼眶裡面,她平復了一會兒才說:“你就這麼相信我?”
葉輕蘊笑著拍拍她的肩膀:“我從小看著你長大,再看不順眼別人,也不會張口胡說。童湘推沒推你,大概她自己心裡最清楚”
許涼在他嘴唇上吻了一下:“葉先生,謝謝你這麼相信我”
葉輕蘊勾著嘴角問道:“就這麼點兒獎品?”
許涼裝傻道:“小女子身無長物,無以為報”
“以身相許怎麼樣?這身段,配爺正好”,他邪邪說道。
許涼紅著臉推他一下,“別鬧!”
嬌嬌的一聲呵斥,酥到葉輕蘊心裡去,他箍緊了她,呼吸由情變重。
她當然察覺出他的異樣,還故意扭身蹭了他一下。葉輕蘊氣恨得咬牙切齒,“我憐惜你今晚上身心俱疲,你還撩我!”
這語氣,真是委屈極了。
許涼聽了,安靜一會兒,等他不那麼激動,又說:“今天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既然我已經選擇好好當葉太太,將來這些勾心鬥角就不會少,不要擔心我,我會慢慢學著當好你的太太”
葉輕蘊被她說的徹底沒了邪念,四目相對,他撫摸著她的臉頰,柔聲道:“阿涼,你不用刻意做這些。我的太太,不用活得那麼累,我也舍不得。即使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誰,也隻有羨慕尊敬的份兒,所以你不要有負擔。像今天的宴會,以後你要是不想去,就去做其他你想做的事。我不想你有了我,卻失去了自由”
他傾身吻了她一下又道:“我希望你在我身邊的每一天都開心快樂,而不是受罪”
許涼心裡狠狠地抽動了一下,眨眨眼睛才道:“我以為,你需要一個時時都能陪你出席活動的伴侶”
葉輕蘊失笑道:“以前沒有你,方譽當我的伴侶也這麼過來了”
許涼腦補了一下方譽挽著他的手臂入場的場景,一下子噴笑出來,“……方譽好有受的氣質”
他想了想,接話道:“方譽明明也不是很瘦吧?”
她繼續笑:“嗯,他不瘦”
葉輕蘊瞥她一眼,感覺怪怪的,明明是在很正經地談心事,怎麼扯到方譽的胖瘦上去了?
懷裡的人終於睡著了,葉輕蘊的腦子仍然清醒。在許涼平靜沉穩的呼吸中,他還在想心事。
陳修說,那串翡翠項鏈,是孫思和的手筆,他曾經託人要送給許涼,卻沒能成功。
這件事,阿涼大概沒放在心上,所以未向他提起,可能給她東西的那人還來不及說起其中緣由,便被她拒絕了。所以阿涼並不知道孫思和是在隔山打牛,真正的目標是他。
今天事發得倒巧,剛好就被陳修從那位周夫人口中打聽出來,她將項鏈託付給梁晚昕,讓其幫著塞給阿涼。但梁晚昕卻借機佔為己有。
葉輕蘊在黑暗中諷刺地勾起嘴角,但願梁晚昕真有那麼厚的臉皮,不怕死地將事情鬧大。
梁晚昕當然不敢,不僅不敢,還很害怕。現在她兩邊都交不了差,周夫人那邊到時候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畢竟是人人眼熱的珍品,這時候卻在她手裡蒙塵。
她隻有把這件事推到許涼頭上,一則葉輕蘊會幫他的妻子收拾爛攤子;二則周夫人知道翡翠項鏈毀在葉輕蘊太太手裡,也不敢輕舉妄動。
她輾轉反側半晌,終於想出了辦法,耐不住困意,沉進睡夢中了。
葉輕蘊第二天就讓方譽打電話把孫思和找來了。
孫思和穿過華聞大廈的大堂,盡量讓自己目不斜視——這是他做夢都在向往的商業帝國。
他徑直乘了電梯,按下最頂層,察覺周圍若有若無的目光,背挺得更直了。
到了地方,方譽沒有出來,接待他的是秘書室裡的一個女秘書,說總裁還有其他要事,請孫總等一等。
孫思和在會客室裡等了大半個小時,才來人引他到總裁辦公室。他嘴裡不停道謝,整了整著裝,這才扣了門,裡面傳來一道威嚴果斷的男聲:“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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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孽種
孫思和進去之後,眼睛平視,不敢亂看,微微哈著腰,到了老板桌前。
葉輕蘊晾了他這麼久,孫思和一點火氣也不敢有。本來在會客室打了一篇又一篇的草稿,此時在他面前竟一個字也不敢多說了。
隻因上首的人面無表情,不怎麼高興的樣子。
葉輕蘊向來喜怒不形於色,這時候故意露出一些神色給孫思和看,對他也是一種警示。
將手上的事終於停下,葉輕蘊起身到了沙發前坐下,淡笑著也請孫思和坐下。
“今天葉先生找我來,不知道有什麼事?”,本來心裡激動萬分的孫思和此時有些忐忑,頗有些坐立不安的樣子。
葉輕蘊也不多繞圈子了,拿出一個珠寶盒子,推到孫思和面前:“這東西,是你的吧?”
送孫思和進去時,他還神採飛揚,等他出了總裁辦公室,卻抿緊嘴唇,連半分笑模樣也沒了。
這種想在總裁這棵大樹底下乘涼的人多了去了。秘書沈如眉照例臉上掛著固定在臉上似的職業微笑,領著孫思和到了電梯門口,等他上了電梯,才折返回去。
直到“叮”的一聲響,孫思和才反應過來。他一直想著葉輕蘊輕描淡寫的幾句話,手裡的首飾盒裡的翡翠項從梁晚昕的脖子上鏈斷了,但扯斷項鏈的是葉輕蘊的太太。
葉輕蘊並沒有隱瞞,將事情的經過三言兩語跟他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