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聖希隨意坐在沙發上,脫了外套,拿出煙來,又想起家裡太太嚴令抽煙有限制,今天的量已經用完了。隻把那支煙放在手心把玩,見助理蔣臨友進來,半閉著眼問道:“誰找你?”
蔣臨友端正站著,回道:“是孫正觀”
嚴聖希哼笑一聲:“這麼晚了,我們剛回來他就急匆匆來電話,生怕我們不知道他派了人跟著!”,搖搖頭說,“真是沉不住氣”
又想起今天酒桌上的清朗男子,問助理道:“你最後才進來,沒見過那位葉先生,真是能抗。年紀不大,耐性倒是足,今晚說吃飯竟真的隻是吃飯,合作的事一點兒沒當面提,哎,你說要找這麼個女婿,婉芸見了也會覺得好”
蔣臨友訝然:“您是很少誇人的”,更別說太太看在眼裡的男子,您哪次不是不屑一顧?
嚴聖希擺擺手,沒有深說,讓他去給自己泡杯咖啡。他是睡覺時間一過,除了妻子在身邊,便很難睡得著了。
躊躇了一會兒,想給家裡打個電話,又怕她已經睡下,沒想到桌上的私人手機倒先響起來了。
他一看屏幕上閃爍著的名字,隻覺得熨帖,趕忙接起來叫了一聲妻子的名字:“婉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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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不祥
許涼第二天起不來了。因為昨晚照顧九哥到很晚,她才發現他喝了酒真能折騰,一會兒要水,一會兒說頭暈,讓她給揉太陽穴。
他臉上的表情的確不適,眉頭都快攏到一團。許涼心裡也怕他身體有什麼不好,心裡一邊埋怨方譽白費她的信任,答應了自己不讓九哥喝酒的;一邊熱了鍋子,按微娘的方子,一句句念叨著給他煮了醒酒湯。
喂他喝下去之後,他很快就睡過去。她怕半夜又有什麼變故,索性在他旁邊躺到凌晨五點才被他那雙手臂鎖得耐不住,回了自己房間。
冬天起床對人真是個不小的挑戰,被窩裡多好啊,又暖又香,還帶著睡夢的記憶。許涼將眼睛瞪大五秒鍾,眼睛都快瞪幹了,試圖用這種笨拙的方法趕跑早起綜合徵。
她套上外套終於起身了。離開被窩的動作直像條魚離開賴以生存的水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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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門,走廊上的燈應聲開了。她歪著腦袋,隨時要睡過去的樣子,先到葉輕蘊房間裡看一眼,他睡得不錯——用她睡得很差的結果換來的。
許涼將被子給他掖好,真奇怪,他怎麼老睡他們結婚的時候,微娘繡的那幾床婚被啊?男人也戀家的緣故嗎?
搖搖頭,想不出個所以然,許涼下了樓,打開冰箱,決定做個皮蛋瘦肉粥。她做飯菜都要背著人,因為一聽見她要下廚,九哥往往會戲謔地點菜,可是老天爺壓根兒沒讓她長那樣的本事,做得手忙腳亂,做出來他還不肯吃,說會中毒。往往把她氣得七竅生煙。
他是個挑剔的人,畢竟在葉家也是喝金咽玉長大的。莎士比亞說:三年可以出一個暴發戶,但三代才能培養出一個貴族。以九哥那樣貴族的喉嚨,吃個粥都精細,胡蘿卜,肉糜還有香菇都得切得合他要求他才下口,否則別想,他寧願餓一頓。
漸漸地,廚房裡輕煙疏淡,空氣裡漂浮著粥的香味。許涼在這香味裡,靠著冰箱差點睡著。等她打了個盹,抽搐了一下似的醒過來,時間剛好,就在鍋裡的食物剛要焦掉的前幾分鍾。
許涼甩了甩腦袋,這才試了試粥的味道,覺得應該在九哥那條細致喉嚨下及格。
上樓去叫他下來,推開門他已經起床了。臉色還是不太好,有些蒼白。許涼伸手去摸摸他的臉,驚道:“怎麼這麼涼?”
葉輕蘊眼裡的笑意絲毫沒被蒼白蓋住,“我剛剛洗了臉,當然涼”
許涼責怪道:“你怎麼不用熱水?”
葉輕蘊一邊換衣服一邊隨口道:“醒腦”
“喂喂——”,當著她的面就開始換衣服,這人真是!許涼急起來,哇哇叫喚。
葉輕蘊罵她沒出息:“又不是沒見過!”
許涼受不了地說:“把你裡裡外外都看個遍,這就叫有出息麼?”,他身材太好,膚色比小蜜色淺一些,肌理分明,再加上性感的人魚線,今天什麼都不用做了,他沒穿衣服的樣子會在她眼前晃一整天。
“你穿好了嗎?”,許涼問道。
“嗯,好了”,他答。
一睜眼,卻看見他正在穿褲子,長腿繃出勻稱的條線,對準了褲筒,一下子隱沒在黑色西裝褲的包裹之下。
“你!”許涼氣結。
葉輕蘊穿好襯衫,修長的手指利落地扣著扣子,淡淡道:“別人說什麼你都信,吃虧了怪誰,我嗎?”
他倒打一耙的本事,許涼是從小領教到大的。縱然氣得呼呼喘氣,她也無可奈何,將他當做長輩,所以向來打不出手罵不出口。有時候微娘見他欺負自己,也說,看你把他慣的,現在一對照,可不是,自作自受!
“我一會兒就打電話給奶奶,說你欺負我!”,許涼哼道。
“你去啊,奶奶說不定就說,欺負好啊,不欺負你她老人家哪兒抱得著重孫子?”,葉輕蘊無所謂道。
人家根本不不接招,還調戲了她一把。許涼氣悶,跺跺腳,再瞪他一眼,轉身下樓。
見他踱著步子下樓,臂彎裡搭著西裝外套。許涼趕忙加快喝粥的速度,這是在向他抗議:我吃完了就要走,不想和你一起去上班!
葉輕蘊坐在她旁邊,指使她道:“去,給我盛粥”
許涼隻當他是透明,斜他一眼,根本沒有動身的意思。
葉輕蘊挑眉,從她手裡奪過碗和勺子,慢聲細語道:“這套薄胎骨瓷是我從博物館拍賣上得來的”,明擺著,不給他盛粥,她也隻有餓肚子。
怎麼會有這麼惡劣的人?
這句話一直盤旋在許涼腦海裡,直到公司。幹嘛要自作多情給他煮粥啊,這是兄長嗎,怎麼成了惡魔,磨人精!
許涼兩手握著拳頭,後槽牙都快磨平了。
剛走到會議室門外,吳敏川站在那兒,拿著手機,目光有些直。許涼一見她就有些心虛,還沒偷摸著去自己辦公室,就被她發現了。吳敏川招呼她過去。
許涼還想著她會向自己抱怨裴意初的種種惡跡,可沒想到她忽然說:“周繼疏導演的助理打電話過來,讓裴意初去試戲”
她聲音有些激動,似乎裴意初已經成了周導新電影的男主角。
許涼沒想到這個消息會這樣突然,“兩年來周導一直在國外,在好萊塢拍戲,怎麼會突然把視線轉到國內?”
吳敏川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沉吟道:“不管怎麼說,這次我們一定要拿到這個名額。隻是周導還在國外,聽說讓試戲的演員不止我們一家。但以前我們和周導有過合作,他對裴意初的印象也頗佳,這是我們的優勢”
許涼問:“那麼——劣勢呢?”
吳敏川皺了皺眉:“雖說在裴走紅之後,戲份沒斷過,但他實在沉默,即使在片場除了演戲,與劇組工作人員交情少之又少,周導的男主角,競爭的人一線二線男影星多之又多,別人靠著圓滑手段捷足先登,也不是不可能”
許涼說:“周導和其他導演不一樣,什麼交際人脈對他來說都是虛的。他最看中演員的在鏡頭下的品質和質感,以及對電影的用心程度。這些,不恰好就是咱們裴老師具備的嗎?”
又想起來對吳敏川說:“那個張副臺長打來電話說,中國歌聲的監制已經答應了裴上節目。具體的流程已經發到我郵箱裡”
吳敏川看許涼說起這事兒,面無表情,於是問道:“除了這個,他還說什麼了嗎?”
許涼一想起就反胃:“林林總總發了十多首情詩,快把我郵箱給擠爆了。話裡話外都在暗示,這次的事他費了不知道多少勁兒,還說孫家菜館不錯,廚子是從葉家出來的老師傅,菜色堪比古時候的御膳房”
吳敏川笑道:“這位張副臺長還真會挑,隻要沾了一個葉字,誰不知道跟鍍了金身似的。孫家菜館,聽說他們家特色跟別人不一樣,不是點菜,而是點廚子,要提前一個月訂好,不然去了也是白去,隻能在外面觀賞一圈菜館的青瓦白牆”
許涼沒接話,孫家菜館除了菜色全是自創之外,也因其神秘性而炙手可熱。點廚子這注意,當初也是九哥給孫爺爺出的。
“中國歌聲是在周五直播,時間就在這周五?”,吳敏川問道。
許涼點頭說:“是的”
吳敏川抿唇道:“時間可有點兒緊啊”
“既然人家是唱歌選秀,勢必會讓裴唱歌的”
吳敏川更覺得頭疼:“他好像不太喜歡開嗓子唱,一年前拍電視劇的時候,片方就邀他唱片尾曲,出價還挺高,不過他一口拒絕了”
許涼當裴意初的經紀人時間更早,再說他們性格相近,他當她是朋友,所以許涼知道他一開始就是想當一名歌手;後來為現實所迫,才走上演員這條道路。
所以她安慰吳敏川道:“別擔心,唱歌而已,對裴來說小事一樁”
裴意初早在心裡裝好了防火牆,如果吳敏川發火,他也會泰然處之。可沒想到沒用上。
吳敏川急得沒空找他算賬,說到下一次中國歌聲開播隻有三天,三天後在錄制現場,他必須要有一副拿得出手的歌喉。
裴意初笑了,連“必須”這樣霸道的詞語都用上了,看來她的確著急上火。
“那可沒辦法啦,我是個音痴,去了也隻是砸場子”,他無賴得很輕松。
吳敏川都快跺腳了:“這可怎麼辦?”
許涼看不下去了,對裴意初笑罵道:“你這人心可真黑,沒看見敏川急得團團轉,你還來逗她?”
看吳敏川瞪過來的眼神都直了,裴意初摸摸鼻子,站起身來說:“要上節目,我可得選選歌。好久沒唱過,可得開開嗓”,長腿一抬,說完就溜了。
到了星期五這一天,天公不作好,飄著小雪。這幾天吳敏川都盯著裴意初練歌,不過他那人一身慵懶,常氣得她運氣。一直在他耳邊嘮叨,他不耐煩了,給她唱了一遍。吳敏川禁聲了,在背後偷偷跟許涼說,憑裴意初這樣好的歌聲,影視歌三棲絕對不成問題。
看她眼睛裡正在擴展裴意初在娛樂圈的版圖,許涼不忍打擊她:他要真那麼聽話,也不會讓周繼疏導演說他一身沉默的叛逆了。
裴意初的團隊風風火火地殺到錄制現場。在門口看到林雪禪已經到了。
她一個人站在門外,捧著一杯熱水在喝。於走廊裡,看起來有些伶仃。她還沒開始開始化妝,臉色很蒼白,一層病態的美感。
見裴意初他們一眾人到了,一雙黑黝黝的眼睛看過來,直直地盯牢許涼。愣了一會兒才跟其他人打招呼。
許涼隻覺得她全身的氣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眼神一罩住你,像將你丟進黑夜。
她不禁在對方叵測的目光下,心裡升騰起一股不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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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雪禪要開始作了。話說最近我都更得是3000+,腫麼沒有小伙伴來誇獎香香啊(好厚臉皮O(∩_∩)O)
☆、048.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