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我穿越到了十年後。
身邊是裸著上身的死對頭。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死對頭一把摟過我的腰,咬著我的唇含含糊糊地說:「老婆,還早,再睡會兒。」
我:「!!!」
救命,離了個大譜,老子 TM 是男的,誰是你老婆?!
1
上一秒我還在跟我的死對頭裴衡打架,下一秒眼前眩暈了一下,突然全身赤裸地出現在一張床上。
不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張床上不止我一個人,還有另一個沒穿衣服的男人。
我瞳孔驟然一縮,感受到腰間緊緊箍著的屬於男人的手,拳頭硬了。
「唔!」
身後的男人悶哼一聲,又攬過我的腰將我拖回去,低頭咬在我的唇上含含糊糊地道:「老婆,還早,再睡會兒。」
「!!!」
男人的聲音出乎意料得好聽,或許是清晨,聲音裡還帶著啞意。
不過,這該死的聲音怎麼那麼耳熟呢?
我奮力從男人手下掙扎出來,定睛一看,眼前一黑,恨不得就此暈過去。
老天!這同樣沒穿衣服的男人不是我的死對頭裴衡又是誰!
Advertisement
盡管那張臉已經變得很成熟了,但是我還是輕而易舉地認出了裴衡,誰讓他是我的死對頭呢,化成灰我都認得!
我咬牙切齒,看到裴衡我就想起來剛才這小子在走廊上一拳頭砸在我臉上的痛感,再想起剛才發生的事,心裡怒火中燒,一把掀開了被子,一拳頭砸在裴衡臉上。
「裴衡,起來!」
突然被打,熟睡中的男人睜開眼,眼中閃過戾氣,不過這份戾氣在看到眼前人時就消散了。
裴衡無奈地說:「老婆,我又哪裡惹你生氣了?」
我咬著牙:「裴衡,你個不要臉的臭流氓,誰是你老婆!」
「老子是男的!」
2
裴衡顯然還沒有意識到什麼,不要臉地湊過來:「老婆,別生氣了,我保證下次你說停就停!」
「不過這事兒也不能怪我,你不是也很喜歡嗎?」
男人俊美痞帥的臉不正經地湊過來,口中說出的話曖昧不清。
手還不經意間搭在我的腰上摩挲。
「……」
心神震動間,我手忙腳亂地推開裴衡,扯過被子裹住自己。
裴衡被我推得倒在床上,還悠哉悠哉饒有興趣地盯著我,眼神像是一頭餓狼盯著肉一樣。
我被他這眼神看得有些害怕,強撐著道:「裴衡,我警告你,別耍什麼花樣,今天這個惡作劇我就不跟你計較了,要是再有下次,我一定告訴老李!」
裴衡終於察覺到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眼裡的戲謔消失,定定地看著我。
「你說什麼?」
「老李?惡作劇?」
「老婆,我懂了,你想玩情趣,這次是扮演什麼?高中生?」裴衡恍然大悟,像一隻大狗狗一樣猛地撲過來,按著我的肩膀,興奮地在我脖子上亂蹭。
「啊!」
他的速度太快,我隻來得及撲騰了兩下就被裴衡壓在了身下。
我慌了,這家伙幹什麼,不會要來真的吧!
裴衡揚了揚眉,低下頭輕笑一聲,不容抗拒地親在我的唇上,輾轉廝磨。
我:「!!!」
我不幹淨了!
嗚嗚嗚……
3
「嘖,你哭什麼?」
裴衡停下動作,問。
「我才沒哭。」我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淚珠子滾落了滿臉。
用手背狠狠地擦了擦唇,我很沒出息地哭出聲。
「嗚嗚嗚,裴衡,我以後再也不跟你作對了,你別親我。」
裴衡額角青筋狠狠地跳了跳,他臉上難得出現了一絲茫然。
淚眼朦朧的時候,我看見裴衡不耐煩地抓抓頭發,起身去了衣帽間。
等他再回來的時候,已經穿戴整齊了,手裡還拿著另一套衣服。
看到他,我哭聲一頓。
裴衡把衣服放在床頭櫃,扔下一句話就出去了。
「穿好衣服出來。」
我慢吞吞地穿著衣服,邊穿邊想,實在不是我沒出息。
任誰一睜眼就被死對頭按在懷裡親都會懵的。
而且我已經意識到了這顯然不是什麼惡作劇,剛才裴衡在我脖子處蹭的時候臉上並沒有什麼變化,這說明他這張成熟的臉不是化妝化出來的。
那就隻有一個猜測了。
熱血高中生最愛看的小說裡很多這樣的情況,重生、穿越。
穿好衣服後我去衛生間洗了把臉,看著鏡子裡熟悉又陌生的臉,我心裡升起了一點害怕。
洗臉的時候我看到了脖子上的吻痕,耳朵紅得厲害。
匆匆出了房間。
客廳裡沒人,我走過去看見裴衡高大的背影正在廚房裡忙些什麼。
這裡的一切都很陌生,我不敢亂動,拘謹地坐在沙發上,眼神飄忽。
「咚咚!」
裴衡敲了敲餐桌。
「過來吃飯。」
4
吃飯的時候我和裴衡都沒有說話。
裴衡先吃完,去了一旁打電話,還時不時地用奇怪的眼神看我。
盡管我沒有想要偷聽的意思,還是清晰地聽到了他的那一句話。
「對,早上起來腦子就不清醒了,還說自己是未成年。」
我:「……」你才腦子不清醒!
「好,我知道了。」裴衡幹脆利落地掛了電話後走過來。
一看到他靠近我就忍不住悄悄往後挪了挪,裴衡可能是察覺到了,停下腳步,跟我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現在,我們來談談。」
裴衡手指在桌子上輕點,語氣斟酌著帶著引導。
「現在是幾幾年?」
我:「……2014 年。」
裴衡:「好,下一個問題。」
「你和我是什麼關系?」
「死對頭!」我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裴衡:「……」
「麻煩了,腦子真的不清醒了,難不成是昨天晚上做得太多了?」裴衡輕聲喃喃自言自語道。
我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兒,聞言耳根都羞紅了,面皮也染上了粉色。
裴衡半天不說話,我忍不住了:「你能送我回去嗎?今天月考。」
裴衡驚醒,眼神怪異地打量著我。
我被他看得心裡發毛,「幹……幹嘛?」
裴衡憂心忡忡:「老婆,要不我帶你去精神科看看吧。」
「你才有精神病呢!我不是你老婆,我是從 2014 年穿越過來的!」
跟裴衡針鋒相對慣了的我,嘴比腦子快。
我有些委屈,在陌生環境待著心裡不安,甚至開始胡說八道了:「肯定是你一拳把我打到這裡來的,小氣鬼,不就是我看到你偷偷寫情書了嗎?你至於這樣報復我嗎?」
5
其實我跟裴衡不是一開始就這樣針鋒相對的。
我和裴衡是在高中認識的,高一軍訓的時候我暈倒了,是裴衡把我背去醫務室的。
從那以後我們兩個就成了關系還不錯的朋友。
從小我就長得精致秀氣,個子也不算高,別的男生一米八,我隻有一米七五。
所以我就格外羨慕那些長得高又帥氣的男生。
裴衡恰是其中的翹楚。
裴衡長得帥,性格又開朗,班上不論男生女生都喜歡他。
但是裴衡卻隻對我一個人特殊,隻願意跟我當同桌,吃飯時會把我不喜歡的菜都吃掉,還會給我帶各種好吃的,生病時一直照顧我,時時刻刻跟我黏在一起。
這樣好的裴衡,獨一份的偏愛,喜歡上他好像是理所當然的事。
初次動心就跟旁人不太一樣,我喜歡上的是一個同性。
不過問題不大,我隻是慌亂了一瞬就冷靜下來。
心裡異樣的情愫被主人意識到之後,從此裴衡所有的動作,一言一語都在我這裡有了別樣的意思。
喜歡一個人就是會患得患失,裴衡一個簡單的動作讓我既歡喜又苦惱。
歡喜於他對我的親密,苦惱於他不知道我的心思,這些親密的動作對我而言像折磨。
因為明白自己對裴衡的心思後,我就不敢再跟他有什麼親密的舉動,怕被他發現了,但是裴衡這個直男完全不懂我的苦惱。
依舊我行我素地對他進行著那些惹人誤會的動作,甚至晚上在宿舍睡覺,裴衡也要擠到他的床上來抱著他睡。
美名其曰「取暖」。
取暖個鬼哦,南城位處南方,即使是十一月份也不冷。
我表面吐槽,心裡其實可開心了。
6
心裡的胡思亂想很快在學習上體現出來,上著課呢,我偶爾會出神地望著裴衡的側臉,也會無意識地在草稿紙上寫裴衡的名字。
我的異常很快被裴衡發現,他很擔心,以為我是生病了。
這樣好的裴衡。
我心裡有兩個小人在打架。
一個說:「裴衡不喜歡你,他是直男,隻是因為你是他的好兄弟他才對你這麼好的!」
另一個說:「那麼多人想跟裴衡當好朋友,但是他隻喜歡和我待在一起,而且他也隻對我這麼好,大家調侃我是他老婆時他也默認了,他對我這麼好,肯定也喜歡我!」
患得患失讓我決定找個機會去向裴衡告白,之所以會去告白,是因為我心裡根本沒考慮過裴衡會不喜歡我。
裴衡就應該喜歡我啊。
這個機會很快到來了。
元旦晚會上,裴衡代表我們班上臺表演小提琴。
他穿了一身西裝,站在臺上拉著小提琴的樣子優雅高貴得像個王子。
表演完後我去後臺找裴衡,手裡捏著我寫給裴衡的情書,緊張地手心都冒汗了。
後臺門沒有關嚴,我一靠近就聽見了一道陌生的男聲含羞帶怯地向裴衡告白。
糟了!被別人搶先了,我懊惱,下意識地準備推門而入。
裴衡的一句話卻叫我頓在原地。
「你喜歡我我就一定要喜歡你嗎?」
我嘴角輕輕勾起。
「裴衡,我……我真的很喜歡你。」男生喏喏道。
「你一個男生喜歡我?我覺得惡心。」裴衡冷著臉,語氣是他從未有過的嫌惡。
像是一盆涼水兜頭潑下,我自虐般聽著裴衡的一字一句像刀子一樣插進我心裡。
那些話像是對我說的一樣。
「惡心?裴衡,你說我惡心,那你身邊那個溫浮呢?他也喜歡你,他也惡心嗎?!」男生崩潰大吼。
「你們這種變態別隨便給別人潑髒水,浮浮是我的好兄弟,自己心思齷齪就覺得別人跟你一樣。」
裴衡有點不耐煩,語氣很兇地讓他滾。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後臺的,隻記得那天南城罕見地下了小雪。
雪粒子紛紛揚揚地落下,像是落在了我心裡。
「浮浮,你在哪兒呢?下雪了,我來找你。」
手機響起消息提示音,是裴衡的消息。
我心裡苦澀,想要流淚卻發現眼眶很幹。
怎麼辦呢,裴衡,我好像就是你口中說的變態啊。
7
元旦晚會過後就放假了。
假期裴衡約我出去玩,我也沒有去。
收假後沒多久就要期末考試,我借口要專心復習,推掉了不少裴衡的約。
一整個寒假我也沒怎麼理裴衡,直到大年三十那天晚上。
裴衡將我叫出去。
路燈下,裴衡穿著一身黑色的大衣,配上他那冷冽的表情,看上去有點兇。
「浮浮,我怎麼惹你了?」
「沒。」我低著頭不敢看他,腳尖在地上摩擦。
「那你這段時間為什麼一直不理我?」
「別說你是在學習,在學校我可以當你是真的隻想專心學習,大過年的,你也一天不得空?還是說,你就是在躲我?」
裴衡像是提前預料到我要說什麼了,把我的話都堵死了。
「說話!」
裴衡擰著眉,很兇。
我張嘴,開始胡說八道:「我覺得我們不適合做朋友,因為你吃豆腐腦加辣椒。」
裴衡愣住了兩秒,然後氣笑了。
「就因為我吃豆腐腦加辣椒你就不想跟我做朋友了?」
「對……對啊,我不喜歡加辣椒的豆腐腦,我隻喜歡加糖的。」
自己挖的坑隻能順著編了。
裴衡半天沒說話。
走之前他撂下一句話。
「溫浮,你好樣的!」
我低著頭,隻覺得眼前越來越模糊,有什麼東西砸在地上。
裴衡,加了辣椒的豆腐腦怎麼可能跟加了糖的豆腐腦放在一起嘛。
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