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時候,何江又說要加班。
我回了個表情給他。
鬼使神差地,我問鬱瑾川:「何江要是和你們出去玩,你能告訴我一聲嗎?」
他回了個 OK 的表情,隨即道:「我們今晚就要去玩,你要不要一起來?」
我回了個好,然後斟酌了半天:「你能別告訴他嗎?我就看看。」
他直接回:「好。」
什麼都沒問。
晚上,鬱瑾川來門口接我。
對我道:「這家酒吧是我開的,我帶你走 VIP 通道,碰不到熟人。」
我們直接從內部員工通道到了二樓。
酒吧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男男女女都在瘋狂搖擺身體。
周圍很吵。
但我卻有點迷茫。
我來幹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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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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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瑾川指著一個方向,對我道:「何江在那邊。」
他身邊還是那天我看到的那個女孩。
那個女孩在喝酒。
何江在旁邊抽煙,和別人說話。
他的手,搭在那女孩的肩膀上。
我靜靜地看著他。
他變了好多啊。
我知道他公司最近做得非常順利。
他有時候激動地說,一個月的收入,比一年的收入還高,公司還在擴張。
但我感覺他離我越來越遠了。
過了會兒。
那女孩搖搖晃晃往舞池那邊走。
何江忙跟了上去。
試圖想要攙扶她。
那女孩子直接把他拽進了舞池。
他玩得很高興。
然後燈光驟然黑暗了兩秒,音樂也停了,然後又亮起。
他們在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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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瑾川在我旁邊欲言又止,最後對我道:「對不起,我沒想到是這樣的情況。」
我茫然Ṭů⁴地走在午夜的大街上。
感覺有點累。
我找了個椅子坐下來,喃喃道:「怎麼辦,酒店都定了,請柬都發了。但我的未婚夫出軌了。」
離結婚就差三個月了。
他遞給我一張紙巾。
「酒店的錢,我可以退給你們。」
他輕聲說。
我感覺心情有點麻木。
其實我早就該猜到的。
自從何江越來越經常晚歸,而我不願意和他一起出去應酬開始,我們之間的話題就少了很多。
有時候他和我說某個人,但我根本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也無法給他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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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瑾川道:「要不和他聊聊看?沒準他能改?」
我看著他,他是我現在的救命稻草。
「真的嗎?」
他眼神閃躲了一下,然後不確定地說:「應該的……吧,不試試看怎麼知道真假呢。」
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沒用。
而且上次又不是沒和他吵過。
「算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吧。」
結果一整晚,何江都沒有回家。
我本來在等他回來,準備和他談一下的。
畢竟我們都在一起 7 年了,現在又談婚論嫁了。
結果他沒回來。
第二天,是周六。
他在上午回來了。
看到我,心虛到不敢看我。
一看他這個樣子,我就知道,沒法挽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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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昨天服務器出了問題,全公司都在加班,所以,我就沒回來。」
我看著他,點點頭。
他給我一張卡,說:「我的錢都在裡面,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我的收入上交老婆。」
我默默收了過去。
之後一個月,他更加頻繁地晚歸,甚至有時候直接不回來。
我把自己的東西都搬得差不多了。
這房子是他家裡買的。
和我沒關系。
這期間,鬱瑾川經常關心我。
我都沒怎麼回復他。
在我準備和何江分手時,那個女生找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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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扮得很時尚。
然後直截了當地遞了一張檢查單給我:「我懷了何江的孩子。我希望你能讓位,成全我們。」
何江衝了進來。
一把拉住那女孩就要出去。
他臉上的怒氣我從來沒見過,很陌生。
女孩哭著道:「你做什麼?我現在孩子都有了,你難道還想讓我去打掉嗎?
「好啊,你要我打掉,我現在就去跳樓!」
然後女孩拼命要走,何江抱住了她。
我感覺自己成了個笑話。
「東西我馬上搬完。分手吧。」
我出去的時候,他又來追我。
那女孩還在叫他。
他結結巴巴解釋:「小滿,你聽我說,我真的……我會給她錢,讓她打掉孩子,行嗎?」
有輛車停在我們身邊。
是鬱瑾川。
他看到我們這樣。
表情很是尷尬。
但又不得不過來。
他看了眼我們三個。
拍了拍何江的肩膀:「兄弟,你先去處理她吧,我先幫你把小滿送回去。」
ṱũ̂ₑ他又對我道:「先跟我走,冷靜下,再談之後的事。」
說著,他握住我肩膀,好像給了我力量,然後把我推上了車。
他又攬著何江說了什麼話。
然後上了車,一踩油門,車就飆了出去……
19
車裡很安靜。
我感覺我還挺麻木的。
沒有那種被背叛的撕心裂肺的感覺。
就是覺得和何江走不下去了。
有點惋惜。
畢竟我們在一起那麼多年了。
不過決定和他分開了,我心裡反而還有點松了口氣。
畢竟我看著他媽媽就有點犯怵。
他媽架子又大。
而何江,說實話,原來是沒什麼理由分手。
現在分了,回頭看,他其實根本不適合我。
他的圈子隻會越來越復雜。
而我的圈子又很簡單。
我們注定會越走越遠。
過了會兒,鬱瑾川道:「你傷心的話,可以哭出來,哭出來,會好一些。」
我深吸了一口氣:「我不想哭。你能送我回去拿一下我剩下的東西嗎?」
他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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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有鬱瑾川。
至少有一個人在身邊幫忙,也能陪著我。
他給我的感覺挺可靠的。
話不多,沒有富家公子哥的傲氣,反而很懂禮貌、很有同理心,每次看我都有點小心翼翼,好像生怕嚇到我,或者說話傷害到我。
可能因為他見證了我最挫敗的一面。
我拿了剩在何江家裡的最後一些物品,然後看了眼空空蕩蕩的房子,把鑰匙放在桌子上。
鬱瑾川幫我推著行李箱。
沒說話。
上了車,我報了新家的地址。
他幫我把行李搬上去。
我給他倒水。
他看著我,斟酌道:「要不我陪你聊聊?憋在心裡會很難受的。」
我去洗了點水果,和他一起坐在茶幾邊。
他看著我。
我看著他。
憋了一會兒,我說:「我講不出來。」
他笑了一下,然後又忙忍住,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隻是我們朋友失戀了,大家都是一邊喝酒一邊聽訴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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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愁眉苦臉:「我和他都在一起七年了。說實話,愛不愛什麼的,其實都變成親情了。很多事也是一種習慣。其實不結婚,我心裡也能接受,因為婚姻也挺多事要操心的。
「其實我擔心的還是我的請柬都發出去了,我爸媽他們在農村,知道我要結婚,都特別高興,邀請了其他親戚到時候一起來參加我的婚禮。我現在和我爸媽說不結婚,他們肯定不能接受。
「而且,我現在已經 26 了。和我同齡的女孩子,在我這個年紀,孩子都上小學了,我爸媽又要開始發愁了。」
他又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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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瞪著他:「你不是應該安慰我嗎?居然還笑,我剛剛失戀了。」
他忙道:「對不起,我以為你會說,你有多愛他,你們經歷了多少過去,他怎麼會背叛你的……隻是沒想到,你考慮的問題,都這麼現實。」
「哎,其實我早就知道,我們兩個越來越不合適了。隻是,生活的慣性又令我不能說分手。其實,現在這樣,我心裡反而輕松了,沒準兒我心裡本來就不想結婚呢。」
「怎麼不合適?你們不是大學就在一起了嗎?」
我看他一眼:「你不會覺得我很煩吧?算了,說這些沒意思,你們男生肯定對這種不感興趣。我請你出去吃飯吧。謝謝你今天陪著我。」
他拿出手機,道:「我讓人送飯過來,我感興趣,你繼續講。」
「啊,哦。」我愣了下,組織語言,「首先,家庭背景就不符合啊,我家裡農村的,他爸媽都是公務員,說實話,他爸媽有點看不起我爸媽,到現在都沒說一起吃飯,隻視頻過。其次,就是他做生意,經常要應酬,出軌隻是時間問題而已,而且他那麼忙,我們倆根本沒什麼時間聊天說話了……反正,我感覺在一起久了,我對他都沒那個激情了,我也不強求他對我還有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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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稍微低著頭,側耳傾聽我說話,非常認真。
這就是我覺得鬱瑾川非常有禮貌和教養的諸多細節之一。
我們普通人,說話做事其實都大大咧咧。
但他特別講規矩和禮貌。
每次他來接我,都會給我開車門,還會扶著我車頂,生怕我撞到。
要是我們約了哪裡見面,他會提前在樓下等著,然後和我一起進去。
我要是說話,他都會停下手裡的事,然後聽得非常認真。
這種是他刻在骨子裡的教養吧。
我原來聽何江說起他,都說他家在京市權勢極大。
他更是囂張跋扈,半點不把別人放在眼裡。
可見傳說和現實的差距極其地大。
我說了半天。
感覺說得顛三倒四。
他一會兒側耳細聽,一會兒又認真地看著我。
讓我感覺我們是那種認識了很多年的惺惺相惜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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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的飯來了。
菜餚精致又豐盛。
我笑著說:「每次都是你請吃飯,下次一定要我請了。」
他淡淡笑道:「哪有女人付錢的道理。不過我還真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什麼?」
他說:「我小侄子的功課真的很差,我看你馬上要放暑假了,能不能去給他補課?報酬方面我相信你是不會在意的。」
本來以為要和何江結婚了,要是我再接兼職,那就太忙了。
而且婚禮那麼多事情要準備。
現在既然分了。
時間又多了起來。
還不如多賺錢。
畢竟我在這個城市還沒有房子。
我玩笑道:「誰說我不在乎錢的。」
他道:「那就更好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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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江來找了我一次。
我們心平氣和談了一下。
我態度堅決,說不僅因為他的出軌,更因為我們真的不合適。
他狀態有些恍惚。
隨即他又被電話匆匆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