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她來個漂亮的落地式,就落到一個懷抱裡,被一雙有力的手抱了個滿懷。
感覺到熟悉的氣息,鬱齡也沒掙扎,乖乖地由身後的妖抱著落地。
看到突然出現,並且將人接住的妖時,江鬱漪臉上帶著邪氣的笑容頓時僵住了,渾身僵硬地站在那裡,瞳孔緊縮,眼睛裡布滿了細細的血絲,五官都扭曲了,那模樣說不出的古怪,給人一種她此時非常害怕的感覺。
江鬱漪尖叫一聲,轉身就要跑。
“別讓她跑了。”鬱齡叫道。
奚辭應了一聲,隨手抓起身邊一個人就擲過去。
那人慘叫著橫飛過去,恰好砸到逃跑的江鬱漪身上,兩人一起摔在了雪地上。
昨晚下了一晚的雪,此時雪已經停了,不過路上的積雪並沒有被清掃,兩人砸在地上,都有些暈頭暈腦的。
後頭的那些好不容易站起來的小年輕完全被這連續的事情震懵了。
他們開始以為釣到了一個年輕貌美的軟妹子,正打算帶去老大那兒邀功嘗嘗滋味,哪知道突然來了個霸氣側漏的女王級別的妹子,三兩下就將他們扇飛了。
接著女王又被他們以為的軟妹子力大無窮地給甩飛了,然後女王被突然出現的長頭發男人接住,那男人隨手一抓,就將他們的兄弟抓起拋過去,像空中飛人一樣直接砸到那力大無窮的妹子身上。
這還是地球麼?
為什麼感覺這三個人都可怕得不科學?
鬱齡沒理會那些被他們震懵的小年輕人,慢條斯理地走過去,居高臨下地看著摔在地上的江鬱漪,冷聲道:“起來,別讓我動手。”
地上的江鬱漪在裝死,身體發著顫。
那小年輕人已經驚恐地起來了,跌跌撞撞地後退,對上後頭那個長頭發的男人,見他勾起比女人還要豔麗的紅唇朝他笑了下,那笑容妖得快要將人的魂都吸進去一樣,嚇得尖叫一聲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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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小年輕人也跟著跑了,這群人根本不是他們能肖想對付的。
奚辭將手搭在鬱齡肩膀上,柔聲道:“鬱齡叫你起來呢。”
地上裝死的江鬱漪這才慢吞吞地爬起,此時那雙眼睛已經變成了一種淺綠色,宛若某種獸瞳一般,整個人看起來越發的邪氣了。不過她現在已經沒了剛才的囂張氣焰,一臉畏懼地看著奚辭,恨不得馬上逃得遠遠的樣子。
奚辭打量她,片刻後嗤笑一聲,“真是低級的垃圾。”
江鬱漪眼神驚恐,身體繃得極緊,處於一種隨時可能崩潰的狀態中。
鬱齡打量她,發現她身上的衣服一改平時的女強人式的嚴謹,在這種大冷天的,還穿得格外顯身材,顯得非常地風情萬種,走在大街上,明顯就是要去勾男人的狐狸精模式。難不成中個邪,還能將人變成這模樣?
一時間,鬱齡有點好奇江鬱漪身上的東西到底是什麼了。
鬱齡見她害怕奚辭,便問道,“怎麼處理她好?”
奚展王非常無所謂地說:“找個靠譜點的天師,別讓她逃了。”
鬱齡皺眉,明明一個多月前她就和她爸提過了,她爸應該會打電話給李秘書處理了的——以往隻要江鬱漪那邊搞點什麼,她爸就喜歡將事丟給秘書,隻等結果就行了。
以李秘書的能幹,應該已經處理好了,怎麼江鬱漪身上的東西還在,難不成李秘書不小心找了個江湖騙子?
鬱齡給米天師打了個電話,沒想到米天師人還在外面,正往東北去清剿僵屍,幾天後才會回來。
於是又給婁悅打了個電話,婁悅倒是在市裡,問她有什麼事。
鬱齡直接和她道:“我這裡有一個……”她看向奚辭。
奚辭適時地回答,“被惡姝詛咒。”
“被惡姝詛咒的人。”鬱齡雖然不知道什麼是“惡姝”,不過仍是如實地回答。
“惡姝?真的?”婁悅的聲音很驚訝的樣子,馬上說道:“我今天在家休息,你將人帶過來吧。”
鬱齡應了一聲,帶著不敢再逃的江鬱漪上車,開車往婁悅家而去。
因為這突然的事情,鬱齡不得不推遲去片場的時間,隻好先打個電話讓陳明明幫她向張導請假。
自從小叔找張導聊過天後,鬱齡發現張導對她的態度雖然沒變,可眼神總透著點什麼,至於是什麼,她也不太在意,沒惡意就行了。
所以這種請假,隻要不過份,張導對她還是很寬厚的。
奚辭開車,鬱齡就扭頭打量窩在後面將自己縮成一團的江鬱漪,發現她眼底的青黛色更濃了,一雙眼睛看著不像人類,不過奇特的是,江鬱漪卻有著自己的意識,隻是給人的感覺非常又非常邪惡的樣子。
因為有奚辭這尊大妖在這兒鎮著,她將自己縮成一團,非常害怕的樣子。
鬱齡突然覺得,奚辭這隻大妖,其實某些時候,挺好用的,她可以借著他狐假虎威。
“惡姝是什麼?”鬱齡忍不住問。
“嗯,算是一種非鬼非妖的邪物吧,專門詛咒那些美貌的女性,讓她們性情大變,勾引年輕男人到惡姝的地盤,然後被惡姝吸走那些男人的精氣。”
鬱齡想起先前那圍著江鬱漪的那些男人,終於明白江鬱漪這是要勾引那群男人走的,沒想到被她看到,然後破壞了。
她瞥了一眼後頭的江鬱漪,果然看她臉上露出一閃而逝的憤怒之色。
婁悅住的地方是一個很平民化的居民區,看起來好像是租人家的房子住,並不像這裡的常住人口。
最近鬱齡對玄門這些天師也有點了解,異聞組的總部雖在B市,但玄門的地盤並不在這邊,天師們常年大江南北地跑做任務,居無定所,很少會在一個地方長久停留——除了玄門。
玄門的地盤在哪裡,鬱齡到現在還不知道,這是隻有天師才能知道的地方。
婁悅非常熱情地開門請他們進來,目光落到神色畏縮的江鬱漪身上時,又驚又喜地說,“惡姝這東西,我還是第一次遇到呢,看她的樣子,這惡姝的詛咒有兩個月左右了,詛咒倒是不深,還沒有作惡,對她影響不大。”
鬱齡不由得松了口氣。
雖然她不喜歡江鬱漪,但江鬱漪好歹是江家的小姐,要是她因為中邪的原因害了人,她爸也會倒霉。
經由婁悅這天師的專業解釋,鬱齡知道惡姝是一種似鬼非鬼、似妖非妖的存在,可以稱之為一種邪物,它不知從何處誕生,因何而存,每次出現在人間,都會給人間帶來劫難。
它以詛咒美貌的女子為自己所用,就像在那些美貌的女子身上烙下自己的印記一樣。
惡姝的詛咒是隨著時間的加深,才顯出它的威辦。時間淺時,連天師都感覺不到它,隻覺得有些異常,直到詛咒的時間加深,才會顯露出來。
這也是當初在醫院時,雲修然遇到江鬱漪,明明感覺到她身上的邪氣,卻不能確認她到身上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以至於江鬱漪一離開,他就無法再感知。
被惡姝詛咒的女子隨著時間漸久,漸漸地受到詛咒的影響,在擁有人類的理智情況下,忍不住勾引男人將他們引去惡姝的地盤。當那些男人被惡姝所害後,這業報會出現在被惡姝詛咒的女子身上,將來死後是要下地獄受苦的。
江鬱漪現在基本上已經受到惡姝的詛咒影響了心智和行為,幸好鬱齡今天發現她,沒有讓她將那些小年輕人帶去惡姝的地盤,所以她現在還沒有害死過人,身上並沒有業報因果。
看到婁悅祭出符時,原本因為懼於奚辭這尊大妖而乖乖聽話的江鬱漪臉上露出兇狠的神色,嘴裡發出一種野獸般的聲音,威脅地看著婁悅。
鬱齡見她這樣子,忍不住又一巴掌拍過去。
江鬱漪委屈地看著她,目露兇光,要不是她身邊的大妖,都忍不住撲過來撓一爪子了。
鬱齡覺得這感覺非常爽,小時候她沒少修理江鬱漪,後來江鬱漪知道自己的出生秘密後,整個人都變了,不再來找她的麻煩,鬱齡也很少對她動手了。
婁悅將幾張符貼到江鬱漪身上,額頭、頸項、前胸、後背、手腳等地方都貼了,那符貼上去後,符上的紅光閃現,織成一個紅網將人網住,江鬱漪很快就直挺挺地倒下了。
婁悅又弄了杯符水出來,灌進江鬱漪的嘴裡。
江鬱漪一邊吞一邊吐,非常痛苦的模樣,看著挺可憐的。
鬱齡漠漠地看著她,直到婁悅灌完符水,問道:“她什麼時候能好?”
“還需要幾天,多喝幾次符水。”婁悅說著,躊躇了下,說道:“鬱齡,這位小姐是你的……”
“從血緣關系上,是同父異母的妹妹吧。”
雖然嘴裡說著是妹妹,可是大小姐的神色非常漠然。
婁悅同情地看了她一眼,明白豪門是非多,大小姐出身豪門,但外人隻知道江家的二小姐江鬱漪,卻不知道大小姐江鬱齡,一時間不由得腦補出一堆豪門狗血劇。
婁悅將話和她說明,“惡姝這東西,如果不除了它,就算治好了這位小姐,以後還會有人受害。既然這次發現了,我想趁這次機會,找出這隻惡姝盡量將它除,可能需要這位小姐的配合。”
生怕鬱齡誤會自己要害人,婁悅又道:“還有,惡姝有一個非常大的特點,就是記仇,這次你壞了它的好事,它通過詛咒的人知道後,可不會放過你。”
說著,不由得有點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