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啊?為、為什麼呢?】紅毛松鼠結巴著問,也是一臉懵逼,【阿、阿肥,你、你說呢?】肥兔子抓著一根胡蘿卜,一臉深沉:【這有什麼奇怪的?你們難道不知道這個人類是一個非常難懂兇殘的人類麼?不管她身上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都不用奇怪。】周圍的其他小動物一臉瞻仰地看著它。
阿肥說得好有道理哦,怪不得時常被那人類掏了窩,原來他們已經混得辣麼熟了。
肥兔子抖了抖長耳朵,繼續裝B裝深沉。
【放心,她現在回屋子裡去了,沒事的。】一隻小倉鼠樂觀地說。
【奚展王不在,我們今晚就要幫他保護這個人類……不過她聞起來真香,好想咬一口~蘇~】【那是奚辭家的,不準咬。】刺蝟警告道。
肥兔子一臉深沉地說,【那人類雌性可兇殘了,你們哪個不要死就去咬吧。還記得豬黑黑的下場麼?被奚老大吊打了一頓,到現在都怕著,還有……】它一連續舉了好幾個倒霉例子。
【還有你呢,你差點被做成紅燒兔肉。】刺蝟補充道。
肥兔子頓時破功,再也裝不了深沉,差點破口大罵。
這時,紅毛松鼠又結巴著問:【那、那、現在、怎麼、辦?奚、奚老大、不、不會、有、有事吧……】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的,周圍的小妖表示它們聽得真累,一條竹青蛇嘶嘶地道:【嘶,阿巴,你就少說兩句嘶,聽得好累嘶,你安靜地不說話就行了嘶。】【對,你安靜地待著,我們不會將你當結巴的。】【可它就是個結巴啊!】
【……】
紅毛松鼠頓時自卑了,抱著一個松塔默默地躲到黃刺刺蝟身後,默默地迎風淚流。
刺蝟勃然大怒,將自己縮成一顆刺球,就是一通亂滾,那些嘴賤的小動物被它碾壓得嗷嗷叫,紛紛給小結巴松鼠道歉後,刺蝟才像個大哥一樣,威風凜凜地重新舒展身體。
肥兔子抱怨地說:【阿刺,你又來這一套,我的胡蘿卜都是你扎出來的洞,都不好吃了。】【吃吃吃!吃不肥你!】刺蝟氣得大罵,揮舞著爪子:【現在奚辭那邊還不知道怎麼樣,會不會有危險,你們就隻會躲在這裡嘴賤,小心我扎不死你們這群貨!】一群動物頓時噤聲,不敢去撩它。
刺蝟的刺可不是擺設,當它縮成一個刺球不分敵我地碾過來時,比榴蓮還要可怕。
突然,木屋的門開了,小動物們抬頭看過去,發現原本以為回去繼續睡覺的人類這時候穿著整齊出來了,甚至手上還拿著一把鋒利的細長劍,那劍光在月光下閃爍著鋒利的寒芒,看得一群小妖們哆嗦了下。
肥兔子馬上鑽進了附近的兔子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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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小動物也一窩蜂地散了,蹲在草叢間,隔著一段距離偷窺著這個人類。
然後就見那人類在草叢裡掏兔子窩,倒霉的肥兔子又被她掏出來了。
阿肥一臉懵逼地看著她,內心是崩潰的:為毛這裡那麼多妖,她總是第一個將它掏出來呢?難道就因為自己以前想咬她一口,她就記到現在?
人類好可怕好兇殘!
“阿肥,奚辭幾時離開的?外面危險不?”人類冷淡地問道,聲音十分冷靜。
阿肥裝死。
“我知道你聽得懂,不老實回答,我直接放血烤兔子。”
看到那細長鋒利的劍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劃來比劃去,阿肥驚恐地看著她,忙不迭地點頭。
一人一妖交流了會兒,鬱齡終於弄明白現在的情況。
奚辭是從月亮初升時就離開了,準確地說,那時候她剛好累得睡著了,直到現在還沒回來。此時山谷外並不平靜,甚至可以說整個山林都不平靜,危險隨時可能會發生。
奚辭現在是在做什麼呢?
聯系今天白天的事情,鬱齡隱約有猜測。
她抿緊嘴,眉頭緊蹙,心裡十分擔心。
雖然奚辭表面上看起來好像沒有什麼皮肉傷,行動自如,可他確實是受傷了。她不知道他傷得有多重,但必須回到這裡養傷,夜晚時還要變成那種邪惡的模樣,想來一定很嚴重。要是不嚴重,那些暗地裡的人也不會在這種時候來找事,逼得他不得不離開山谷。
明知道他有危險,她卻什麼都做不了,這讓她心裡有些仰鬱。
見她沉思,阿肥趁機想跑,卻不想又被一隻手拎住了。
“你覺得奚展王會在哪裡?今晚來的敵人有多少?妖、魔、人?”鬱齡徒勞地問。
阿肥搖頭,它隻是一隻柔弱的小妖,都沒有成精呢,隻能待在安全在山谷裡,對外面的情況是不知道的,要是跑出去,都不夠人家殺的。
鬱齡也知道自己問了個傻問題,蹲在草叢間,心不在蔫地看著山谷的方向。
不知蹲了多久,直到腿腳都有些發麻,她才站起來,開始觀察天氣。
今晚似乎是一個不眠的夜,連天氣都反常起來。
鬱齡這一年來遇到的事情多了,也明白有時候天氣的反常一般是由於天地之氣的改變造成的,而造成這種的原因,與妖魔鬼怪的現形有關。
這山裡的天氣變化得非常明顯,連原本皎潔明亮的月亮都隱入雲中,顯然情況不太好。
就在她觀察天氣時,突然感覺到風中傳遞來的信息。
這是一種非常玄妙的感覺,就像一種莫名的直覺一樣,讓她直覺地知道情況有變。
她抓著手中的細劍,狀似無意地站在湖邊看著湖面,直到感覺那東西接近了,突然暴起,長劍狠狠地揮了出去,身體往後仰,往斜滑去,避開了撲來的黑影,同時也刺傷了對方。
“啊——”
一陣悽厲的叫聲響起,鬱齡就著朦朧的月光,隱約看清楚了潛進山谷襲擊她的是一個高大的男人——不,應該是男妖。
金黃色的短發,臉上是黃色的妖紋,一雙眼睛赤紅地瞪著她。
他的左肩膀血淋淋的,那一劍是鬱齡全力一擊,加上這把細劍是一把鋒利之極的古劍,浸過符水,可斬妖除魔誅邪,對妖魔的殺傷力猶其厲害,是以對方傷得非常重。
對方也沒想到區區一個人類竟然能出其不意地將他傷成這樣,知道自己輕敵了,原本以為不過是個人類罷了,想趁著奚展王不在,將擁有妖蠱之身的人類吃了,卻沒想到對方會給他這麼大的見面禮。
鬱齡見他神色猙獰地撲過來,明白自己先前出其不意地攻擊才有效果,現在讓她憑自己的能力對付這種已經成精的妖絕對不是對手,所以她在第一時間衡量完敵我實力,當機立斷跑了。
她朝著湖的方向跑去。
那妖撲了上來。
他的迅速非常快,瞬間手就抓到她的肩頭,尖利的爪子撕破了她肩膀上的衣服。
鬱齡感覺到肌膚傳來戰慄的寒意,那種緊迫而致命的危機感讓她心髒都緊縮起來,甚至有一種下一刻,自己就會被那隻鋒尖的爪子捅破心髒的死亡之兆,終於忍不住往前一撲,滾了過去。
被風吹得波瀾陣陣的湖面哗啦一聲,水珠四濺,一條巨大的蛇尾掃了過來,將就要將鋒利的爪子朝人類心口插去的妖掃飛了。
水花有些濺到身上,鬱齡卻不在意,飛快地翻身而起,也不管衣服都沾到了泥和水,扭頭看去,就見月光下的湖裡,一條巨大到可怕的巨蟒翻滾而出,光是那從水裡浮現的身體,就巨大到讓人懼怕。
蛇類陰冷的目光看著被它一尾掃飛的妖,嘶嘶地道:【金侯,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滾出去!】金侯肩膀上血流如河,剛才巨蟒那一抽,讓他的妖骨都斷了幾根,面如金紙,吐了口血,強勢地道:“我隻要這個人類女人,隻要將她給我,我馬上走。”
【不行,她是奚展王的人。】水蟒嘶嘶地答道。
金侯冷笑一聲,強按下喉嚨的甜意,放緩了聲音說:“墨鱗,其實你明白,妖蠱之身代表的是什麼,她身上有妖蠱,妖蠱已經融入她的血脈中,隻要吃了她,你將能化蛇為蛟,順利修煉成人形,成為新一代妖王,必不用再屈居於奚展王之下。墨鱗,不如我們一人一半,如何?”
水蟒看著他,沒有開口。
金侯自信地看著它,相信隻要墨鱗心動,奚展王現在又被蒼琢絆住,一時半刻根本趕不過來,要帶走妖蠱十分容易。
半晌,水蟒說道:【妖乃天地孕育,蛻去原身,煉就血肉之軀,煉化成人形,逆天而生,本就不容於世,如再強求,反而不美。外物終究是外物,妖蠱隻是傳說,況且已經和她的血肉融成一體,金侯,你何必強求?】金侯一臉黯然,然後哈哈大笑起來,“金金快要死的時候,我求奚展王,隻要讓金金喝了妖蠱之身的人類的血,就能救她一命,可是奚展王拒絕了,最後金金在我懷裡死了,她至今仍記得她咽氣的時候,有多痛苦……都是奚展王害死了她,害了我的金金……”說到最後,他一臉怨毒。
水蟒用蛇尖拍了下水,並不說話。
他狂笑了一會兒,然後轉頭看向湖邊不遠處的人類,血紅色的眼睛滿是貪焚渴望,聲音變得低沉,像是來自地獄的誘惑聲,“墨鱗,你還記得蒼琢麼?蒼琢告訴我,妖蠱其實可以取出來的。你知道是誰將妖蠱封到她身上嗎?你一定想不到,是通靈一族的後人,傳說中已經滅族的通靈人!”
說到這裡,他的牙齒咬得咯咯響,神色變得癲狂,“沒想到曾經威風四海的通靈人竟然用這樣的邪法將妖蠱封到他的後人身上,就是為了破解後人的死劫,可惜通靈族人本就是逆天而生,竊取天地之氣,天地又怎麼會允許這樣的血脈流傳?不管多少年後,都會死,蒼天不會饒過他們!”
金侯說完,整個天地為之一靜。
水蟒的腦袋轉過來,蛇類陰冷的眼睛盯著湖邊的人類。
鬱齡忍不住後退了一步,她身邊圍著很多小動物,差點踩到它們。
她神色平靜,心裡卻亂糟糟的,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特別是金侯的話,裡面透露的信息,讓她有些心驚肉跳。
她想起在莫莊時,她爸爸問是不是鬼害死了她媽媽,鬼墓的守墓者說的話。
“那個女人,有人要她死!就算她逃過這一劫,她以後也逃不開,她命中注定是要死的。”
她當時問她是誰要她媽媽死。
守墓者回答:“我不能說,就算你們殺了我,我也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