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悅同樣睜著一雙黑眼圈,一邊整理著自己的行李一邊說道:“你知道自己的睡姿是什麼樣的麼?有沒有人說過你的睡姿很恐怖?”
鬱齡一臉呆呆地看著她,很誠實地說:“沒有。”
她小時候和爸爸、媽媽、外公、外婆一起睡,長大後和奚辭一起睡,從來沒有人說她的睡姿差呢。呃,晚上她害怕時,習慣性地扒著奚辭睡,奚辭可從來沒有說過她的睡姿不好。
婁悅被她的誠實憋了下,哼哼地道:“那好吧,我告訴你,你的睡姿真是非常、非常地差,我以後再也不想和你一起睡了!”
鬱齡哦了一聲,沒說什麼。
兩人洗漱後,陳明明已經將她們的早餐帶回來了,是小鎮裡的特色早餐。
陳明明將帶回來的早餐擺在桌子上後,就蹲在一旁看著兩人,左看看、右看看,忍不住道:“婁小姐,你其實是修仙者吧?”
正在喝豆漿的婁悅差點嗆到,咽下嘴裡的東西後,才道:“你的小說看多了,我不是修仙者,我是天師。”說著,她看了看陳明明,說道:“陳小姐祖上積德,遺澤後人,你的福澤深厚,雖然是普通人,卻也神鬼不懼,如果你進特殊部門戰隊的話,倒是不錯。”
簡單地說,這姑娘深受祖上的遺澤庇護,又是個膽大的,遇到鬼時,連鬼也對她避之不及。所以這兩晚她能拿棒球棍撵得那女鬼到處逃,要是一般人,以那女鬼的道行,根本不懼,反而可以直接用鬼氣傷人。
聽到婁悅的話,鬱齡終於明白陳明明隻是個普通人,又沒有開眼,為什麼可以看到那女鬼了。
那女鬼本就有一定的道行可以凝聚鬼體,使鬼氣可傷人,而陳明明又受到祖選遺澤,又是個膽大的,所以使得她可以看到一些道行高深的鬼。
鬼有了道行後,道行越深,鬼體就越凝實,如果不近距離看,他們就和正常人類差不多,甚至鬼王鬼將一類的,如果他們想,還能讓人類看到他們。
“什麼?什麼?能和我說說麼?”陳明明馬上興奮地說道,雙眼亮晶晶的。
昨晚的事情,給她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作為一個從小就十分膽大的姑娘,她一點也不怕那些妖妖鬼鬼的東西,知道這個世界原來還有妖魔鬼怪這種存在後,隻有一種“原來世界上真有這種東西”的感慨。
甚至還興致勃勃地決定,如果下次還有鬼要來的話,她一定要去圍觀一下那鬼是長什麼模樣的。
這個世界上有像李秘書那樣的怕鬼之人,也有像陳明明姑娘這樣傻大膽的。
Advertisement
婁悅便簡單地將天師和特殊部門的事情和她說了下,都是提一些普通人可以知道的部份。
這種妖魔鬼怪的事情,雖然異聞組晦莫如深,不太願意讓普通人知道,為的是不引起群眾的恐慌,就和政府很多時候報喜不報憂的想法是一樣的。
不過要是普通人經歷這種事情,如果承受力強的,隻要保證不將這些事情隨便地宣傳出去,天師們也不管他們是不是要消除記憶。
陳明明聽得意猶未盡,想了想,又說道:“聽起來捉鬼好像很危險的樣子,工資又不高,算了,我還是跟著鬱姐混吧,鬱姐總不會虧待我。”
婁悅聽後也沒強求,本來這種事情就是要你情我願的,當下說道:“我看陳小姐的面相是個有福之人,以後要是遇到靈異之事,可以登陸異聞組的網站報案,擔保人就寫我的名字行了。”說著,遞了一張自己的名片給她。
陳明明非常愉快地答應了。
鬱齡默默地吃早餐,原來在天師眼裡,有福之人還可以這樣利用的,她還是當個沒福的人吧。
吃過早餐時,鬱齡接到通知,今天依然要拍攝。
於是一群人又坐車上山,婁悅自然也跟著進山。
經過一場夏雨的洗涮,整個山林間如同洗滌了夏日的煙塵,空氣變得清新,清新中又帶著微涼的寒意,天空中時不時有幾點雨絲飄落下來,偶爾一陣山風吹來,讓人感覺到些許涼意。
鬱齡換上一襲月白色的華裙,面無表情地站在布置好的高臺前,看著前面小木屋裡的男主和女主、男二、女二等飆戲,她就負責當個木頭美人,等戲裡的他們打得不可開時,再上場裝逼,然後不小心將木屋的一根柱子拍斷,到時整個木屋崩塌,一群人慌忙蹿出去,弄得狼狽不堪,甚至使得來尋仇的男二在這裡受了傷。
說到底,她在這場戲的存在就是專門裝逼搞破壞來的,給男女主角制造逃跑機會。
這一幕戲沒她什麼事情,於是鬱齡一邊裝逼一邊就著這個高度,目光在山林裡穿梭,很快就看到不遠處的婁悅,隻見她朝著一個方向而去,很快便消失在山林間。
這一看,不由得有些分神,然後聽到下面叫卡的聲音,凝神看去,發現一群人都在看自己,顯然她這種分神,害得大家被卡了。
鍾導的要求一向嚴格,就算是演屍體的,都要求像屍體,更不用說她這個有個鏡頭的人了。
正當眾人以為鍾導會發脾氣時,誰知道他隻是拿喇叭叫道:“鬱齡啊,認真些。”
鬱齡淡然地點頭,嚴肅臉,表示自己很認真。
陳明明和一些女孩子頓時小聲地叫起來,“大小姐這樣子很萌哎,萌得連鍾導都不舍得罵她了。”
周圍的男同事斜目→__→:並不是好麼?表隨便下結論行不行?
天色漸漸地暗了,趁著大家狀態好,鍾導表示,今晚要拍夜戲,大家都擔待一些。
拍夜戲這種事情很常見,而且是來到這裡後的第一場,大家都沒什麼意見。
隻有鬱齡知道,鍾導這是趁著婁悅這位天師鎮在這裡,不怕夜間會有什麼變化,所以才會選擇拍夜戲。
趁著休息時間,鍾導找鬱齡過來,小聲地問道:“婁小姐還沒回來麼?不會有事吧?”
“不知道。”鬱齡一邊看著周圍已經黑下來的山林,一邊漫不經心地道,“不如我打個電話給她吧。”
鍾導自然求之不得。
鬱齡很快便撥通婁悅的電話,不過那邊的聲音斷斷續續的,“我這邊有點麻煩……你們還沒回去吧?盡量保持燈光的亮度……將我給你們的符貼在周圍……”
鬱齡將婁悅的話轉述了,鍾導馬上找來他聘請的一些保鏢,讓他們偷偷將婁悅今早給他的符在設影棚周圍貼上。
保鏢們顯然是和鍾導合作多次了,並且十分有經驗,對鍾導這種封建迷信的活動,竟然沒有什麼異樣。
果然,晚上的夜戲拍得很順利,沒有出什麼問題,直到晚上十一點,終於收工。
鍾導十分滿意,覺得以後如果還要去野外拍戲,應該聘請一位天師坐鎮最好了。
終於收工了,其他人也非常高興,特別是幾個主演,在山裡吹了一天的冷風,又是這種湿冷的天氣,總覺得身體不怎麼舒服,特別是晚上時,空氣越發的陰冷,讓連續工作了十幾個小時的演員們累得不行,都想回去洗個熱水澡,然後窩上床好好睡一覺。
鬱齡打了個哈欠,這個點已經過了她平時的休息時間了,不免有點兒發困。
等大家收拾好東西,她也跟著大部隊準備上車時,突然頭頂上一盞照明亮滅了,周圍瞬間暗下來,讓人有些躁動。
黑暗中,鬱齡感覺空氣似乎更冷了,她若有所感地轉過身,便感覺到一隻手突然扯了她一下,趁機將她扯出了人群。
“鬱姐!”陳明明叫了一聲。
陳明明的聲音很快便被周圍的尖叫聲淹沒了,那些人紛紛叫起來。
“搞什麼鬼?這是什麼東西?”
“是山裡的動物。”
“怎麼會有動物跑出來?大家小心……”
鬱齡感覺到扯著她的那隻手力氣非常大,簡直堪稱力大無窮,接著就半摟住她,將她拖走了。
她的手上抓著手機,按亮了手機的視屏,扭頭一看,發現拖著自己的人竟然是孫冬雲,不禁愣了下。
不過很快地,她就從孫冬那雙像翻白眼一樣眼仁縮小成一點的雙眼中看出,她現在正是鬼附身的狀態,整個人陰冷如鬼。
鬼附身的人一般力大無窮,鬱齡根本掙脫不開她的力道,也不知道鬼附身時要怎麼驅鬼,在身上摸了摸,摸到婁悅給的符,便掏出來往孫冬雲身上拍去。
符拍到孫冬雲身上時,她尖叫一聲,接著她後腦勺多了一張鬼臉,是一個雙目流血的男鬼的樣子。那男鬼似乎因為符的原因現出了原形,但卻沒有從孫冬雲身上離開,而是依然忍著痛苦附身在她身上。
鬱齡在掙扎中偶爾看到這張鬼臉時,差點嚇尿,對孫冬雲都有心理陰影了,直接一拳揍過去,正好一個眼窩。
孫冬雲又慘叫了一聲,不過依然很堅挺地沒有放手。
孫冬雲被鬼附身後,顯然不僅力氣變大了,速度也變快了,鬱齡被她拖離開好一段路,距離劇組的人有一段距離,那邊的聲音幾乎都聽不清了。
“鬱姐!”
陳明明這傻大膽的循著手機的光線追過來了。
周圍黑魆魆的,鬱齡也看不清什麼,聽著聲音,感覺到陳明明已經過來了,她舉起手中的手機,就著手機的光亮,然後見陳明明舉著棒球棍,往孫冬雲後腦勺的那張鬼臉敲去。
孫冬雲軟綿綿地倒地,手也松開了。
鬱齡忙不迭地爬起身,一屁股摔到了還帶著湿氣的草地上,被陳明明扶住。
“鬱姐,你沒事吧?這人是誰?”
陳明明一邊問著,一邊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湊過去查看孫冬雲,卻不想正好看到孫冬雲趴在地上,後腦勺對著他們,在她的後腦勺上看到一張痛苦的鬼臉。
“媽呀,這是鬼附身吧?”陳明明叫了一聲,又舉起棒球棍要敲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