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禹城揉著額頭,進衛生間隨便洗了個澡,方才頂著一副宿醉的憔悴模樣下樓。
佣人已經將醒酒茶和早餐準備好了。
江禹城精神不太好,一邊喝醒酒茶一邊問道:“吃早餐了?”
“吃了。”李秘書答道。
“那就陪我一起吃吧。”江禹城隨意地說。
李秘書:“……”這人一定還沒醒,所以才聽不懂人話。
幸好他早餐隻吃了個半飽,不然現在哪裡吃得下。
李秘書陪著吃了點東西,便擱筷子了,接著開始匯報今天的工作行程。
“這幾天有什麼安排?”江禹城突然問道。
李秘書愣了下,翻了翻未來幾天的工作行程,將之一一匯報了,然後就聽他那任性的老板說:“過兩天我要去S市一趟,其他事情先放一放。”
李秘書嘴角抽了下,隻能認命地更改行程,反正他跟著江禹城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很習慣他突然其來的任性,作為一個優秀合格的秘書,分分鍾就能幫老板解決麻煩任何事情,簡直就是秘書界的楷模。
修改完行程後,李秘書問道:“老板,怎麼突然要去S市?”
“陪女兒女婿去渡假。”他一副好爸爸的嘴臉。
李秘書:“……”呵呵,信你才有鬼!
吃過早餐,江禹城精神好了許多,換了上佣人準備好的衣服,從一個頹廢的中年大叔馬上變身為英俊霸道總裁,帶著狗腿子的秘書出門了。
剛到公司,還沒坐下,就接到了祖宅那邊的電話,老爺子病了,老夫人今兒一早就讓人去寺裡求一尊開過光的佛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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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了?怎麼病了?”江禹城一邊看文件一邊問道,聲音裡帶著特有的漫不經心。
打電話過來的是江禹池,雖然聽出江禹城的漫不經心,卻也不敢有意見,說道:“聽佣人說,是昨晚半夜時爸起床,不小心摔了一跤,摔斷了腿,有點感冒的症狀,幸好發現得早……”
雖然隻是摔了腿,可是人老了,骨頭也脆,這傷筋動骨的,可不好受。
江禹城挑了下眉,“怎麼會摔了腿?”突然想到什麼,問道:“他去了什麼有水的地方了?”
江禹池呃了一聲,心裡有點發悚,同樣想起了奚辭昨天說的話,不知為何頭皮有點發麻,仍是道:“是的,爸昨晚半夜突然起床去衛生間,哪知道地上有一灘水,可不就滑倒了。”
“我知道了。”江禹城神色有些莫測,“既然這樣,你們好好照顧老頭子,讓他別碰水,喝水時小心一些,還有最好別洗澡了,忍個幾天,去去衰運再說。”
江禹池聽得滿臉古怪,隻能應下。
現在江氏集團是江禹城說了算,他們這兩個私生子就算得到老爺子承認進江家,可是根本摸不到江氏一點權利,算是江氏集團養著的闲人,平時沒什麼事情,過得也像那些富二代一樣,清闲得緊。
或許以前他們還有點野心,想著同樣是老爺子的兒子,沒道理什麼都得不到。當時他們也想進公司,手裡有權有錢才是個人,可在見識過江禹城的手段後,也被他搓磨過,終於死心了,不敢有什麼意見,安安心心地當起闲人。
所以老爺子現在摔了腿,便是他們這些闲人去表孝心的時候,還要將老爺子伺候好了,省得江禹城一個不高興,將他們這些闲人的資金給凍結了,那時候連富二代都不是才苦逼。
聽到江禹城的話,不僅是江禹池聽得古怪,李秘書也聽得古怪,他忍不住看了老板一眼,見他面上意味不明的笑容,心裡有些發悚,好像有什麼正常人不能理解的事情發生了一樣。
太陽漸漸地升至半空中,驕陽似火,整個城市都變得炎熱不堪。
奚辭輕輕地推開門,窗簾將窗外的陽光遮得嚴嚴實實,房間裡一片昏暗。他走到床邊,見半張臉都埋在被窩裡的人睡得香甜,並沒有叫醒她,由著她繼續睡。
他微微傾身,將臉湊到她面前,墨玉色的眸子定定地看著她的面容,神色有些莫測,又有些懊悔惱怒。
早上醒來後,看到懷裡安靜沉睡的她,心裡既是滿足又有些不自在,為自己昨晚不能克制的莫名怒氣。雖然知道她現在已經喜歡上自己了,可想到那個叫邵琛的男人,心裡那股莫名的火氣怎麼也壓不下去,特別是早上出門買菜時,那道視線的主人,不必說也知道是誰了。
昨晚打了電話來,今天一大早地就守在小區前,不是邵琛是誰?
邵琛現在依然喜歡她。
雖然他不知道邵琛既然喜歡她,為什麼這些年來一直沒有出手,心裡慶幸著邵琛沒有出手的同時,也有些擔心。
邵琛是鬱齡的初戀無疑,電視劇裡不是說人類的初戀都是美好的,就算最後沒有結果,可也在心裡留著一個難以磨滅的痕跡麼?
鬼扯的痕跡,他就是不爽!
他忍不住想,如果當年他們沒有分手,而邵琛堅持一點,再用點手段,懷裡的這姑娘就不是他的,而是成為別人的老婆。然後每天和她朝夕相處的不是他,而是另一個男人,那個男人會很愛她,她也會愛那個男人,會和他每天手牽著手散步,會對他微笑,會……
越想越是火大,奚辭猛地站直身,呼吸粗重了幾分,心裡再一次後悔自己沒有真正出現在她面前陪著她一起長大。如果他知道自己會愛上她,當年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要守著她長大,杜絕任何人類男性出現在她身邊,而他會成為她的初戀……
明明他守了她二十年,沒想到卻被個人類的兔崽子給捷足先登了。
原來她讀高中時,突然和一個人類男性親密地黏了一段日子,一起讀書一起玩,他還有點莫名其妙,覺得小姑娘長大了,終於喜歡交朋友了,卻沒想到他們原來竟然是在交往!
“……奚辭?”
鬱齡揉了揉眼睛,模糊中看到床前模糊的人影,下意識地喚了一聲。屋子裡的光線有些暗,她也不知道現在多少點了,伸出手摸索著要拿手機時,就被人連人帶被地抱住。
“奚辭?”她腦子還不清醒,下意識地伸手摟住他的脖子,然後被一個溫暖的吻堵住了要出口的話。
等她清醒時,發現自己被他緊緊地摟著,還有那深埋在體內的東西,不容忽視的存在,頓時木了下,然後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像是泄憤,又像是撒嬌,但是聽到他粗重的喘息聲,心弦又被撩得酥酥麻麻的,忍不住摟緊了他,雙腿盤在他的腰上。
等她從失神中回到現實,發現自己趴在他懷裡,兩人身上都是汗,明顯地感覺到他還埋在體內,仍是有些撐得難受,讓她的臉更紅了。
奚辭輕輕地撫著她的背,用一種格外溫柔的力道輕輕地拍著。
雖然身體有些累,可卻又沒有多大難受的感覺,回想著昨晚和剛才的事情,鬱齡忍不住捂臉,她不知道其他男女之間的事情是怎麼樣的,但是她和奚辭……總覺得挺激情四溢的,而且奚辭十分溫暖,這種事情舒服多過難受。
奚辭喜歡這種夫妻間的情事,覺得沒有比這一刻更親密的時候了,也有一種她是完完全全屬於他的踏實感。
抱著她溫存了會兒,到底擔心她餓著肚子,方才抱著她一起進浴室洗漱,算是在大白天的洗了一個鴛鴦浴什麼的。
整個過程中,鬱齡都是懶洋洋的,壓根兒沒有什麼害羞的樣子。
不是她不想害羞,而是身邊的男人臉紅的樣子真是秀色可餐,讓她忍不住盯著他一看再看,看得他臉更紅時,湊過去吧唧一口親了下,見他垂下長而濃密的睫毛遮住眼裡的惱意喜歡,心裡就忍不住想笑。
好吧,昨晚和剛才都是激情四溢,不過那是在床上,光線也很暗,而現在光線很明亮,這男人突然又像個純情的小處男一樣害羞起來,讓她無語的同時,忍不住又想看看他能臉紅到什麼時候。
她大概已經有些懂得這男人的行事風格了,私底下有放縱的一面,而且非常有男子漢氣概,略顯強勢。可要是大白天時,特別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有點親密的舉動,就能讓他臉紅上好半天,純情得很。
“我已經不喜歡邵琛了。”哗啦啦的水聲中,鬱齡這樣說。
奚辭給她洗頭發,聽到這話嗯了一聲。
鬱齡以為說清楚了,覺得應該不是什麼大事,於是繼續懶洋洋地趴在那兒由他幫自己洗頭發。
半個小時後,鬱齡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整個人都是懶洋洋的,二哈趴在她腳邊,時不時地用尾巴掃過她的腿肚,奚辭在廚房裡忙碌,很快便將早餐端上來。
吃過早餐後,鬱齡接到阮助理發來的資料,資料上的東西自然是關於S市郊的那個農家樂,農家樂的名字叫莫莊農家樂。
看過資料後,鬱齡忍不住問道:“這個農家樂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奚辭嗯了一聲,指著其中一張相片道:“這張相片,應該是在白天時候照的,當時的陽光很好,可是拍出來的東西卻有點暗淡。”
這張相片拍的是農家樂裡的一角,那裡有一個非常有特色的木制屋子,後頭靠著低矮的山壁,周圍種了很多果樹,此時陽光正好,從樹縫間篩落的光點跳落到地上,周圍還有片片樹蔭,蔭外是大片草地,陽光直射而下,整個世界都是明媚的。
可是這樣的明媚之中,整張相片的格調又顯得有些黯,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相機的像素並不高一樣。
“可能是拍照時沒注意調了光線吧。”鬱齡不確定地道。
奚辭其實對這些高科技的東西依然是一知半解的,聽後也沒反駁,說道:“等到了那裡就知道了。”
鬱齡應了一聲,將關於莫莊農家樂的資料反復看了幾遍,直到都記下了,方才將它丟開。
雖然她現在恨不得將媽媽的魂魄都收集齊全,好讓她能進陰間投胎,可也知道有些事情急不得,隻得按捺下來,該幹什麼就幹什麼。
第94章
在家裡混了兩天後,他們終於收拾行李準備出發。
出發之前,還有一件事情要處理,就是他們家的新成員,一隻叫“二哈”的狗。
二哈來到他們家已經有兩天了,它對這裡適應非常良好,雖然空間沒有江家祖宅大,沒辦法讓它到處撒歡,不過有得就有失嘛,陽臺上那一片地方可不是江家祖宅比得上的。雖然還沒有開智,但它本能地明白,靠近這些植物,對它有極大的好處。
所以每天除了在屋子裡撒歡探險外,其他時間它都會趴在陽臺上,連它的狗窩都拖到這裡,晚上恨不得就睡在放置盆栽的架子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