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為了查奚辭,他動用了另一批人脈,方才查到他的另一重身份,得知奚辭和異聞組的關系後,他心裡對奚辭能拿出那支老參這事情也沒有太過驚訝了。想必這些人神神秘秘的,做出什麼驚人事跡也不奇怪。
想到這裡,他臉色突然變了下,問道:“你們今晚去哪裡了?我家鬱齡可是個好孩子,時間一點到了,就會準時上床睡覺,可不像其他家的那些孩子一樣,到處放縱不自愛。”
說到這裡,他心裡有幾分驕傲,世家中的女孩子確實少有像鬱齡這麼乖巧聽話的——其實是懶散,連玩也不提不起勁兒去玩,這是他最放心的一點,覺得鬱齡像她媽媽,都是好的。
奚辭笑了笑,說道:“昨天我們和安姨吃飯,遇到了一個中邪的人,那人好像特地針對安姨,鬱齡不放心,所以我們這兩天都在查這事情。今晚……”看了他一眼,繼續將今晚的事情一並告訴他。
既然自己這位嶽父知道異聞組的事情,奚辭覺得也不用瞞得太緊。
江禹城聽完後,神色幾翻變幻,很快便斂去,沉聲道:“龔曼瑩和安茹一直不對付,這次的事情,想必是龔曼瑩找人想給安茹找點麻煩,估計她沒想到自己找上的是天師,天師出手和普通人出手可不一樣。”
聽到他的話,奚辭有點意外,沒想到江禹城不過是聽了個過程,就能猜到誰的手筆,而且猜得還十分精準,想來能在短短十幾年間掌管了江氏,並將江氏集團擴大到現在的程度,這男人也不簡單。
江禹城喝了半杯水後,就起身離開了,省得面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婿,他克制不住脾氣想要往那張小白臉揍上去。哦,對了,知道他和那個神秘的異聞組有關後,知道他並不是靠著女人吃飯的小白臉了,可是一看到這張秀秀氣氣的臉,就忍不住生氣。
離開之前,他對奚辭道:“你告訴鬱齡,她安姨的事情讓她不用擔心,我會讓人盯著的。”
奚辭笑著應了一聲。
等江禹城離開後,奚辭靠著客廳裡的酒櫃站了會兒,方才哂然一笑。
江禹城心機手段都不差,想必已經懷疑什麼了,不過這又有什麼要緊?隻有鬱齡喜歡他,不會和他離婚,其他的都不算什麼。
第二天,鬱齡睡到快中午才起床,自然錯過了早餐。
不過直接吃午餐也是不錯的。
鬱齡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像遊魂一樣赤著腳下樓,看到奚辭在廚房忙碌,湊過去從他身後摟住他的腰,將臉貼在他寬厚的背上。
奚辭笑著由她像無尾熊一樣黏在自己背上,拿著勺子慢悠悠地攪著鍋裡的魚肉粥,說道:“先去洗漱,很快就能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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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齡嗯了一聲,但是沒動。
“昨晚回家時,嶽父過來了。”
鬱齡嗯了一聲,問道:“他來做什麼?”
“應該是來看看你吧,他衣服都沒換,想來是下班後就過來了,等了很久。”
鬱齡哦了一聲,顯然對於將爸爸晾在那裡並沒有什麼愧疚感。
見粥煮好了,奚辭將火關掉,然後回身,捧著她的臉親了下,便摟著她將她送到衛生間去洗漱。
吃過午餐後,鬱齡窩在陽臺上吹著風,接到了婁悅打來的電話,昨晚審訊那兩人有結果了。
“他們兩個是野路子出身的天師,為了賺一些黑心錢,在網上開了一個天師事務所,什麼生意都做。兩個多月前接了一樁生意,對方要點名要害安茹,所以他們便謀劃了這次的事情。”
鬱齡聽了,沒有什麼奇怪的。
事實上,在得知和於安接觸的人是龔曼瑩後,她便明白這事情龔曼瑩扯不開了,雖然不知道龔曼瑩是怎麼找上那兩個天師開的事務所的,但她一定不知道天師的手段層出不窮,一個不小心就會害死人的,隻以為付了錢等待消息就行了。
鬱齡在心裡轉了轉,又問道:“那兩人還有什麼可疑的麼?”
“倒是沒有了。”婁悅琢磨著她這話是什麼意思,繼續道:“這兩人的實力並不怎麼樣,身上有幾件厲害的邪器,倒是不成氣候。最近有一個非法天師犯罪團伙,做了好幾樁大案子,目前還沒從這兩人身上審問出點什麼,如果江小姐你遇到和那犯罪團伙有關的事情,也請麻煩你通知我們一聲,我們也在查他們。”
鬱齡嗯了一聲,發現問不出什麼,便掛了電話。
奚辭坐在一旁,等她掛斷電話,看她的神色有些淡,自然知道她心裡是失望的,說道:“沒關系,總會找出來的。”
鬱齡轉頭看他,然後點點頭,“我不知道將外公害成這樣的是誰,不過應該也是天師,總有一天會找出來的。到於媽媽……”她輕聲說,“我希望媽媽不是被人害了。”
不是被人害了,便是靈魂被什麼困住了,寧願相信是後者,至少比做了鬼還被人害了好。
奚辭拍拍她,見天氣不錯,拉她去有間花店再淘些植物回來,陽臺的空間很大,還可以放一些花草之類的,最好將這裡打造成城市中空氣最清新的地方。作為一個不喜歡拘束的妖類,奚辭其實不太能忍受大城市汙濁的空氣,自己住的地方,當然要弄得好一點。
匆匆一天又過去,晚上鬱齡和奚辭靠在一起看電視時,安茹打電話過來。
“明天你姨父從S市回來了,晚上你們過來吃個飯。”
鬱齡一聽,頓時高興地說:“好啊,我們會過去的,順便給你們帶些花草過去,讓姨父養,身體會好的。”她一邊瞄著自家陽臺的盆栽,一邊笑著說。
安茹撇了下嘴,“你就哄我吧,你姨父這些年修身養性,身體也就那樣了。算了,不說這個,網上的事你知道了吧?丫頭,你火了,趕緊趁著這把東風,快去露個臉,好讓觀眾記住你。對了,鍾導那裡是怎麼回來?今天我接到鍾導的電話了,他有部新電影的角色,指明著想要你去演,你幾時在他那裡刷臉了?”
鬱齡瞅了一眼旁邊的正在玩植物大戰僵屍的奚辭,抿嘴一笑,說道:“安姨,我沒特地在鍾導那兒刷臉,人家是看在奚辭在面子上才指明要我的。”
這下安茹真的吃驚了,奚辭不就是個縣城裡送快遞的,幾時在鍾導那兒能說上話?“你可別唬我!”
鬱齡嘿嘿了聲,也不去反駁她。
兩人聊了會兒後,終於掛斷電話。
鬱齡關了手機,見奚辭依然玩得很專注,也不知道他怎麼會這麼喜歡玩植物大戰僵屍的遊戲,不過看他一副網癮少年的樣子挺有趣的,挨著他道:“姨父回來了,安姨叫我們明天晚上去她家吃飯。”
“那就一起去。”奚辭嘴裡應著。
鬱齡看他忙碌的樣子,不再打擾他,拿遙控器轉臺,轉到一個綜藝節目看起來。
第二天下午,鬱齡站在陽臺上,看著陽臺上錯落有致的盆栽,一時間不知道挑哪盆好。
奚辭裝好準備帶去送給安姨父的禮物,轉頭見她蹲在陽臺前,便走過去揉揉她的腦袋,問道:“怎麼了,一臉苦惱的樣子。”
“這些盆栽的植物都很好,不知道送哪盆給姨父。”選擇太多了,倒是有些犯難。
這些盆栽除了最初幾盆佣人阿姨養的外,其他的都是這幾天她和奚辭去有聞花店裡搬回來的,一下子便佔去了半個陽臺,放眼望去,一片鬱鬱蔥蔥的,在這大熱天,心情都涼快了許多。
奚辭比她幹脆多了,過去搬了兩盆過來,一盆是墨蘭,一盆是石竹,皆已經開花。這兩盆是他們回B市的第一天就去有間花店裡搬回來的,經他手照顧了幾天,生機勃勃,送人最恰當。
鬱齡見他挑好了,瞅著這兩盆花十分喜人,便也沒有反對。
帶著兩盆花和一些見面禮,兩人一起出門。
第79章
安茹住的地方距離鬱齡所在的小區並不算太遠,半個小時左右的車程。
到了安茹家,剛按下門鈴,門就開了。
開門的是一個清瘦俊美的男人,幾乎看不出年齡的那種俊美。
他看起來有些瘦,身形單薄,穿著一身休闲的居家服,仍是顯得空蕩蕩的,但是一張臉尤其俊美,給人的感覺像一個飽讀詩書的古代翰林院學士,那樣的氣質及韻味,格外地吸引人,有些蒼白病態的肌膚又為他添了幾分憂鬱的氣質,遠遠看著,宛若一副清淡的水墨畫。
奚辭看到他,明白這應該就是安茹的丈夫聶雍和。
這是他第一次發現人類的男性中還有外形如此出色的人,那份容貌和氣質,幾乎超越了性別的界限,倒是有點明白為什麼龔曼瑩會對他念念不忘,甚至為了他一直到現在都沒有結婚。
從阮助理發來的資料和鬱齡的話中可以知道,當年安茹、鬱敏敏、龔曼瑩、聶雍和等人都是同一所大學的學生,不過專業並不同,鬱敏敏和聶雍和是考古系的學生,龔曼瑩和安茹是新聞系。
鬱敏敏和聶雍和因為在同一個系,又同樣優秀,經常一起討論研究,所以很快便成為朋友。
鬱敏敏和安茹、龔曼瑩三人雖然是不同系,卻因為學校宿舍調整,三人成為同宿舍的好友,當時經鬱敏敏介紹,兩人和聶雍和認識。
安茹和龔曼瑩都喜歡上聶雍和這位考古系的才子,然而臨近畢業時,聶雍和卻和安茹交往,甚至畢業後不久兩人就結婚了。龔曼瑩失魂落魄,心裡一直認為是安茹不顧朋友義氣,搶了她喜歡的人,這些年來一直對此非常介懷,氣恨在心時不時地給安茹添點麻煩。
三人的糾葛便是由此而來。
聶雍和身體不好,聽說是先天不足,小時候家裡窮,營養沒有跟上,身體沒有得到好的照顧和調養,錯失了養好身體的機會,以至於長大後身體的抵抗力並不好,時不時地就會小病一場,看起來人也清瘦。
看到他們,聶雍和笑起來,說道:“你們來了,快進來。”
他不笑的時候,看起來憂鬱而脆弱,讓人幾乎不敢輕易打擾,生怕不小心就讓他更加憂鬱,但笑起來的時候,卻顯得頗為豁達樂觀,整個世界都明亮起來。
“姨父!”鬱齡跨進門,一把摟住他的手臂搖了搖,瞅著他的臉,“我很想你。”
聶雍和摸摸她的腦袋,但笑不語,一雙眼睛卻望向奚辭。
奚辭禮貌性地笑了笑,和鬱齡一樣喚了一聲“姨父”。
聶雍和微微笑了下,“你是叫奚辭吧?安茹都和我說了,先進來坐下說話。”說著,牽著鬱齡的手進門。
奚辭在後頭拎著禮物,看了眼鬱齡被他拉著的手,自然看得出來聶雍和和安茹一樣,都是將鬱齡當自己女兒看的,可是心裡卻多少有些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