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濱:“……”女王你放心,以後窩一定好好做男人,不會朝女人的臉做什麼文章。
房間裡的於安透過大開的門也看到客廳的一幕,同樣夾緊雙腿,覺得葛濱雖然神經病一點,將他那裡的毛給剃了,但是沒有傷害它一分,還算是對他不錯的。
將人綁好後,鬱齡這才打量闖進來的人,看著是個二十出頭的男人,穿著廉價的T恤和牛仔褲,尖嘴猴腮的,看著就是壞人的標配。此時他躬著身體躺在地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直到那隻被燒了一隻手的草人走過來,眼睛才亮了亮。
“這是妖……”
他的話還沒有出口,門口就響起了開門聲打斷了他的話,然後就見下樓去捉人的奚辭進來了,他身後跟著一個嬌小的女人,那女人手裡攥著一個人。
鬱齡看那女人一眼,面容秀美,嬌小玲瓏,頭上插著兩根峨眉刺,身上穿著獨具民族特色的改良式旗袍,瞬間便想起這女人的身份,曾在烏莫村有一面之緣的婁悅。
婁悅拖著人進來,看到屋子裡的情況,微微挑了下眉,臉上露出甜美的笑容,和鬱齡打招呼:“江小姐,又見面了。”
鬱齡嗯了一聲,目光落到她手裡攥著的那個穿著黑色長衫的中年男人,然後落到奚辭身上。
奚辭的神色淡淡的,看不出高興與否,走到她身邊,看到她手上的撐衣杆,又看了一眼被捆著的男人,目光微凝。
葛濱不知道婁悅的身份,見到奚辭回來可高興了,對比了鬱齡的兇殘後,沒有見識過奚辭的兇殘的他覺得此時奚辭看起來就美好得像聖人一樣,忙蹭過去,說道:“奚先生,你回來真是太好了,已經解決了吧?先前這人從隔壁翻陽臺進來,差點將我們嚇到了,幸好有江小姐在……”
然後一陣吧啦吧啦地將剛才的事情悉數交待了個遍。
奚辭聽到地上的人竟然用黃符要燒鬱齡,神色變得十分可怕,一雙墨色的眸子像含冰一樣,就要動手將這人殺了時,婁悅忙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道:“奚展王,手下留情,手下留情!這些人是重要的線索,不能出意外。”
奚辭看了她一眼,目光轉到鬱齡身上,對上她明亮的目光中,頓了下,慢慢收起差點要破開封禁的妖力。
鬱齡將撐衣杆丟給葛濱,上前一步摟住奚辭的手臂。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是直覺覺得最好這麼做,然後看向婁悅,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婁悅敏銳地發現奚展王渾身殺意消了大半,瞬間化為了繞指柔,暗暗朝鬱齡比了個大姆指,笑道:“我前幾天晚上工作時,恰好經過這裡,發現這小區裡的陰氣有些不太正常,所以今晚過來瞧瞧,沒想到在樓下就看到奚先生和這人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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婁悅簡單地說了一遍,因為現場還有兩個普通人,不好說太多,說完後又道:“今晚的事情要謝謝你們兩位了。”
“沒什麼謝不謝的。”鬱齡平淡地道,“這人要害我安姨,所以我們才會來看看。”接著,便將葛濱中邪的事情說了。
婁悅眉頭擰起,看了一眼葛濱和屋子裡的於安,將手中同樣被綁起來的中年男人擲在地上,先對鬱齡道:“江小姐放心,這事情我們一定會查明的,不會讓這些不法份子傷害普通人。”
接著她走上前去查看葛濱的情況,說道:“這位先生先前中邪,現在還有些後遺症,喝點符水驅邪就沒事了。”說著,便去拿了一個紙杯,裝了半杯純淨水,將一張燃燒的符融進去搖了搖,遞給葛濱。
葛濱一臉蠢相地看著她,然後又看向鬱齡和奚辭。
雖然婁悅將符晃了晃就燃了,看著挺神奇的,但是這喝符水什麼的,給他的感覺好像是神棍,挺不靠譜的。可見兩人都沒什麼表示,隻得苦逼地捧著那杯符水,一點一點地抿了。
解決了葛濱的事情後,婁悅說道:“不管怎麼說,這次的事情多虧兩位出手,才沒有讓他們跑了。最近很多城市都發生了這種特殊的害人案子,特殊部門也在追查,可一直沒查到什麼,慘死的普通人不少,我們雖然有心查,可是……”
說著,婁悅嘆了口氣。
鬱齡若有所悟,有點明白異聞組的工作了,應該是在捉鬼除妖之類的業務中,還配合特殊部分處理一些非正常的懸疑案件。特殊部門的人空有查案、緝拿犯人的能力,卻沒有天師的手段,所以在查一些懸疑的案件時,需要兩者配合起來。
既然已經捉到人了,趁著特殊部門的人過來押解犯人走之前,鬱齡便問道:“你們為什麼要害安茹?”
見兩人都不吭聲,婁悅幫忙踹了他們兩腳,“快點回答江小姐。”
年輕的那個看向中年男人,中年男人哼了一聲,說道:“我們不知道什麼安茹,隻是拿錢辦事罷了。”
“拿錢辦事?拿誰的錢辦事?”
這次,中年男人不論如何都不肯開口了。
鬱齡倒也不急,慢悠悠地坐到奚辭身邊,等到特殊部門的人過來將兩人押回去後,留了一個人陪婁悅一起處理這後續的事情。
所謂後續的事情指的便是葛濱和於安兩人,畢竟異聞組中的規矩,普通人參與進這種事情,會按照他們的意願抹去記憶,也相當於催眠一樣。
奚辭不參與這事,見夜深了,和鬱齡回家。離開前對婁悅道:“我們等你們查明,希望你們不要讓我失望。”
婁悅忙不迭地保證,查明後一定會第一時間通知的,甚至和鬱齡交換了電話號碼。
婁悅同樣看得出這位江小姐的命格挺清奇的,先不說那妖蠱之身,就是這運中帶煞的命格,普通人罕見。有這樣的命格,就算她自己不想,很多事情也會往她身上撞,迫得她不得不接受,以後可能少不得還要和她打交道呢。
兩人離開後,留下來的一個特殊部門的人有些不以為然地問道:“婁小姐,他們是誰,你為什麼對他們這般客氣?”
“他們是……”婁悅頓了下,說道:“反正,這兩人不好惹,你們以後要是遇到他們,客氣一點就是了,特別是那個叫奚辭的,一定不要惹到他。”不然妖王真的會殺人的。
第78章
離開葛濱家時,已經很晚了。
鬱齡窩在車裡,止不住哈欠連天,一會兒後就眯著眼睛睡著了。
她睡得很沉,夜晚的霓虹燈透過車窗灑在她臉上,顏色變幻不定,卻影響不到她,睡得十分安穩。
奚辭坐在駕駛位上,趁著紅燈停車時,將一件薄外套披在她身上。
車子開進小區,奚辭將車停好後,見她睡得香甜,笑著親了親她溫軟的臉蛋,小心翼翼地將她抱起,用一種很穩定的動作將她抱回家。被人抱起時她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發現是他後,又心安理得地閉眼睡過去。
奚辭發現她的舉動,心口甜甜軟軟的,低首用下巴輕輕蹭了蹭她的頭頂。
剛從電梯出來,就看到家門口前蹲著一個人。
奚辭微微眯起眼睛,很快便看清楚了蹲在那裡的人是誰,嘴角微微有些抽搐,不過仍是禮貌性地輕喚了一聲:“爸爸。”
江禹城站起身來,不算昏暗的路燈中,能看到他的臉色非常糟糕,看向奚辭的眼神就像個帶壞了自己乖女兒的壞小子一樣,壓不住火氣,連那聲“爸爸”都忘記反駁了,壓著氣道:“這麼晚了,你們……”
“鬱齡睡著了,別吵醒她。”奚辭低柔的聲音放得非常輕,如同這夜間絮語。
江禹城一股氣堵在嗓子眼裡,發泄不出來。
奚辭懷裡還抱著鬱齡,隨手將鑰匙丟給他,讓他幫開門。
江禹城陰沉著臉,看了看他懷裡睡得格外安恬的女兒,到底舍不得吵醒她,忍著氣將門打開。
奚辭也沒管他,進門後就直接抱著鬱齡上樓,回到房裡,輕手輕腳地為她換了睡衣,然後又打了一盆水過來,絞了條湿毛巾給她擦身子。直到將她打理幹淨了,方才將她放到被窩裡,然後將空調打開,調了睡眠模式,方才下樓。
江禹城陰著臉坐在沙發上,看起來有點兒孤單可憐。他身上穿著西裝,襯衫有些皺巴巴的,看樣子是下班後就直接從公司過來了。
江禹城沒有這間公寓的鑰匙,主要是這房子是鬱齡自己的私人地盤,除了照顧她的佣人外,沒有人有第二把鑰匙,江禹城尊重女兒,自然也不會冒然過來。
今晚難得來看看女兒,沒想到女兒跑去捉鬼捉到半夜,因為電話打不通——恰巧沒電了,所以他也蹲到現在。
見奚辭下樓,他哼了一聲。
奚辭朝他笑了笑,去給他倒了一杯水,坐到他對面。
兩個男人面對面而坐,彼此都不開口,一個冷著臉,一個神色溫和,隻是眼裡卻沒有多少溫度,沒有鬱齡在身邊,這人即便面上溫和,像個面嫩腼腆的青年,可是細心一點,就會發現這人對所有的人都帶著一種淡淡的疏離味道。
江禹城見狀,不禁冷笑,這人果然就是個表裡不一的。
想到讓秘書查的事情,他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上看下看,仍是覺得看不順眼,特別是想到女兒和他才見了三次面,就輕率地和他結婚,雖然是熊孩子自己衝動決定的,可是心裡仍是覺得這人就是趁人之危,一定是早早地覬覦他女兒了,才會趁機接近她,一提結婚,就直接答應了。
居心叵測!
奚辭給自己倒了杯水,他不說話,自己也沒開口。
他自來不愛和人類打交道,面上的溫和好說話不過是一種過於俊秀的外表營造出來的錯覺罷了,除了必要的人,極少會和人接觸。雖然江禹城是鬱齡的爸爸,該有的禮數不會少,但要他主動討好他,那便算了。
自古翁婿極少有相得的時候,奚辭最近惡補了很多人類的基本常識,大概也有點兒明白江禹城的心態,他也覺得如果以後他和鬱齡有女兒,女兒被哪隻雄性拐走了,他的態度大概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想明白後,倒也挺體諒嶽父的心情。
最後還是江禹城耐不住,問道:“她睡著了?”
“嗯。”
聽罷,江禹城微微皺了下眉頭,想說什麼又止住了,轉而道:“你是天師?”
奚辭驚訝地看他,江禹城會查他並不奇怪,但能查出這些,證明他的人脈還算是不錯的,當下也沒否認,說道:“也不算是天師,不過是在異聞組那兒掛個名字罷了。”
江禹城哼了一聲,“我雖然不知道這個政府部門的詳細信息,但是隱約聽說幹這行十分危險。”頓了下,他又道:“你最好別將鬱齡扯進那些事情中,她從小就是個膽小的孩子,經不起嚇。”
到了江禹城這地位,很多普通人不能知道的事情,他多多少少能知道幾分,隻是因為不在同一個行業,知道個大概罷了,詳細的就不得而知了。他原本以為查奚辭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卻沒想到這人隱藏了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