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有海的遼闊壯麗,山有山的深沉厚度,彼此各有各的風景,訴說著屬於它們的故事。
鬱官香喝了口水,指著遠處一個更高的山頭,說道:“鬱齡姐,快看,那裡就是鬼子嶺,以這座山為界限,我爸說我們是不能過去的。”
鬱齡眺望過去,果然看到了一座比西山更高的山頭。
米天師也望過去,然後默默地轉頭看向奚辭,朝他擠了擠眼。
雖然鬱官香說得玄乎,不過他哪裡沒感覺到這烏莫村的風水連到那裡就斷了。鬼子嶺過去就是妖的地盤,那裡生活著大大小小的妖類無數,人類若是無意中闖進去,自然是要倒大霉的,遇到個心性不錯的妖類還好,最多隻是捉弄一下就將人放回來,但要是那些心性惡劣的妖,一言不合就揍人,沒命是常事。
再看烏莫村,果然是一片風水寶地,應驗了那句話:地善,苗茂盛;宅吉,人興隆。
它本就是一片大善之地,又有大妖庇護,天地之氣匯集鬼子嶺時,雖隻是甩了個尾巴經過,也能渡幾口靈氣過來,使得生活在這裡的人們心性純良,身體健康,長命百歲不在話下。
“奚展王,你的地盤果然好。”米天師悄悄地說了一聲,“怨不得那些人想要跑來烏莫村捉幾隻妖。”
奚辭神色淡淡的,坐在樹蔭之下,不知道是不是投影的關系,神色看起來有點兒冷冽。
鬱齡回頭,正好看到他們站在一起說話,奚辭的模樣有點不同。
想了想,慢吞吞地踱步過去,待得近了,奚辭突然看過來,看她微微一笑,笑容風清水甜,人也格外地溫潤美好,讓人幾乎舍不得移開目光。
這是一個非常適合大自然的男人。
奚辭將保溫瓶擰開,遞給她。
裡面是外婆一早煮的消暑涼茶,爬山爬了一身汗,喝一口對身體有無窮好處。
鬱齡喝了幾口,解決了渴意後,又跑去和米天師商量了,“你有什麼打算?”
米天師從兜裡掏出幾枚玉飾,玉飾很小巧,看起來就像女人的首飾一樣,在米天師手裡靈活地轉動著,瞬間玉飾仿佛有靈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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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天師朝她笑了下,“先布個陣吧,也省得到時候他們需什麼陰邪手段將這山裡的妖妖鬼鬼都召喚來。”
鬱齡:“……嗯,你請便。”
她果斷地挪到奚辭身邊窩著了。
米天師去布置了,鬱官香不知道他要幹什麼,神神叨叨的。她看了看,跑到一旁的林子裡,很快便摘了一些鬱齡認不出的野果過來,其中有一種比姆指還小一點的野果,外表看起來像縮小版的黃梨的樣子,可是吃下去時,先是有點澀,澀過後便是甘甘甜甜的,一直甜到胃裡。
鬱齡塞了兩個進嘴裡,然後又給奚辭塞了兩個。
對於從小到大從來不缺吃的人來說,這種野果其實也沒什麼好吃的,但是在這山中,偶爾吃吃,別有一番獨特的味道。
“吃什麼?我也要。”米天師忙得差不多了,見兩人坐著樹蔭下吃東西吹涼風,別提有多愜意,直接滾過來當電燈泡,就算被這兩隻虐狗,也繼續堅挺地受虐。
鬱齡手裡抓了幾顆,聽到他的話,準備遞給他時,奚辭已經抓著她的手腕將那手移到自己面前低頭啊嗚一口吃了,然後折了一串丟給他。
米天師眼睛瞪得大大的,看了他一會兒,一邊自己撸果子吃一邊道:“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奚展王!我算是認識了。”
在西山頂坐了大概一個小時後,就下山了。
下山的時候,鬱齡雖然很想有骨氣地不讓奚辭背,可是走到一半的時候,她依然沒有骨氣地趴到奚辭背上了,因為兩條腿更酸軟了,如果真靠自己走下去,走個幾個小時她都走不下去。
一定是昨晚被他折騰的!!那種高難度的動作——想想就考驗人的雙腿承受力好麼?
她面上很平靜,趁著鬱官香和米天師不注意的時候,恨恨地趴在他背上咬了他一口。
偏偏被她生氣咬的人還不明所以,問道:“怎麼了?”
“沒事。”她格外平靜地回答,見米天師他們看過來,一臉冷漠地回視。
米天師再次嗤了一聲。
接著,鬱官香因為還要去採山裡長出來的菌菇,拎著放在半路中的背簍先走了,米天師對奚辭道:“我要去會會那隻野豬,你們呢?”
“野豬?”鬱齡想起了上個月在山裡對她流口水的那隻野豬,遲疑了下,說道:“我們也去看看吧。”她就不相信身邊有這兩個人,還有野豬敢對她流口水,到時候讓奚辭揍它丫的!
奚辭自然是沒意見的。
等終於見到那隻從茂盛的樹叢中扎出腦袋的黑色野豬時,鬱齡一眼就認出它正是那頭,因為沒有哪隻野豬有它那身油光水滑的毛皮,那高大健壯的身軀,簡直超過了一般野豬的正常體態。
不會又是隻沒成精的妖吧?
一見到黑野豬,米天師就笑得像狼外婆一樣招手,“喲,豬黑黑,過來,哥哥有話和你說。”
野豬:“……”你他娘的是誰的哥哥呢!
鬱齡:“……”
“豬黑黑,來呀,哥哥給你好東西。”米天師說著,手一揚,就見他手心裡系著一根白繩,繩子下系著一顆青色的珠子。
野豬看到那顆珠子,口水都要流下來了,隻是……它有些畏懼地看了一眼奚辭,再看奚辭背上比青色珠子更美味可口的人類,決定為了小命,乖乖地窩著不動吧。
鬱齡趴在奚辭背上,新仇舊恨湧上來,深沉地問:“我可以揍它麼?”還不等他們回答,又問,“這隻豬……還沒成精吧?”
野豬一張猙獰彪悍的豬臉看著她。
奚辭說:“可以。”
野豬驚悚地看著他,四蹄往後退了退,奚展王這是又要揍它?就算它再皮粗肉厚,也不耐被隻大妖這麼揍!
“對,就和鸚鸚一樣,都是沒成精的。”米天師很熱情地為她科普,“這山裡有很多像這種沒有成精的小妖。”
米天師很快便去和小妖們交流了,奚辭見沒什麼事,背著鬱齡下山。
鬱齡靠在他溫暖的背上,覺得安心無比,說道:“米天師不是專門捉鬼收妖驅魔的天師麼?怎麼看他好像和妖挺熟悉的,而且還和妖打交道,是不是有點……”太不務正業了?天師做到他這份上,想必他在異聞組裡,一定是個讓人頭疼的人物。
奚辭的動作頓了下,說道:“大米的性格比較……外向,不管和什麼非人類的生物都合得來。而且,妖也有好或者壞的,和人類一樣。”
鬱齡肯定了他的話,“這是自然啊,很多神話故事或者是古代的志怪故事中,也有贊美妖的,妖和人類一樣,都是有好有壞。”
他輕輕地松了口氣,然後又聽到她說:“可是我還是有點怕哎,大慨是小時候在不懂事的時候,就被那些妖啊鬼的嚇多了,如果讓我遠遠看著還行,但要是天天生活在一起,還是算了。”
說著,她又幸福地蹭蹭他,幸好這個男人能捉鬼收妖,根本不用怕那些妖鬼繼續像小時候一樣嚇她。
奚辭將到嘴的話咽了下去,決定還是等他們感情深點再坦白吧。
至少,到那時,她能不害怕到離婚才行。
一天就這麼過去了,等到了晚上,鬱齡趴在床上直哼哼。
明明今天她已經盡量讓奚辭背了,可是為毛還是渾身酸疼,特別是雙腿,沉重得像灌了鉛一樣。
奚辭給她推拿,比起上次被妖物偷襲時撞到樹上那種可怕的撞傷,這種運動過量的酸疼還真是小意思,不過看她趴在床上直哼哼,他心裡多少有些失望,看來今天是不能拉著她排遣體內的精氣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最近十分樂衷於這種事情,隻要一碰到她,身體裡就會無端地精氣十足,最後全都匯集在身下某處。
在奚辭的推拿中,鬱齡終於睡著了。
隻是睡到三更半夜,她被精力十足的男人給弄醒了,看他雙眼都綠油油的,讓她嚇了一跳。意識朦朧中,也沒有阻止,摟著他一邊無意識地哼哼,一邊承受著那深沉的慣穿,每一次都讓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不是她的了,想要躲開,已經有一隻手牢牢地按著她的臂部不讓她退。
他在她的身體裡,深深地推進,盯著她嫣紅迷離的臉,越發的欲罷不能。
然後她就在這種節奏中繼續睡過去。
等第二天醒來,回想半夢半醒中的事情,差點想要以頭搶地。
做這麼多,難道他不腎虛麼?
奚辭溫溫和和地看著她,用實際行動告訴她,腎虛是什麼?妖是不會腎虛的,隻要他們想,身體裡的精氣就源源不斷。
他們回到村子裡,悠闲地過了兩天,烏莫村終於迎來了客人。
“鬱齡姐,村子今天來了幾個外面的陌生人,聽說和上個月來咱們村裡看風水的徐大師是一伙的,是不是那個有錢人還是想在咱們村建別墅啊?”鬱官香第一時間跑過來和她八卦。
鬱齡心不在蔫地應了一聲,忍不住看向山上,早上奚辭和米天師進山了,現在還沒回來呢。
現在還沒到農忙時節,村子裡留的年輕人其實不多,大多數不是在外面求學就是去打工,留下的都是一些老人和負責照顧老人的幾個青壯,顯得整個村子安靜極了。
此時村長的家裡,卻是十分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