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盡以遲疑了兩秒,還是接了過去,“謝謝。”
“學長就不用和我那麼客氣了。”鹿妗也笑說,“那學長慢走,早點休息,別忘了修車費發我,明天再找也沒事。”
藺盡以輕輕‘嗯’了聲,便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鹿妗也也沒著急離開,就靜靜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春夜漫漫的朦朧中,緩緩收回了視線,啟動車子開回了對面的小區。
虞冬早就在她家裡等著她了,桌上已經擺好烤盤和一些烤肉的食材,以及還有五聽啤酒以及一瓶白酒和威士忌。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虞冬看著在門口換鞋的人,好奇問。
“酒吧出了點小狀況,處理花了點時間。”鹿妗也笑著走過來,還俏皮的朝她眨了下眼睛,“順便……勾了個帥哥。”
“哈?勾帥哥,那帥哥得多帥啊,才能讓你主動去勾。”
“還不錯。”鹿妗也掃了眼餐桌上的東西,“等我換身衣服過來和你細說。”
幾分鍾後,她緩了一身舒適的居家服出來,頭發也隨意的扎了個低馬尾,坐在餐椅上,翹著二郎腿,開了一瓶啤酒。
虞冬已經把肉烤上了。
“說說,那帥哥什麼情況。”
“這人你也認識。”
“誰?”
“藺盡以。”
“藺盡以?”虞冬認真思索了下,恍然大悟,“你是說京大法學系的高嶺之花,霍砚遲的朋友那個藺盡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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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妗也點頭,“嗯,你記得挺清楚的嘛。”
“廢話,這兩個大人物,想忘記很難吧,而且……”
她對霍砚遲那份心思,所以對他身邊的人肯定也更關注一些。
虞冬詫異,“不過,你怎麼和他……”
“一個多月前遇到的,我把他車不小心撞了,今天他正好在我酒吧,喝了‘迷迭香’,沒叫到代駕,正好就住在我對面那個小區,就順路把他送回來了。”
“喲,那你是真打算把他拿下了?”
鹿妗也揚了揚眉梢,纖細的手指在罐裝啤酒邊緣輕輕繞了一圈,漫不經心的應了聲,“嗯。”
虞冬喝了口啤酒,然後‘嘖’了聲,“那他被你盯上了,肯定逃不掉了。準備怎麼下手?”
“一撩二吊唄。”鹿妗也失笑,“總之,首先讓他對我產生好奇心才行。”
“好奇心?”
“嗯,不管男女,要想喜歡上一個人,第一個要素是什麼?”
虞冬吃著烤肉,若有所思,“眼緣?好感?”
鹿妗也豎起食指輕輕晃了下,“不,是好奇。”
“有了好奇,他才會想著去了解你,去接觸你,為了解答心裡的好奇,有了好奇之後,隨之而來的就是好感,然後經過相處發展成喜歡。”
“嘖,就你這一套一套的,人家不掉進你的情網裡都很難啊。”
虞冬感慨的搖著頭,“你開個酒吧太屈才了,應該去開課,當個情感導師,報名的人肯定很多。”
鹿妗也搖頭,“那玩意幹得才沒勁,酒吧掙錢不說,調酒也時一種樂趣。”
她在M國就開了三家酒吧,現在這家算是第四家,也是她在國內開的第一家。
“那你打算就在京郡這邊定居,不回M國了?”
鹿妗也用生菜包了一塊肉和青椒圈,搖搖頭,神色散漫,眼神裡閃過一絲不明的暗芒,“不一定,後面再看吧,但會在京郡待一段時間。”
至少半年起步。
兩人吃了烤肉,喝了酒,把桌子簡單收了下,鹿妗也才說,“你今晚幹脆就在這裡睡吧,反正你明天又不上班,明天再回去好了。”
虞冬也沒拒絕,她這個大平層五室三廳,房間多得很。
鹿妗也洗了個澡,回到床上,點開微信,見藺盡以並沒有發消息過來。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他這個冷清又凸顯嚴肅的頭像,她覺得她剛剛說的什麼‘好奇撩法’在藺盡以身上不會管用。
應該單槍直入效果更佳一點。
畢竟,她想,任何一個成功人士,應該不會把自己的私人微信頭像設置成律所的招牌吧。
再點進他的朋友圈,雖然是全部開放的,但裡面的動態寥寥無幾。
十條裡有八條是關於工作上的,最近的那條,還是他們律所年後舉辦的聚餐,是張大合照,點開一看,藺盡以身邊除了今天在酒吧看到的那個陸明外,還有一個女人。
離藺盡以很近,頭微微朝藺盡以那邊歪著,像是依偎在他肩膀上似的,模樣婉約漂亮,穿著杏色襯衫加酒紅色包裙,因為是在室內,所以沒有穿外套。
鹿妗也從她拍照的姿勢來看,就已經猜出這女人應該是喜歡藺盡以的。
隻不過再看藺盡以那副冷漠寡淡的神色,她猜測,這倆應該不是男女朋友。
但認真思索了下,她最終還是決定放棄那些彎彎繞繞,直球撩吧。
雖說這照片中的女人並沒給她太多的危機感,但她也不喜歡浪費時間。
她退出他的朋友圈,直接編輯文字過去:學長,你睡了嗎?
等了四五分鍾左右,見他都沒回,想著他喝了酒的緣故,估摸著已經睡了,畢竟連修車費的數字也沒發過來,她也不再等了,丟開手機,戴上蒸汽眼罩睡覺。
翌日早上七點,由於工作緣故,藺盡以有自己的生物鍾。
起來後,洗漱完,去廚房簡單做了個早餐,到餐桌上坐下正好是七點半多一點,他這才看到手機,一眼就看到那條昨晚一點多發來的消息。
眯了眯眸,瞥向客廳茶幾上那瓶空了的醒酒藥。
這藥確實管用,昨天回來後,頭暈得不行,洗了澡,喝了就直接睡了,這會頭一點也不疼。
他放下手中的刀叉,起身去把修車的發票找出來,手機拍個照直接發過去。
大概十分鍾左右,手機‘叮’了聲,鹿妗也回復了。
【早上好,學長。】
第203章 【迷鹿003】學長,你單身嗎?
他單手打了個字過去:嗯。
Deer:[你發起了一筆轉賬8637]
Deer:轉過去了,學長你接收一下吧。
藺盡以:[已收款8637]
Deer:學長昨晚睡得怎麼樣?早上起來有頭疼嗎?
藺盡以:還行,不疼。
瞧瞧這惜字如金的,兩個字兩個字的往外蹦。
鹿妗也剛跑完步,正一手拿著一杯豆漿喝著,一手拿著手機和他聊天,額頭上的冒著細密的汗珠。
晨跑是她在M國就有的習慣,六點的生物鍾,大概有七八年的時間都沒變過了,晨跑40分鍾以上,然後吃早餐。
她的頭像是她一隻很可愛又跑起來有點模糊的灰色阿拉斯加。
是她在M國養的,這次回國並沒有帶回來。
她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問:學長,你單身嗎?
那頭喝咖啡的藺盡以明顯一愣,手輕微抖了下,以至於杯子裡的咖啡撒出來,從手上迅速滑落,弄髒了襯衫的袖口。
他擰眉,放下杯子和手機,抽了兩張紙巾擦了下桌子,又起身去換衣服了。
這條消息就這樣擱置了。
鹿妗也等了幾分鍾沒等到他的回復,輕輕一笑,也沒再追問了,但心裡多少有點譜了。
像藺盡以這樣的人,如果真的有女朋友,或者有喜歡的人,對待追求者,他肯定會明確拒絕說清楚的。
收了手機,就給虞冬帶了點早餐,回去洗澡了。
酒吧一般要下午五點才會正式營業,一直營業到凌晨四點,但如果還有客人沒走,自然也是不能趕人的。
所以酒吧的員工基本都是輪班制。
她也就七八點會到酒吧待到十一二點就走,白天基本待在家,不是研究調酒,就是看看書,練練瑜伽。
結果下午三點多左右,她就接到了酒吧的經理電話,說剛剛收到了一份律師函,署名是給酒吧的。
酒吧是她的,這份律師函自然就是給她的了。
她到的時候,酒吧裡一團亂,滿地狼籍。
她擰眉,“怎麼回事?”
經理上前,把一份律師函遞給她,“十分鍾之前,來了七八個小混混,進來酒吧二話不說就亂砸一通,砸完就走了,我昨天休假,才知道昨晚發生的事……”
她看了這份律師函,不禁冷笑了起來。
昨天她還讓自己表哥查了下張伽灏的底細,說他掀不起什麼浪花,結果今天就來鬧事了。
她又給表哥林焱打了個電話,得知昨晚張伽灏被趕出去後,因為臉上的燙傷去了醫院,可以說是毀容了,現在這手筆,估摸是咽不下這口氣,想把場子找回來。
不然昨天被她打得像個鹌鹑,多丟人啊。
他這是要一面玩陰的,一面玩陽的。
發了律師函走正規渠道,喊人來砸她的店走卑劣手段。
也就這樣了。
“小也,需要我幫你處理嗎?”電話那頭的林焱問。
“不用,我自己應付得過來。”鹿妗也笑了笑。
“行,你做事有分寸,張家不是善茬,你別逞強,真應付不過來的時候。”
“知道了,不過……表哥,你借幾個人給我吧,我估摸著他們會每天都來這麼一出,讓我這酒吧開不下去。”
“好,你要幾個?”
“人太多也不好,就四五個吧,對付幾個小混混還是綽綽有餘的。”
“好,我來安排。”
“另外,這件事情你別讓舅舅知道,不然,我怕他老人家那暴脾氣,會直接帶人去張家把人廢了。”
林焱聞言笑了,“你要諒解你舅舅,他大老粗,當了三十年的黑老大。”
“諒解諒解。”
掛了電話,她重新走到經理面前,“把人都喊過來收拾收拾吧,五點營業估計是來不及了,看往後推遲一下,如果超過七點了,今天就別營業了,順便把這些損失的費用統計一個大概數目。”
“老板,那這律師函……”
“這是針對我來的,沒事。”鹿妗也掃向店裡的攝像頭,示意,“你把昨天晚上事發,還有剛剛砸店的監控都拷貝下來發給我。等會店裡會來四五個穿黑色西裝的人,是我安排的,你就安排一個卡座給他們就好了,免得你們剛收拾好,那幾個小混混又殺回來了。”
“好,我知道了。”
“我先走了,有事給我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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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周律師事務所。
藺盡以這兩天不太忙,剛從一個娛樂影視公司回來,大概就是一個男星有名譽糾紛,他出面開了個會,回來就把這事交給陸明了。
“靠,我很闲嗎?我手裡一堆事呢,這麼簡單的一個事,你自己處理得了唄。”陸明抗議。
“正因為太簡單,才不值得我出面。”藺盡以解開西裝扣子,拉開椅子坐下。
“你聽聽你這是人話嗎?”陸明把資料往桌上一扔,“我真沒時間管這破事,說起來,和這個影視公司的合作是老周接的吧?影視公司的破事最多,合同居然還有一年半,你讓老周自己接去。”
“他在港城,要下個月才回來。”
“那受賄案那麼復雜?”
“具體不清楚。”藺盡以把資料重新推回去,“那你把這個案子安排下去吧。”
好家伙,開始當甩手掌櫃了是吧。
以周律師事務所是藺盡以和校友周恪合伙開的,陸明和徐苒是招聘進來的律師,這幾年兩人也參了點股份進來,另外還從外面挖了兩個律師進來,還有四個實習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