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倆是在元宵節前一天回來的。
元宵節當天,喬逸興在外面的高檔酒樓定了一個包間,請了喬霈嶼姑媽和舅舅姨媽一家吃了個團圓飯。
對於蘇藜經歷過的事情,也就他姑媽一家知道,其餘兩家他們都沒說。
但都知道蘇藜和喬霈嶼的事,他們都是開朗的人,所以也都支持,在看到蘇藜回來後,姑媽和舅媽還上去抱了她一會。
心疼道,“你瞧瞧,這孩子出去一年,回來都瘦成什麼樣了,肯定吃了不少苦吧。”
姨媽也在旁邊說,“這事就怪阿嶼,早點把事情說開了不就好了,讓阿藜平白受那麼大的委屈。”
蘇藜在旁邊聽著,鼻子酸酸的。
當初離開喬家時她就有想過,離開這樣溫暖的家,她以後肯定會後悔的。
確實,在那期間,她後悔過無數次,所以現在重新回歸家庭,她又不禁覺得幸運和感動。
沒有血緣卻勝過有血緣。
她的這一生或許有太多磨難和坎坷了,但或許是隻有吃過那些苦,她才有資格配上如今的甜和幸福吧。
至少,她在心裡是這樣告訴自己的。
飯吃到一半,虞舅舅忽然問,“阿嶼,你和阿藜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啊?”
蘇藜一愣。
結婚這兩個字她也幻想過的,但現在聽到她們提起,還真恍惚了一瞬,下意識的開始緊張。
喬霈嶼在桌子底下握了握她的手,“現在不急,還沒打算,過段時間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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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今年都31了,阿藜也27了,你們倆之前也談了那麼久,又是一塊長大的,知根知底的,怎麼還不打算結婚啊?人家阿藜是個女孩,你還打算讓她和你求婚不成?”姑媽在旁邊怪嗔道。
其他人說起來後,倒有點趕鴨子上架了。
蘇藜有些不知所措。
“哎呀,這事讓他們自己商量去,等到時候商量出個結果了,我們就等著操辦婚宴,喝喜酒就好了。”虞清瑗適時的笑著插話,也讓蘇藜稍稍松了口氣。
這個聚餐結束後,S市迎來了雨季,喬霈嶼回了連雲山莊養病,蘇藜也跟著過去了。
兩人雖然沒有結婚,但好像提前過起了婚後的生活,平淡卻很甜蜜。
五月份,蘇藜再次進了喬氏集團上班。
她本來想重新找份工作的,但虞清瑗知道後,態度堅決的讓她進了自家企業。
結果上班的第二天,她去找蔣見霖拿文件籤字的時候,遇到了凌笙。
兩人面面相覷,隨即相視一笑,凌笙率先打招呼,“好久不見。”
“嗯,好久不見。”
“聽說你和小喬總的好事將近了,恭喜呀。”凌笙氣質端莊優雅,舉止談吐都十分得體,說話也是溫溫和和,帶著淺淺笑意。
蘇藜略微有些尷尬,尤其是一想到凌笙之前和喬霈嶼差點訂婚的事。
“嗯,謝謝。”她輕聲開口。
兩人沉默了一陣,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推開,一身西裝革履的蔣見霖從裡面走出來,神色寡淡且冷漠,將手中的銀行卡遞給凌笙。
在看到蘇藜時,還愣了下,點頭打了個招呼,對凌笙道,“你拿我的去買吧。”
凌笙揚了揚眉,笑著接過,“好。”
說完,又看向蘇藜,“我的婚期應該比你早一點,這個周末試婚紗,蘇小姐能陪我一塊去嗎?”
蘇藜又怔住了,“凌小姐要結婚了?和……”誰?
這個字她咔在喉嚨裡沒說出來,目光定在了她手裡的銀行卡上。
“嗯,和我。”蔣見霖淡淡道。
蘇藜懵了,啥?
她不在的一年裡都發生了些啥?
下了班,她是懷著一肚子的疑惑回到連雲山莊,喬霈嶼正好在書房裡看資料。
“下班了?”見她進來,他腿微微用力,把椅子推後,笑著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讓她坐過來。
和他比以往還要親密的相處了幾個月,坐腿上這種小事,蘇藜已經遊刃有餘了。
毫不矯情的坐下,手摟住他的脖頸。
“怎麼了?上班累了?”見她情緒不高漲,他抬手捏了捏她柔軟的耳垂。
“我今天下午去總裁辦的時候遇到凌小姐了。”
“凌小姐?凌笙?”
蘇藜點頭。
“遇到她怎麼了?”
“凌小姐要和見霖哥結婚了?什麼時候的事?”
喬霈嶼嗤笑,“之前兩家就有聯姻的打算,正好凌笙看上見霖了,那次在外公生日宴會上她就和我坦白了,我也和她明說,我有喜歡的人了,至於後面他們怎麼發展的,我不清楚。”
“隻知道,他們年前就在一起了,但家裡人都不知道,婚禮是上個月提上日常的,因為兩人的戀情被家裡人發現了。”
聞言,蘇藜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凌小姐讓我這個周末陪她去試婚紗呢。”
喬霈嶼睨著她,眸光閃動,思忖片刻,把旁邊的平板拿過來,在上面點了好幾下才送到她面前,“你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蘇藜垂眸,看到屏幕裡是婚紗的樣圖,震驚的睜大眼睛,“你……”
“他們兩個比我們兩個時間段,都要結婚了,我覺得我們倆的結婚日程也該往前提提了。”他捏著她軟乎乎的掌心,“阿藜,我想讓你成為我合法的妻子,女朋友這個標籤貼太久了,該換換了。”
蘇藜本來吃驚得說不出話來,聽她這樣說,倒有些好奇了,“那你打算把妻子的標籤貼多久?三五年?”
喬霈嶼搖頭,“不,這個標籤得貼一輩子,我不會讓你有撕下來的機會。至於其他的標籤,倒是可以和它一塊貼。”
“其他的標籤?”
“嗯,比如……孩子媽,老伴。”
蘇藜抿唇微笑,手指在平板上滑動著,認真看著上面的婚紗,“我覺得都挺好看的……這套金色的好特別呀。”
在婚紗的基礎上,層層疊疊的紗擺是淡金色的,上面的刺繡是栩栩如生的透明蝴蝶。
“喜歡?”
“嗯。”
“那就這套,我聯系人讓她把婚紗送過來,到時候有不好的地方還可以改。”
“好。”
她輕快的應下,又覺得這個求婚不像求婚的,還有點騙婚的感覺,心裡正猶疑著,她手就被他牽住了,“這手也好看,就是少了點什麼。”
“嗯?”蘇藜不明所以,看著自己白皙軟嫩的手,眨巴了下眼睛,“什麼意思?”
音落,喬霈嶼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枚兩克拉的鑽戒,精準無誤的套進她的無名指上,襯得手更加漂亮了。
他揚眉,吻了吻她的手背,“這樣是不是更好看點?”
蘇藜再次震驚了,“你……什麼時候買的戒指?”
“在覺得我該娶你的時候。”
蘇藜喜歡秋天,他們倆的婚禮就定在了九月十八那天,她穿著她一眼看中的婚紗,手拿捧花款款走向他,交換對戒,在司儀的誓詞下,彼此說出那句‘我願意’。
在全場起哄喊親一個時,喬霈嶼也沒含糊,託著她的腰,撩開頭紗,在她唇上落下深刻的一吻。
離開時,他啞聲道,“蘇藜,阿藜,老婆……我愛你。”
蘇藜眼眶裡閃爍著淚花,眸子深深映著他的輪廓,“喬霈嶼,我也愛你,此生絕不負你。”
(完)
第201章 【迷鹿001】學長這就走了?
律感極強的DJ環繞Rosemary酒吧的各個角落,濃烈的酒香混雜各種高級香水,不說多好聞,但也的確算不上太難聞。
酒吧整體的裝修風格比較偏潮流狂野,牆上雕刻了一隻很漂亮很精致的鹿,縈繞在鹿旁邊的是朵朵妖豔的彼岸花。
酒吧是會員制的,進來的人基本都是有錢人,初次辦卡十萬起步。
卡座內,陸明用胳膊撞了下剛剛落座的男人,“怎麼樣?這酒吧是不是挺有格調,挺有意境的?”
“你把我叫過來,就為了喝酒?”男人清冽的視線淡淡掃向他。
“嘖,你手裡郝文的案子不是結了嗎,還不來放松放松。這裡不僅環境好,連酒也不錯,除了一些名酒外,還有特調酒,別的地方都喝不到的,你嘗嘗。”
說著,陸明將一杯奶白色的酒推到他面前。
藺盡以一臉冷漠,“開車了,不喝酒。”
陸明啐了一口,“你來酒吧不喝酒?”
“你讓我來的,說程超的案子有新線索。”
陸明啞口無言,放下酒杯,“不是我說你,你這也太無趣了點,成天除了案子就是案子,你那工作狂的外外號真是一點也沒白搭啊。”
藺盡以靠在椅背上,沒搭茬。
他最近確實是忙,今天才算徹底闲下來。
“找到程超他女兒了,不過人目前在國外,還沒聯系上。”陸明說道,“不過這案子二審不是交給徐苒了嗎?你這麼關系,難不成……”
“你做律師可惜了,給你支筆,去寫書吧。”
他端起酒杯小抿,入口是微甜,有股很明顯的花香和奶香,酒味很淡。
他垂眸,睨著酒杯,輕輕晃了下,酒的顏色正在慢慢變深,最終成桃粉色,這倒是挺新奇的。
“我也覺得我入錯行了,幹這破律師,累死個人。”陸明好似聽不出他話裡的嘲諷,朝他揚眉,“怎麼樣,這酒不錯吧?”
“還行。”他神色淡淡。
“聽說這酒吧的老板娘是個美女,好多酒都是她調制的,然後教給酒保。”陸明說,“你這杯酒就叫迷迭香,就是這酒吧的名字,是招牌。”
藺盡以沒多大興趣,隻隨意的‘哦’了聲,繼續抿酒。
“程超女兒的事情,我已經和徐苒說過了。”陸明有點不太死心,“所以,你和徐苒從大學到現在這麼多年了,難道……”
藺盡以警告的掃了他一眼,“這種話你別當著徐苒面說。”
“廢話,我能看得出來,人家徐苒是喜歡你的,我在她面前說這個,不相當於往她傷口撒鹽嗎?嘖,老藺,這樣看來,你是真無情啊。”
藺盡以冷漠的收回視線,杯中的酒也喝完了。
正準備起身走時,前方傳來一陣騷動,和他們隔了兩個卡座的距離。
“你跑什麼?老子不就摸你一把嗎?”
卡座正中央坐了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長得人模狗樣,但手裡卻拽著一個女服務生不撒手,另一隻手還拍了拍身邊的位置,態度十分猖狂囂張,“來,坐這裡,陪我喝兩杯酒。”
陸明擰眉,“嘖,真是晦氣了,幾個月不見,張家這小畜生還沒變回人形。”
藺盡以淡淡看著並沒說話。
那女服務生看著不大,可能是被嚇到了,極力想走,但張伽灏身邊狐朋狗友多,都笑得特別猥瑣的攔住了女孩的去路。
很快,又有個二十來歲的男工作人員出面調解,順帶和他們講解了酒吧的規矩。
大概意思就是,沒有特殊服務,如果客人有需求,自帶。
酒吧這種輿論場所開門做生意,都講究和氣生財,所以那男的說話也是和和氣氣的。
但張伽灏在圈子是出了名的混不吝,仗著家世背景為非作歹了多久,Rosemary酒吧才開業三個月的樣子,聽說老板娘還是個女人,他更加不會放在眼裡了。
他一腳踹在了男人的肚子上,使男人直接從桌子上滾下去,巨大的動靜瞬間吸引了全場的注意力,連律感十足的DJ都停下來了。
“老子就想找她,你算個什麼東西,還和我講規矩,我在的地方就是規矩。”
說著,他惡狠狠的把女服務生拽進懷裡,冷笑,“你最好識相點,乖乖的伺候好我,不然……你的下場比他還慘。”
男人吃痛的站起身,還想什麼時,張伽灏一個手勢,跟著他的幾個狐朋狗友就直接一人一腳踹在他身上。
而張伽灏則悠闲的靠在椅背上,將女服務生緊緊桎梏在懷裡,笑得一臉淫蕩囂張,“行了,別把人打死了。”
“靠,這小畜生……”
陸明看這場景氣得直接爆粗口,卻不想身邊的藺盡以已經起身準備過去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