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緊張地撐開他:「身上全是汗,別。」
他握開了我的手:「沒事。」
隨之是輕吻過我的鼻尖,最後來到了唇瓣。
他的動作,溫柔又霸道,不容我退卻,周遭的空氣,也仿佛被點燃。
我突然意識到害怕,緊張地推開了他。
他依舊撐著,並未離開,我們橫著四目對。
「怎麼了?」
他的語氣,依舊溫柔。
「我……」
我的胸口,因為緊張,劇烈地起伏。
他一臉的虔誠:「放心,我會很溫柔的,更會負責。」
他越是虔誠,我越是無法張口。
我扭頭,緊張得差點咬了舌頭。
「我一直沒告訴你,一件事。」
「我,之前談過一個男朋友,我們……」
他突然抬指,按上了我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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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到了,沒關系的。」
「我們卿卿這麼招人喜歡,是那渾蛋配不上,以後,你的往後餘生,就請放心交給我。」
我怔怔地看著他。
「我愛你,卿卿,很小的時候,我就動心了,我當時一度懷疑自己是變態,可偏偏你一個勁地,黏著我,哥哥長哥哥短的,你知道我當時怎麼想的嗎?我才不要當你哥哥,等我們都長大,我就要娶你這個可愛的粉團子,而這一天,我終於要實現了。」
我眨了眨眼,懵然。
後來,夕陽的餘暉越來越濃烈。
20
我是在一年後。
一艘大型遊輪上,再次見到了傅司。
彼時,我已經戴上亮閃閃的婚戒。
和姜錚已經完婚了。
甲板上。
傅司看過來時。
他好像早已注意到了我。
我怔了一下。
但彼時的我,已經早沒了慌張。
在姜錚的身邊,很鎮定。
姜錚從來都能給我安全感。
傅司戴著墨鏡。
風吹起我的碎花長裙擺。
雖然我看不到他的眼神,但我感覺他變了許多,身上的冷意,化了一些。
隻是,奇怪的是。
他身邊沒有佳人陪伴。
這是旅遊巨輪,沒有佳人做伴,似乎不是他的風格。
「看什麼?」
他握著紅酒杯的好友側頭,看過來,愣了一瞬。
下意識,他的好友已經邁步朝我這邊走來。
他抬手,止住了。
隨後帶著人離開了。
我驟然生起的一抹緊張,也隨之解除。
姜錚也隨之攬緊了我:「怎麼了?」
遠方的山景,很美。
山水如畫。
但我靠在他的胸前。
「下個港口,我們下吧。」
21
姜錚側頭看我:「不是要去斯洛文尼亞玩嗎?要三天後才到。」
「太遠了,我想家了。」
頭頂,浮著輕笑聲:「鬧著出來玩,玩了一半,就要回家了,真是隻小笨兔。」
隨之,他在我額頭輕輕吻了一下。
「好,聽你的,下一站,我們就下。」
我已經打算好了,下一站就下了。
沒想到,還是在咖啡角遇上了。
我接了咖啡,就看到他在身後。
我後悔來接咖啡了。
我沒打算說話。
抬腳快速走過。
「卿卿。」
他出聲。
「連打個招呼,都不行了嗎?」
我頓了一下腳。
側了一下身,淡聲:
「傅先生。」
回應一句,隻是避免更多的麻煩。
「我沒其他意思,你不用這麼警惕我。」
「如果是這樣最好,但你如果試圖破壞我的小家,我也不是吃素的。」
「你的小家,呵呵。」
遠遠地,我看到姜錚看向了這邊。
我衝那邊笑了笑。
「我老公找我了,先走一步。」
他的好友也站在不遠處。
我經過,快速走向了姜錚。
並主動抱住了他。
姜錚從我身後,看回去。
「那人?」
「找我搭訕呢,但我都有老公了,我可不吃那一套。」
他輕輕揉了一下我頭頂,另一隻手,又牽上了我:「走吧,我們回房。」
巨輪準時停靠一座小島。
我們排隊下了遊輪。
22
自此半年後。
我接到了一通陌生電話。
「你好。」
「程卿。」
「我是蘇昆。」
我下意識要掛斷電話。
「你別掛,我隻是想和你聊一下。」
他就是傅司最好的兄弟。
一年至少換五個女友的花花大少。
我對這人從來沒有好印象。
「我們沒什麼好聊的。」
對方卻強硬道:
「你也不想,我跑一趟津市,親自見你一面吧,所以,在電話裡說清楚,是最好的。」
我蹙了一下眉心。
「你應該也猜到了,我打這電話,是為了傅司。」
「我們早就結束關系了,我並不想知道他的任何消息。」
「你結婚前,他來找過你。」
我沒作聲。
「你可能不會想到,他當時是來接你回來,也想給你一場盛大的婚禮的,但得知,你已經和你的青梅竹馬訂了婚,你知道,他一向是個十足霸道的人,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他當時是如何忍住,沒打擾你的幸福,讓你去追求幸福的。」
「呵,你也說他太霸道。」
「我打這通電話,是不忍心,你再繼續誤會他,他對你一往情深,也不該承受這冤屈。」
「什麼冤屈?」
「他對你,從來都是真心的,想和你結婚也是真,你後來一反常態,那麼作,你覺得他看不出來,你就是要離開嗎?」
我下意識抿住了唇。
也不太明白,蘇昆說的這話。
我也一直以為自己演得很好。
「他當時公司出了巨大的漏洞,掉入了一場專門針對他的陷阱,他公司連人,都差點完了。」
「那段日子,他的壓力很大,孤注一擲,進入了一場賭局,或者說,一旦他輸掉一切,往後再也無法給你好生活,他那麼愛你,怎麼會真心舍得你走,最後是真沒轍了,他才放了你走,你是他的軟肋,你走後,他也才能放心地大幹一場,找出背後那批陰暗的人,開始還擊。」
「從商的人,到了一定的位置,是不能有軟肋的,否則他們就會盯著你的軟肋,不斷地擠,捏,直到捏爆為止,針對他的資本,是一境外控資在操盤,手段極其陰狠,他讓你走,是護你安全,在他的計劃裡,等他一年兩年,解決了麻煩,再回來找你,但誰也不會想到,你已經要結婚了。」
「他回來,就醉了。」
「他說,在他身邊,從沒看到過,你那麼沒心沒肺的笑容,你連笑也是笑得小心翼翼的,他調查了男生的背景,一家穩步前進的軟件公司,穩定年入千萬,兩家父母交好,你們自幼就認識,仿若天作之合。」
「他差點兒就出手,把你強制地攬回身邊,他是下了巨大的決心,才放手的,這個決定的背後,大概率他會孤獨一輩子了。」
「他那麼驕傲的人,他竟然說,他比不上那個男生,他傷害過你,有時,你看他的眼神是害怕的,是抗拒的,他已經在你心中,留下了陰影,他咨詢過心理醫生,這種情況,你們在一起,你的幸福值也不會高。」
「他的性格有缺陷,是他六歲那年留下的,那年,他的父母鬧離婚,傅叔出軌了,要迎娶一個年輕的小明星,他媽媽吞了大量的安眠片,沒搶救過來,對於他媽媽的死,傅叔沒有任何的愧疚,甚至覺得是一種晦氣,連葬禮都辦得潦草,也是那時,他的內心有了陰暗的一面,也是傅姨的離世,促使了他飛快地成長,讀高中,他就開始玩股票,並賺了第一桶金,你不會想象到,他是多早開始布局,二十二歲畢業,就奪走了傅氏,把他爸踢出了公司,這一路上,他快準狠的戾氣,也得罪了不少人,動了大批人的利益,有人甚至在道上放話,絕對會弄死他。」
「你能想象嗎,那個代替你的女生,他早就看出來了,是有人故意安插來他身邊,探情報的,也有人查到了你的存在,如果沒放你走,他們又拿不到實質性的東西,遲早會對你下手,偏偏他演得太好,讓你看似成了一顆棄子,也成功放走了你。」
「至於他翻身後,那個女生的結局,必然極慘,至於具體的,我就不說了,免得嚇到你。」
「程卿,傅司真的很純澈地愛著你,你要是聰明一點兒,該多好,能明白他的一切苦心,該多好。」
「說實在的,我每次看他喝醉,把某個背影認成你,不顧一切地衝上去,我真的心碎了。」
「我也終究不忍心,你再誤會他,他說,你骨子裡,就是別扭的清高,你不嗜錢如命,你追求的永遠是自由,平等,不是像他這樣用一雙巨手,為你擋住了風雨,但也奪走了你的陽光。」
靜默後,對方再次出聲:
「我說完了,既然你已經結婚了,祝你幸福。」
23
放下電話。
我正站在二十三樓的走廊通道。
窗外的風,從我臉龐拂過。
我抬手,往外伸了一瞬。
陽光灑在我的臉龐上。
故事的震撼過後。
我感受到了眼前的溫暖。
同時,身後熟悉的腳步聲傳來。
來接我下班的人,每次都這麼準時。
後背,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下巴蹭了蹭我的腦袋。
「還跟陽光玩上了?」
我轉身,帶著手上的溫暖,握上這隻大掌:「走吧,回家吧。」
番外——傅司篇
1
四年前,我遇到了程卿。
現在想來。
像是命運對我的一場特別饋贈。
但她那麼美好。
注定是我這個陰暗的人,無法真正擁有的。
2
相遇的那天。
很偶然。
古城那附近,我小時就逛膩了。
長大後,已經十年沒涉足。
偏偏那日,有個朋友約我進去喝茶。
誰愛喝那玩意。
但想到不去,這渾蛋鐵定又要送我家裡來幾個大餅。
路過那,便進去了一趟。
也是進去的時候,遇到了程卿。
她站在牆邊,發傳單:「先生,前面的小吃店開張,所有小吃一律八折。」
我正好從她身邊走過。
她遞出一張。
小吃?
我自然不會理會。
走過後。
她忽然在身後喊:
「先生。」
我回頭。
她拿起一張紙券遞給我:
「你的停車券掉了。」
我接過,道了一聲謝。
她轉身,繼續去發傳單了。
也是,剛剛她找上來,我才看清了她的長相,非常幹淨。
但我也沒想太多。
上了朋友的茶樓。
朋友留了最好的位置。
我們從樓上看下來,也正好能看到,人群裡,站在邊角上的她。
3
有趣。
她發傳單,站那一動不動的。
路過她的,她就發一張。
我頓時就在想,我要是有這樣的員工,鐵定開了。
太不積極了。
但轉念一想。
遊客這麼多。
她好像是為了不亂走,添亂。
朋友傾身,為我滿了茶。
順著我的目光看了下來。
「看什麼?」
我拿起茶杯,輕抿了一口。
還是一如既往的苦澀。
我放下杯:「沒什麼,怎麼想著布局茶葉這塊了?」
「玩玩試試,喝喝茶,學著養養性子的。」
朋友是個二世祖,他說要修身養性,就跟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我瞥了一眼,他身上的花襯衫。
「那你應該,先弄一身褂子來穿著,有你這麼開茶樓的?」
說到這,朋友自己笑了。
「那玩意穿不來,我這就是要走新式茶文化,也才有競爭力。」
我懶得聽他胡謅。
拿出手機看了看。
4
其間他離開了一會兒。
一會兒回來了。
「就是這位客人想看看你手上發的,你給她介紹一下吧。」
我抬頭。
這渾蛋,果然是眼神好得很,轉眼把人家帶上來了。
還找了一個,如此蹩腳的借口。
她也認出了我。
愣了愣。
我瞥了一眼對面的人。
他抽走了姑娘手上的傳單:「姑娘,你坐著喝會兒茶,這傳單我幫你發。」
「前面有家小吃店,喝完去看看。」
他也不管人感不感興趣,一桌放了一張。
她大概也看出,我們根本不是要傳單。
人有點呆,但反應過來,轉身就要離開。
也是此刻,我叫住了她。
「我是為了剛才你撿到我的停車券,想請你喝杯茶。」
她回頭,眼睛裡,依然是閃著茫然。
「不用了,我不喜歡喝茶的。」
她轉頭朝朋友去:「先生傳單還我吧,不是這樣發的。」
片刻,仿佛有了共鳴。
她也不喜歡喝苦茶。
「不喝茶沒關系,有飲料的,上都上來了,坐會兒吧。」
朋友折身回來。
鐵了心,要替我制造機會。
他也轉身,讓人上了一杯飲料。
她恐怕也是嚇住了。
朋友那手背上,是滿手背的刺青。
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壞人。
「那多謝了,我就坐十分鍾吧,還得回去工作。」
5
她坐下,幾乎是如坐針毡,緊了緊身上的圍脖,眼睛也不敢亂瞟。
「還在上學嗎?」
「畢業了。」
我點點頭。
時光很靜,她沒坐十分鍾就走了。
我沒阻攔。
其實,我也不善於撩。
但鬼使神差地,臨走,我推了一張名片給她。
「遇到困難,可以給我打電話。」
她就是那種很怔愣的表情。
但還是拿了起來。
也順勢說要回去工作了。
朋友回來,問了一下情況。
說,我太沒勁了。
不過他也納悶,這姑娘怎麼就對我不來電,還是不識貨?
但最後,他又肯定,她會打電話給我的。
後面。
別說打電話,我連一個陌生電話,都沒接到過。
得了,人家確實沒把我放入眼裡。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