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怒開小號發文反駁,但因為新號沒有權重,網友隨便一舉報就炸號了。
一天都忍不了。
我忍著肉疼買了營銷號,也隻肯勉強透露一點:男主不是宋臣,另有其人。
這一消息爆出,網友直呼精彩。
因著奧運,最近熱搜幾乎都是正能量,我憑借狗血一路殺出重圍。
成了奧運期間最好吃的瓜主。
我聯系好律師,搜集了造謠我母親的證據後,點開宋臣的對話框。
等等愛吃魚:【我已經澄清過,這本書和你沒有關系,也對你造成的困擾進行了道歉,如果你需要補償可以直接聯系我,而不是和你的女朋友在網上對我肆意造謠。】
宋臣過了一會才回消息。
宋:【抱歉,我並不知情,她動了我的手機。】
宋:【我會處理這件事,如果你不想讓大家知道這件事,我也可以去發聲。】
雖然對他還有餘怒,但想想我對他造成的誤會,還是勉強感謝他的配合工作。
這下我終於有空收拾行李,準備第二天一早的飛機。
因為這次回國要住很久,我都是一手包辦自己。
手忙腳亂下了飛機,剛到機場,就發現我的行程似乎被暴露了。
相較於我在飛機上素顏酣睡,頂著雞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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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著花,穿著棕色大衣在出口等我的宋臣就顯得格外精致帥氣。
我咬牙,暗罵心機男。
他身邊圍了很多記者和書粉。
我不是明星,沒有公司,行蹤暴露居然成了很正常的事情。
我推著三個大行李箱,休闲懶散。
而宋臣衣冠整潔,氣質出塵,微笑著遞出花,說:「歡迎回家。」
我是腳趾還是抓地了。
搞什麼,我又不是狗血小說裡男主回國的白月光。
我沒有靠近他,隻是咬牙小聲質問:「你不是說會處理好的嗎,這是什麼情況?」
宋臣有些歉意,的確比高中時期成熟了許多,褪去不近人情的冷漠,
「你的行程昨天被扒出來,我就做了澄清,來接機緩和輿論。」
他要做的不是澄清?
為什麼還要來接機緩和輿論?我們倆根本就不熟啊!是能接機的關系嗎?
說好來接機的損友被擠在人群外面,朝我無奈聳肩。
我就知道,宋臣一定說了什麼其他的話。
為了避免人群堵塞,我走了其他通道。
但一出機場,他們都跟著損友的車來到空曠地點。
我不想自己的家庭地址都暴露,幹脆破罐子破摔:
「宋臣,我們很熟嗎?希望你有點分寸感,我並不希望你的女朋友又繼續指控我插足感情。」
我直接開火的態度讓記者紛紛開啟閃光燈。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裡是什麼女明星。
宋臣不解,蹙眉:「我已經在網上澄清,今天連作為故人來接你回國都不行嗎?」
損友把手機遞給我,讓我自己看。
一看,我不是噴飯了,我是噴血了。
宋臣本人第一次發聲,可說的話卻是另一副樣子。
雖然大意是澄清我倆沒關系,請大家不要誤會,他和姜果也不是情侶,讓大家不要對我進行造謠。
但是身為文字工作者,我非常清楚他字裡行間的暗示都是一個信息——我害羞了。
希望大家裝傻,替他一起寵妻,包容我的害羞,讓大家裝作男主原型不是他。
我閉眼。
我仰頭。
我感覺我就是肖申克救贖裡剛剛出獄,沐浴著陽光,下一秒就來到《雷雨》劇組。
這麼雷人的劇情,終於還是讓我遇上了。
我對宋臣說:「今天遇到你,這輩子的罪孽就都抵消了哦。」
宋臣:「?」
我深吸一口氣,禮貌微笑:「你聽不懂人話嗎,這本小說和你、沒、關、系,和你沒關系你這個癲公,要我說多少次你才能明白。」
「買早飯是偶遇,送早飯是感謝你替我付錢。」
「送掛件是我拿錯了,尾隨你是因為我想要回掛件,但我的臉皮很薄開不了口。」
「有時候也挺羨慕你的,臉皮這麼厚,做這些事應該比我簡單多了吧。」
一番話不僅讓宋臣臉色黑了下來,更讓記者興奮不已。
這可比娛樂圈好看多了,娛樂圈大多人情往來,需要顧及臉面,根本不敢正面撕。
我就不一樣了,宋臣是 B 大學子,將來是科研人員。
我在國外留學,幹的是出版社工作,和他毫無交集,最多將來他的自傳在我們出版社售賣。
宋臣的臉色差得嚇人,我毫不懷疑他下一秒就能像高考後那樣,把我堵在巷子裡。
陰沉著臉警告:「聽不懂人話嗎,離我遠點,別再接近我。」
但他現在忍住了,或許是顧忌記者面前。
他強硬不容置喙地把花塞給我:「我知道高考後跟你說的話傷到了你,你放棄去 B 大,一聲不吭出國,這麼多年都在怨我。」
我沒有接過花,任由花落在地上。
宋臣落寞地道歉:「這麼多年……我很想見你,但是誰都不知道你去了哪裡,懲罰了我這麼多年,我知道錯了,原諒我好嗎,那時候我年少輕狂不懂得感情,誤以為喜歡是討厭,所以……」
我無語:「所以你將我堵在巷子裡,警告我不許去有你的場合,不許靠近你三米,不準我參加謝師宴,但你沒想到我能考上 B 大,老師讓你親自發定位邀請我,是嗎?」
我無奈搖頭。
「宋臣,我原本覺得你這個人隻是陰晴不定,但起碼腦子是聰明的。」
高中時期,我以為宋臣隻是單純討厭我經常去尖子班串門,沒想到他誤以為我暗戀他。
把我們當成狗血虐戀的小說主角。
但是,我要跟他說,這本書的主角從來都不是他。
一切都是他強行參與,他隻是個路人,是個配角都稱不上,在我書中連名字都沒有的人。
他會不會氣死?
我害怕把國家未來棟梁氣擁在這,還是給了點餘地。
「宋臣,尖子班不是隻有你一個人,謝師宴也不是隻有你一個人參加,所以我才會去。」
「宋臣,不是因為你,我才去謝師宴。」
我來的原因分明是小橙子知道我考上 B 大,拉著我非要去謝師宴湊熱鬧,卻因為要避嫌。
所以即便我倆從一輛車下來,也是一前一後進去。
宋臣在腦子裡搜索了半天,最終迷茫地看向我。
恐怕在他這樣的天之驕子眼裡,這個世界他才是主角,其他人入不了眼。
許是因為我看向他的目光太過陌生,和看路人沒什麼區別。
宋臣瞳孔一縮,臉上褪去血色,抓住我的手腕:「……你在說氣話,對不對?」
我甩開他,向記者道:「勞煩各位今天跑一趟,關於這些爭議,我會召開記者會,屆時有疑問都可以向我提出。」
3
「你~在~說~氣~話~對~不~對~?」
一路上,損友笑得喘不上氣,陰陽怪氣模仿宋臣的那句話來恥笑我。
我扶額:「宋臣不是高考狀元嗎,怎麼感覺他情商這麼低。」
當年高考前,小橙子要出國比賽,所以走的是保送。
高考狀元成了宋臣。
所以謝師宴我本來不打算去,一是因為宋臣在,我尷尬;二是因為小橙子都沒參加高考不會去,所以我也不想去。
我想起什麼:「對了,你不是在 SINA 上班嗎,能走後臺幫我解禁賬號不,我賬號沒認證,被舉報虛假營銷了。」
損友打了個響指:「你在飛機上的時候我就找人解決了,姐辦事效率還是可以的。」
我感激涕零。
見完導演,和演員商談了原型細節後,劇本圍讀會圓滿結束。
導演怕我剛回國,不熟悉直播流程,還幫我開啟記者會的直播。
記者:「莫小姐,您說男主原型與宋先生無關,另有其人,那麼你與宋先生的糾葛是否有隱情?」
我不太想談及和宋臣之間的尷尬,畢竟對宋臣影響不好。
但想起他作惡多端的嘴臉。
歹毒!
於是我直言:「宋先生在我的故事裡,沒有任何姓名。他提出的每一個橋段,很不巧,都是陰差陽錯,比如我和宋先生初遇的那份早餐,是我給小橙子買早餐時的囧事。」
「至於我給宋先生送早餐,是感激他替我解圍。」
「等等從來都隻喜歡小橙子,而小橙子不會和其他女孩曖昧不清,更不會自以為是地把路人拉進『愛』裡,參與『寵妻』計劃。」
這番話惹得大家都笑起來,看來大家都對宋臣發聲自以為霸總的寵妻很膈應。
記者恍然大悟,一針見血:「所以,你們的誤會,是宋先生的一廂情願,單方面意淫?」
我嘴角抽抽。
這記者也太記仇了吧,雖然 girls help girls,但是我還是很擔心宋臣會不會黑化創死我。
宋臣敢那麼說我,我卻不敢那麼說他。
記者又問了我插足他們的事情。
我回答:「其實從姜小姐發文到現在,我都在懷疑這是一場惡作劇,從始至終我都沒有了解過他們的感情糾葛,出國後更是一無所知,我忙於學業,沒有太多精力去窺探別人的生活。」
這段話雖然沒有保留情面,但是保留了體面。
簡而言之,我對他們的狗血愛情故事完全沒關注。
勿 CUE。
姐很忙。
記者偷笑:「那您對於近日 B 大熱帖,稱您是宋先生白月光這件事,有什麼感想?」
看來這個記者真的很喜歡挑事。
我做好準備,在導演鼓勵且躍躍欲試的目光下,一字一句,微笑禮貌。
「通篇意淫,令人惡心,對我本人造成了極大困擾。」
將宋臣曾經對我的指責,全都還回去了。
現場鼓掌,有些惡趣味地歡呼出聲。
4
回去的路上,我在副駕有些疲憊地閉上眼:「霜夏,我當初的舉動真的那麼引人誤會嗎?」
霜夏是我高中時期的同桌,在我出國後還保持著聯系。
回國後也是她接機,和我一起面對輿論。
聞言,霜夏聳肩:「反正我是沒感覺到有出格的舉動,誰能想到你唯一一天忘記帶錢就遇到宋臣,偏偏你還有良好的教養,知道感激。」
我睜開眼,按下車載音響,打開新聞電臺。
「也怪我,沒注意信息泄露,打擾了宋臣好好的學業。」
電臺新聞女聲傳出,講述著近日的奧運會項目,我國運動員過關斬將,連奪數枚金牌,最後,又敬請期待明天的高山滑雪總決賽。
霜夏陪著我聽完,才笑著開口:「你知道嗎,我在 B 市讀書這些年,宋臣一直很出名。」
我倒是不意外,宋臣外表出眾,成績優秀,高考後在採訪鏡頭裡被 Q 大 B 大搶。
見我不感興趣,霜夏憋笑:「但是 B 大狀元滿地走,最出名的還是宋臣的感情韻事。」
我正在翻看手機上高山滑雪的前幾場小組賽回放。
「校園論壇總是說姜果來追他,大美女啊,他都無動於衷,後來他生日喝醉酒,喊了你的名字,大家才知道他心裡有個白月光,叫莫等等。」
我一臉震驚抬起頭。
啊?
我還真成了回國白月光?
霜夏有點憋不住笑,幹脆把車靠邊停下,緩和笑意:「原來他高中就在追你寫的那本小說,他覺得自己是男主,以為你們雙向暗戀很多年。」
手機直播回放的畫面裡,男人戴著滑雪頭盔,摘下在白茫陽光下流光溢彩的護目鏡,露出一雙瞳孔泛淺色的眼睛。
他垂下眼,似乎對自己奪得小組冠軍毫不在意,咬下右手套,被教練拉去觀眾席下。
小橙子比賽的時候總會很開心,從來沒有這樣對外界漠不關心的樣子,我一時有些擔心。
見我對宋臣失去興趣,霜夏抬抬下巴:「喏,前面是奧運村,外面的車牌進不去,我就送到這了。」
她還得回去加班。
幸好小橙子回國前給了我很多家屬票,我又有教練組的工作牌,直接進入選手備賽區。
這會正好是飯點,小橙子正在跟兩個歐洲的師兄弟吃飯,三個人比賽誰先吃完二十個蝦餃。
遠遠看過去,他穿著件黑色連帽衫,發色和瞳色都因為常年在北歐雪天裡的因素,越長越淡。
小橙子興致不高,有點沒睡醒,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
我悄悄來到他身後,冰涼的手覆在他眼睛上。
他一頓,隨即有些怔愣地回頭,我的手被他握在手心,原本無精打採的人突然就樂開,眉眼彎彎神採飛揚。
熟練地把毛茸茸的腦袋往我懷裡蹭:「等等,你怎麼不告訴我一聲,我去門口接你,外面很冷,手都涼飕飕的。」
我失笑,原本看直播回放還擔心他一個人參加比賽,也沒爸爸媽媽加油,會不會孤單。
但見他現在像是如果有尾巴就瞬間搖起來的大狗,我不由提醒。
「這裡還有別人。」
小橙子抬起頭,笑眯眯地用芬蘭語給兩位飯友介紹:「這是等等,我聰明富有才華的大作家。」
我輕咳:「你好,我聽得懂。」
跟他的兩位好友打完招呼,兩人都是揶揄地目光掃過我倆,似乎是怕我聽不懂,換了英語交流:「原來他每場比賽都在觀眾席找的人就是你。」
我禮貌客套完,帶著小橙子離開,確認他沒有看到網上的消息。
「明天決賽,你緊張嗎?」
我想到網上的風波,有點緊張。
小橙子牽著我的手,在夜風裡慢慢走著,語氣有些慢吞吞:「緊張。」
剛接觸高山滑雪的時候,他摔了很多跤,不同走路摔倒,這種運動危險性高,摔斷胳膊腿啊肋骨都是正常。
所以即便陪他參加了這麼多比賽,我還是會擔心他。
但他從來都沒有為比賽發愁過,我倒是好奇:「你第一次緊張诶,是第一次為國出戰,想拿金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