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長得著實可愛,一舉一動靈動非常。
前陣子與表妹夜遊泛舟,忽逢綿綿細雨。
二人對酒當歌,醉酒後有了肌膚之親。
事後,他讓表妹稍安勿躁。
等太子妃月份大一些,自己就向父皇提議納她為側妃。
閨房之樂時,鄧玉宸最喜歡溫妙意那種反差的感覺。
可現在她渾身赤裸躺在床上,臉上潮紅還沒褪去。
自己怎麼覺得,這女子怎的這般髒臭呢?
26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此時又有侍衛來報。
說太子府的侍女們齊齊跪在門外,請求見皇上一面。
皇上沉思片刻,還是決定見一見。
廂房外整整齊齊跪了百十來個侍女,皆長相出眾,一眼看去讓人賞心悅目。
領首的是秦姝予。
她有讓人不能宣之於口的身份,實在不宜出現在這種場合。
在場大部分人已經認出了她,小聲嘀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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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姝予領著侍女們跪拜:「皇上,奴婢要狀告溫氏女郎溫妙意,手段卑劣Ṫũ̂₈,殘害侍女。
溫妙意嫉妒心重,最看不慣後庭那些長相出眾的女子,就換著法地折磨人。
看誰不順眼,便要陳嬤嬤將人帶來,一根一根拔掉這些人的頭發,再用墨汁在這些人頭上作畫,稱其為『美人額』。
等折磨夠了,便將這些侍女賜給老太監們當對食,要是有反抗的,她便把侍女發賣到最下等的窯子裡去。」
侍女們很配合地掀開頭套,光溜溜的頭上寫著各式各樣的字。
「醜」、「賤」、「難看」、「歪瓜裂棗」、「面目可憎」。
無一例外是羞辱人的詞。
秦姝予淚如雨下,咬牙繼續道:「太子妃仁善,知道溫氏後面有皇後娘娘撐腰,不願正面起衝突,就悄悄差人救出這些被發賣的侍女。
這些人雖然被救了,可受此大辱已經心如死灰,很多人都想不開...投井去了...」
「皇上,奴婢知曉自己不應該出現,可奴婢不想讓清白之人蒙冤,也不想讓壞人得逞!」
「難道我們這些為奴為婢的,就活該被人斬殺,被人虐待等死嗎!求皇上為我等做主!」
侍女們齊刷刷磕頭:「求皇上為我等做主。」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皇後還在掙扎,企圖混淆視聽把髒水往我身上潑。
倒是鄧玉宸已經反應過來。
現在護著我才是對他最有利的選擇。
「母後,您身為皇後,自當以身作則,不要再胡鬧了!」
皇後瞪大眼看著鄧玉宸:「宸兒,你為什麼不幫母後說話,母後都是為了你!」
鄧玉宸也不管旁人,生怕父皇誤會自己也拎不清,忙撇清關系。
「母後,當初是您說隻讓溫氏來客居,後來是扶茵懷了身子,才讓溫氏掌權有了可乘之機。
兒臣當時還跟扶茵商議過,一介未出閣的女郎掌管東宮後庭,是否不妥。
是扶茵考慮到您,不想讓您失望為難,主動交出了權力。」
我抬起頭,露出紅腫的眼眶,強笑著說:「是,殿下確實與臣媳商議過。」
京兆尹張夫人撇撇嘴,嘟囔了句:「那日皇後當眾奪權,太子妃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隻能強笑著答應。哎,太子妃真命苦。」
一個人說我好,可能是與我交好或被我收買。
若各個都說我好,那我便是真的好。
「你們這些世家都是沆瀣一氣,自然不會幫本宮說話。」
張夫人道:「是非曲直自在人心,大家看的是公道,並非強權。」
明晃晃地暗示皇後強權壓人。
皇上揉了揉眉心:「真香水落石出,傳朕旨意,將溫妙意、小桃、陳嬤嬤拖下去,即刻絞殺,溫元逯教女不當,著降為七品縣令,罰俸一年。」
「皇上,您不能聽信他們一派之言!」
「至於皇後,你既做不到母儀天下,便把宮權交給賢妃,自己去閉門思過吧。」
我窩在沉蘭肩膀上,差點要笑出聲。
昔日你三言兩語奪了我的權,現在反噬到了自己身上。
怎麼臉綠得和菠菜一樣了?
皇上說完便走了,眾人跪地高呼皇上聖明。
皇後愣了好一會,才大步跟上去。
走之前還不忘狠狠瞪我一眼。
溫妙意被侍衛暴力拖下床時,終於悠悠轉醒。
「這是怎麼回事...大膽狗奴才,還不放開我!」
溫妙意看著鄧玉宸焦急道:「表哥救我啊,這是怎麼回事,侯三呢,侯三在哪裡,躺在這裡的應該是崔扶茵啊!」
「表哥救我啊,到底怎麼回事!」
鄧玉宸冷著臉說了句:「真聒噪。」
言語冷漠,哪有半分往日情深難解的模樣。
侍衛會意,抽出自己的臭襪子便塞到溫妙意嘴裡。
溫妙意嗚嗚亂叫,瘋狂扭動。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侯三呢?
自己明明用陰陽壺給崔扶茵下了媚藥。
自己親眼看到崔扶茵進了廂房,還有侯三的聲音傳出。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她還在期待她的皇後姑母來救她。
姑母這麼疼愛她,一定會來救她。
她哪裡知道,皇後自顧不暇,怎麼還會管她的死活。
直至上了絞刑架,鑽心的痛折磨得她幾乎不能呼吸。
到死溫妙意也沒想通,自己到底輸在哪裡。
27
事情進入尾聲,眾人三三兩兩告辭。
我挺著肚子送客,又是賠禮又是道歉。
明明眼淚已經快要落下,偏偏還強撐笑著。
大臣和世婦看在眼裡,隱隱又對我做了幾分敬重和喜愛。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接下來,便是一傳十十傳百。
皇後的名聲會越來越差,而我的名聲會越來越好。
待所有賓客散盡,鄧玉宸迫不及待拉起我的手。
深情款款看著我。
「茵兒,這段日子你受委屈了。」
我搖搖頭:「為了殿下,扶茵甘之如飴。」
滾燙的淚珠像斷了線的風箏般,落到鄧玉宸手背。
他一把將我摟在懷中:「孤有茵兒,此生無憾。」
呵,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要是真的在意我,怎麼會不顧我的肚子裡的孩子,強擁我入懷。
我回抱住他,感動道:「殿下,隻要是為了你,扶茵什麼都願意。
隻要扶茵還在,清河崔氏就是您最有力的支柱。」
鄧玉宸與我相擁而泣。
我清晰地感受到他松了一口氣。
經歷了這麼大的事,大家的心情都有些乏累。
我與鄧玉宸膩歪了一陣子,就以懷孕為借口打發他走了。
他一走,我的心情徹底放松下來。
這個計策使得太過冒險。
我是真心實意將東宮中饋徹底交出去。
並且從始至終不插手任何事情。
我就是要讓所有人知道,皇後猖狂,溫妙意跋扈。
而我,為進孝道一再退讓。
我的識大體和懂進退,落在這些世家的眼裡,為我添了賢名。
這一切皇上肯定會有所耳聞。
印象奠基好了,就要開始等東風。
在這期間,我不能主動還擊,這樣太過冒險。
所以我在等,等一個契機。
等一個眾人能聚在一起,卻不是我攢局的契機。
這個契機就是中秋宴會。
皇後想讓自己的侄女完美亮相,就必定不會放過中秋宴這個機會。
更何況這還是我與溫妙意的生辰。
我早猜到,皇後是借此機會想讓溫妙意成為皇上欽點的側妃。
太子求來的側妃,畢竟不如皇上欽點得有分量。
有了皇上的背書,接下來就是趁此機會朝我潑髒水,讓這些官員和世婦都看清楚。
出自名門的太子妃到底是什麼貨色。
當著眾人的面,皇上必須秉公辦理。
就算不殺我,我這太子妃之位也保不住了。
再有皇後推波助瀾,剛成為側妃的溫妙意自然而然地就成了太子妃。
這一招,既打垮了我,又羞辱了世家。
還讓自己的侄女順利當上了太子妃。
簡直一箭三雕。
這個局,我從一開始就在布置。
當然,其中自然少不了崔氏的助力。
溫妙意平日除了黏著鄧玉宸,便隻知買買買。
喜歡將自己打扮成花孔雀的樣子,招搖過市。
哪裡會什麼管家。
更別提什麼布置宴會。
要不是有陳嬤嬤這個助力,她連賬本都看不懂。
可陳嬤嬤畢竟隻是一個下人,權力有限。
皇後更是不便插手。
所以,這個局布置起來格外簡單。
想象一下,毀掉一個女子最好的辦法是什麼?
是貞潔和子嗣。
她們用的下流手段,不過是讓眾人發現我在偷人。
這樣一來,我肚子裡的孩子就不可能再成為皇嗣。
我讓暗衛輪流不間斷蹲守陳嬤嬤和溫妙意的行蹤,監視她們的一舉一動。
果不其然,溫妙意為了羞辱我,找了個斷了腿的賴頭潑皮,侯三。
她跟侯三說,有機會可以親吻太子妃的芳澤,事成之後給他一千兩遠走高飛。
侯三一聽還有這好事,當即答應。
溫妙意也不想想,我出身名門,什麼東西沒見過,會看得上這樣一個人?
若真讓眾人發現我跟侯三交媾,這些官員和世婦也不會相信的。
明顯地我就是被陷害的。
大家也不是傻子啊!
誠然,策反侯三或是直接將他當場捉住,揭露真相。
這樣更能讓真相暴露於人前。
可同時,也會讓事情變得更加復雜。
皇上會分析利弊,其中,又有多少我的手筆?
我平日裡精心澆灌的小白花形象將會毀於一旦。
連帶著清河崔氏也會受到影響。
所以,從侯三答應溫妙意的那一刻起,他的命就已經沒了。
我不會讓他有機會出現在人前。
等待他的,隻能是悄無聲息的死亡。
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