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幫著管茗說話,說她什麼都沒做,說她脾氣秉性幹不出那樣的事情。
她甚至還主動讓警方去查她們倆的銀行流水,若是真的僱了個窮兇極惡的人刀尖舔血,肯定是要花一大筆錢打發的。
隻是她把破案想的太簡單,隻一個銀行流水,還不能證明她們無辜。
警方隨後將破案的重心放在那司機身上。
司機家境不是很好,一直過得緊緊巴巴。
他名下沒有大的銀行流水,不過走訪的時候聽鄰居說,最近他們家日子似乎不太一樣了。
司機老婆年紀不小,以前看見誰都愛賣慘,張嘴閉嘴就說過得如何如何不容易,這光景錢如何如何難賺,不是管這個借錢就是想讓那個接濟她。
可就在前一段時間,他老婆腰板一下就直了,不哭窮了,反而還隱隱的有點得瑟,說這日子誰都指望不上,還得靠自己,還說想要去做個小買賣,找人打聽了做買賣的成本,砸著嘴,“我還以為要多少錢,投資也不高啊。”
第377章 我想抽的不是她
肇事司機那邊經不住調查,他不是其中老手,反偵察能力沒那麼強。
也就過了兩天,案子就有了進展。
司機名下沒有大額的銀行流水,但不排除是現金交易。
果然一查,在司機家裡翻出來裝在一個不起眼兜子裡的,正準備轉移走的現金。
接著沒審訊司機,而是把他老婆提了過來。
他老婆一輩子老實巴交,遇到這種事情肯定是怕的,都沒用警方怎麼問就全都交代了。
隻不過她知道的不多,隻說那司機某一天美滋滋的回家說接了個大活,對方給的報酬還挺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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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這個大活是什麼,他隻說是幫忙嚇唬個人,沒別的了。
司機老婆一聽隻是嚇唬個人,也不是多大事兒,還有一大筆錢拿,也就跟著美滋滋。
陸沉跟姜棠講這些的時候,姜棠馬上問,“那個司機說要嚇唬的是誰?”
陸沉說,“司機老婆的原話是,要嚇唬一個女人。”
如此一來,是奔著穆婧芙來的。
這邊的嘴撬開了,司機那邊也就都承認了。
他說找上他的是管老先生,對接和給錢的也都是他。
這線索一出來,管老先生可就不幹了,口風變得很快,掉頭去咬管茗,說是所有的事情都是管茗指使的,他隻不過跑跑腿。
他說之所以他來出面,是想著管茗生活在方城,參與這種事情怕給以後帶來麻煩。
而且管茗答應他,這件事情他露面,過後她就跟著自己回老家,聽從他的安排,相親結婚。
但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他策劃,他和陸景穆婧芙沒有任何仇怨,他巴不得這兩個人在一起,這樣的話,管茗沒了退路,想拿捏就更易如反掌。
他說的條理清晰,可管茗一概不認,她還是說自己什麼不知道。
甚至她還給警方出主意,讓他們去調查給司機的那筆現金具體的來路在哪。
這個是早就查了的,現金是管老先生給的,不是他自己的錢,是他管別人借的,借來的也是現金,隻在自己這邊倒個手,銀行那邊根本查不到他。
事情似乎是板上釘釘了,但誰都沒想到管老先生還留了後手。
他手機裡有錄音,每次跟管茗商量這些事情的時候他都將手機開了錄音模式,一點不落。
到底是老油條,即便是對自己的閨女也是百分百的防著。
錄音一拿出來,事情反轉又反轉。
然後過了一天,管茗就全都承認了。
事情確實是他策劃的,她要針對的是穆婧芙,怎麼說呢,泄憤吧。
她也知道即便穆婧芙出事兒,陸景也不會和她在一起,可她就是覺得咽不下那口氣。
知道自己的親爹是個什麼德性,她能想到自己今後的日子是如何的水深火熱,就想拉個墊背的。
警方那邊給陸景打電話,告訴他案子破了的時候,他正在醫院。
穆婧芙今天出院,背上的傷不要緊了,後續養著就行。
秦婉也來了,等他接電話就問,“哪裡打過來的?”
陸景轉頭看她,沒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直接說,“是管茗。”
穆婧芙整理衣服的動作一停,隨後嗤笑一下。
秦婉瞬間冷了臉,“果然是她。”
而後她咬著牙,“我那一巴掌沒抽錯。”
管夫人之前過來挨了她一巴掌,過後她其實有點後悔,畢竟關系好,私心裡會有點兒袒護她,覺得大概率是姓管那家伙主導的事情,管夫人應該不知情,她這巴掌也不應該扇到她臉上。
但現在一聽這結果,就隻覺得當初自己扇的少了。
她深呼吸一下,“已經結案了嗎?”
“還沒有。”陸景說,“後邊還要查查有多少知情人,不過也快了。”
他似乎知道秦婉究竟想問的是什麼,就說,“不確定管夫人知不知情,若是不知,她不會有什麼處罰。”
秦婉抿著唇,“行,我知道了。”
開車把穆婧芙送回了家,隨後秦婉就走了。
穆婧芙站在客廳,她住院這幾天家裡有被打掃過,想來是陸景。
猶豫一下,她去沙發那邊坐下來,陸景趕緊給洗了水果,拿過來的時候順手在果盤旁邊放了個藥盒。
陸景裝作若無其事,但放下後還是趕緊退了。
穆婧芙把藥盒拿起來,葉酸。
他不敢跟他提孩子的事兒,出事那天兩人在醫院提了一嘴,她說陸景那天被下了藥,這孩子不確定會不會被影響。
她沒說不想要,但很顯然這話把陸景嚇到了,陸景知道但凡她做了決定,他都拗不過她,於是膽子直接被嚇沒了,幹脆提都不提。
穆婧芙眼角瞟了一下躲在一旁裝作打掃衛生的陸景,嘆了口氣,摳了一粒葉酸,直接吞了。
……
案子很快出了結果,因著有錄音作證,管茗認了罪。
主謀是她,從犯是管老先生,管夫人不知情。
隻不過陸景和穆婧芙在車禍中受的傷並不重,所以律師表示有些遺憾,頂格處罰主犯也隻是三年,管老先生和那司機會更少一些。
陸景並不在意,法律有法律的標準,但回歸到社會,他自有他的手段。
管茗和管老先生被正式批捕後,管夫人又聯系了秦婉。
秦婉就在等這一天,接了她的電話沒推辭,把見面地址約在了市中心的一家咖啡廳。
她是按時到的,管夫人明顯提前來了,她進門就看見了她。
應該也是有些掛不住臉,管夫人表情明顯拘謹,看見她過來趕緊起身,叫了一聲阿婉。
秦婉面無表情,走到跟前,直接端起她面前的咖啡杯,也不管裡邊的東西是冷是熱,一把潑了個過去。
管夫人料到對方不會給自己好臉色,更或者是如那天在醫院一樣,直接一個巴掌抽過來。
但沒料到對方會連一句話都懶得跟她說,直接動手,這杯咖啡一點沒浪費,全潑她臉上了。
管夫人愣怔了幾秒,然後緩了下來,淡定的抽過一旁的紙巾擦臉。
她緩了口氣,“先完坐下來說,這麼多人,別鬧得太難看。”
咖啡廳裡人其實不多,都看了過來。
“你還怕難看?”秦婉聲音不小,“你女兒喜歡別人得不到,就去害人家女朋友,這個你怎麼不覺得丟人?”
人都是八卦的,原本有幾個坐的比較遠,一聽她說這話,眼睛瞬間放了光,也不管那個,直接挪了位置湊到跟前。
甚至還有人暗戳戳的把手機拿出來,想要錄個視頻。
秦婉看見了,但是沒管,隻一臉恨意的看著對方。
管夫人拿著紙巾慢慢的抹著頭發上滴下來的咖啡,“這件事是我對不住你。”
秦婉說,“那天你在醫院言之鑿鑿,把責任都推給別人,說你閨女是無辜的,你養了她二十多年,她是個什麼樣的東西你不知道?警方說你不知情,但事實到底是什麼樣子,你比誰都清楚。”
管夫人把紙巾扔在一旁,又坐了下來,停頓幾秒,還抬手叫營業員過來。
這個時候她心理素質還挺強的,能淡定的又點了杯咖啡。
然後她問秦婉,“你想喝什麼?”
周圍也就是沒有趁手的兵器,要不然秦婉非給她一下子。
見她不說話,管夫人對著營業員,“就一杯咖啡好了。”
等著營業員離開,她深呼吸一口氣,“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都不信了,但還是想跟你說,那件事情我確實不知道的那麼仔細。”
她也不看秦婉,視線垂著,聲音也低。
但咖啡廳裡很安靜,大家都在聽她說話,她的聲音就顯得格外清晰。
她說,“他們父女倆確實是背著我商量的,我是感覺到不對勁兒了。”
說到這裡,她停頓了下來,似乎是有些難堪,不知如何往下講。
秦婉也不說話,隻看著她。
管夫人等了好一會兒才繼續,“我們回方城不久,我想著她在這邊也沒什麼人脈,應該鬧不出什麼大事兒,也就沒管。”
說到這裡她又一轉折,“後來出了事我去問她,她承認了,但是沒有說的具體。”
她抬眼看著秦婉,“那天在醫院,我說的話確實有一些是我的自我判斷,但我絕對不是在替他們任何人開脫。”
秦婉冷笑,還是那句話,“是不是你自己心裡清楚。”
他本來還想再抽一巴掌上去,但是沒找到合適的契機。
還在這裡心思百轉,咖啡廳的門突然就被推開了。
本身大家注意力也不在門口,沒什麼人在意,就隻有營業員說了一句歡迎光臨。
進來的人沒說話,大步朝著秦婉這邊過來。
等著人走到身邊了,秦婉才被嚇一跳,轉頭看過去又是被嚇一跳,“你怎麼過來了?”
來人是穆婧芙,穆婧芙沒看她,先把管夫人上下打量一番,然後一步上前,直接拽著她的衣領把她拎了起來。
隨後快步跟進來的是陸景,陸景趕緊上去,也不是拉架,是護著穆婧芙。
他哎哎哎的叫,“小心一點,小心一點,你可還懷著孕。”
管夫人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身子被拽的一個趔趄,站了起來。
穆婧芙二話不說,抬手就一巴掌抽了過去。
這一巴掌是用了勁兒的,啪的一聲脆響,咖啡廳裡所有的人都聽得真真切切。
甚至就是穆婧芙都手掌發麻。
管夫人被抽的一個踉跄,差點栽倒在地上。
穆婧芙面無表情,聲音也冷著,“你要慶幸,你女兒僱佣的是個廢物,也要慶幸我們的車子性能好,更要慶幸我肚子裡這個孩子夠頑強,要不然你今天就不是這個下場。”
她抽過一旁的紙巾擦手,很是嫌棄,“別以為你女兒被關進去了就萬事大吉,你就等她出來,看我會不會讓你們日子過消停了。”
收完她把擦過手的紙巾團成一團,朝著管夫人的臉砸過去,隨後離開。
陸景自是要跟上去的,臨走的時候叫了秦婉,“媽,我們走吧。”
秦婉白了管夫人一眼,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