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成明有點害怕,哎哎的叫著她,還不自覺的往出跟了兩步。
陸景沒開口,但他沒膽子直接走,幾步之後又停了下來。
姜棠這才走到床邊,低頭看了看穆婧芙。
穆婧芙是醒著的,面無表情,原本直直的看著窗外,見到靠過來的是姜棠,才抬眼看一下。
她臉色恢復了一些,不說紅潤,但也沒之前那樣慘白。
姜棠問她,“傷口疼不疼?”
她嗯了一聲,“疼。”
雖說傷的不深,但架不住傷口多,又不打麻藥,這麼硬生生的挨著,自然是疼的。
姜棠提了提手裡的東西,“你之前說的秦記的小糕點,我去給你買了一塊,吃點甜的心情會好一些。”
穆婧芙抿著唇,好一會兒笑了。
屋子裡旁的人都看過了,尤其陸景看姜棠的眼神,明顯帶著感謝。
他在這陪一天了,穆婧芙對他愛答不理,他倒是不惱火,就是怕她自己憋出病來。
姜棠拉了椅子坐在一旁,把蛋糕拿出來,都沒用穆婧芙動手,自己拿著勺子一下一下的挖給她吃。
管成明站在那不知思索了什麼,又趕緊說,“你們也知道,我跟那女的離了婚,前段時間還鬧得挺不愉快,被她送進去關了兩天,她對我有恨的,剛剛那些話就是故意說的,想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我身上。”
他又看著秦婉,“她沒你們想象的那麼純善,那女人,我跟她一起生活二十多年,我太了解她了,不是什麼善茬,真的。”
“趕緊閉嘴。”陸景看都不想看他,“這些話一會兒當著警察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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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管成明被嚇了一跳,“警、警察?”
他明顯一慌,“不是,怎麼還叫警察呢,你們不會真的信了那女人的話吧,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下這裡人生地不熟的,我哪裡能幹的出這種事,我也沒那個能耐啊……”
他還沒說完,秦婉就先受不了了,厲聲吼了一句,“閉嘴,聽沒聽見?”
她一直都看不上這男的,當初管夫人要嫁他,她就是不太同意的。
那時管成明沒工作,也沒有傍身的手藝,人長得雖然不醜,但也算不上帥,她都不知道自己那個向來眼光高的好朋友看上他什麼了,一頭扎進去就出不來。
當初還因著她勸說再多考慮考慮,別那麼快就下嫁人的決定,官服人還跟她鬧得挺不愉快,覺得她管的太多了。
現在再看管成明這個德性,也就是殺人犯法,要不然秦婉都想整死他。
她突然這麼一嗓子,把管成明嚇一哆嗦,管成明看了她一眼,沒敢說話。
這麼又等一會兒,警察還真就來了,也不知道誰報的警。
沒在病房裡掰扯太多,這幾個人到外邊說的。
病房安靜下來,穆婧芙才開口,“不吃了,飽了。”
陸景趕緊說,“這才吃多少,你今天都沒怎麼吃東西,再吃點兒吧。”
穆婧芙斜了他一眼,都不用自己說話,陸景馬上又改了口,“行行行,不吃了,喝點水嗎,我給你倒一杯。”
姜棠沒忍住笑,“御夫之術,你比我還爐火純青。”
穆婧芙傷在背上,影響不大,她撐著床要起身,姜棠趕緊過去扶著。
她不能靠,隻散散的坐著,“肇事司機那邊什麼情況?”
陸景說,“阿沉在處理,找到了一些線索,再等等,明天應該能出結果。”
穆婧芙看著他,直接問,“是不是管茗幹的?”
不等陸景說話,她又繼續,“應該是吧,你被她下藥之後,她有去找過我,我沒怎麼搭理她,看她當時的樣子應該是記恨上我了。”
“不是。”陸景說,“如果這件事是她做的,應該也不是奔著你去,而是我。”
不過也是他自己猜測的,“前兩天她也有找過我,說了一些試探性的話,我讓她跟她爸回去,跟她爸看重的男人接觸看看,應該是因為這個。”
猶豫一下他又說,“或者也不隻是因為這個。”
被下藥的第二天,他也給管茗灌了藥,雖然沒塞男人進去,但她的情況也沒多好。
他跟管茗雖接觸不多,但也知道她平時挺要臉面,雖說當時藥效上來他沒在一旁觀看羞辱,但想必經此一遭,她羞憤至極,也是會生出對他下狠手的心思。
穆婧芙卻不信這個,嗤笑一聲,“她哪裡舍得這麼對你。”
陸景被她說的不知如何反應,想反駁,又不敢。
姜棠噗嗤一聲笑出來,適當的緩解了一下氣氛,“我是不是也應該出去,總感覺我在這裡顯得很多餘。”
穆婧芙哼了一聲,沒說話。
秦婉過了一會兒進來,面對穆婧芙她也小心翼翼,“阿芙。”
她說管成明已經被警方帶走了,同時這兩個過來的警員知會了所裡,也派了人去管夫人家裡,應該是要帶走管茗。
她站在床尾,語氣裡帶著明顯的抱歉,“這事兒我也有責任,若是不介紹管茗跟阿景認得就好了,也就牽扯不出後邊這些事兒。”
陸景趕緊說,“跟你沒關系,你跟管阿姨關系好,我跟管茗早晚是要認識的,問題在我這兒。”
當初管茗給他出主意,說假裝情侶試探穆婧芙,他就應該嚴詞拒絕。
隻是那個時候實在沒別的辦法了,有人給支了招,他也不管這主意餿不餿,隻想著搏一線生機,就同意了。
當初若他沒點頭,後續也不會弄出這麼多麻煩。
穆婧芙這時開口,“你們母子倆就別在那互相攬責任了,沒必要。”
她隔了幾秒又說,“誰的責任誰負責,我隻看最後結果。”
“放心吧,放心吧。”秦婉趕緊說,“這次我們一定追究到底,我也不會偏袒她們。”
姜棠左右看看,她確實是多餘,所以開口,“這邊沒什麼事,那我就先回去了,家裡就我爸和孩子,不太放心。”
她又轉頭對著穆婧芙,“這種時候好好養身體,有什麼別扭,等身子好了再鬧,知道嗎?”
穆婧芙故意繃著張臉,“誰鬧別扭了?”
“好好好。”姜棠哄自家孩子有點兒習慣了,說話的語氣放的特別溫柔,“我就是這麼提醒一句。”
她隨後起身,“那我先走了,明天我抽時間再過來。”
這麼說好,她從病房出去,一路下樓。
結果剛從住院部大廳出來,抬眼就看見了陸振肖。
她跟陸振肖好久沒見了,第一眼都沒認出來。
他又瘦了,麻杆兒一樣。
原本就上了年歲,身體過度消瘦,人就顯得蒼老。
陸振肖也看到了她,笑了笑,“你也來了?”
姜棠應過去,“過來看阿芙的?”
陸振肖說是,“她怎麼樣,沒什麼大事吧。”
“沒有。”姜棠說,“也算是走運了。”
陸振肖點點頭,“我聽說她懷孕了,是阿景的。”
姜棠說,“您要當爺爺了。”
陸振肖笑的挺開心,“真是不容易,兜兜轉轉還是這倆人。”
他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又問一句,“你伯母在上面嗎?”
“在。”姜棠說,“就在病房裡。”
陸振肖說了聲好,“行吧,那我先上去了,你也去忙吧。”
倆人分開,姜棠回了家。
意外的是陸沉在家,看樣子也是剛回來。
小家伙正抱著他的脖子膩歪,陸沉笑出聲音,拍著他的屁股,“肯定是又搗蛋了,你自己說,又闖什麼禍了?”
姜棠走過去,“怎麼了?”
小家伙看到她立馬轉了身子,伸手要她抱,“媽媽。”
“我一問你闖什麼禍,你就找媽媽。”陸沉把他遞給姜棠,“剛從醫院回來?那邊怎麼樣?”
姜棠親了親小孩,“管夫人去了醫院,她說所有的事情都是管老先生指使的,不知道是真是假。”
陸沉轉身坐在沙發上,拿了個橘子慢慢的剝,“管老先生是知情的,這一點毋庸置疑,但至於誰是主謀,還真不好說。”
管成明在方城確實人生地不熟,反倒是管茗,之前都能去黑市買那種下三濫的藥,不保證這人是不是她從黑市聯系的。
而且管成明不管是對陸景還是對穆婧芙,下手的動機都不是很充足。
管茗就不一樣。
姜棠聞言點點頭,這麼說好像也是的。
可看管夫人今天那個樣子,也不像是撒謊。
陸景說,“管夫人是個傻白甜,她可能說的是她以為的真話。”
也沒多大一會兒,陸沉電話又響了。
不過這次接完他沒出門,把手機扔向一旁,身子一栽靠在沙發上。
小家伙最喜歡他這個樣子,趕緊手腳並用的爬到他身上。
陸沉一手攬著他,“警局那邊的電話,管茗已經被帶去了,馬上審訊。”
“管成明呢。”姜棠問,“我在醫院的時候他就被帶走了。”
“那個已經在審訊。”陸沉說,“不過他跟那司機差不多,嘴都挺嚴實,一口咬準說自己不知道,什麼都沒有參與。”
所以還得看管茗怎麼說,是把他咬出來,還是自己背下所有罪責。
不過這父女倆感情沒那麼好,答案其實顯而易見。
陸沉昨晚沒休息好,回來的時候都半夜了,現在靠在這就有點困。
他閉上眼睛,一下一下的拍著小家伙。
每次都是這樣,最後睡著的都是小家伙。
然後陸沉睜開眼,放輕了動作把小孩子放回到嬰兒房裡去。
等著從嬰兒房出來,他伸手拉住姜棠,“陪我躺一會。”
姜棠昨晚休息的也不好,陸沉半夜回來,她也沒睡,一直等他。
這個時候也確實是困了,跟著他回了房間,換了衣服躺下了。
但陸沉沒老實多大一會,手就開始自上而下,自下又上。
姜棠被他煩的夠嗆,一個翻身將他的手甩開,“你能不能好好睡覺?”
陸沉笑著,“突然有點睡不著。”
姜棠說,“你之前不是說自己挺累的,要休息嗎?”
陸沉手搭在他腰上慢慢揉捏,“需要更累一些,才能睡得舒服。”
……
還有點出乎人意料,管茗既沒咬出來管成明,也沒自己擔責任,她跟管成明一樣,死咬著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管夫人也被請到了局子裡。
畢竟她昨天可是把管成明給咬出來了。
結果她也推翻了自己昨天說的那些話,隻說當時懵了,也恨透了管成明,所以才想把這個事情推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