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也不闲著,發出哼哧哼哧的聲音,喘著粗氣,“姜棠,我弄死你。”
她身子剛坐起來,陸沉就抓住了她的頭發,往上一滴溜,原本姜寧面上的狠勁兒瞬間就換成了龇牙咧嘴。
姜棠朝前走了兩步,微微彎腰湊近了看她。
她臉上是有疤痕留下的,粉色將要褪去,隻剩一條白,不湊近還真看不清楚。
姜棠說,“我就說當初看著傷的挺嚴重,怎麼就沒留疤?”
她抬手捏住她下顎,迫使她抬起頭來。
姜寧咬著牙,頭皮被拽的生疼,可她還是能抽空擺出惡狠的表情,對著姜棠呸了一下。
姜棠笑了,“人家都說即便是雙胞胎也總是有區別的,打眼就能看出來。”
她左右轉動姜寧的臉,“但我們倆長得是真像,十幾年不見,五官還是朝著一個方向發展,挺神奇的。”
她轉頭看向旁邊的茶幾,上面放了個杯子,裡邊水已經喝完了。
她一抄手摸過來,突然重重的將杯子磕在了茶幾上,空杯啪的一聲碎裂開來。
陸沉在旁邊嚇了一跳,生怕她受傷,趕緊松開姜寧過來護著她,“你幹什麼,有沒有劃傷?”
姜棠手裡隻剩個杯子把手,一把推開陸沉,快速欺身過去把姜寧按在沙發上,另一手順勢的在她臉上一劃。
那破碎的玻璃杯把手上有一塊凸起,鋒利無比。
姜寧都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兒,隻感覺臉上一涼,然後有什麼東西染湿了她的鬢角。
傷口長,血滲的也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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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寧抬手摸了一下臉,一低頭看見滿手的血才啊的一聲尖叫出來。
她腿還沒恢復好,卻也顧不得那麼多,推開姜棠翻身下了沙發,趕緊一瘸一拐的衝到了衛生間。
陸沉和姜棠都沒攔著他,她在衛生間裡爆出一聲高過一聲的尖叫。
混在尖叫聲裡的自然還有咒罵,她說她要弄死姜棠,現在就弄死她。
姜棠冷笑,“你來。”
陸沉有些不贊同的看著她,“你也太膽大了,傷到自己怎麼辦?”
姜棠說,“我穿的這麼厚,傷不到。”
陸沉等了一會兒,被姜寧的叫聲吵的不行,他走到衛生間,將她拖出來。
姜寧踉踉跄跄,這時姜棠才注意到她腳下也都是血。
剛剛衝到衛生間,她慌不擇路,踩在了破碎的玻璃碎片上。
姜寧似是感覺不到疼,還在咒罵。
陸沉一用力將她甩在地上,然後說,“閉嘴,再叫弄死你。”
也就這時,姜寧似乎才感受到疼了,不叫了,而是快速去查看腳底的傷口。
陸沉盯著她看了幾秒,轉身去一旁的櫃子裡拿了醫藥箱,扔給她,“自己處理。”
姜寧抬頭看他,似是沒料到他會做這樣的事兒,表情有些愣怔。
藥箱子摔在地上,裡面的藥品撒的到處都是,陸沉抬腳踢了一瓶消毒水到她身邊,“你的身份證在手裡吧,戶口本是不是也在?”
姜寧還是沒明白什麼意思,啊了一聲。
陸沉抬手看了眼時間,“趕緊收拾,收拾好了上去拿下來,我們倆去把婚離了。”
提到這事兒他就煩躁,飆了句髒話,“媽的,你說你們倆當時換身份怎麼就不換的徹底點,怎麼跟我領證的人是你,真是晦氣。”
姜寧總算明白他什麼意思了,面色陰沉了下去,也顧不得滿臉和滿腳的鮮血,很清晰的說,“我不離。”
她像是終於找到一件事情能膈應到陸沉和姜棠,突然又來了那股高傲的勁兒,“我就不離,陸沉,就算你不願意,你這輩子配偶欄裡也隻能是我。”
說完她還笑了,哈哈大笑,“姜棠,你若真想跟他在一起,這輩子就隻能頂著我的身份,哈哈哈,膈應死你們,我真是太高興了……”
姜棠也笑了,“誰要頂著你的身份?”
她轉頭看陸沉,“我弄死你,他就是喪偶,我倒也不是很嫌棄。”
陸沉一挑眉,聽她這樣說,當下就高興了,“那我現在就弄死她。”
姜寧的笑聲一下子終止,若是放在從前,她不信陸沉幹得出這種事兒,但是現在她信,這男的什麼都不怕,而且他似乎一開始就沒想留她。
她一下子就怕了,挪蹭著身子往後躲。
陸沉斜斜的瞥了她一眼,“怕什麼,你以為你躲得了?”
姜寧呼哧呼哧,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陸沉沒想弄死她,真弄死了,就真是喪妻,這輩子跟她都有瓜葛,太惡心。
他轉頭對著姜棠,“你在這等一會兒。”
他上樓去,沒一會兒下來,手裡捏著的就是姜寧的身份證和戶口本。
他走到姜寧身邊蹲下,拿著戶口本啪啪拍著她完好的那張臉,“看在你受傷的份上,給你一天時間,明天我叫人來帶你過去,把婚離了,你興許還有條出路,要不然姜寧,不說你一定會死我手裡,但你這輩子是肯定逃不出去的。”
他又站起身,衝姜棠伸手。
姜棠很配合的過去跟他牽著,兩人繞過姜寧直接離開。
關上門的時候還能聽到裡邊突然爆發的尖叫聲,很痛苦,很壓抑。
姜棠把手收回來,“行了,戲演完了,別攥那麼緊。”
陸沉把手收回去,手指張握了兩下,“你說你這人,不知道跟誰學的,過河就拆橋。”
過了兩秒,他自己想出了答案,“跟江之行學的吧,那家伙就不是好東西,你離他遠點。”
姜棠呵呵,抬腳出去上了車,“不好意思,我晚上還跟他約了飯,遠不了。”
陸沉瞬間拉了臉,上車後說,“我也去。”
車子從院子裡退出去,透過窗戶還能看到坐在地上的安清,叫聲已經沒了,不知她在幹什麼。
姜棠稍微有些不放心,“就這麼把她扔在這兒?要不要找個人給她包扎一下?”
“心疼了?”陸沉好笑的問。
姜棠說,“隻是怕她死在裡邊,到時候你可真就是喪妻。”
陸沉接話,“你不是說你不介意嗎?”
姜棠像看傻子一樣看他,“但凡有腦子都知道我剛剛的話是故意氣姜寧的,你現在就是單身我都嫌棄,更別說你喪偶了。”
很好,一刀一刀又一刀,刀刀捅在心髒上,陸沉不說話了。
開車去了萬豪,還是需要倒時差的,姜棠回到房間躺下,把門反鎖。
這次陸沉怕她走,真就沒進來,隻在沙發上坐著。
他最後還是給手下打了電話,讓他們去看看姜寧的情況。
真要死他房子裡,確實晦氣。
發完了信息,他就靠著在沙發上發呆,陸景知道他回來了,上午一連發了好幾條信息催他回公司。
他不太想回,姜棠現在不在他掌控中,離開他視線他就不放心。
這麼沒一會兒,手機鈴聲突然響了,有電話打了進來。
陸沉摸起看了一眼,挺意外的,是陸振肖。
他給接了,叫了聲大伯。
陸振肖笑呵呵,不知道他前段時間出門了,還以為他現在在公司忙著,“還沒下班吧,忙不忙?”
陸沉說不忙,問他有什麼事兒。
陸振肖稍有些支吾,似乎要說的話挺難以啟齒。
陸沉就主動猜了,“跟那女人有關系嗎?”
陸振肖啊了一聲,沒否認,看來就被他猜對了。
“她老公沒了?”陸沉繼續猜。
那邊砸吧砸吧嘴,像模像樣的嘆氣,“昨天晚上沒的。”
陸沉笑了,“你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人給盼走了。”
這話不好聽,陸振肖向來要面子,沉了聲音,“你這說的是什麼話。”
陸沉說,“有什麼不好承認的,你這點心思,別說我和陸景,就那女的也是看的明明白白的,都是成年人了,就別自欺欺人了。”
他這樣一說,陸振肖就不吱聲了。
但是那男的沒了可沒必要通知陸沉,所以他肯定還有別的話要說。
第259章 心軟
果然等了一會兒就聽到陸振肖說,“她老公沒了,男方的親戚有點容不下她,我想把她接回老宅去住。”
陸沉笑著問,“你也回去?你們倆一起住在那裡?”
陸振肖吭哧半天,嗯了一聲。
陸沉在這邊像模像樣的嘶了口氣,“你們倆住一起,這算怎麼回事?”
他又問,“這事兒你跟阿景說了嗎?”
還沒說,陸振肖不知該怎麼開這個口。
他不說話,陸沉也就明白了,緊接著又問,“你沒跟阿景說,那有沒有跟那女人說,這種事情你肯定要跟當事人說一下,萬一人家不同意呢?”
陸振肖像是沒聽出來陸沉隻是試探之意,馬上就說,“我跟她說了,她現在被男方家給趕出來,已經無處可去,所以是同意的。”
“同意了啊。”這一次陸沉都笑出聲了,“你們倆什麼時候領證?”
陸振肖有點跟不上他跳躍的思維,有些不大高興的說,“這種時候你就別說這種風涼話了,人家剛死了男人就跟我領證,你把她想成什麼人了?”
陸沉依舊笑著,“她都願意跟你回老宅住,你讓我把她想成什麼人?”
他翹著二郎腿往後靠在沙發上,“我都知道她跟你回老宅不妥,她能不懂?你陸家大先生是什麼人,如果沒存那方面的心思,在外面給她租個房子,再不濟給她買一套都行,何至於把她帶回到老宅,你提出,她同意,不就證明你們倆都有那意思麼,裝什麼正派的人啊,大伯,你們倆都敢作敢當一點不行麼?”
陸振肖被他說的掛不住臉,但也確實一語中的,弄得他連反駁的話都找不到。
陸沉也不想聽他辯駁什麼,緊接著說,“不過這事兒你跟我說沒有用,那老宅當年爺爺過世已經過戶到你跟三叔名下去了,現在三叔沒了,那一半兒房產是按照遺產分給阿年他們,你若想得到應允,去問他們,跟我說幹什麼?”
陸振肖趕緊開口,“我不是說想得到你的同意,我隻是,我隻是……”
他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個一二三來。
不過他不說陸沉也是懂的,“你隻是想讓我去跟阿景說,是不是?”
陸沉嘖嘖嘖,語氣調侃,“你的事兒你不去說,我給你說,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你有什麼好怕的,覺得阿景會不同意?”
那邊不出聲,他停頓了幾秒繼續,“我覺得你可能想多了,難道你沒感覺出來,他早就不想管你死活了?”
應該是打這一通電話沒少被陸沉諷刺,所以陸振肖被氣到了,聲音也沉了下來,“好好好,我不問你了,你哪有那麼多話?”
而後那邊就把電話給掛了。
陸沉嗤笑了一聲,把手機放下,“這怎麼就破防了。”
……
姜棠在傍晚醒來,看了一眼時間,趕緊起來收拾一番。
手機裡有江之行發來的信息,他已經訂好了飯店。
她都弄好後出門,自然是坐著陸沉的車去了飯店。
下車的時候她故意說,“你就不用跟過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