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唇哆嗦,半晌才能說出話來,“求求你們,我……我……”
陸沉將手臂收回,“我三叔不松口,求誰都沒用,而且……”
他轉身就走,邊走邊說,“你們坑了他多少,自己心裡有數,我三叔是商人,忍你到現在已經不錯了,聽說他前兩天約見了律師,你這段婚姻大概率也保不住。”
他還不忘了提醒,“別以為有孩子就穩妥,我三叔還有阿年,他比你兒子靠譜多了。”
第240章 已經飛了
姜棠沒想到會接到陸振亭的電話,她不告而別,雖然後來給他發了信息道了歉,可依舊覺得沒有臉面對他。
對比之下,陸振亭好似根本沒把這些事放在心上,語氣很平淡,問她國外生活如何,還適不適應,有沒有遇到麻煩。
姜棠說,“都挺好的,江先生幫我安排好才走的。”
提到了江之行,陸振亭嗯了一聲,“小江那孩子也不錯,是個靠得住的人。”
過了幾秒他笑了笑,“心性這一塊他比阿沉穩當,你要是最後跟他在一起,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他這話說的,姜棠就不知回復什麼好了。
陸振亭接著說,“阿沉回到了方城,那邊事情多,脫不開身,要不然他早飛到國外去找你了。”
“不用來。”姜棠聲音弱弱,“告訴他別折騰了。”
“我說話哪好使?”陸振亭說,“你也看到了我跟他相處的模式,我說的話他什麼時候聽過。”
中間沉默了能有幾秒,陸振亭收了笑意,嘆了口氣,“其實也是我沒教育好他,我自己日子過得一塌糊塗,沒顧得上他,尤其在感情方面,我給他做了很壞的榜樣,弄的他這麼大了,也不是很會處理和平衡人與人之間的關系,說到底,這也是我的責任。”
姜棠聲音很弱,“和您沒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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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振亭說,“你們的事兒我也聽到了一些,你心裡最大的疙瘩是安清吧?”
他說,“安清那孩子我不算是看著她長大,但也有過一些接觸,人都是有兩面的,她在我面前表現的乖巧又聽話,說實話,在出這些事情之前,我對她印象一直還不錯,阿沉跟她相處十多年,這些日子不是白混的,他對安清有濾鏡,我覺得也是可以理解的。”
陸振亭又說,“我不是個合格的父親,那些年他在陸家舉步維艱,我一手沒伸,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無法自拔,是安家那三口人一直站在他身邊,包容他,體貼他,開導他,即便到了今天,我依然是感謝他們的,何況是阿沉。”
姜棠垂著視線,手放在腿上握緊松開又握緊,最後嗯了一聲。
陸振亭聲音放緩,“我知道你現在態度這麼堅決,一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但我希望你再好好考慮考慮,阿沉有錯,但罪不至死。”
姜棠不說話了,這個話她沒辦法給回應。
陸振亭等不到她回應,語氣有些感慨,“我也不知道這些話早一點跟你說會不會更有用,我也是個別扭的性格,總是喜歡觀望,阿沉應該是隨了我,他太篤定你們倆之間的感情,所以才會栽這麼大個跟頭。”
姜鴻海被護工推過來,離著很遠就對姜棠揮手。
姜棠趕緊說,“我知道了,謝謝您跟我說這些。”
她沒說自己接下來如何打算,看這意思就是堅持現有的選擇。
陸振亭也就不再多說,“行吧,你也是個獨立的姑娘,會有自己的想法,我就不過多幹擾了。”
等姜鴻海到附近,電話正好掛斷。
姜鴻海挺奇怪,“在跟誰通話,表情這麼一言難盡。”
姜棠愣了一下,不自覺的摸著自己的臉,“我表情怎麼了?”
姜鴻海笑著,“好像誰欠了你幾百萬,又不打算還一樣。”
姜棠也跟著笑起來,“我哪有那個實力,隻可能我欠別人的,誰都欠不了我。”
兩個人一起往病房去,大白天的來來往往都是人,除了醫護人員和病人,還有一些家屬穿梭在人群裡。
走了一段,不等到病房,就有人小跑的跟過來,“Hi,Chinese?”
姜棠被嚇一跳,轉頭看去。
金發碧眼的男人,塊頭挺大,讓她一下子想到了強子。
姜棠點頭,“你好。”
對方馬上切換漢語,說他到中國留學過,很喜歡中式文化,看到姜棠就覺得很親切,想跟她交個朋友。
姜棠不想交朋友,尤其是跟異性。
可這種情況實在沒辦法嚴詞拒絕,她就隻能尷尬的笑一笑,不說話。
對方並不死心,還跟著他們回了病房。
護工也是個華人,小聲的跟姜棠解釋,說國外這些人都是過於熱情的,不懂我們國人的含蓄。
姜棠皺眉,壓著聲音吐槽,“可他不是去中國留學過麼,這都沒學會,他學了什麼?”
對方中文還不錯,問了問姜鴻海的情況,說他有認識的人,跟姜鴻海傷情差不多,也是癱瘓了很多年,後來站起來了。
也不知這話是不是在寬慰姜鴻海,不過聽了這些,姜鴻海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
對方中文名字叫大偉,挺健談,東拉西扯,什麼都能聊上兩句。
隻是姜棠沒這個心思,見他沒有要走的意思,就先說自己有事兒,要回去了。
大偉熱心腸的出來送她,邊走邊問她的情況。
姜棠說自己的腿是車禍受傷,不過也快好了,關於個人問題這一塊,她說她有男朋友,男朋友也在這裡,不過是有工作的,白天比較忙。
大偉點點頭,露出還挺陽光的笑意,“你男朋友真幸運。”
姜棠沒接話,回到家也沒請他進門,在大門口就跟他道了別。
她進屋後透過窗戶往外看,大偉在門口又站了一會兒才走。
她不懂國外人交友尺度是什麼樣,但對方這樣多多少少讓她覺得有些不適。
她本人慢熱,就不太喜歡這種過於自來熟的人。
回到家裡,女佣已經過來把衛生都收拾好了,窗戶也開著通風。
姜棠在沙發那邊坐下,想了想就把手機摸過來給穆婧芙發信息。
這邊沒有認識人,能說能聊的也就隻有她。
好在每次穆婧芙都在,倆人闲扯一會兒,姜棠就把剛剛遇到大偉的事兒說了一遍。
穆婧芙嘖嘖嘖,“長得漂亮就是不一樣,走哪都有蒼蠅。”
她笑起來,“你說我要把這事告訴陸沉,他會不會今晚就殺過去?”
姜棠一瞪眼睛,讓她趕緊打住。
穆婧芙順著說,“放心啦,我就是開個玩笑。”
隨後想到了什麼,她趕緊說,“差點忘了跟你說個事兒,關於陸家的,就是陸家那個三老先生不見了。”
姜棠沒懂,“不見了?”
前段時間陸振光被小嬌妻的哥哥捅了兩刀,切了一截腸子下去,她是知曉的,可這個不見了,又是個什麼意思。
穆婧芙說,“這次可比之前的嚴重,現在人還沒找到。”
陸振光之前一直住在老宅,大房兩口子離了婚,秦婉將佣人全部遣散,偌大的老宅就隻剩他一個人。
原本他還請了個佣人,但人家幹兩天就跑了,說陸振光不好伺候。
後來就都是鍾點工過來,每天給他做做飯,打掃一下衛生。
這日子他過得也算愜意。
隻是沒愜意多久,佣人打電話給陸景,說如果陸振光這幾天不回來,她就隻每天過來打掃一下衛生,飯就不做了。
因為連著三四天做的飯都沒人吃,每天都餿在鍋裡。
陸景還挺奇怪,說陸振光就在家,哪兒也沒去。
佣人說已經好幾天沒看見他人了。
如此陸景才察覺不對,趕緊回了家。
家裡幹幹淨淨,陸振光的房間也是被收拾一番的,平時吃的藥也都帶走了。
佣人說她過來的時候房間就收拾的很規整,還留了小紙條。
紙條她還留著,上面一句話,說自己出門去了,不用擔心。
陸振光的電話打不通,就仿佛人間消失一般,最後陸家那邊隻能報警。
姜棠聽完這些,直接問,“他那小嬌妻呢?”
穆婧芙笑起來,“問題就出在這兒,警方去找了小嬌妻,女人一開始一問三不知,估計也是沒遇到過什麼大事兒,多問幾遍,說的話就開始顛三倒四,明顯是有問題,隻是任憑警方如何審訊,那女人就一口咬著自己不知道,話說的對不上,隻是沒見過大世面被嚇的。”
姜棠挺奇怪的,“難不成是被小嬌妻一家帶走了?”
穆婧芙砸吧砸吧嘴,“說不準,不過那小嬌妻心理素質不過關,嘴確實硬的很,一個字都不吐露。”
隨後她又嘆口氣,“這陸家啊,看這樣是要垮了。”
陸家原本就是要垮的,穆長頌跟她說過,一個由家族支撐起來的企業,但凡內部不和了,企業定是要走下坡路。
隻是陸家構架大,她以為怎麼也能堅持幾年,可看現在這個架勢,應該是撐不了多久。
姜棠在這邊慶輕聲感慨,“這都是報應。”
當初他為小嬌妻離婚,甚至帶著她在魏燕面前得意洋洋,應該想不到自己會有這樣的一天。
……
陸沉坐在辦公室,對面坐著的人是陸年。
陸振光不見了,陸年也沒多著急,隻是一臉的不耐煩,“走的時候還把藥帶走了,看來也沒什麼大事兒,指不定是人家老夫少妻一種調情手段。”
陸沉沒說話,把手機摸過來點開看。
穆婧芙給他發了信息,說了點事兒,惹得他眉頭皺起來。
穆婧芙像是知道他的反應,又發了條信息過來:急不急,我可聽說國外猛男追人都很直接,就姜棠的性子,最適合打直球,指不定就讓人拐走了。
陸年沒注意他的神色,繼續說,“聽說我爸之前找你幫忙辦了事兒,辦的什麼事兒?”
陸沉視線從手機上移開,看向對面,“辦完了,你如果好奇,去問你爸,他的私事,我不方便跟你透露。”
“有什麼事是不方便透露的。”陸年翹著二郎腿,“無非就是把股份都轉給他小兒子這件事兒,沒什麼不好說的,我已經做了準備。”
陸沉沒繼續這個話題,而是突然問他,“關於姜棠,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事情?”
陸年表情一頓,“什麼事兒?”
陸沉把手機扣在桌子上,“之前就想問你了,你是不是知道姜棠還有個雙胞胎的妹妹。”
陸年眨眨眼,“啊?什麼?她還有個雙胞胎妹妹?”
可能是他過於心虛,戲演的一點都不像。
陸沉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幹脆直接問,“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陸年表情慢慢嚴肅,知道對著陸沉有些事是遮掩不過去的。
所以他說,“有一天發現穆家夫人不太對勁兒,順著她去查,就查到了。”
說到這裡,他索性把話都說開,“聽說你手裡的那個現在還在醫院住著,每次進出醫院,傷勢都一次比一次重,是你下的手吧?”
他沒忍住笑起來,“對了,還有那原來的穆家夫人,方城突然就沒了她的蹤跡,我想來想去,也應該是在你手裡,你這樣睚眦必報的人,怎麼可能會放過她?”
陸沉點了下頭,也不知是不是承認陸年說的話。
隻是他下一句又把話題岔開了,“你父親這事兒,你多跟警方那邊溝通,未必是老夫少妻調情的手段,那女人的哥哥還被羈押,他們一家人多寶貝那兒子你也清楚,這種時候不可能輕易讓那女的跟你爸和好。”
陸年並不當回事,“就那一家窩囊廢的德性,還真敢把我爸怎麼樣啊,借他們幾個膽。”
他又說了一句,“我爸手裡股份可值不少錢,就算看在股份的份上,他們也不敢動我爸。”
陸沉機不可查的勾了下嘴角,聲音含糊,“可能吧。”
陸年坐了一會兒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