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筱看她一眼:“不關你的事,離遠點兒。”
蔣蓉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立馬不敢吱聲了。
“譚姐,王楠是許徵的朋友,所以我也拿你當朋友。”
寧筱籲了口氣,這一刻她是有些心寒的,“我覺得兩家人的關系可以維持到老死,所以我和你無話不談。”
說著她笑了一聲。
以前她其實不怎麼跟人交心,自從嫁給許徵,他給了她家的感覺,讓她有了安全感,寧筱才開始重新認識這個世界。
譚文賢臉色蒼白,卻一點虧欠都沒有,隻淡淡的說:“正好聊天聊到了,你也不必這麼激動。”
“隻是聊天無意間聊到了嗎?你不就是看我不順眼,想讓許徵身邊的人也都看我不順眼嗎?但我對任何人都沒有威脅,你找不到其他辦法了,唯一能讓大家對我戴有色眼鏡的,也就隻有這件事了。”
譚文賢轉身要走,寧筱哪能善罷甘休。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農貿市場大叔大媽熱衷於嗑瓜子看熱鬧。
第303章 息事寧人
寧筱緊緊攥著譚文賢的袖子,擲地有聲地說道:“我父親都已經過世許多年了,你又何必為了羞辱我,再把他拉出來鞭屍一次?譚文賢,王楠知道你是這樣的人嗎?”
譚文賢面無血色,咬牙狠狠甩開了她,甚至忘了叫上蔣蓉,一個人離開了農貿市場,很顯然是落荒而逃。
蔣蓉站在原地,看寧筱情緒不太好,一時有了些悔意,“不好意思,我們不該在背後議論……”
寧筱搖搖頭:“沒事。”
順了順氣,對蔣蓉說:“她說的也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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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文賢走了,蔣蓉也沒追上去,大概是背地議論人家早已過世的父親覺得很虧欠,寧筱買雞買菜她跟過去幫忙。
從農貿市場出來,蔣蓉邊走邊說,“其實文賢平時人真的挺好的,剛才她也真的是我闲聊來著。”
寧筱還沒緩過那個勁兒來,可又能怎麼樣呢?
她籲了口氣,道:“算了,蔣姐,我沒放在心上。”
蔣蓉點點頭,“那就好,那就好。”
兩人一同回賓館,路上蔣蓉總是欲言又止,寧筱知道她在擔心什麼,“放心吧蔣姐,我不會告訴許徵。”
蔣蓉挺尷尬的。
這麼一來,好像她幫忙買雞買菜是目的不純了。
七點多鍾天徹底黑了,許徵才從外面回來。
開門關門,衝著裡面喊筱筱,帶進來一股子寒氣。
風衣掛在門口衣架上,尋著粥的香味去找寧筱。
寧筱站在櫥櫃前攪動鍋裡的粥,許徵從後面摟著她,親她脖子,起膩。
“別鬧。”
寧筱被他親得聲兒都軟了,回頭蹭蹭他冰冷的臉,睜大眼睛驚道:“你怎麼這麼冷啊?”
“外面又降溫了,今夜有雨。”
寧筱關小了火,就要去給他暖手,許徵不讓,“我自己去泡會兒熱水,別冷到你了。”
寧筱點頭,趕緊去盥洗室給他放一盆熱水。
滾滾熱氣打在兩人的臉上,寧筱挽起袖子,在水裡握著他的手,讓他更暖一些。
她低著頭,許徵就低著頭看她。
寧筱這幾天在他這兒,都沒好好打扮自己,頭發隨意用夾子夾起來,幾縷卷發掛在臉頰,一張臉白白淨淨,真是個清冷又慵懶的美人。
許徵就想好好抱一抱她。
心裡感慨,前面些年沒有她在身邊,真的是白活了。
等他的手徹底暖和了,寧筱拿毛巾給他擦幹,也沒忘了逗一逗他,“我把你當兒子疼,高不高興?”
許徵撇一下嘴,然後點頭,“高興。”
寧筱笑了笑,墊腳捏著他下巴在他唇上親一口,“快來吃飯啦,給你熬了竹蓀雞肉粥,還有你喜歡吃的炒筍幹。”
“這麼好啊。”
“那當然了,我可是世界上最疼你的人。”
這套房子很小,前後加起來還比不上寧筱平湖小區十分之一大。許徵說要艱苦樸素,她說行吧行吧。
和程仲亭在一起打高爾夫的時候怎麼不艱苦樸素了,打一場不得上千塊!
“那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了?”
許徵回她:“我和仲亭他們,有我們相處的模式。要和工作割裂開。”
寧筱很想扔過去一個白眼,想想還是算了。
“就是你這房子也太小了點,想給你買個冰箱也沒法兒放。”
“知足吧,好歹還有個小客廳呢。”
吃完飯寧筱陪著他洗碗,在邊上望著他笑,“你倒是挺知足的,累死累活不見得討好。”
許徵手上停一停,看她:“做人做事別總帶那麼多目的性。”
“……”
寧筱覺得再和他聊下去,他都要覺得她三觀不正了。
可以想象,以後孩子在他的教育下那得有多麼的正派。
一想到生孩子,寧筱總忍不住去逗他,摸他的屁股,“這幾天你要努力一點,我算好時間的。”
許徵回頭看她就看見她臉紅得不行,也不知道是怎麼正正經經說出來這種話的。
他暫時不想和她說孩子的事。
洗好了碗碟,許徵摟著她去客廳坐。
電視聲音開得很小,寧筱躺在他腿上,“醫生說你後天就能出院了,如果沒什麼事的話,你出院我就回去了哦。”
“今天在農貿市場,跟文賢吵架了?”
“……”
寧筱怔了怔,緩緩坐起來,“你怎麼知道?蔣姐告訴你的?”
許徵笑一聲,唬她:“我到處遍布眼線,你幹了什麼我都知道。”
她才不信他。
“怎麼不告訴我?”許徵問她。
“有什麼好說的呀。”
寧筱幾分煩躁,想起來回臥室去睡了,剛穿上拖鞋就被男人拉回來:“坐好!”
語氣都嚴肅了。
寧筱真覺得沒什麼可提的,他非要問,就搞得她很不舒服了。
誰願意把“她說我是勞改犯的女兒”這種話拿出來再講一次的?
“有同事家屬正好也去買菜,看見你倆在農貿市場拉拉扯扯的,當時人家還以為看錯了。”
許徵點了根煙,皺眉說她:“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有什麼問題找我解決,你跟她鬧什麼?”
寧筱不想和他講話,臉別到一邊去。
這都過去好幾個小時了,原本心裡頭那點惱意以經漸漸再散了,他偏偏又要重新提一回,簡直有病!
許徵還想說點什麼,寧筱轉過頭去盯著他,也沒什麼好臉色:“我再說一遍,你不要再問我!我什麼都不想說!”
說完就往臥室去了,摔門摔得超級大聲,許徵心說這是要造反了。
外面的燈關了,許徵追進去合上臥室門,有好言好語地哄:“我不是教訓你,但你和她有了矛盾,以後就很難再相處了。到底是一個單位的,低頭不見抬頭見,寧筱你不是孩子了,你該懂我的意思。”
寧筱脫衣服的手一頓,沒好氣地朝他看過去:“謝謝提醒,以後我不會再去你單位了。你好好在你單位待著,咱倆三年後再見!”
“你又想哪兒去了。”
許徵隻覺得頭疼,怎麼好賴話不聽了,偏要往歪了想。
“得得得,不說了不說了。”
許徵也想息事寧人,寧筱不想說最好就不要再追問了,以前怎麼就沒發現這小孩兒比牛還犟!
第二天上午,許徵忙完手裡的事,直接把蔣蓉叫到了辦公室。
嚇得蔣蓉瑟瑟發抖,一路去的路上直冒汗:“怎麼辦呀怎麼辦呀,嚼領導老婆舌根被領導知道了!要死了要死了!”
第304章 說的是事實
蔣蓉攥著雙手站在許徵辦公桌前,不時抬眸看一眼他表情,心想領導怎麼不說話呀?是不是在思考怎麼處分她?搞得她太緊張了,呼吸都不順暢。
“坐下說話。”
許徵是剛收到一份文件,看了好幾分鍾才給對方回過去,哪裡知道她那麼多內心戲。
蔣蓉硬著頭皮,心想要殺要剐悉隨尊便,索性豁出去了:“領導,我也別坐了吧,您要怎麼處分我一句話的事兒。”
許徵聽了想笑,又說了一遍:“讓你坐就坐。”
蔣蓉這才緩緩坐下來。
許徵問她:“他們兩個是怎麼吵起來了的?”
“就是文賢和我聊天聊起了她父親,可能文賢說話沒太注意,就得罪了她。”
“怎麼個沒注意?”
“文賢說她是勞改犯的女兒。”
“……”
這是沒注意?
他看她就是故意的!
蔣蓉把昨天農貿市場裡發生的事給許徵復盤了一遍,許徵就讓她走了。
臨走前她沒忘了跟許徵確認:“領導,不處分我?”
許徵掐著煙笑:“處分你做什麼?去忙你的。”
從領導辦公室出來,蔣蓉大喘了口氣,邊走邊想,昨天文賢說那話確實不太對。
和文賢相處也有些年頭了,以前一直都覺得她好相處,知書達理的,那樣說人家寧筱確實有點不符合她的性格。
下樓的時候在花園裡碰到譚文賢,蔣蓉把她拉到一邊,“領導找你了沒有?”
譚文賢搖頭。
“他找我了,讓我把昨天的事情說了一遍。”
蔣蓉嘆口氣,“我覺著你要不去跟寧筱道個歉,就說自己一時嘴快……”
譚文賢慢慢拉開她:“我道什麼歉,我說的就是事實。”
恰好小勇從他倆身邊經過。
小勇對兩人點頭微笑,直接進了電梯。
蔣蓉倒吸口涼氣,“你剛才說的話給小勇聽見啦!”
譚文賢抿了抿唇,轉身回自己辦公室了。
從電梯出來,小勇一直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