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池歡則沒和沈家的人打照面。
做完檢查,等結果的時候,池歡趁程仲亭不注意,找人問路去了急救中心。
這是離當時那個地方最近的醫院,池歡猜想沈言吾肯定是被送到了這裡。
隔好遠就看見很多人站在急救室外面,除了龔傑,其中還有一人池歡認識,是沈言吾的姑姑。
她沒有想太多,一瘸一拐的扶著牆過去,啞聲喊沈南新:“姑媽,小吾還沒有出來麼?”
她一出聲,在場的沈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朝著她轉過來。
沈南新還沒來得及護她一下,一個穿著講究的中年女人走上來就給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光。
池歡猝不及防,被這一巴掌扇得呆立在原地,半張臉都麻了。
“你幹什麼啊!”
沈南新見狀趕緊把池歡拉到身後,皺眉呵斥她弟媳:“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要動手?”
董秀芝雖然還沒哭,但聲音早就哽咽了,她指著池歡咬牙切齒的說:“要不是這個女人,我兒子現在能躺在手術室嗎?她就是個掃把星!”
池歡心想,這是小吾的媽媽。
看見池歡被罵,龔傑走過來:“沈太太,不要妄下定論,警察已經在調查了。如果是車子自身有問題,那這起車禍就與程太太無關。”
“好你個程太太!”
董秀芝諷刺的一笑,笑得眼角帶淚,“你說你一個有夫之婦,你沒事招惹我家小吾做什麼!你這個女人,我告訴你,要是小吾有個三長兩短,你也別想活得痛快?”
“你要讓她怎麼個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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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董秀芝那話剛說完,一道又冷又輕的聲音從身後傳過來。
眾人愕然的轉了視線看過去,就看見程仲亭表情冷厲的站在過道上,離他們隻有幾米遠。
第62章 責任(100鑽加更)
池歡被董秀芝打了之後就站在原地沒動一下,整個人直愣愣的,眼睛隻盯著手術室大門。
董秀芝罵她的話沒怎麼聽見。
程仲亭的聲音好像也自動屏蔽掉了。
程仲亭在沈家眾人的注視中鎮定自若地走過來,把發懵的池歡往身後帶,居高臨下的看董秀芝:“相信我的助理已經告知過各位,這起事故警方正在介入調查,一味指責當事人沒什麼意義。再者,池歡在整個過程中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在接觸沈先生之前她從未騎過摩託車。不知道我這樣講,大家有沒有明白?”
在場眾人鴉雀無聲。
董秀芝咬著牙根瞪視著池歡,但程仲亭在這裡,她也不敢再像先前那般肆無忌憚的罵人。
程家產業涵蓋範圍廣,沈家不少人的生意也和博宇集團有關聯,不僅是董秀芝不敢得罪程仲亭,連她的丈夫沈孝和也得敬他三分。沈家唯一一個有膽量站出來講話的,隻有老大沈南新。
原本沈南新還很袒護池歡,但是聽了剛才程仲亭說的話,她就不樂意了。
什麼叫做池歡以前沒騎過摩託車,她是真正的受害者,這是把過錯全都推倒她侄子身上啦?
沈南新性格本來就有幾分潑辣,再加上她和程建寧私底下關系還算好,也就不太忌憚這位程家繼承人。
她冷笑著看向程仲亭,說道:“那照程董這意思,沈言吾他要是活著下了手術臺,還得負法律責任?”
程仲亭面不改色點著頭:“我有權追究他的法律責任。”
沈南新罵他:“你這個王八蛋!”
程仲亭:“……”
“不要吵了。”
在程仲亭的身後,池歡小聲開了口。
程仲亭一頓,轉身看她,“走吧。”
池歡說:“這裡的事用不著你插手,你可以走了。”
程仲亭說:“你是不是看不見?沒有人歡迎你。”
池歡沒再理會他,走到一旁的長椅坐下來了。
她得等著沈言吾平安出來,她才放心。
他媽媽討厭她,也是應該的。
沈言吾好好地騎他的摩託車,如果今晚沒有遇上她和程仲亭,是一定不會發生這種事的。
他媽媽不僅可以恨她打她罵她,連沈言吾也可以怪她。
程仲亭看池歡那油鹽不進的樣子,知道她在鑽牛角尖,勸不動,也就不再浪費時間留在這裡。
臨走時給小龔交代了,池歡右腳踝骨折,讓他稍後給她辦理住院手術,再給她父母打個電話。
程仲亭坐在車裡抽了兩根煙再走的。
而沈言吾,在手術進行了三個小時之後被推了出來。
手術很成功,但人現在還沒醒過來,並且要一到二個星期才能完全脫離危險期。
沈言吾被送到加護病房的時候,池歡已經住進了普通病房。
她也不跟人交流,一聲不吭的躺在病床上,像個木偶似的配合著醫生和護士。
池大州看她那樣子,皺著眉問何麗娜:“你說她是不是被撞傻了?”
何麗娜難得一次對他大聲:“你才傻了!你就不能盼你女兒好?”
池大州摸摸鼻子,沒敢再胡說八道了。
以前池大州挺自私的,在家裡對老婆孩子也甚少關心,但是這次池歡住院,他倒是跑上跑下,忙前忙後。
畢竟年紀大了,跟年輕時的想法又不一樣了。
年輕時男人們熱衷於在外花天酒地,上了點年紀,就開始追求家庭和睦了。
等池大州出去了,何麗娜才忍不住說池歡:“你好端端的去跟人騎什麼摩託車呢,還跟仲亭鬧別扭,他都開車來接你了,你還去騎摩託車!”
池歡低著眼睛,還是不吭聲。
她很擔心沈言吾。
剛才小龔過來說他手術很順利,已經推到病房去了,但是人還沒醒過來。
一般情況下麻醉過後一兩個小時就能醒,但是這次沈言吾這臺手術涉及到丘腦和腦幹,所以昏迷時間不知道會持續到什麼時候。
寧筱和周冉是第二天下班之後來看望池歡的。
在周冉面前,寧筱也不好問太多,直到晚上周冉離開,寧筱才問池歡:“是程仲亭逼你倆走小路的嗎?”
池歡說:“我不想提到這個人。”
寧筱欲言又止,最終沒再繼續問這個話題。
沈言吾到這個時候還沒醒,池歡從昨晚就失眠到現在,精神狀況很糟糕。再加上她自己也有傷,寧筱很擔心她。
寧筱說:“我找這方面的專家問過,小吾這種情況以前也有病人發生過的,所以你不要太擔心了。小吾吉人自有天相。”
聽著她的話,池歡眼睛就紅了。
好端端的一個人,要是真就這麼沒了,她從哪兒去變出來一個賠給人家的爸媽。
寧筱知道她自責,不斷的開導她:“昨天你也應該知道了,車子本身就出了點問題,所以即便你沒和他在一起,他也可能會出事的。”
可池歡不這麼想。
就算車子已經有問題了,但是要不是程仲亭一直咄咄逼人,他們也不會走那條路。
不下那個坡道,沒有那麼大衝力,沈言吾也不會傷得這麼重!
程仲亭在她這裡就是不可饒恕的罪人。
.
寧筱在病房待到九點鍾,祁正陽開車來接她。
其實兩個人現在的相處方式挺曖昧的,但祁正陽今晚壓根沒在說他倆的事,隻說程仲亭。
“仲亭還挺倒霉的,原本和池歡的關系就緊張,現在還遇到這麼個事,池歡肯定更堅決的要跟他離婚了。”
雖然祁正陽平時愛作弄程仲亭,但真有事了,他還是為自己兄弟考慮的。
寧筱說:“他倆不早都離婚了嗎,下周三就能去換離婚證了。”
祁正陽抽著煙,說:“仲亭壓根不想離。”
第63章 翻臉
“他說不離就不離嗎?”
“不是,”
祁正陽突然很焦灼的轉過頭來看寧筱,“你怎麼就這麼希望人家兩口子搞分裂,你是不是對池歡有什麼?”
寧筱龇牙咧嘴瞪他:“你要不是我客戶,我就跟你絕交了,我喜歡的是男人!”
祁正陽目光灼灼的注視著她,好半晌才道:“你覺得我怎麼樣?”
寧筱:“……”
車裡很安靜。
她沒回答,這就讓氣氛有點尷尬。
祁正陽也沒逼她,啟動了車子離開醫院:“你好好考慮下。”
路上,他又問寧筱:“我就是想不明白了,你說池歡當年嫁給仲亭,不就是圖他條件好嗎,怎麼突然看見個緋聞就要跟他離婚了?”
寧筱沒打算接他的話。
“程家這樣的豪門,她完全可以母憑子貴,偏偏有了孩子要去打掉,這很不合理。”
寧筱聽著,沒忍住回了一句:“孩子壓根就不是池歡去打掉的。”
話說到這裡,她一下停住。
“你說什麼?”祁正陽又不傻,他已經聽出些門道來了。
車子又在大馬路上停下來。
祁正陽問她:“池歡沒有打掉孩子?池歡懷孕了?沒打掉?”
“……”
寧筱扶著額頭,仰頭靠在車座上。
大哥您別問了,我快繃不住了。
一個小時後,瀾庭居。
程仲亭面色清冷的坐在客廳沙發上,祁正陽就坐在他對面。
那人正在享受白阿姨給他現做的宵夜。
他說他有事要講,程仲亭已經把白阿姨支走了。
祁正陽把那碗海鮮面吃完了,才慢條斯理點了根煙,疊起修長雙腿吞雲吐霧。
他眯眼打量程仲亭。
他其實看得出來,這段時間程仲亭過得很不好。
要說怎麼個不好,祁正陽也說不出個一二三四來。
他手伸到煙灰缸,抖了抖煙灰,道:“寧筱說池歡那孩子不是他自己打掉的,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沒了的。”
程仲亭平靜的眸子裡閃過淡淡一絲驚訝,不過很快就沒了。
他沒吭聲,祁正陽又說:“孩子的事情先不追究了,你該去查一查那個醫生,為什麼開出來的病歷是那個樣子的。”
程仲亭波瀾不驚的臉上始終沒有情緒,他淡聲開口:“寧筱還說了什麼?”
“她說這個婚離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