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動靜聲太大,萬一四周的鄰居都被驚動了……”
她還想順利地帶走高敏,不想出一點的岔子。
傅時律就講了一句最平常的話,沒有狠辣的語氣,沒有犀利的言詞,但就是一語擲地有聲。
“隻要有我在,你一定能帶走高敏,相信我。”
他說完後,走到外面去了。
傅時律將那扇門板吱嘎帶起來,不出一會,裡面傳來宣泄的摔砸聲。
兩個老東西在地上蹬著腿,仿佛裡面藏著什麼大寶貝一樣,隻不過每人嘴裡都被塞著破布條,喊也喊不出來。
許久後,才見停歇。
盛又夏拉開門,傅時律朝她身後看眼,滿地狼藉,戰績良好。
傅時律拿出了打火機,冰藍色的火焰一躍蹿得老高,映出了一張冷冽嚴酷的臉,“要不要一把火,把這兒燒了?”
盛又夏語氣平靜不少。“這是犯法的。”
“在這兒,有法嗎?”
傅時律手一甩,打火機越過盛又夏的頭頂,呈拋物線落到了不遠處的被子上面。
他轉身,手臂環住盛又夏的肩膀。
“走。”
第239章 不脫?現在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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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裡面,兩個老人驚恐地瞪著他們,應該也是知道這些人不好惹了。
夜風拂動著面龐,盛又夏的影子投到了他們的腳邊。
她有滿腔的憤怒要發泄,但突然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很無力,也很無奈。
傅時律將她帶到車旁,一手放到車門上,“坐前面,還是後面?”
透過茶色玻璃,隱約可見高敏那慌張驚措的臉。
“後面吧。”
門被輕拉開,傅時律讓她坐了進去,他則坐到了前面的副駕上。
保鏢們一一從院子裡撤出來,那間屋子的火正在越竄越高,兩個老人著急去打水救火。
高敏趴在車窗上,透著玻璃看向外面,“他們……不會有事吧?”
“不會。”盛又夏的這兩個字,幾乎是硬擠出來的。
傅時律透過內後視鏡,觀察著盛又夏的一舉一動。
她安靜地靠在車門邊上,正在發消息。
她知道這時候打擾別人不好,可她一分鍾都等不下去,恨不得現在就把涉及當年之事的所有人都送進地獄。
時冰瑩正好還沒睡,看完了盛又夏的信息,卻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回。
她很同情關名姝,但現實中,光有同情二字根本不夠。
“夏夏,這個問題在法律上一直存在,你媽是被綁走的,但如果他們一口咬定人是買來的,真的很難判。”
畢竟高敏的親生父親,已經死了。
如今就剩下兩個老人,以什麼罪追究呢?買賣?還是虐待?
在那種地方,他們會說女人沒地位很正常,都是這麼過來的。
盛又夏緊盯著手機,恨不得將一個字一個字都摳出來。
“難道隻能這樣算了嗎?”
“報當地的警方,試試吧。”
盛又夏在網上又查了下事例,幾乎沒有一條是好消息,買方不會受到應有的懲罰不說,有些女人生了孩子,一輩子就回去了。
旁邊的高敏戰戰兢兢,不敢吱聲。
她惶恐地盯著車裡的每一個人,她手摸向旁邊,也不知道一會要是遇到了危險,該怎麼打開門跳下去。
傅時律從前面拿了一瓶水,他手臂輕抬,將水遞過去。
高敏沒敢接,隻是一瞬不瞬地瞪著他。
“不喝嗎?”
男人稍側過身,車裡沒什麼亮度,但傅時律的半邊臉卻顯得無比耀眼。
高敏找不出形容詞來,就好像皎潔的月光穿過了荒涼,穿過層層疊疊的枝葉,撥開了令人無比生厭的黃土汗腥氣,然後,落到她的臉上。
盛又夏知道她這會肯定有戒備。
她伸手拿過那瓶水,將瓶蓋擰開後,遞到了高敏的面前。
“敏敏,我是姐姐,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姐姐?”
高敏沒有拿水,而是往旁邊退去。
她穿著的拖鞋鞋面上,有點髒,她看到了盛又夏的鞋子,她想把自己藏起來。
“媽在哪?我什麼時候可以見到她?”
“明天。”傅時律接過了話,“今晚來不及了,先去酒店住一晚,明早的飛機回去。”
連續的跑來跑去,都折騰壞了。
開了將近兩個小時後,才來到安排好的酒店。
三個人一人一間,高敏躲進了屋裡後,就不出來了。
傅時律將一些換洗的衣服拿給盛又夏,“睡會吧,明天我叫你。”
“她能坐飛機嗎?證件都沒拿。”
“不用折騰了,我會安排好的。”
盛又夏也沒精力說什麼客氣的話了,“要不,你算下費用……”
傅時律悶悶不樂的,“你當我缺你那幾個錢?”
她眼睛還有些腫,想起身去浴室洗把臉。
盛又夏腳步幾乎是拖著的,長長的身影有種拖曳感,傅時律來到她身後,一把將她拉進了懷裡。
她怔了下,然後是掙扎。
男人的手臂收緊,“我就抱抱你,夏夏,別撐著了,這兒沒有別人。”
盛又夏的身體都是緊繃的,像是一張拉到了極致的弓。
她上半身往下沉,還想著從他懷裡掙開,但怎麼說傅時律的力氣都比她大。
“傅時律……”
盛又夏的聲音有些哽咽,“你松開我吧,我想一個人待會。”
一個人待著,就容易胡思亂想。
想想關名姝這生不如死的二十年,想想盛家陵園裡的那座墳前,有她親手種下的常青樹。
“傅時律,你真的很討厭!”
“那我現在松開了你,你就不討厭我了?”
那他什麼都不必做了,天天纏著她抱上個幾次再松開,她是不是就能不計前嫌了?
明明那麼難受,就不能和他說說嗎?
“夏夏,現在和你跟我離婚的時候,哪個更讓你難過?”
傅時律下巴原本是貼著盛又夏肩頭的,說完這話,他很自覺地將臉避開些。
他怕她一個衝動,巴掌就甩過來了。
盛又夏都快要氣吐血了。
“傅時律,你有病吧!”
“會罵人了挺好,我是有病,不過你還可以罵得再狠一點。”
把心裡的鬱氣徹底發泄出來,接受現下所有的事與願違,不要為難自己,把自己當成了整件事最無辜的始作俑者。
然後,重新面對以後,繼續做那個灑脫且讓人著迷的盛又夏。
“你——”
盛又夏小腦袋在他肩膀處撞著,她明顯感覺到傅時律抱住她的力氣松了些,嘴裡還有輕哼聲。
“你怎麼了?”
傅時律擰著眉頭,側臉仿若畫筆一筆勾勒出來的冷毅,他呼吸灼灼。“讓你別亂動,蹭來蹭去的,我很難不亢奮。”
盛又夏在他手腕上掐了一把,將他的手強行拉開。
她之前刻意逃避了他受傷的事,生怕面對了,就欠了他什麼。
“你把上衣脫了。”
傅時律的眼皮微往下沉,睇著盛又夏那張漂亮的臉蛋,“褲子不脫嗎?”
“我在跟你一本正經的說話,不脫你現在就出去。”
傅時律拿她沒轍,也太兇了。
“最近沒做身材管理,要是肌肉不達標,你就將就看看。”
盛又夏看他抬手,手指放到了頸間的扣子上,誰稀罕看他那點肉啊。
他手指一路滑下去,直到將最後一顆扣子解掉。
襯衣朝著兩邊敞開,每一道肌肉深刻的都像是雕出來的,既性感又美好。
第240章 夏夏這麼優秀,怎麼會離婚?
傅時律胸膛起伏,看了眼盛又夏的反應。
她卻是一把扯住他的衣領,將他的衣服扯下肩膀。
那一棍子是在他身前,正面迎擊的,沒做過任何處理,腫得有幾根手指那麼粗,淤血仿佛要從皮肉裡爆出。
“傅時律,你是個醫生啊,為什麼受傷了總是不及時處理呢?”
因為他知道沒有大礙,又不是被打斷了骨頭。
“過兩天它就消下去了。”
“會發炎的。”盛又夏加重了口氣。
“那你幫我處理下。”
醫院裡不有專門的科室嗎?早幹嘛去了。
“我不會,你自己捱著吧。”盛又夏將他的襯衣拉回去。
布料摩擦過,肯定很痛,盛又夏餘光睇著男人的長頸,他隱忍時,脖子上的青筋凸顯,傅時律低頭看眼。
“你不幫我處理,那我這衣服不是白脫了。”
“也沒白脫,你不說你最近沒鍛煉,確實,肉都松了。”
盛又夏這話一說完,傅時律的表情,可比挨了一棍子時還要不爽。
“你說認真的?”
“你自己不也這麼認為嗎?”
傅時律擒住了她的手腕,就要往自己身上按,“你的眼睛要是出問題了,那也沒事,用手摸,摸到的才是最真實的。”
盛又夏幾欲發作。
但她的手被男人拉過去後,卻隻是放到了他的腰上,他讓她輕輕抱住自己。
“我知道你可能睡不著,那就泡個澡,聽會音樂,馬上就天亮了。”
盛又夏還是不自在,把手抽回了。
傅時律上前抱住她的肩膀,沒有用很大的力,“你別把我當成我,就當我是一棵樹,一個枕頭也好,隻是給你靠一靠的。”
盛又夏靠著他的肩膀,疲倦感猶如千雲萬浪般壓來,他要真是個枕頭就好了。
她現在什麼都不想做,就想抱著它沉沉睡一覺。
“你這話不對,我房間裡也有枕頭。”
“那當我是棵樹吧,你這兒總變不出一棵樹來。”
雖然是前夫,以前也有過更親昵的舉動,但現在這樣算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了。
盛又夏雙手放到男人腰上,“你也早點休息吧,太晚了。”
傅時律的傷口依舊沒有處理,其實她想過給前臺打個電話的,可這個念頭最終還是被盛又夏壓下去了。
這次心軟了,會不會還有下次?
身體是他自己的,他得為自己負責。
“那你早點睡,能眯一會也行。”
“好。”
傅時律走出去後,盛又夏洗了個澡,隔壁房間的高敏應該睡了吧。
她翻來覆去,對於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妹妹,一時間不知道是什麼感情。
是該親近的吧,畢竟是親人。
第二天,幾人是在酒店出發的,坐了私人飛機直接飛回去,高敏全程沒說話,應該也是忐忑了一晚上。
能快速打消她疑慮的辦法隻有一個,趕緊見到關名姝。
回到華興醫院,盛又夏將她帶到了病房前,“媽在裡面。”
高敏衝了進去,一看見病床上的人,聲音就撕扯出了哭腔。
“敏敏——”
盛又夏看到兩人抱在一起,她站住了腳步沒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