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走過去直接按住了溫靜蘭的肩膀,傅時律沒有阻止。
溫靜蘭喊了聲我是病人,崔文姍一聽梁念薇的名字,就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因為那女的,盛又夏至於離婚嗎?
這下好了,盛家連個最堅硬的靠山都沒了。
傅時律神色淡漠,盛又夏過來拉住盛天逸的小手。
“自己下來走。”
“好。”盛天逸搖晃著小腿,從傅時律身上下去。
盛又夏牽住他的手要離開時,身後傳來了傅時律的聲音。
“梁念薇的眼睛通過手術,已經治好了,你不用再有什麼負擔,師父那邊也能交代了。”
“什麼?她眼睛好了?”顯然,所有人都被蒙在鼓裡。
盛又夏帶著弟弟離開,崔文姍快步跟在後面。“夏夏——”
到了電梯口,盛又夏才停住腳步。
“你聽到時律說的話了嗎?梁念薇的眼睛既然治好了,你們就沒什麼離婚的必要了。”
盛又夏低下頭,她什麼都不懂。
回去的路上,司機開著開著,就覺察到了不對。
“後面兩輛車一直在跟著我們。”
盛又夏望向窗外,依舊是陰雨綿綿,但醫院到家裡的都是大路,那些人絕對不敢動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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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說在醫院多住兩天,你看那些人敢去找時律的麻煩嗎?”
“他們就是吃準了你跟他離婚了,所以根本不把我們放在眼裡……”
盛又夏一道視線睨過去。
“那現在我讓司機停車,把你放下去好不好?”
她話語裡不帶絲毫的狠勁,但誰都知道這麼做的後果是什麼。崔文姍眼眸深落下去,沒再繼續說了。
車子最終被前面和後面的車一起圍住,並且截停。
崔文姍摟著懷裡的兒子,生怕有個閃失。
整條馬路全部癱瘓了,著急趕路的司機們憤怒地按著喇叭。
盛又夏看到一輛車上下來個男人,正是褚成周。
在鬧市區搞出這麼大的陣仗,不過就是造個勢罷了,他還敢動刀動槍的不成?
盛又夏推開車門就要下去,崔文姍見狀,忙拉住了她的手臂,“你就不怕危險嗎?待在車裡,別下去。”
事情要真的這麼容易就好了,褚成周等不到人下來,都準備直接砸車了。
盛又夏還是下去了,下車後拍了拍車窗,示意司機將車門鎖好。
褚成周身邊還站了個人給他打傘,他面色陰鬱,一雙眼睛恨不得在盛又夏臉上扎出個洞。
嘀嘀嘀——
四周的喇叭聲,還伴隨著謾罵傳來。
“褚先生,我們不如換個地方談,交通都堵塞了,你這樣不是招人罵嗎?”
“你聽聽這聲音,像不像是在為我兒子哀悼的?”褚成周攤著兩手,從傘裡面走出來,他擦肩從盛又夏的邊上過去。
他快步來到車旁,將臉貼到了玻璃上。
車裡的盛天逸嚇的,不住往崔文姍的懷裡鑽。
“媽媽,我怕。”
崔文姍護住盛天逸的臉,目光裡盛滿了陰戾和憤怒。
盛又夏沒有打傘,陰雨落在頭上,男人直起身後盯著她,“這一命償一命的規矩,是老祖宗定下的。”
“褚先生,這件事已經報警了,交給警方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傅時律都不插手了,梁念薇也沒人保了,事情就明朗簡單多了。
“你們走不走啊?馬路不是你們家開的!”
“幹什麼啊!信不信我把車砸了!”
有司機暴躁的狂按著喇叭不放,盛又夏的聲音被淹沒在一片嘈雜聲中。
誰都沒注意到,有輛車上下來了個人,他鑽進人群裡,在褚成周身邊的人還沒反應過來時,一隻手放到了他肩膀上。
褚成周下意識扭頭,鼻子上卻狠狠挨了一拳。
血噴濺出來的同時,痛感直襲腦門。
他難以置信地捂著鼻子,“你,你——”
唐茴也從車上下來了,什麼情況!她是不放心盛又夏,所以和溫在邑一起趕去醫院看看的,沒想到盛天逸出院了。
兩人一路開車到了這裡,就遇到了褚成周故意攔車,這溫在邑平時看著脾氣挺好的啊,居然這麼剛呢。
盛又夏反應過來時,想要去拉住溫在邑,但是來不及了。
褚成周手底下的一幫人湧上前,瞬間將男人圍住。
褚成周捂著鼻子的手松開,一看,血還在哗哗地流。
“給我打,往死裡打!”
第196章 她以前,是這麼愛他啊!
溫在邑再厲害,雙手難敵四拳。
盛又夏看向身後,去醫院跟她一起搬東西的男人們也都下來了。
“快救人啊!”
“是!”
唐茴跑過來,第一時間來到盛又夏邊上,“夏夏你沒事吧?趕緊回車裡躲著。”
褚成周那邊人多,漸漸也佔了上風。
不過從他剛才佔道開始,就有人報警了,還沒等到上演生死廝殺,動手的人都被按住了。
盛又夏心急,扒開人群往裡擠,溫在邑傷得不輕,鼻青臉腫不說,兩隻手背上都是淤青。
這是在把人往死裡打啊。
崔文姍在此時落下了車窗,朝著窗外看了眼。
“先把人送去醫院吧,這兒距離華興最近。”
溫在邑話都說不上來了,但還是別別扭扭地看向盛又夏,“我才不去。”
“我也不會帶你去華興醫院的,放心吧。”
唐茴也不知道他究竟傷成什麼樣了,用手指在他手臂上戳了戳,“你可真夠可以的。”
她趕緊舉起手機,給兩人拍了張合影。
“簡直是愛的勳章!”
盛又夏讓司機先送崔文姍他們回去,盛天逸趴在車窗上往外看。
“媽媽,那個哥哥為什麼被打啊?他是姐姐的朋友嗎?”
崔文姍臉上沒什麼表情,“算是吧。”
“他喜歡姐姐對嗎?”
“你個小破孩懂什麼。”
“我就知道姐夫有危險了……”連盛天逸這麼小的孩子都懂,崔文姍的臉色越發陰沉。
“姐姐肯定會被他追走吧?”
這還真說不準。
崔文姍頭疼著呢,她伸手將兒子抱到懷裡,盛修明的身體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也許壓根等不到兒子長大的那一天。
溫在邑能幫得了盛家什麼?
如果傅時律還是盛天逸的姐夫,將來說不定還會手把手幫他,扶持他……
崔文姍緊緊地咬了牙關。
回到盛家後,崔文姍讓佣人帶著盛天逸先去玩。
她快步上了樓,找出了一個精致的木盒,盒子用鎖鎖著,鑰匙已經找不到了。
這裡面全是盛又夏的東西,崔文姍出門前,把盒子強行撬開了。
中午,傅時律剛吃過中飯,回到辦公室前,居然見崔文姍在門口坐著。
“時律。”
“不是已經辦好出院手續了嗎?”
“有些東西,關於夏夏的,我想交給你。”
傅時律注意到了她手裡捧著的盒子,他推開了門,“進來吧。”
崔文姍邊走,邊做著擦拭的動作,到了辦公桌前,她將東西都放在上面。
“這是夏夏出嫁前的寶貝,跟你結婚後,很多都沒帶走。”
傅時律看到盒子的鎖扣沒了,還帶著幾道劃痕,一看就是被撬開的。
“你把她的東西拿過來,她知道嗎?”
“不知道,反正都是關於你的,她鎖起來了,應該也不會再去碰。你要覺得沒什麼用了,你也可以直接處理掉。”
崔文姍準備離開,她轉過身,見傅時律伸手要去開那個盒子。
“姓溫的那個小伙子,追夏夏追得很緊,看得出來很有誠心。我問過夏夏,她雖然對他沒有太深的感情,但要再這麼下去,她被攻防是遲早的事。”
傅時律手指緊握了下,修剪整齊的指甲掐進了掌心內。
崔文姍走後,他看到了盛又夏藏起來的這些東西。
每一樣,都是關於他的。
有自己畫的書籤,一筆一畫都是他,甚至還有用他照片做成的明信片。
就連傅時律都不知道,這些照片她都是從哪弄來的。
放在下面的,還有一個水杯。
是幾年前流行的一種馬克杯,杯身上印著他,傅時律迫不及待地在裡面翻找,很多很多東西,裝了滿滿一盒子。
傅時律沒找到關於他的日記,有些失落。
可即便沒有一個字是關於他的,可它們卻裝滿了盛又夏那顆鮮活跳動的,一直愛著他的心。
他仿佛看到盛又夏一樣樣,小心翼翼地積攢著有關於他的東西,臉上有笑,眼裡有光,彼時的暗戀無人知曉。她隻能捂在胸口,藏在心裡,在所有能遇到他的場合,期待著一場場同他擦身而過的見面。
傅時律將那個水杯拿出來,放在他的桌上。
他沒有暗戀過別人,不知道那種滋味是如何的鑽心蝕骨。
但他現在也知道什麼叫愛而不得了。
深深的無力。
*
溫在邑不光被打得一身皮肉傷,手腕和身上都有骨折,挺慘烈的。
唐茴發了個朋友圈,配文:亡命鴛鴦。
肖睿看到的第一時間,就把照片轉發給傅時律了。
溫在邑為救盛又夏而受傷,姓溫的又加一分。
晚上,溫在邑的病房來了兩位不速之客。
一個是肖睿,一個是傅時律。
肖睿一手捧著鮮花,另一手拎著果籃,唐茴看到他時臉上透著震驚。
“你們怎麼來了?”這兩人,跟溫在邑沒什麼交情吧?
肖睿即便覺得挺尷尬的,但也要裝得一臉大氣,“我看溫在邑受傷了,大家都是一個圈子裡的,特地來看看他。”
那傅時律呢?
唐茴擰眉睨過去,他算是屈尊降貴吧,這是來找刺激呢?
唐茴趕緊過去,將肖睿手中的東西都放到一旁去。“你是不知道啊,溫在邑太爺們了,為了我家夏夏簡直命都不要了。要有一個男人能這樣對我,我肯定以身相許,都不帶猶豫的。”
唐茴挽著肖睿的手臂,作勢不停地跟他說話,“夏夏當時感動得不行,一把摟住他的脖子都哭了。”
傅時律望向病床上躺著的男人,眼睛腫成一條縫,鼻子也腫,嘴角破了,他衝著傅時律扯開抹笑。
“你們隨便坐,我就不招呼你們了。”
“哎呦……”
牽動傷口了,疼。
盛又夏語氣裡帶著一些責怪,嗓音輕輕的,“讓你別亂動了,說話也不行。”
溫在邑沒成想自己這麼不經打,“那我不得憋死了,多難受啊。我還要吃飯,還要喝水,都得動。”
盛又夏手裡的蘋果削得差不多了,叉了一小塊後送到他的嘴邊。
“我不是說了,我會照顧你嗎?”
溫在邑有點受寵若驚,嘴巴張大了要去吃蘋果,但是撕裂的嘴角疼啊。
盛又夏又把那塊蘋果切得更小了。
這一幕看在傅時律眼裡,他分明覺得她切的不是蘋果,切的就是他的心啊。
第197章 傅時律,我要換一個人愛了
溫在邑含在嘴裡的蘋果,真甜啊。
他咀嚼的時候,整張臉都疼,盛又夏看著都覺得不好受。
“疼得厲害?”
“還……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