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俯身,臉湊到她的邊上,他今晚還真是厚臉皮了。
“我們是好聚嗎?既然不是,為什麼要好散?”
盛又夏不知道別人離婚是不是也跟她一樣,這麼費勁呢?
像他這種死吊著她不放的,就是渣男。
“那是我的錯,之前不該招惹你,但有句話說得好,放下屠刀,回頭是岸。”
傅時律聽著,這是在說,他是那把屠刀嗎?
盛又夏見他直起身,腳步也往後退了,她心想總算是說通了。
車門完全敞開著,她得探出身去拉過來。
等她剛將駕駛座的門關上,卻聽到旁邊傳來砰的一聲。
傅時律拉過安全帶系好,“走,帶我去看看你住的地方。”
盛又夏甩不掉他,心裡窩著火,她發動車子,“可是我不歡迎你。”
“我們現在還是夫妻,我有權利知道你在外面過得好不好。”
換句話說,她就算不告訴他,他現在也能輕輕松松地找到。
盛又夏在路間開著車,前面有車交匯,大燈的光照射過來,她下意識閉起眼。
差一點就碰到旁邊的車,傅時律忙伸手搶了把方向盤。
“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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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又夏沒好氣地說,“還不是因為你在邊上,煩得很。”
男人心裡也有氣,但他搞不懂盛又夏為了什麼氣性這麼大。
“是因為那天你讓我別走,可我卻去醫院給梁念薇安排了手術的事嗎?”
第85章 你跟他,同居了?!
原來他不是不知道。
但知道的,遠遠不夠。
盛又夏現在不打算將眼角膜的事告訴他,他要是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會不會惱怒於自己的被耍?
會不會恨不得掐死她?
作為懲罰,會不會幹脆用不離婚,拖死她?
盛又夏目光直視著前路,狹仄的空間內,輕揚著一首經典老歌。
“傅時律,在她和我之間,你不是早就做出決定了嗎?”
傅時律聽得出來,她就是誤會了。
“我沒有選她,隻是想幫她完成那場手術。”
“你不用跟我解釋的,我已經不想聽了。”
盛又夏摔成那樣,滿身是傷已經好了,但並不代表心裡就不再疼痛。
她工作室附近有個房子,是盛又夏全款買下來的。
車子一路開進小區,她規規矩矩停到車位上。
“這邊很好打車,你自己去叫個車回家吧。”
車燈還未熄滅,落在前方,傅時律剛要張口,卻看到一個人影站在那。
他定睛細看,臉色瞬間變了。
“盛又夏,你還不承認?”
“我承認什麼啊?”她語氣上揚,跟著望出去,卻看到了溫在邑。
那大高個杵著,太顯眼了,偏偏手裡還拎著幾個購物袋,特有生活氣息,猶如剛從超市回來的居家好男人。
傅時律推開車門下去,盛又夏忙追在後面,生怕鬧出點什麼事來。
溫在邑看到傅時律一點都不驚訝,他目光別到盛又夏的臉上,“才回來?”
“嗯,外面天這麼冷,你在這等多久了?”
“我也剛到不久。”
入冬了,樹影蕭瑟,擋不住的寒風吹刮到人臉上,傅時律穿得單薄,更覺得那股子邪風像是最尖銳的刀子,在一刀刀割破他的面皮。
他們不是偶遇。
溫在邑是特地來找盛又夏的,而且聽他們說話的口氣,很熟,說不定這一個月都在一起。
“你住幾樓?”傅時律不悅地發問。
很顯然,他要上門。都跟到這兒來了,想就這麼打發他走?
盛又夏並不歡迎他,“我那地方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但溫在邑看得出來,除非就僵著,在樓下一直站著,要讓傅時律乖乖地離開,比登天還難。
“606。”溫在邑這話一出,傅時律站在冷白路燈下的身影變得僵硬。
盛又夏自顧往前面走,兩個男人跟在後頭。
來到她家裡,盛又夏先進門,溫在邑熟練地打開門口的鞋櫃,從裡面拿了雙拖鞋換上。
傅時律就是那個多餘的,鞋櫃裡就還剩下一雙粉色拖鞋,八成是給唐茴準備的。
他快步往前,一腳踏進盛又夏的屋子。
“我要換鞋嗎?還是直接進來?”
盛又夏拿了雙一次性的腳套遞給他,“套上吧。”
溫在邑經過他身邊時,好像笑了聲,“今晚做個鯽魚湯吧,再來個小炒牛肉。”
他那袋子裡面,裝的還真是從超市買回來的菜。
傅時律不情願地套好鞋套,他環顧四周,房子也就一百來平米,但是布置得很溫馨,餐桌上、客廳的茶幾上都擺著鮮花。
“這就是你想過的生活?”傅時律心裡不平,不甘,說話也特別不好聽,“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家裡有佣人伺候著,你現在已經淪落到給別人做飯了?”
溫在邑拎起那幾個袋子進了廚房,盛又夏不好意思吃現成的,“我幫你吧。”
“不用,你等著吃就行。”
傅時律的臉上有點燙!
這裡弄得很有家的感覺,有居住的痕跡,空氣也是溫暖的。
傅時律臉色鐵青地走向了主臥的方向。
盛又夏見他徑自推開門,她趕緊跟在後面,他前腳剛踏進去,盛又夏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你幹什麼?我沒有同意你進來。”
傅時律進去幾步,看到了一張大床,她一個人需要這麼大的床嗎?
傅時律被刺激的,扯了把領帶,心裡焦躁,領帶越扯越緊,領口都亂了。
他的鎖骨露出一小節,做吞咽動作時,喉結尤為突出。
還好,床上隻有一個枕頭。
再看眼四周,也不像有跟人同居的樣子。
“你想看什麼?想看我有沒有和別人住嗎?”
傅時律冷著聲提醒她,“你還是傅太太,你別忘了,有些事一旦做了,你就是出軌。”
盛又夏幸虧將那些滴眼的藥水都放好了。
“我這都是跟傅先生學的。”
傅時律走到她跟前,抬手握住她的下巴,她的臉軟得不可思議,他忍不住摩挲一把。
“你讓他走,想吃什麼我帶你去餐廳,我們好好的行不行?”
盛又夏看他這樣,挺精分的。
是不是因為梁念薇眼角膜丟了的事,被刺激大發了?
“還能怎麼好好的?傅時律,我們是沒離婚不假,所以你放心,我不會做出格的事。”
“我不像你,吃著碗裡的,瞧著鍋裡的。但我也跟你說句實話吧,追我的人一直不少,我是很想重新開始一段感情的。”
傅時律的臉,都快掉地上去了。
又難看又臭。
什麼叫重新開始?是要愛上別人的意思?
“盛又夏,你的愛倒是挺廉價!”
他這話,幾乎是脫口而出,但剛說出來就後悔了。
空氣凝滯住,盛又夏的表情也冷卻,“是啊,傅主任是用慣好東西的嘛,廉價的東西當然看不上。”
她之前將她的一片真心捧到他的面前,他卻覺得很不值錢。
才會那樣肆意踐踏!
“你放心,以後都不會再有了,還有這兒不歡迎你,出去吧。”
盛又夏拍掉他的手,推著男人的手臂,強行將他推出了房間。
“我不是那個意思。”他隻是想說,她不能隨隨便便跟別人重新來過。她愛他就愛他,哪有輕易收回的道理?
溫在邑聽到動靜,從廚房裡出來,就看到盛又夏已經將傅時律推到了門口。
“離婚的事,我的律師會聯系你,請你以後不要到這兒來。”
溫在邑看熱鬧不嫌事大,“傅主任,不吃了晚飯再走嗎?”
盛又夏將門拉開,“你要是做得多了,喂狗都不給他吃。”
說著,就把他一把推出去!
第86章 我敢打賭,他在樓下偷看
傅時律看著門,在他的面前被重重關上。
盛又夏抵著門板,方才那番動作是一氣呵成,但這會她就像是失了精氣神,靠在那裡一動不動。
溫在邑就這麼看著,沒有上前。
要想放下一個人何其簡單,有些人傾盡一輩子都不一定能做到。
傅時律抬手想按門鈴,但也知道盛又夏不會給他開的。
在他的字典裡,還沒出現過糾纏兩個字。
他轉身下樓,在電梯裡碰到了盛又夏對門的鄰居。
是個五十歲出頭的阿姨,拎著一袋垃圾,將傅時律上下打量個遍。
“你是來做客的?這麼早就回去了,晚飯吃沒吃啊?”
傅時律見她一個勁盯著他的腳看。
他低頭瞅了眼,才發現鞋套沒摘。
這種一次性的鞋套,確實就適合他這種‘客人’。
但傅時律嘴上怎麼會承認呢?再說,他即將要說的也是事實。“我不是來做客的,我是那個女人的老公。”
盛又夏才搬來沒兩天,阿姨也是,過來就是為了照顧坐月子的媳婦。
所以,雖然在一個樓道,但是還不熟。
“老公?那這不就是你家了,連雙拖鞋都不舍得買啊?”
“……”傅時律臉色陰鬱。
“我剛才看到還有個男人,拎著好多菜,他有拖鞋穿,他是你們的誰啊?”
一雙拖鞋就能看出端倪,也是厲害。
傅時律面容緊繃,阿姨還是個不會看臉色的,認認真真盯著他,一臉的好奇,就想要個答案。
傅時律心裡不痛快極了,“家裡請的鍾點工。”
“什麼?那麼帥一個男人做鍾點工,是不是浪費啊?”
傅時律懷疑她眼睛有問題,溫在邑頂多算是嘴巴鼻子都長齊全了,而已,他好看在哪裡?
盛又夏把人趕走後,平復了一會心情。
溫在邑從廚房出來,飯和菜都好了。她實在不好意思,要進去盛飯,“你也有你的事情要忙,做飯這種事哪敢勞駕你。”
“現在倒是又跟我客氣起來了。”
今天唐茴沒來,餐桌上就兩個人,盛又夏低著頭專心地吃飯。
“你已經起訴離婚了,有沒有想過要重新開始?”
盛又夏感激他,不可能到了這個地步,還跟他裝糊塗。
溫在邑雖然沒說透,可一個男人總不能無緣無故對一個女人好。
“就算要考慮,也是以後的事,離婚證沒拿下來之前,我不能多想別的。溫在邑,我現在是有夫之婦。”
男人並不在乎,“不就是一張紙嗎?”
“可就是因為這張紙,所有人都叫我一聲傅太太。你家世清白,人也很好,要是這麼跟我攪在一起……”
會壞了他的名聲。
最後的這句話,她沒說出來。溫在邑給她盛了碗魚湯,“那我等你,先做朋友,慢慢了解。”
話都說到這份上,盛又夏隻好先答應,“好,先做朋友。”
傅時律的車沒開過來,樓下很冷,連個避風的地方都沒有。
他本來站在單元樓的大廳裡面,地方雖然不大,但能避風。
可那阿姨扔完垃圾,又逮著他不放,“我以為你要出去呢,怎麼還在這?你不上樓啊?吵架了?你老婆那麼漂亮,你讓讓她。”
“還有,說不定你不在的這段時間,鍾點工在安慰她!”
傅時律都要架不住火氣了,他一聲不吭走到外面去。
他在樓下張望著盛又夏所在的樓層,燈光很亮,就是看不到屋裡的兩人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