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節骨眼上,他容不得一點差池,傅時律在醫院和胡玉的家裡布了一張大網,那對眼角膜他是勢在必得的。
不能有意外。
哪怕這個意外是盛又夏造成的,也不行。
“今天,是胡阿姨發了消息說要跟我見面的,不過等我趕到那邊才知道,她也是被人騙過去的。”
“有人在醫院裡,給了她一張紙條,說是我要見她。”
盛又夏思來想去,這件事牽扯到的人並不多,她很難不懷疑那個人。
“我覺得給你發照片的人,是梁念薇。”
傅時律的臉上,沒什麼情緒波動。
八成是覺得一個瞎子,能成什麼事?
梁念薇不光瞎,還窮,身邊隻有個什麼都不懂的梁母,她要做點壞事可太難了。
傅時律從沙發上站起身,目光掃過那幾張照片。
“吃晚飯,一會菜都涼了。”
這件事,就要這麼翻過去了麼?
“傅時律,你不信我說的,是嗎?”
早知道這樣,盛又夏就把這件事攬在自己身上,那會是什麼結果呢?
她有些懊惱,說不定傅時律真的就籤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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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幹嘛非要自證清白呢!
盛又夏一臉懊惱的時候,卻聽見狗男人聲音砸落在她的頭頂,“我信,隻要你以後別再見那人,這件事就當過去了。”
不觸碰梁念薇這個底線,他們就還是好夫妻。
盛又夏翻了個白眼。
深夜,她躺在床上輾轉難眠,幸好傅時律隻是懷疑她想買通胡玉,而沒有懷疑她也想要那對眼角膜。
盛又夏閉起眼簾,翻個身,漸漸熟睡過去。
晚上,一夜好夢。
夢中。
盛又夏蜷在沙發內,傅時律進來的時候,涼風趁虛而入。
腳步聲逼近,緊接著,是什麼東西摔到了茶幾上。
幾張照片散開,掉落在她的腳底下。
“你不會不知道,這人是誰吧?”傅時律走過來,彎了腰。
“她的兒子搶救不過來了,眼角膜會捐給梁念薇。”
“是嗎?那跟我有什麼關系?”
“你要不肯說實話,我可以去查。”
盛又夏頓時焉了。
“是我找她的,我不想梁念薇復明,她就繼續當一個瞎子挺好的。”
傅時律單手撐在沙發的椅背上,目光也帶著居高臨下感。
“盛又夏,你怎麼會這麼想?”
盛又夏嗓音拔高了些,“我跟她是情敵,我憑什麼要給她一條生路?我恨不得把她的路全部堵死!”
傅時律慢慢直起身,眼前的這個人影,像是在他的眼裡打碎掉了。
“你是不是對我很失望?”盛又夏跟著站起來,腳踩過地上的照片,“我跟梁念薇之間,你本來就隻能選一個。”
“好,你要離婚,我同意。”
傅時律八成是看到了她的不堪,不想再跟她糾纏。
他屈膝坐下來,西裝褲內繃著一雙優越的長腿,他拿出了一份離婚協議書放到桌上。
“有什麼要求你都可以提,我會盡量滿足你。”
“好,我要很多錢,很多很多。”
盛又夏看到傅時律拿出一支筆,在協議書上填著數字。
一串零,寫都寫不完,那空格上都要填不下了。
盛又夏捧著這點錢,可以躺平到下下輩子!
最後她拿到了錢,第一時間請唐茴去皇家虹都玩,點了個貴妃套餐。
好多185+的小哥哥在旁邊伺候,捏肩揉腿的。
“哈哈——”
盛又夏開心,這才是生活!
離婚以後真的好香啊。
“盛又夏!”
她聽到有人在叫他,好像是傅時律的聲音。
她頓時不高興了,皺緊眉頭,揮著手,“走開……”
現在有花不完的錢了,一個前夫算個屁啊。
傅時律不知道她夢見誰了,笑得這麼花痴,他伸手捏住她的臉。
她醒來時,眼前驀然出現一張熟悉的面孔。
盛又夏這才反應過來,她這還沒離掉呢。
早知道,她昨晚就應該說是她主動去找胡玉的,說不定夢裡面的離婚場景會成真呢!
“夢到了什麼?”傅時律滿臉的狐疑,盛又夏當然不可能跟他說。
“就一個夢而已,記不得了。”
傅時律看眼時間還早,讓她再睡會。
盛又夏眼睛剛閉起來,就聽到男人的聲音傳了過來。
“今天開始,你不用出門了。”
關在這,省得夜長夢多。
第71章 被軟禁
話是聽進去了,但盛又夏沒多想,便又睡著了。
等她一覺醒來,房間裡早沒了傅時律的身影。
她洗漱後換套衣服下樓,盛又夏坐到餐廳前吃早餐時,見佣人的臉色有些怪異。
“阿姨,他什麼時候出門的?”
“傅先生7點半的時候走的。”
盛又夏邊吃早飯邊看手機,等吃得差不多了,便要出門。
“少奶奶……”
“怎麼了?”
佣人擦著手,有些為難的樣子,“傅先生說,今天起您隻能待在家裡,不能出去了。”
盛又夏聽到這話,不由冷笑出聲,“怎麼,他還把這兒當成監獄了?”
她這是犯了什麼罪,要在這坐牢啊?
盛又夏去玄關處換上鞋子,拉開門準備走出去時,卻看到外面站了兩尊門神,不光高大還很強壯。
!
她這是被軟禁了!傅時律居然不是說說的!
佣人趕緊過來,勸她,“少奶奶,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您消消氣。”
盛又夏捏緊拳頭,想要強行闖出去,但那兩人各自伸出一條手臂,就把她的路給堵得死死的。
“這是傅先生的意思,您別為難我們。”
“傅先生說,必要的時候可以採取強硬手段。”
盛又夏被攔在屋內,一步都休想出去。
佣人看那兩人健壯,怕盛又夏吃虧,忙將她拉回客廳。
“少奶奶,好漢不吃眼前虧啊。”
盛又夏心裡很是怄火。
華興醫院。
傅時律正在查房,梁母站在旁邊,聽他跟梁念薇說話。
“這幾天保持好心情,手術時間馬上可以定下來。”
這話猶如一劑強心丸,梁念薇坐在病床上笑開,梁母也是高高興興的。
傅時律於她們來說,是救命的神佛,是即將溺斃時抓住的一根稻草,他說的每句話,她們都要聽。
“我想去給薇薇買兩套新衣服,等她動完手術,就穿上。”
傅時律輕點頭,這種事,就不用特地跟他講了。
“時律,我的眼睛要是能看見了,你是不是最開心的那一個?”
傅時律正在寫字,聽到這話,手裡動作微頓。
這話問得。
梁母沒轉過彎來,搶過了話語,“你這孩子,最開心的當然是我這個當媽的。”
傅時律將筆收起來,插回到口袋內。
他看出了梁念薇臉上的期待。
“你的眼睛要是好了,我會高興的。”
到了那時候,他就可以徹底松口氣了。
傅時律準備出病房時,手機響了起來。
他看到屏幕上的視頻請求,沒有猶豫,點了接通。
“傅時律,你憑什麼不讓我出門?讓門口那兩個人走!”
盛又夏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氣得就差破口大罵了。
傅時律留在病房裡,看著她急躁的樣子,“醒這麼早,怎麼不多做會美夢?”
屏幕裡的畫面有些失真,應該是自帶濾鏡的原因。
傅時律的眼鏡架在高挺的鼻梁上,倒也不是一本正經地掛著,微微耷在鼻骨上,整個人看著十分慵懶。
白大褂穿出了禁欲風,不過沒幾個人見過他脫掉這一身衣服後的禽獸模樣。
“我今天還有個重要客戶要去面談。”
傅時律噢了聲,語調拉得長長的。
顯然是不信啊。
“你損失多少,我可以賠給你。”
“你賠得起嗎?”
“多少我都賠給你。”
盛又夏按捺著火氣,這會,正是傅時律要驗收戰果的時候,想看看她在他的一系列操作之下,會急成個什麼模樣。
傅時律手機中的背景一掃而過,盛又夏好像看到了他們的結婚照。
也就是說,他現在在梁念薇的病房裡。
她臉色稍緩和,聲音也不像方才那樣硬邦邦的。
“你的錢,有一半都是我的,賠錢多沒意思啊,你把自己賠給我就行了。”
這話題一旦挑開,旁邊聽的人多少會覺得尷尬。
況且,這是在正兒八經地查房。
很嚴肅!
傅時律那張好皮囊刻意地繃著,“我在工作,有什麼事回去再說。”
“對了,我讓你給梁妹妹帶的補品,帶了嗎?”
梁念薇被人在視頻裡點名,不應聲吧,感覺又不好。
但她總不能直接湊過去吧?這又算什麼呢。
傅時律可不記得盛又夏說的補品的事,她八成就是要搞事。
他剛想直接掛斷,盛又夏的話就再度冒出來,語不驚人死不休的,“你說梁妹妹太幹癟了,像根火柴棍,不補補沒有男人要……”
“盛又夏!”
她立馬收住口,“她不會在你邊上吧?”
盛又夏再見都沒說一聲,就把視頻掐斷了。
梁母臉色鐵青,這已經不是梁念薇吃的第一次虧了。就因為她們沒有背景,所以她的女兒就要被人這樣欺負嗎?
傅時律望了眼病床上的人,梁念薇小臉發白,但還在強顏歡笑,看著很可憐。
“抱歉。”男人眉頭微攏。
“沒關系的,我知道你不會說這種話,至於傅太太,她隻是對我有所誤會罷了。”
傅時律快步走出了病房,梁念薇勾起的唇角,也漸漸沉下去。
盛又夏在西子灣待了一天,無所事事,夜幕逐漸沉下來,她聽到屋外傳來汽車的聲響。
傅時律進了屋,沒看到她的身影。
佣人從廚房裡出來,“傅先生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