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又夏大氣不敢出,能聽到傅時律弄出的聲。
還好,溫在邑沒接。
但等到自動掛斷後,傅時律再度撥了過去。
盛又夏的身體,隨著她的神經而一緊,一松。
傅時律很喜歡。
但他同時也有些牙痒痒的,他吻到她的耳後,出聲:“你們還挺有默契,是不是一早就說好了,若是發現不對勁,他就不會接你的電話?”
“你這想象力,不去寫狗血的言情小說,真是浪費!”
溫在邑肯定是聽出了不對勁,所以才不接的。
手機很快沉寂下來,傅時律也沒再管它。
盛又夏抬頭指了下頭頂的燈,“能把它關了嗎?”
“你每次不都喜歡盯著我看麼?”
“是,誰讓你好看呢?現在這個姿勢不大舒服,我想躺著行不行?”
在這方面,傅時律還是很紳士的。
他雙手撐著起身,盛又夏在他的盯視下轉過身來。
她微微眯起眼睛,傅時律見狀,抬手去關燈。
盛又夏趁他不注意,趕緊摸向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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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熄掉的剎那,她點開了相冊,裡面有她存下來的一堆圖片。
傅時律弄到一半,正在興頭之上。
用一句話說,現在就是九頭牛都拉不住他。
盛又夏躺回床上,她感受得到男人正在靠近的氣息,他的胸膛一點點下壓,那張俊美無比的臉,很快,也會貼到盛又夏臉上。
她拿起手機,將它放到自己的臉上。
傅時律一口親在屏幕上。
盛又夏看他明顯往後退去,呼吸急促不少,應該是被嚇到了。
那肯定嚇人啊,屏幕裡放著一張女鬼圖片,是盛又夏看恐怖片時截圖保存的。
陰氣逼人,恐怖至極。
“這是怎麼了,你還好吧?”
傅時律咬著牙,心髒漏跳了一拍。
第69章 你呢,做什麼虧心事了?
他倒不是有多害怕,隻是,太過於突然了。
盛又夏將手機拿下去,以為他被嚇得不行了。
“早點睡吧。”
“睡什麼?”
她不信剛才那一激靈,他雄風還能依舊。
傅時律伸手將她撈過來,徒手便翻折過她的身子,“今晚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女鬼見了我都得求饒!”
盛又夏沒想這樣的,但後悔都來不及了。
折騰到後半夜,她閉緊眼睛隻想睡覺,一點回應都給不了他。
傅時律精力比她好,怕她睡得不舒服,還抱她去衝了個澡。
第二天,盛又夏醒來時,睜眼就看到傅時律站在床邊,正穿著褲子。
她想動動腿,無奈渾身發軟,使不出力道來。
盛又夏恨恨的:“昨晚那照片不錯吧?”
“是不錯,當了好幾天和尚,看到女鬼都覺得清新脫俗。”
盛又夏沉默了。
果然啊,當醫生的膽都比較大!
外面在下雨,這種天氣,寒風挾裹了雨勢,落一點在身上都覺得冰涼無比。
盛又夏在工作室剛煮上咖啡,手機就收到了一條消息。
是胡玉發來的,有緊要的事情,要見她一面。
盛又夏出門時撐了把傘,她來到咖啡店,胡玉就坐在窗邊,透過玻璃看到一把黑傘籠罩了她大半個身影。
包裹在靴子內的小腿,筆直、細長。
她進了店,胡玉衝她招手。“這兒。”
盛又夏趕緊過去,走到桌子旁,並沒有入座,“有什麼事不能在電話裡說嗎?是不是兵兵……”
胡玉一臉的驚訝,“不是你約的我嗎?”
盛又夏方才走那麼一段路,都不覺得冷。
這會隻覺寒意岑岑,從腳底心直往頭上鑽。
胡玉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不對,忙要起身離開。
“等等。”盛又夏叫住她,幹脆拉開椅子坐下來,“現在離開已經沒用了,坐會吧。”
“究竟是誰?這可怎麼辦?”
這個咖啡廳不大,隻租了樓下的一層,連個包廂都沒有。
盛又夏心是懸著的,這麼看來,這件事就不是天衣無縫的。
有人知道她和胡玉認識,說不定,還知道了她的目的。
“我保證我沒跟任何人講過,我的手機放在病房裡,也不知道有誰碰過……”
盛又夏既然已經出來了,就不能放過這次見面的機會。
她從包裡掏出一張紙,又拿了支筆。
“胡阿姨,您想喝點什麼?”
盛又夏說著,將寫好的內容遞過去給她看。
[這兒說不定被人監聽了,小心。]
兩人接下來都沒說話,全程都是寫字交流的。
盛又夏有種預感,接下來的日子,她要想再聯系胡玉,可能很難了。
那就幹脆趁著現在,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
隻是,她的勝算又削減了一分。
盛又夏安慰著自己,這本來就是一樁天大的難事,再多坎坷都是必須要經歷的。
回到西子灣,盛又夏讓阿姨晚上多備幾個菜。
阿姨聽聞,以為是有什麼大好事,“太太,如果是您和傅先生的紀念日那種,您一定要提前告訴我。”
她得準備大餐,也可以早點訂花、買蛋糕。
盛又夏嘴角勉強牽動下,“不是什麼特別的日子,你待會早點做晚飯,做完就能回去了。”
“好。”
她預感到會有一場狂風驟雨,隻是不知道這家不算家的屋子,能不能抵御得住?
傅時律回來時,盛又夏正窩在沙發內看電視。
外面水聲很大,穿過巨大的芭蕉葉,噼裡啪啦砸在落地窗上。
她看見一道黑影壓近,眼角微抬,笑意頃刻間從眼底蔓延出來,“回來啦,今天挺早啊,沒加班?”
“今天沒安排手術。”
傅時律的臉,跟外面的天氣一樣,見她穿得單薄,先是伸手摸了摸她的手掌。
“冷嗎?”
她手心暖暖的,倒是他,手指冰涼。
“家裡這麼暖和,怎麼會冷。”盛又夏在身邊拍了拍,示意他坐下來。
傅時律卻是彎腰拿起遙控器,將電視給關掉了。
“對了,先吃晚飯吧,菜還熱著呢。”盛又夏說著就要起身。
但傅時律這會,卻在她身邊坐下。
她剛站起來,就被他捏住了手腕,“我還不餓,先講點事情。”
盛又夏唇瓣漸漸地抿起來,窗外的雨聲真是能紛擾人心。
強勁的夜風更是恨不得從窗戶縫裡擠進來,想要揉碎掉這一室的溫暖。
“什麼事呀?”盛又夏強自歡笑,坐回到他身邊。
男人握著她的手,手指順著她手背的筋骨在輕揉動。
他仿佛一個能洞察人心的心理專家,這會盯緊了盛又夏,想要看看清楚她究竟是怎樣的人。
秦謹說她從小在後媽手底下討生活,真不容易。
那個後媽他見過,是挺厲害的,那就當盛又夏為了生存,生出了比別人多一些的心思,他也能理解。
可有些事,她實在不應該去碰。
“沒事摸我手幹嘛?是不是你做了什麼虧心事,不敢告訴我?”盛又夏開著玩笑,將臉湊到他面前去。
傅時律那張冷漠的臉上,勾畫出一抹笑。
“那你呢,你做什麼虧心事了?”
盛又夏一聽這話,就知道自己猜得沒錯了。
她被人設計見了胡玉,現在這件事,被傅時律知道了。
不過那又怎樣?沒人知道她跟胡玉密謀了什麼,那張紙早就燒幹淨了。
“天地昭昭,日月可鑑,我可是行得正坐得端。”
她話音剛落,傅時律就把幾張照片拿出來。
他遞到她的面前,仿佛是要打她的臉。
盛又夏看見畫面中,有她和胡玉坐在一張桌前說話的,還有兩人一道走出咖啡廳的。
每個角度,都拍得挺清晰。
她眉頭凝結起來,“不會是你讓人跟蹤我吧?”
“盛又夏,跟你見面的人是誰?”
盛又夏面不改色,“胡阿姨啊。”
“我怎麼不知道,你有這麼一位阿姨?”
盛又夏臉上挺無辜,“我也不知道你有多少七大姑八大姨啊。”
傅時律將照片丟到了一旁的茶幾上。
“馬上捐獻眼角膜的人,就是胡玉的兒子,你不知道?”
第70章 不碰梁念薇這個底線,他們就還是好夫妻。
照片從茶幾上飛了出去,有一張直接掉下來,飄來蕩去,到了盛又夏的腳邊。
“兵兵的眼角膜,要給梁念薇?”
盛又夏就當是第一次聽說,還挺吃驚。
傅時律看她的眼神,像是不信。
天底下就湊不出這麼巧的事,“是啊,你說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傅時律一步一個坑挖在這。
盛又夏彎腰撿起照片,“對你來說肯定是大好事,對我來說就是壞事了。”
“你很希望她的眼睛,再也看不到了?”
盛又夏聲音婉轉,這把嗓音要是唱一首小曲的話,肯定也是十分動聽的。
可惜啊,她就是喜歡把話說得太難聽。
“那何止是希望啊,恨不得去佛門口三跪九叩,讓她一直瞎著。”
“所以你收買胡玉,想讓她改變主意。”
這話,沒有一點鋪墊就這麼拋出來了。
傅時律光是做一個醫生,有點可惜。
看他談事的模樣,分明壓著狼性,在裝毫無攻擊性的綿羊。他要等到盛又夏沒了防範之心露出馬腳,再一口把她生吞嘍。
他很適合坐在傅家掌權人的位置上,凌駕於談判桌上,斷人生死。
盛又夏抿緊的唇瓣笑開,“我怎麼早沒想到呢,現在還來得及嗎?”
“來得及,所以,你剛不是去做了嗎?”
盛又夏在他面前詮釋了一把,什麼叫變臉。
她笑意漸斂起,“你拿到我收買她的證據了嗎?是現金,還是轉賬?”
傅時律視線在她臉上逡巡,她這樣的從容和淡定,仿佛她跟胡玉的見面,真的隻是去喝喝咖啡、聊聊天的。
可盛又夏跟那家人,以前可從來沒什麼交集。
傅時律不想深究,畢竟盛又夏就算真說通了胡玉,也沒用。
“胡玉家裡條件不好,我早就說過,動完手術,我會安頓好他們。”
“你的意思是,我能給一百萬,你就能給兩百萬?”
傅時律看她的臉色很不好看。
“我隻是想讓你,別浪費這個精力和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