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過你可以去換成別的首飾戴,出點加工費就好。”
安清拿在手裡仔細看眼,是純金的,挺有重量,最重要是鑲了鑽的,一看就價值不菲。
盛又夏看她不好意思,她揮了揮手。
“你拿走,要是不喜歡,你就幫我扔掉,我不想看見。”
如果扔掉一個男人,也能像扔東西這樣簡單就好了。
晚上的時候,盛又夏還是去了酒店。
媽媽走後,叔嬸對她都很照顧,她沒理由連個家庭聚會都缺席。
走進包廂,盛修明和崔文姍都在,盛又夏過去打了招呼。
“爸,阿姨。”
“夏夏來了,”崔文姍望眼門口,對於她一個人出席這種事,她早就見慣不慣了。“時律還是忙?”
盛又夏隻能說,他有臺手術要做,趕不過來。
崔文姍眼露嘲諷,連個男人都抓不住,“他何止是今天忙,跟你結婚以後,就一直在忙。”
第51章 替她出頭了
盛修明讓她少說兩句。
“夏夏雖然嫁出去了,但我是希望她能過得好,時律連一起吃個飯的面子都不給,你能指望他對我們女兒真心嗎?”
盛又夏坐在位子上,聽著她說,我們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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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諷刺的。
叔叔嬸嬸招呼服務員開始上菜。
盛又夏沒看到小弟,崔文姍對兒子也管得嚴,八成在家做功課呢。
“夏夏,你給時律打個電話。”崔文姍似乎覺得,她丟臉丟得還不夠。
“他手術的時候,肯定不會接的。”
盛又夏想不通,一家人吃個飯為什麼要搞得這麼累呢?
崔文姍保養得當的臉上,掛滿笑意,她太懂得適可而止了。
她就是這樣厲害的角色,所以別人都會誇她是個好後媽,對盛又夏是視如己出。
她還特別會照顧人,哪怕在人前,她都毫不掩飾對丈夫的體貼、溫柔。
崔文姍給盛修明倒茶,將碗筷都給他布置好。
“我姑媽家的女兒,剛結婚不到兩個月就懷上了。”
盛又夏眉心輕跳,她是不是得準備兩句話,刺撓回去?
“都說夫妻恩愛的人,很容易就會有孩子。”
“夏夏,我還年輕,還能幫你帶帶孩子呢。”
“你跟時律之間,要是不論你去哪,他都能跟你一起,那感情就差不了。”
傅時律在門口站了一會,這樣的角度望進去,盛又夏正好背對他。
腦袋微微耷拉,跟面對他時的模樣完全不同。
平時不挺能耐嗎?現在被人家喂了一嘴陰陽怪氣的話,怎麼焉了?
“先生,您是要進這個包廂嗎?”
服務員被擋住了路,禮貌地詢問。
眾人聽到這話,紛紛抬頭望去。
盛又夏看到盛修明的臉上露出難以置信,大家神色變化都挺大。
她聽見身後有腳步聲,扭頭望過去,男人的身影正好壓過來。
盛又夏一臉吃驚,趕忙從椅子上站起來。“你?”
“我不是讓你先來,說我動完了手術,我直接從醫院過來嗎?”
真是睜眼說瞎話呀。
但同桌的長輩都起身了,爭相要給傅時律安排座位。
他手掌朝著盛又夏旁邊的椅子上一搭,將它輕輕往後拉開。
叔叔嬸嬸高興極了,甚至覺得臉上很有光,誰都知道傅時律雖然行醫,但傅家的背景卻是一般的豪門都高不可攀。
“時律,你要喝什麼酒?”
“不用了叔叔,明天還要看診。”
他脫了外套,想要將衣服搭在座椅上,崔文姍見狀忙叫了盛又夏一聲,“還不把時律的衣服去掛起來?”
盛又夏想伸手去拿,手掌卻被傅時律握住了。
她的手指冰涼,男人的掌心卻是溫熱熱的,“不用,我自己來就行。”
他隨手就把衣服丟在了靠背上。
盛修明這個老丈人看到女婿,自然也高興,這麼看來,小夫妻的感情是不錯的。
“不喝酒也行,那就喝飲料。”
嬸嬸親切地招呼,將新上來的菜轉到他們面前。
“夏夏,你跟時律都別客氣,快吃。”
盛又夏話很少,除了偶爾說句謝謝外,幾乎不插話。
崔文姍見大家吃得差不多了,她笑意盈盈地望向盛又夏。
“我們家夏夏打小就多才多藝,鋼琴彈得也好,要不讓她彈一曲怎麼樣?”
盛又夏仿佛被拉回到小時候的記憶中,她學得多,每晚都要練到很晚。
崔文姍為了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個好後媽,一有出風頭的機會,就要讓盛又夏出來表演。
有一次,因為臨時出門沒帶義甲,古箏彈得太久,手都差點割爛了。
傅時律目光掃向了包廂角落內的那架鋼琴。
“我不想彈。”盛又夏直接拒絕了。
崔文姍不會勉強,看著盛又夏冷冰冰的臉色,她卻依然還能面露微笑。
“好,不彈不彈,我還拿你當小孩子,是我的不是。”
傅時律餘光睇見了盛又夏放在腿上的手,纖細的手指握成拳頭。
這個後媽挺厲害,外人隻看見了盛又夏的冷漠拒絕,倒是看不出她的步步相逼。
他坐在那裡,突然輕笑出聲。
“鋼琴曲有什麼好聽的,我就不喜歡。”
他這話一出,頗有點拆臺的意味。
崔文姍依舊面帶淺笑,“那時律平時都喜歡什麼呢?”
傅時律拿出盒煙,抽了一支塞到嘴裡,他牙齒輕咬著,襯出漫不經心的痞。
他骨相漂亮,喉結的形狀漂亮,就連身上的衣服都顯得很高貴,他嘴角忽而勾勒起來。
“阿姨,我想聽段小曲,聽說你以前是名角,可以來一段嗎?”
崔文姍那點未達眼底的笑意,就這麼僵住了,顯得整張臉很木。
“我已經很久沒唱了,嗓子都不行了。”
她當了二十來年的盛太太,外面誰都不敢提起她的過往,可傅時律壓根就沒把她放在眼裡。
“我瞧你說話的氣息,應該還能唱,要不試試?”
盛又夏終於抬了下頭,燈光將男人面上的漠然割得四分五裂。
傅時律要是卸下了偽裝,他就變得很難纏,有一種恃強凌弱的變態感。
“阿姨要是不願意就算了,畢竟以前聽你唱曲都得買票,我連一張票錢都沒給。”
盛又夏不得不說,在這一刻她是很解氣的。
她抬眼去看盛修明的臉色,太難看了,但他不好說什麼。
崔文姍清了清嗓子,也就站起身來,“既然時律給我捧場,那是我的面子大,我就清唱一曲吧。”
她那點本事,並未退化,嗓子依舊清澈如泉。
她押著調,小指微曲,狀若蘭花。
盛又夏聽家裡的佣人說過,媽媽去世前經常會接到電話,對面有個女人一直在唱曲給她聽。
久而久之,就病得越來越重。
傅時律突然湊近而來,說話時氣息繾綣在她的耳側。“好聽嗎?”
盛又夏回過神,崔文姍已經唱完了一曲,到底是歲數上去了,氣喘籲籲需要調整。
她總要給點面子的,畢竟崔文姍這都不算主動和她撕破臉。
她勉強點頭,給個好評吧。
“挺好聽的。”
傅時律卻沒有順她的話,他帶著不留情面地批判,“我覺得,也就那樣。外界有點誇大了。”
第52章 相信男人,會倒霉三輩子
一頓晚飯,吃得異常艱辛。
在別人看來,傅時律就像是來砸場子的。
包括叔叔嬸嬸在內,他們以前覺得傅時律作為一個權威主任來說,他是斯文的,頂多就是清高一點。
可現在看來不是,咬起人來比毒蛇還厲害。
盛又夏回去的路上,嘴裡輕哼著曲,一看就是心情不錯的樣子。
“是不是很解氣?”
盛又夏坐在副駕上,止住了哼唱的音,“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還有……”
她轉過去看他,眼神帶著些疑惑。
“你為什麼會過來?你不是最不喜歡跟我家裡人見面嗎?”
在傅時律的眼裡,當初盛家為了攀上他,真可謂是用盡了下作手段,這樣的一家人他避而遠之一年。
怎麼今晚,他居然會主動出現呢?
傅時律的手,關節分明,這會一根根盤住了方向盤。
她最近問題挺多,而且都讓他答不上來。
傅時律開車時分神了,目光同她對上,那雙黑邃的潭底湧著說不清的情愫。
“為了你,我特地過來的。”
盛又夏對著這棵大鐵樹好幾年了,他是那麼堅硬、冷漠。漸漸地,盛又夏心死,也淡然了。
可就在她一心想要離婚時,大鐵樹居然要開花了嗎?
盛又夏偷偷、狠狠地捏了自己一把。
清醒點吧,相信男人一句話,回頭倒霉三輩子。
“你就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傅時律白期待了。
茶色的玻璃抵擋住了外面的喧囂和繁華,車裡的男人想聽聽她的回答。
盛又夏揚起抹笑來,“謝謝。”
他掩不住的失落。
他覺得,盛又夏沒有以前那樣愛他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回到西子灣,傅時律去洗澡時,盛又夏接到了婆婆的電話。
秦謹在電話裡聊了幾句家常後,這才轉到正題。
“夏夏,明天你有空嗎?”
盛又夏工作室那邊一堆的事,但聽到秦謹這樣說,還是先問了句,“媽,有什麼事您盡管吩咐我。”
“是時律,他明天要去他老師家裡,我挺擔心的。”
秦謹一想到這事,覺都睡不好,“他師母不會歡迎他的,夏夏,我想你陪他一起去。”
盛又夏拒絕的話都湧到喉嚨口了。
但她又想到今晚,傅時律的突然到來。他的撐腰確實讓她那頓飯都吃得有滋有味了。
就當是互相幫忙好了。
“媽,我明天沒事,可以跟他一起去。”
“那我就放心了,夏夏,謝謝你。”
“媽,一家人不要這麼客氣。”
掛斷通話,盛又夏有種掩不住的憂傷從眸子裡浸潤出來。
很快,她們就不是一家人了。
*
第二天,傅時律出發前,將備好的禮都拿到車上。
盛又夏跟在後頭,手放到車門處,“你要去哪?我跟你一起。”
傅時律沒有帶她的打算,有些事,他不希望盛又夏介入。
“你忙你的去。”
他坐到車裡後,驅車離開。
盛又夏想了想,還是開車跟在他後面。
師母家住的比較偏僻,快靠近郊區了。那一片都是政府的回遷房,每家都有個帶院子的小樓。
盛又夏把車停好時,看到傅時律已經拎著東西站到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