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服務生將兩位雞尾酒端上來了,魏封嘗了嘗她的三角杯,確定沒有酒精,才說道:“我要真把你弄醉了,才是耍流氓。”
“我不怕。”
“我怕。”
“你怕什麼啊。”
“怕沒那麼好的自控力。”
路安純伸手去拿他的杯子,魏封緩緩移開,“喝你自己的。”
“就要喝你的。”
魏封拿著杯子喂到她嘴邊,柔聲說:“一口。”
路安純也不敢多喝,淺淺抿了一口:“你點的伏特加?”
“居然能喝出來。
“挺烈啊你。”
魏封看著她印下的淺淺的唇印,仿佛標記般,昭示著她對他的所有權,魏封還挺喜歡這種感覺。
“暈了跟我說,我送你回去。”
“好哦。”
女孩漫不經心地將手在他掌心裡,輕輕地抓著他的拇指掌腹。
魏封不敢反握,隻是順從地託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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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的牽手他已經在腦海裡預演了無數次,卻沒想到,是這樣的自然而然…
仿佛他們本該如此,也應當如此。
微風吹拂著女孩柔美的臉龐,臉頰微微泛著淺粉,柔順的劉海也被風吹拂撩亂。
魏封時而低頭喝酒,時而抬頭望她。
周遭的喧囂,花園角落的歌手,還有遠處奔湧浩蕩的嘉臨江…都已經遠離了他的世界。
他眼裡隻有她。
路安純自己杯子裡的莫吉託是一口沒喝,她和他共飲這那一杯伏特加,魏封看著女孩臉頰的潮紅,倒也縱容了她。
路安純另一隻手摸出手機,遞到魏封面前:“給你看我假期刷的一部歷史劇《葉卡捷琳娜大帝》,女主角真的好美好美啊,很有帝王氣質。”
“你現在才看?瑪麗娜·亞歷山德羅娃這一版的葉卡捷琳娜是最好的。”
“真的啊?你以前看過嗎?”
魏封淡淡道:“幾個版本都看過,亞歷山德羅娃生了一雙極具野心的狼眼,很適合演大帝。”
路安純無比驚喜地望著魏封,沒想到他居然會看過自己看興趣的劇。
這種感覺…怎麼講,有點找到靈魂伴侶的意思了。
“我心裡封神的劇《權遊》,你不會正好也看過吧。”
魏封掃她一眼:“誰會沒看過《權遊》?”
“你喜歡哪一對cp?”
“弑君者和太後。”
“?”
“魏封,你內心果然住著一個變|態。”
“劇而已。”魏封指尖不經意地旋動著玻璃杯柄,“其實我還嗑弑君者和美人。”
“我也是!”路安純又激動了起來,握緊了他寬厚溫熱的掌腹,“我也嗑這對!我看他們doi的剪輯,看了二十多遍!”
她幾乎脫口而出,直到魏封眼底透出深長的意味,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
這種話,好像不該對男生說。
“那什麼…你還挺喜歡詹姆的哦。”路安純試圖岔開話題。
魏封眼神直勾勾地望著她:“你看了…二十遍。”
“沒有,哎呀。”路安純捂了捂緋紅的臉蛋,“別說了。”
他斜斜倚在座位邊:“我最多也就看了十遍而已。”
“……”
半斤八兩好不好。
“下次要不要一起看。”他提議。
“誰要和你一起看啊!”
魏封勾唇笑著,重新端起酒杯,這一次將杯子裡的液體一飲而盡了:“以前覺得你距離我很遙遠,像天上遙不可及的星星,相處之後發現,我們有很多共同語言,你不是星星,你就是我老婆。”
他握緊了她的手。
“魏封,我覺得你有點醉了,你自己感覺呢?”
“還好。”
路安純也低頭笑著,看著他緊緊牽著她的手,眉眼溫柔:“怪不好意思的。”
“那我們繼續聊葉卡捷琳娜。”
“好哇。”路安純劃開手機屏幕,看著女演員亞歷山德羅娃,“她真的太美了,我好喜歡她。”
魏封和她一起看照片:“我也喜歡。”
“什麼,你就這樣對老婆說你喜歡別的女生,你不怕老婆生氣嗎?”
“我喜歡湯唯,你也沒生氣啊。”
路安純純美地笑了笑,“其實我也喜歡湯唯。”
他粗礪的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細滑柔軟的手背皮膚:“你真是太大度了。”
“跟你一起喜歡漂亮的女孩子,其實也是蠻開心的事情。”
魏封湊了過來,在她耳邊柔聲道:“可路安純,我最喜歡你。”
感受著他熾熱的呼吸,路安純耳垂掛了粉,眸光下斂,一字一頓認認真真地說:“魏封,我也是,最喜歡你。”
*
出了洪崖洞,路安純還不想回家,拉著魏封來到一家紋身店門口,頓住了腳步:“魏封,你想不想…”
還不等他回答,路安純立刻又道,“算了算了,你要進航校,不能紋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
雖然這樣說,她還是拉著他走進了地下通道裡光線昏暗的紋身店,“我可以紋,我不進航校,也不考公務員。”
“別任性啊大小姐。”魏封提醒道,“這不是鬧著玩的。”
“沒有鬧著玩啊,我早就想要一個刺青了。”
他寵溺地輕拍了拍她的後腦勺:“你還挺叛逆。”
路安純嗓音低沉:“你知道,我不是叛逆。”
她的童年,她的經歷,所有的一切都不允許她叛逆,她隻是壓抑了太久太久,就像擱淺沙灘、即將窒息的魚。
魏封是她唯一小水窪,在他身上,她呼吸到了第一口自由的空氣。
“我要紋身,魏封,不許阻攔我。”
他縱容她一切的放肆任性的行為,低聲對刺青師道:“給她弄個好洗的。”
“放心,洗了之後一點痕跡都沒有。”
路安純沒聽到魏封和刺青師的對話,興致勃勃地看著牆上的刺青圖案。
魏封翻了幾本刺青書,提議道:“紋個小蝴蝶?或者玫瑰花?”
“沒勁。”
“那你自己挑一個。”他將書遞給她,“種類還挺多。”
“我要紋字母,你的名字,WF。”
魏封簡直想笑,正要說她中二得像個小孩,卻聽她認真地說道——
“紋在左胸。”
……
第48章 生日
路安純一si不掛地站在穿衣鏡前, 看著左胸口的黑色字母,哥特風格的名字縮寫,宛如印在她身上的黑色胎記, 伴隨著心髒的跳躍和每一次呼吸的起伏,輕顫著。
做出這樣的決定,大概是因為酒精的催化, 但清醒之後路安純也不後悔。
她想在身上留下與他相關的印記。
也隻有魏封知道,摘下溫柔乖順的面具之後, 她真正離經叛道的樣子。
深夜,她給魏封發了一條消息:“其實挺疼的,還有點痒的。”
二手機售後:“???”
純:“我說紋身。”
二手機售後:“我能不能講點騷話?”
純:“不能, 你自重。”
二手機售後:“老婆,我想看。”
純:“你還想上天呢。”
二手機售後:“具體哪個位置?”
純:“是絕對不會被人發現的位置。”
二手機售後:“這概括太粗略了。”
路安純想了想, 緩慢地編輯著文字, 回道:“就算穿比基尼,也不會被人發現的位置。”
魏封放下手機, 躺在硬|梆|梆木板床上,望著天花板。
天花板和四面的牆仿佛都朝他擠壓而來,他感覺身體都快要繃成了彈簧, 燥熱難耐。
他快被她弄死了。
……
整個寒假, 魏封都在兼職掙錢,要說正二八經的約會, 也就隻有一次,路安純要見他很不容易, 他也不允許她去魚龍混雜的臺球室找他。
路霈一直在北邊忙著, 偶爾回來,也不過小住兩天便又匆匆離開。
那是路安純最快樂輕松的時光。
她知道, 這樣的自由不會持續太久,能多一天、是一天。
而柳如嫣身患絕症的父親沒能熬過這個冬天,那晚她接到電話,得知了父親的死訊,哭著跑出了別墅。
路安純擔心柳如嫣的安全,陪她一起去了醫院。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柳如嫣和柳勵寒的父親,因為化療,男人的頭發都掉光了,皮膚慘敗,沒有一點血色,被疾病折磨的身體已經皮包骨頭,形容無比憔悴,也不安詳。
柳如嫣哭得聲嘶力竭,就像全世界所有失去了父母的孩子一樣,那種深沉的悲痛是任何蒼白的語言都無法消解的。
路安純在很小的時候,已經感受過這種絕望與痛苦了。
她坐在醫院走廊冷冰冰的橫椅邊,司機喬正送她們過來,此刻也陪路安純坐在椅子上。
“喬叔叔,你回去休息吧,現在很晚了。”
“路先生吩咐過,我必須守在你身邊,直到平安將你送回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