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心燃》, 本章共3850字, 更新于: 2024-12-05 14:20:18

紀寅獲獎當晚,主持人問他:「聽說這首歌是您專門 diss 前女友的?」


「是。」


「那能打電話給她嗎?」主持人趁熱打鐵。


下一秒,我的手機響了起來。


還沒說上話,高燒的侄子哼哼唧唧直哭:「媽媽,我疼……」


全網都看到了紀寅臉色大變,一反常態地紅了眼。


「分手三年,你倒是家庭美滿,母慈子孝。」


「隻有我還傻 b 地留在原地,對不對?」


1


刺鼻的消毒水味裡,紀寅的聲線凜然如冰。


這還是他分手後,第一次主動給我打電話。


姜渝渾身滾燙地趴在我肩上,迷迷糊糊地問:「是爸爸嗎?」


「爸爸要回來接小魚嗎?」


我心下酸澀,吸了吸鼻子哄他:「爸爸還在國外,給小魚賺錢買巧克力呢。」


姜渝一向很好哄。


聽到這話,他軟軟地嗯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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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電話那頭才傳來紀寅嘲諷的聲音。


「就這麼討厭我嗎?連一句話都不想和我說。」


他急促地笑了笑:「姜南星,你可真無情。」


我安撫姜渝的手頓了頓。


和紀寅相愛五年,我最知曉他的脾性。


幼稚,毒舌,口不對心。


展露在眾人面前的高冷和疏離,不過是經紀公司為他打造的人設。


我以為經過那場慘烈的分手,他對我,可能會比對陌生人還不如。


如今看來,倒是半點沒變。


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我忽略掉他帶刺的言語裡深藏的希冀,狠下心腸說:


「我兒子生病了,這邊還有點事,先掛了。」


既然分手了,就應該幹脆利落。


這句話,還是他經紀人說的。


隻是我高估了自己。


我緊緊攥著手機,隻覺得心口像壓了一塊大石,又酸又脹。


屏幕亮起,姜渝懵懵懂懂地指著壁紙問:「這是姑姑喜歡的人嗎?」


合照上,我在生日蛋糕前閉眼許願。


紀寅趁我不注意,壞笑著把奶油抹到我臉頰。


隔了好久好久,我還能記起當時的氣惱和心動。


我勉強笑了笑:「嗯,是喜歡的人。」


也是不能喜歡的人。


2


陪姜渝打點滴時,我刷到熱搜。


#紀寅 金曲獎


#紀寅 專門 diss 前女友的情歌


一連串有關於紀寅的熱搜,把我唬得一愣。


心裡浮現起不妙的預感。


我緩了緩神,點開其中一個視頻。


紀寅一身煙灰西裝,濃黑的短發梳成大背頭,露出俊厲的眉眼。


他隻需要站在聚光燈下,便能輕而易舉地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恭喜紀老師獲得本次的金曲獎!」


主持人話鋒一轉,「相信很多歌迷都聽說過,這首歌是您專門 diss 前女友的?」


紀寅眼都沒抬,冷冷淡淡地點頭:「是。」


臺下有小迷妹在尖叫。


主持人趁熱打鐵:「那能打電話給她嗎?」


紀寅同意了。


我接起電話時,他姿態闲適,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


直到姜渝哼哼唧唧的哭聲,通過麥克風傳了出來。


「媽媽,我疼……」


紀寅一怔,臉色猛地大變。


所有人都看到他奪過手機,腳步踉跄地往鏡頭拍不到的地方走。


主持人還來不及提醒麥克風沒關,他壓抑冰冷的聲音就在場內炸開。


「分手三年,你倒是家庭美滿,母慈子孝。」


「隻有我還傻 b 地留在原地,對不對?」


鏡頭一黑。


紀寅再回來時,眼尾泛起潮湿的紅。


他神態自若:「抱歉,剛剛失態了。」


和他同公司的小花出來幫他打圓場:「紀老師真是重情重義,對前女友的孩子一樣上心。」


下臺時,紀寅臉上的笑容依然不變。


「紀老師!」小花尷尬地叫住他,「我們是從右邊下去的。」


紀寅站在左邊的通道,和準備上臺的人大眼瞪小眼。


他自然地收回腿:「抱歉,剛剛分神了。」


因為是直播,導演隻能快速地切掉鏡頭。


但這兩處破綻,還是被眼尖的觀眾看到了。


【紀寅的前女友是誰?說沒舊情我是不相信的!】【被人專門發一首歌來 diss,看來這個前女友也不是什麼好人……】


【樓上的別隨意造謠了好嗎?這隻是粉絲內部的一個梗!】


……


我戴上耳機,點開紀寅斬獲金曲獎的歌。


熟悉的前奏響起,我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


這是紀寅寫給我的 demo。


在我生日時,他曾彈奏給我聽。


微暖的陽光從窗臺泄下,落在他恣意的眉眼間。


他撥弄著琴弦,說這首歌的名字,叫「摯愛星星」。


隻是現在。


我頓了頓,慢慢劃到最上方。


它的名字,叫「分別」。


3


紀寅公關團隊的速度很快。


不到一天,各種試圖扒出我身份的帖子都被刪了。


他還在社交平臺上發了一則澄清聲明。


措辭官方,語氣冰冷。


話裡話外都是讓歌迷粉絲別多想,隻是個前女友而已。


【不會,也不可能復合。】


所以,當我一手抱著姜渝,一手扛著大包小包看到紀寅時,我險些以為自己走錯了門。


他不知道在門外站了多久,下巴都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


「姜南星,你老公呢?孩子生這麼大病,也不見他回來幫忙。」


他狹長的桃花眼隱在鴨舌帽的陰影裡,「話說回來,你結婚我都沒隨上一份禮,真的太不好意思了。」


還是熟悉的口吻。


我嘆了口氣,把行李丟到腳邊。


「孩他爸?跑去掙錢了,我們一家三口全靠他。」


我假裝沒看到紀寅愈發冷淡的臉色,隨口胡謅著感人的愛情故事。


最後,還意猶未盡地加了一句,「想隨禮的話,現在給也不晚。」


吱呀一聲,門開了。


我朝著站在拐角處的紀寅示意:「進去坐坐?」


由於住的是老舊筒子樓,趴在我肩上的姜渝很快被吵醒。


他睜著迷蒙的大眼睛:「姑……」


我眉心一跳,匆匆打斷了他:


「知道你愛吃香菇,今晚就做。」


姜渝乖巧地閉上嘴巴,抬起臉朝著紀寅甜甜地叫了聲叔叔好。


我能感覺到,紀寅渾身的氣壓又低沉了幾分。


我長得像我媽,我哥長得像我爸。


但小姜渝,意外和我長得有幾分相似。


誤會了也好。


我吐了口氣,把眼神還在我倆身上打轉的姜渝帶回房間裡哄睡。


他蓋著小被子,用最稚嫩的語氣,說出最慎重的話:


「姑姑,小魚覺得他是個好人。」


我哭笑不得:「人小鬼大,快睡吧。」


他牽住了我的手,目光真摯:


「姑姑以後想和誰在一起,都不用考慮小魚。」


我突然眼眶發澀。


姜渝本來,也能擁有一個幸福完整的童年。


可是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哥哥去世,嫂子改嫁。


隻留下他,被迫早慧起來。


我摸著他的頭發,軟聲道:「小魚,你永遠最重要。」


4


姜渝睡著後,我輕手輕腳關上房門。


紀寅快一米九的大高個,坐在沙發上縮手縮腳。


我倒了杯水給他:「找我什麼事?」


紀寅懶散地換了個姿勢:「沒事的話,不能來找你嗎?」


「哦對,你結婚了,怕是恨不得和我這個前男友劃清界限。」


他笑意盈盈,卻莫名其妙把「前男友」三個字加重了語氣。


我嘆了口氣,隻覺得自從見到紀寅以來,我的嘆氣次數直線上升。


「能好好說話嗎?」


紀寅臉色微沉。


他一動不動地盯著我,眼底流露出壓抑許久的受傷。


半晌後,他扯了扯嘴角:「行,我隻是聽到你一個人在醫院,擔心你忙不過來。」


「看來都是我瞎操心了。」


我點點頭:「現在看完了,你可以回去了。」


氣氛一瞬間冷凝下來。


紀寅煩躁地摩挲著袖口,猛地冷笑:「姜南星,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可笑?」


他起身,高大的身影幾乎要把我籠罩住。


「三年前被你毫不留情地一腳踹開,三年後又跟條狗一樣,眼巴巴地飛來找你。」


我狼狽地躲開他灼熱的視線。


見我沒說話,紀寅冷笑著離開:「我就不該來找你。」


「你是死是活,都和我沒關系了。」


他走得極其決然。


以至於把我放在桌上的手機撞倒時,我還沒反應過來。


紀寅眼疾手快地拿住了。


「別看!」我眉心一跳,連忙喝住。


可還是晚了。


屏幕上的合照亮起,幽幽熒光打在他高挺的鼻子上。


他睫毛垂落,在眼下打出一片冷然的陰影。


我藏了三年,關於他的秘密,一瞬間被攤開。


5


我尷尬得要命。


任誰一通天花亂墜的口嗨後,反被揭穿餘情未了,都會自閉到不想說話。


可紀寅明顯不想放過我。


他抓住我的手腕,聲音有點抖:「星星……」


又低又輕,像是在哀求。


我的心忍不住顫了顫。


熱戀的時候,他喜歡一邊親我,一邊黏黏糊糊地叫我:


「星星,你喜歡我嗎?」


「不可以說不,星星。」


我被折磨得難受,帶著哭腔說了不知道多少句「喜歡」。


他才心滿意足,在我臉頰蹭了蹭。


「真好,我也最喜歡星星了。」


原來無論過去多少年,有些回憶終究是忘不了的。


就像是藏在棉裡的針,總會不經意間刺上一下。


不疼,但難受得厲害。


紀寅看出了我的動搖,攥著我的手更加用力。


我深深吸了口氣,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開。


「我的手機前兩天壞了,這個是舊的備用機,我忘了換而已。」


他被迫松開了我的手。


「所以紀寅,別犯賤了。」


我對上他幾近破碎的眼眸,輕聲道。


他眼底的光晃了晃,徹底熄滅。


「你一向狠心,我早該知道的。」


紀寅自嘲地笑了笑,「分手的時候,送給你的耳環不要了,種了幾年的多肉不要了,連一起養的狗你也不要了。」


我靜靜地看著他。


直到他背影蕭瑟,消失在我的視線裡。


其實不是的,紀寅。


我這個人最是念舊。


我怕把這些東西帶回來了,便再也割舍不下你。


看到耳環,我會想起這是你在紀念日時,藏在一大束玫瑰花裡送給我的。


看到多肉,我會想起我們一起在花市挑了好久,那盆綠油油的熊童子叫「小綠」,那盆圓滾滾的桃美人叫「小粉」。


看到小狗,我會想起身體不舒服的時候,你從背後抱住我幫我暖肚子,它就乖乖躺著,任我上下其手。


那一瞬間,我覺得自己擁有了全世界。


我是個膽小鬼,最大的勇氣是帶走這部舊手機。


這還是你賣掉第一首歌時,偷偷給我買的。


它磕磕碰碰,摔了好多次。


我一次又一次地更換零件,最後變成你也認不出來的模樣。


我們之前,也面目全非了。


窗外的冷風灌了進來。


我蜷縮在沙發上,忽然泣不成聲。


6


紀寅連夜飛回 B 市。


不久,影後許如姣發布了新歌。


在作曲人一欄,明晃晃掛著「紀寅」的名字。


熱搜立刻爆了。


【紀寅說過不會給除了自己之外的人譜曲,沒想到許如姣是例外!】


【磕到了!姣姣和紀老師還上過同一檔綜藝,看來那時候就結下緣分了。】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什麼前女友,紀老師快看我們美麗可愛善良的姣姣!】


正午的太陽很大,照得我眼睛都睜不開了。


可我還是覺得冷。


姜渝背著小書包從幼兒園裡跑出來,擔憂地拉住我衣角:


「姑姑,你怎麼了?」


我回過神來,勉強地笑了笑:「沒事。」


可許如姣昨天發的朋友圈,在我腦海裡抹都抹不掉。


【謝謝我的靠山~沒有他的出手相助,就沒有我的新歌誕生!】


照片裡,她的笑容明豔動人。


身側的男人沒出鏡,隻露出一隻擱在桌子上,骨節分明的手。


我一眼就認出了手的主人,是紀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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