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個地步,孫景天反倒是有一種解脫的感覺,就算是少女今日不殺他,事後將他通敵的事情捅出去,落到張詠光的手中,怕是會更加的生不如死。
雖然他將一切都計算好了,即使獨立旅全數犧牲在戰場上,後續幾個軍閥的補充支援立刻就會到,洪縣根本不會遭遇任何實質性的危險,但是,卻沒有人會因為這樣就減輕他的罪狀。
陶桃眯了眯眸子。
砰!砰!
又是兩聲槍響,李光不由得回頭看看到底是不是把人打死了。
陶桃面無表情的回身,將已經沒有了子彈的槍隨手扔給了李光。轉身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後面的孫景天起先還痛苦的呻吟了兩聲,不過很快就沒了聲息。
“真是不好意思,我後悔了,死了的確能一了百了,可是你配不上。”陶桃扔下這句話轉而吩咐李光:“尋個醫生過來給他止血,留著我還有用。”
李光應下,待到陶桃走了之後,他才湊到了孫景天的身邊,彎下腰探了探對方的鼻息,雖然微弱但是的確還活著。剛剛少女那兩槍是打在了他兩邊的肩胛骨上,加上其四肢上的四槍,這人就算活下來也是徹底的廢了,隻是不知道留著這麼個廢物還有什麼用。
全面抵御五國聯軍入侵,這場戰爭曠日持久,待到真正奪回丟失的全部國土的時候已經是三年後了,陶桃這個名字也徹底進入到了大眾的視野內。
當戰爭結束之後,全國各大軍閥都元氣大傷,一時間自然也不能氣什麼幺蛾子。但是中央政府卻在這個時候突然發難,原本的總統隻是一個協調各方關系的空架子,卻在這個時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插各家軍閥的心髒,不出半年已經收復了大半,其中竟然包括勢頭最為迅猛的北方軍,張詠光是率先宣布歸附的那一個。然而等到各大軍閥都宣布心甘情願歸附中央政府的時候,大家在看到跟在總統身邊那個新鮮上任的六大軍區總負責人的時候,俱是噴出了嘴裡的那口茶水,接著便是驚疑不定。
他們隻當她是軍事奇才,原來玩政治才是其最高明的地方,到了這個地步,眾人細細思量,才驚覺這一路走來,竟是處處都是對方的身影,簡直讓人從頭到腳的涼到了骨子裡。
同年,北方衡臺市郊區建立了一座烈士陵園,能夠入駐裡面的都是在侵略戰爭時候犧牲的718獨立旅的兵,一共近千的墳茔,皆休整的端莊肅穆,讓人肅然起敬。
來往觀仰的人數不少,這些都是為國家安定拋頭顱灑熱血的軍人,後輩豈敢忘之。
但是讓眾人驚奇的是,陵園的山腳下有一小木屋,裡面住著三個守陵人。其中兩個看起來頗為正常,年紀約莫在四五十歲,滿臉風霜,偶爾看到他們身上的傷痕,大家難免聯想,這或許也是從經歷過戰火洗禮的兩個漢子,戰爭結束之後自願來陪伴這些夕日並肩作戰的戰友的。而第三個守陵人是個重度殘疾,手腳都廢了,整日衝著那些墓碑的方向跪坐著,遠遠看去好像是在懺悔著什麼。
陶桃在成為六大軍區總軍長之後,見過孔綺雲一面,因為國內形勢已經穩定,所以孔綺雲之後就跟在戰場上結識的一位醫生確定了革命情誼。對方年紀稍微年長她幾歲,看起來成熟又穩重。接著二人相偕去了H國選擇雙雙進修自己的專業,而後陶桃接到了孔綺雲的來信,說是二人決定投入世界和平醫療團隊,以此來盡量幫助全世界各地那些飽受戰爭折磨的人們。
陶桃偶爾會抽空回到北方去那座陵園看看,大多數時候就是靜靜的站在那殘疾的第三位守陵人旁邊,二人相對無言,隻是每每她到來的時候,那守陵人的頭會更低,似是懺悔的更虔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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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束任務回到公司之後,陶桃反常的沒有第一時間出去,而是選擇獨自沉澱了一下。他們這種任務執行者最優秀的都是基因體,原因無他,基因體處理情緒的能力要比正常人類優秀很多,有的人類任務執行者會因為一次次任務堆積的情緒過於龐雜而崩潰,但是基因體隻要定期沉澱心境進行程序化處理,便沒有這個煩惱。
處理好情緒之後,陶桃伸了一個懶腰,信步走出穿梭倉往大廳那邊去了,她剛剛收到康寧的信息,說是要聚一聚。到達約定好的地點之後,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幾個人直直衝著公司大門的方向走了過來。她無意中看過去,卻將目光停落在了居中的那個人身上。
一頭淺棕色的短發搭配著英挺的眉眼,身上深藍色的帝國軍裝更是襯的整個人都異常的挺拔。隨著那幾個人的走近,一股難以言說的草木香味鑽進了她的鼻子裡,陶桃微微皺眉。因著剛剛處理過任務世界的相關情緒,這讓她的反應程度慢上了幾拍。
卓升就是男人身邊幾個人其中的一個,他遠遠就看見了陶桃呆愣愣的站在公司大門入口處,待到他們走近了仍舊是沒有走開的意思,所以他趁著旁人不注意快速的跑了幾步,撒航前扯了扯陶桃的手臂:“發什麼呆呢?韶中將今日有要事前來我們公司,你可別招了那些領導的眼!”
卓升說這話肯定是為了她好,當初她和原主席的關系讓現如今的掌事者壓根直痒痒,要不豈能一上位就尋個理由給她降了職。好不容易對方記不起她這個人了,要是再被看到,無故的生了什麼事端可怎麼好。
陶桃收回視線由著卓升將她拖到了一邊,然後對方便屁顛屁顛的跑了回去,一臉的諂媚簡直能晃瞎別人的眼。
她抬頭,猝不及防的撞進了一雙海藍色的眸子裡,愣住。對方的目光並未在她的身上多做停留,好像隻是無意中掃視過,很快就轉走了。待到一眾人進到公司裡之後,陶桃鼻間仍舊縈繞著那若有似無的草木香。
好像……很熟悉的樣子……
和康寧短暫的聚過之後,陶桃回到了公司內,照常選完了任務準備投身於穿梭倉內,臨進去之前她略顯煩躁的揉了揉眉心,好像公司開發的情緒處理程序對基因體尤為管用,她想要想起什麼,卻一直都是朦朦朧朧的。
嘆了口氣進了穿梭倉,閉上眼睛,接著就是熟悉的眩暈。
恢復意識之後,陶桃隻覺得自己全身上下一晃一晃的,能夠聞到安定人心的檀木香味。緩緩的睜開眸子,她覺得全身筋脈破敗不堪,疼痛的想要呻吟出聲。
未曾想一睜開眼睛就看見的是男人幹淨而又弧度迷人的下巴,方才驚覺此時她是被人公主抱在懷中,對方正一步一步的向前走。
“師父!”前方傳來女子清脆而又雀躍的聲音,沒多久就有一個身穿灰白色長袍的少女跑了過來,面龐嫩生生的,下頷也是微微尖細的好看模樣,眼睛又大又亮,明明是一張清純的面相,卻偏偏因為上挑的眼角而生出了幾分媚意。對方卻在看到二人的狀態之後,一下子停住了上前的腳步,眼底閃過一絲受傷的情緒,遲疑的問道:“師姐這是怎麼了?”
懷抱著陶桃的男人仍舊是那副清朗的神色,語氣淡然:“她練功操之過急,傷了全身的筋脈,好在為師發現的早,興許尚有一絲挽救的餘地。”
“哦。”少女眨巴眨巴眼,將眼底的酸澀強壓了回去,忙前忙後的幫忙安置。
待到陶桃躺回榻上之後,男人捏住她的下巴給喂了一顆藥丸,復又長嘆一口氣,和少女一起出了去。
察覺到口中的藥丸化成了一絲絲的靈力開始滋養筋脈,陶桃沉下心神,開始接收此次的任務劇情。
委託者乃是修真界名門大派紫霄宗的弟子,原本實力低微隻是外門弟子,但是一次出門歷練無意中撞上了在人間浪蕩的妖皇窮奇,被對方發現了她身懷妖族血脈的事情。原來委託者的母親隻是修真界一低等修士,當初被窮奇看中並且強行春風一度,她在之後就被生了下來。女修士跑去凡人界生下她,便將她丟棄在荒郊野嶺消失無蹤,她是被山間的獵人救下,送予山腳一家農戶養大的。
長到十歲的時候和養父進城,無意中趕上了紫霄宗前來收取門徒,恰好她又有微薄的靈根,所以就被凌霄宗帶了回來,成為了一名外門弟子。
窮奇得知此事之後,進行了一場父女相認的煽情戲碼,並且給委託者洗腦,讓她承認自己妖族的身份,要為妖族的未來做出自己的貢獻。接著出手替委託者提升了實力,並吩咐她在紫霄宗即將到來的宗門大比當中,爭取機會,進入內門並且拜到清虛天尊門下。這一切不過是因為紫霄宗的後山秘寶,而那秘寶的守護者就是清虛,窮奇說那秘寶關乎著妖族的生死存亡,所以委託者必須想盡一切辦法,將那秘寶偷盜出來,這樣妖族才有可能生存下去。
委託者回到宗門之後,成功的成為了清虛的弟子,然而卻被清虛那一身好皮囊給迷花了眼,她喜愛上了自己的師尊。
清虛在整個修真界都是大能一般的存在,所以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他竟然發現了委託者的秘密。不過他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而是準備將計就計,一邊對於委託者的情意不拒絕,一邊私下謀劃著如何趁著這個機會將妖族一網打盡。
壞就壞在這個清虛是男主,而女主就是剛剛陶桃看到的那個少女,和委託者同是清虛的徒弟。女主自然愛的是男主,可是清虛為了‘大業’對於委託者的感情卻又不拒絕,如此周旋在兩個女人之間,因為委託者的存在讓男女主兩個人之間平白多出很多的誤會,直將女主虐的心肝脾肺腎都在疼。
明明幾句話就能解釋的清楚的事情,清虛偏不說,一面和委託者曖昧不清,一面和女主戚書靈勾勾纏纏。前期因為委託者而讓女主受了很多的委屈,所以當所有事情明了之後,你猜女主會對委託者手下留情否?
至於為什麼不怪罪清虛反而將所有的錯處都算在委託者的頭上?陶桃表示完全不懂這個腦回路,接收完劇情之後她滿腦子隻有兩個大字。
渣男。
嗯,外表十分清新脫俗的那種渣。
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