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家沒有這麼早就出來,所以最先抵達的這一批客人就各自寒暄起來。這裡面有幾個戰績頗豐的團長,幾名旅長還有幾位師長,大家都是各自駐扎在自己的根據地,很少有時間能夠聚在一起。
呂國青和要好的團長上前同王鴻羽打招呼,王鴻羽笑著回應,然後扯過站在自己身邊的一個年輕人介紹:“犬子王志奇,目前在長河軍校就讀,馬上就要畢業了,以後還需各位老弟多多擔待,多多擔待。”
長河軍校乃是培養將才的地方,出來自然不會僅僅隻是一個普通的兵,許多在軍中有權勢的人的子女都就讀其中,目的嘛……大家心照不宣就是了。
呂國青和其餘人打著哈哈,皆道好說,一時間氣氛十分和諧。
“王旅長,不知此次大帥如此興師動眾,所謂何事啊?”一位團長狀似無意的打聽,這王旅長是大帥身邊的人,知道的肯定比他們這些被外放的人多多了。沒人天真的以為大帥叫他們前來隻是為了交流一下感情,他們又不是美女天仙兒,有什麼好交流的。
王鴻羽許是因為自己兒子的前途,這次竟然尤為的好說話,向旁邊看了看四周沒什麼不相幹的人之後便壓低了聲音跟他們幾個說:“你們怕是沒有聽說吧,長河軍校前一陣來了一個能人,深得大帥歡心,她的一些理念和用兵方法大帥贊不絕口,此次讓你們前來,怕是與這有關。”他有很好的說話藝術,像是透露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但是眾人仔細一琢磨,又覺得雲裡霧裡的。
“嘖,王老哥不大地道,哪有說話隻說一半兒的?”眾人裝模作樣的配合著抱怨。
王鴻羽哈哈一笑,也不再繞圈子:“這位的能力是經過大帥親自考量的,所以大帥這次的意思是,讓在座的各位包括我都跟著學習一番,地點就定在長河軍校,為期十二天。”
“啥?大帥這是什麼意思?!”都是有脾氣的軍人,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都不大樂意,怎麼說也都是有頭有臉有身份的,最不濟的都是個團長,像是個新兵蛋子一樣被打回去跟著一群毛兒都沒長齊的小崽子一起學東西,好說不好聽呢。
呂國青神色也跟著不好看起來:“老子帶兵打仗十幾年,什麼不明白,王旅長,您摸著良心講,我們團參與過的戰鬥哪次輸過,還他娘的讓老子學習?!”現如今各個軍閥內的將領分為兩種,草根派和學院派,這兩個派別互看不順眼世人皆知,
還沒等王鴻羽回話,一旁站著的王志奇不樂意了:“你們都沒見過我們教官,就如此肯定我們教官不如你?教官可是有真才實學的,你們到時候聽了就知道了。”
“呸,老子吃過的槍子兒沒準比她吃過的飯都多,讓老子聽這種隻知道讀書的死腦瓜子的長篇大論,還不如真刀真槍的打上一場!”呂國青對此嗤之以鼻。
王志奇不服氣,還欲爭辯,哪知一抬頭看到了呂國青他們身後那緩緩走過來的幾人,然後登時就閉了嘴,一臉看好戲的表情。心想丫的你還瞧不起我們教官,一會兒怕是東西南北都分不清!
呂國青見王志奇不再吱聲,以為對方不敢再和他爭論這些事,想著要不是顧忌王鴻羽,他早就一巴掌扇的這小子哭爹喊娘了。一個沒上過幾次戰場的人敢在這跟他指手畫腳的,不知道哪裡來的底氣。
正在他搖頭晃腦頗為自得的時候,身後傳來了略帶諷刺意味的笑聲:“呂團長有這種要求,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呂國青全身僵直,猶如被雷劈了的表情一般,僵硬的把頭一點一點轉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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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真的是她?!
第107章 民國童養媳(14)
張大帥今日穿的不是正統的軍裝,而是傳統的長袍大褂,兩撇胡子好似也經過精心的修剪,形狀看起來很漂亮。而他左手邊有一美婦人正在挽著他的手臂,穿著上好料子的淺紫色旗袍,顯得雍容華貴。至於其右手邊站著的少女美麗逼人,身上穿的不是旗袍也不是洋裝,而是一件手工定制的長河軍校女士軍裝,裡面是白色襯衫加暗藍色的長褲,外面是一間掐腰式的雙排扣長風衣,顯得整個人既高挑又凹凸有致。
陶桃看著整個呆住了的呂國青,頗為好心的提醒:“呂團長不是想同我真刀真槍的打上一場?隻要呂團長方便,我都可以。”
在場的眾人有許多都是認識她的,畢竟去年的時候在雁城,大家也見過兩面。有些人也知道呂國青對於這位原來的獨立團長一直不太滿意,至於兩個人之間到底有些什麼恩怨,別人就不得而知了。
沒有想到,剛剛王鴻羽口中的軍校新來的能人,就是這個原本的獨立團長?登時大家的心裡就都不太舒服了,原本大家都算是平起平坐的,有的還比她的級別高上不少,怎麼張大帥一聲令下,他們就都得任由一個小丫頭片子擺弄了?
“幹他娘的!”有幾個人出聲拱火。
“就是啊呂老弟,讓這娘兒們見識見識,女人就應該在家生孩子,出來打什麼仗呢!”
這話一出口就惹來了張大帥身邊女人的側目,如今政府和軍隊內任職的女人的確有限,多半還都是醫護工作或者文書工作,歧視那是祖上傳下來的根,想要連根拔起談何容易。
方才嚷嚷出聲的人見大帥的女人看了過來,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躲到了後面去。他可怕這女人過後給張大帥吹點什麼枕邊風,那還真夠他受的了。
呂國青被眾人抬得不上不下的,吊在那裡有點難受,其實當初在雁城要不是顧忌著張大帥,他早就想教訓教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娘兒們了。
其實在場大部分男人都和他一個想法,即使當年臨市的獨立團將臨市守衛的固若金湯,讓M國軍隊討不到半點好處去,他們仍舊覺得這算不了什麼,許是M國派出的軍隊就是那麼的窩囊呢,不過就是她運氣好,表面上看起來立了多次戰功,實際上根本沒有任何的含金量。
想著,呂國青看向了張大帥,其餘人見狀也明白了他的遲疑,所以都沒了動靜,隻等著張大帥的表態。
張大帥沉吟了半晌,突然哈哈一笑:“呂國青,你這一三十好幾的大老爺們兒,真動起手來是不是有點不公平?”
還沒等呂國青回應,旁邊人就幫腔:“大帥說這話可就偏心了,想當老師總得讓我們心服口服不是?”
“這……”張大帥失笑的搖了搖頭,然後看向了身邊依舊沉靜的陶桃:“還需看陶教官自己的意思。”說完又看了不遠處的孔師長一眼。
孔師長意味深長的和張大帥對視了一下,看著和呂國青一起跳腳找茬的那幾個人,當真是不知者無畏。想當初大帥在長河軍校內投資成立了一個特殊班型,進入這個班的學員需得同意,畢業後直接進入北方軍任職。畢竟長河學院雖然在衡臺市,可是不是張大帥的私人後花園,全國各大軍閥都在虎視眈眈的盯著這裡,能夠說服其校長接受這個提議,張大帥著實是大出血了一回。
進入這個特殊班級的學員能夠得到最好的教育資源,接觸到最先進的軍事理論,還可以有更多的機會奔赴最危險的戰場。這對於年輕氣盛的少年人來說當然是極具吸引力的,即使提出來的要求有些不合理,但是很多人還是略微考慮了一下就咬牙同意了。
而陶桃則是作為空降的教官來到了長河軍校,並且主要執教於這個特殊的班級。這裡的學員每一個都不是好惹的主兒,家庭背景雄厚不雄厚且不說,光是屬於少年獨有的驕傲就讓人頭疼不已,各個七個不服八個不忿,所以她剛剛來到這裡的時候引起了極為強烈的反彈。
學員們鬧得厲害,都道我們和你張詠光籤下如此不平等的條約,就是讓你們拿來隨意糟踐的不成?當時這件事影響很大,長河軍校的校長周中將甚至幾次登門拜訪張大帥,都沒得到松口。
孔師長也是不大明白張大帥那股迷之自信到底是從何而來,憑什麼覺得陶桃就一定行?就算她搞定了獨立團,並不代表能同樣搞定長河軍校的這幫少年,這可是兩碼事。
而就在張大帥最後一次敷衍著把周中將請走了之後,周中將就再也沒來過了,孔師長還覺得奇怪,抽空去了長河軍校一趟。然後他就見到了終身難忘的一幕,陶桃她……的確有著與眾不同的教學手段,偏偏這幫少年崽就吃這一套。因為年輕學員們的心裡還未最終成型,崇拜一個人那是非常容易的。
“隻要呂團長願意,我是無所謂的。”
清脆的女聲喚回了孔師長的心神,見陶桃果然如預料之中一般的接受了呂國青的挑戰,他面露些許笑意,緩緩的嘆了一口氣然後搖了搖頭。他敢保證,今晚一定是呂國青這一輩子都忘卻不掉的經歷。
趁著這會兒宴會還沒有正式開始,張大帥倒也樂的見他們折騰,所以湊熱鬧的眾人很快轉移到了院子裡。大帥府即使是前院那也是樣樣馬虎不得,雖然剛剛下過一場大雪,但是僕人們也將地上的積雪給掃到了一起,整個院子依舊是寬敞明亮的。
尋到了一處空地,眾人起哄將呂國青和陶桃推倒了人群圍繞著的圈裡面。看著今天一個個穿的人模狗樣的,但是實際上都是兵痞子,最喜歡的就是這種場面了。
“呵!”呂國青冷笑著將自己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下扔到了一邊,順手松了松脖子那處綁的死緊的領結,他手痒想收拾陶桃很久了,今天終於有了大帥的首肯,想當初在雁城受過的氣,還不一次都給她討要回來?!
那邊陶桃也順勢脫了外面的風衣,露出了裡面潔白的女式襯衣,然後慢條斯理的將兩邊的袖口挽上,衝著對面的男人微微一笑:“還請呂團長多多指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