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們急忙閃開了一條道,露出了鐵青著臉站在那裡的歷文澤和劉氏。到底歷文澤還是得到了消息,雖然他覺得書房十分的安全,但是保不齊會出現什麼意外,於是派人在暗處守著,果真這意外就發生了!
他知道之後自然是不能放任喬思秋受委屈,顧不得將軍府還有其餘外人在,就急哄哄的往這面趕。而見他臉色不好,劉氏當然也猜到了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兒,豈能不跟著過來?
結果兩個人見到這裡的情形俱是變了臉色。
歷文澤是因為自己心愛的人竟然被僕婦按在地上摩擦,而劉氏則是因為這個小妖精怎麼又出現在將軍府了?今天這麼多雙眼睛看著,這是要出大事的!
“將軍,您來的正好,我剛剛正準備回院子去給母親取果子酒的時候,路過這書房正與夜竹闲聊,感嘆咱們將軍府喜事連連,許姨娘也有了喜,卻突聞書房中有異響和人的腳步聲。將軍,我也是知道你書房中的東西有多重要,豈能不查看一番呢?這不……就發現了……”陶桃先發制人。
可是現在男人滿心滿眼的都是地上被人壓著跪在那裡的喬思秋,還哪裡有別的心思,明顯按壓著怒氣:“發現便罷了,這是什麼意思?!”
“歷大哥!夫人她打我……嗚嗚嗚嗚嗚嗚……”喬思秋又開始掙扎了起來,那兩個僕婦被歷文澤駭人的臉色嚇壞了,手底下到底是松了力氣,讓少女逃了出去,一頭扎進了男人的懷裡,鼻涕眼淚抹了對方前襟哪兒哪兒都是。
歷文澤聞言心疼的抬起她那小巧的下巴,見她姿容狼狽,臉頰也有明顯的紅腫,便更加生氣了:“陶氏,你這是什麼意思?!”
“將軍明鑑!”夜竹跪在了地上,帶著哭腔:“夫人隻是以為這書房進了偷子,便命我們細細查看,誰知道喬姑娘一下子從裡間跑了出來,天色這麼黑,我們哪裡能看得清楚,隻以為這偷子要跑。夫人擔憂她若是偷拿了重要的東西那可就糟了,所以舍身想要攔住她,誰曾想這喬姑娘一把將我們夫人推倒在地,僕婦這才將她按在地上的!且不說喬姑娘鬼鬼祟祟的躲在將軍書房中意欲為何,就算是妾侍如此衝撞推搡主母,這又是什麼罪!”
“將軍明鑑!”那兩個僕婦也跪了下去,瑟瑟發抖。
“……”歷文澤心虛外加理虧,可是喬思秋到底是挨了巴掌,總不能這麼過去了,便態度依舊強硬:“既是抓到了看管起來便是,主母動手揮巴掌,成何體統!”
“將軍怎麼不問問喬姑娘做了什麼我才打她的?”面對男人的質問,陶桃強忍著失望和委屈:“原本不是什麼大事,可是她卻不依不饒的鬧了起來,將軍,今天是什麼日子還需要我提醒你嗎?若是真的讓她鬧起來會造成什麼後果您又不是不知!我隻是想命人暫時堵住她的嘴,她便用了力氣脫離僕婦的鉗制衝向了許姨娘!”
果不其然,劉氏聽到這裡,臉色更加的難看。盯著歷文澤懷裡的少女的眼神幾乎像是淬了毒一樣,讓喬思秋全身汗毛豎起,又往歷文澤的懷中鑽了鑽。
“將軍您說說,明明我站的離喬姑娘最近,巧青又長得最瘦小,嫂嫂還站在許姨娘的旁邊,偏偏她就選定了許姨娘?!”陶桃質問:“許姨娘現在可是剛剛懷上您的親生骨肉啊將軍!!!”
“毒婦!毒婦!”劉氏氣的直用拐杖敲擊地面,說完這兩句就劇烈的咳嗽起來。
“求將軍為婢妾做主!”許姨娘跟著跪了下去,雙手護著小腹:“要不是剛剛主母舍了自己的身嬌體貴為婢妾擋了這場災,婢妾如今可就見不到您了!這在場的眾人都可以為夫人和婢妾作證,我們說的可都是實情啊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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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文澤覺得自己此時已經被逼到了牆角裡,轉身不得,動彈不得。
“歷大哥,我沒有……”喬思秋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抽噎著辯解:“我真的沒有……”
“我信你。”歷文澤將懷中的人擁的緊了一些,小姑娘以前是最愛笑的了,可是自從和他在一起之後似乎隻會哭,如若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不住,何談大業?!
“將軍。”陶桃走近了兩步,瞧著男人下意識將少女護在身後的動作,一臉的苦澀:“看來將軍今日是定要護著喬姑娘了。但是,這威武將軍府的榮耀,慈愛的母親,還有兩個沒出世的骨肉,將軍您是都要舍棄了不成?”
“這可是欺君之罪啊!”她瞬間淚如雨下。
歷文澤愣住了,覺得以後什麼哽在喉間,不上不下的難受的慌。在他有限的記憶裡,妻子好像是第一次有這般劇烈的情緒波動。可是欺君之罪?未免太過於誇張了,當初皇上也隻是讓他閉門思過,他也沒有當著皇上的面許下諾言再不與喬思秋糾纏,這算是哪門子的欺君?
想到這裡他挺直了腰板,冷眼瞧著陶桃:“就像我能保的住我心愛的人一樣,這將軍府的榮耀也一樣能保得住!”言罷拉著喬思秋頭也不回,走的決絕。
“寵妾滅妻!寵妾滅妻!”劉氏氣的渾身都顫抖,忽然間失了力氣,暈倒在了身旁的丫鬟身上,自然又是陷入了一陣混亂。
陶桃一邊幫丫鬟安頓好劉氏,一邊吩咐夜竹:“還不快去請大夫,老夫人可是被將軍氣昏了頭了!”
夜竹咽了口唾沫,覺得有些害怕,她能察覺到自家主子的計劃所圖不小,但是這可是關系著將軍府上下啊!不過她也隻是稍微猶豫了一下,便狠下心跑了,她已經上了主子的船,那這輩子就別想下來了!
等到陶桃送走今日過府的那些客人,已經快要後半夜了,去看過劉氏並沒有什麼大礙之後,她走出屋子抬頭看著天空中掛的月亮。
今夜的情形已經足夠明朗了,她不曾後悔將歷文澤和喬思秋逼迫到如此地步,因為整件事注定就是一個死局。要麼就是她把兩個人按在泥土裡摩擦,要麼就是她全盤皆輸最終一脖子吊死。
特別是早些時候無意中發現了女主的隱藏屬性,要是她稍微松懈一下,那可真就沒什麼好果子吃了。原身沒能鬥的過對方都落得如此悽慘,她還不得死無全屍啊。
呼出一口濁氣,陶桃目光堅定而清明,靠山山會倒,靠水水會流,靠男人?遇到不是個東西的他比你跑的更快你信不信?
第23章 將軍府上有喜(23)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劉氏轉醒了,一睜開眼睛看見的就是坐在榻邊椅子上眼皮一直打架的陶桃,她咳嗽了兩聲對方便立馬坐直了身子。
“母親,您醒了?是不是渴了?”陶桃揚聲喚過外間的丫鬟,然後小心翼翼的將劉氏的頭抬起來一點一點的喂著水:“可有哪裡覺得不舒服,大夫我將他留在了府中,一會兒他就能來給您再仔細看看。”
“能有什麼大事兒,不過就是被氣的。”劉氏臉色愈發的灰敗,有種心灰意冷的感覺:“昨夜他未曾回來?”
陶桃愣了愣,將茶杯遞給了一旁的丫鬟,神色有些悽然的搖了搖頭:“既是出去了,怎麼會回來?”
“可曾派人出去查探一番他帶那賤人去了哪?”劉氏追問。
“不過就是那間小院,昨兒將軍帶人回去了之後將那院中我派過去的下人們都遣散了,隻留了一個小廝。”陶桃說話間抬手用帕子點了點眼角那不存在的淚:“將軍真是好生心狠,竟真的對我們不管不顧了!”
歷文澤除了行軍打仗有點能耐,在日常生活上簡直就是個白痴,喬思秋更不用說了,雖然失去了雙親但是立馬就遇到了歷文澤,之後過的日子甚至比在西南家中還要好,這兩個人湊做一堆為愛私奔卻還要住進她置辦的房子裡,真是有夠臭不要臉的了。
“我們家不知是倒了什麼霉遇到喬思秋這麼個掃把星,自從這女人來到盛京,咱們這個將軍府上就沒有安生過!我看她莫不是什麼妖精,專門來迷惑我兒心智的!”劉氏說著說著竟認真的和陶桃說起,請個法師上門來驅妖斬魔可是行得通?
陶桃一邊安撫劉氏一邊在心中感嘆,這甩鍋技能果真是每個人天生就會的,出了事情寧可相信鬼神精怪也不承認就是這個人本身有問題。
不一會兒大夫過來又細致非常的替劉氏檢查了一遍,本就是氣急攻心才會暈過去,醒了而且思路清晰又能說話,自然沒什麼大礙了,隻是還需注意自己的情緒,再這樣反復幾次就是身強體壯的那也受不住啊!
陶桃命夜竹帶著大夫去賬房支了診費和賞錢,夜竹又千恩萬謝的親自把這大夫送出了大門,十分真摯的謝過大夫盡心盡力救回被氣暈了的劉氏。
等到夜竹返回院子裡的時候,陶桃正窩在短榻上閉目養神,她輕手輕腳的上前稟報:“夫人,自從昨兒夜裡將軍帶著喬姑娘走了之後,方才奴婢派人出去查探,這威武將軍衝冠一怒為紅顏的傳言已經不脛而走了。”
“喲,真是糟了。”陶桃眼睛睜都沒睜,語氣也甚是平淡:“這種對於將軍府不利的傳言怎麼可以放任呢?還不趕緊讓管家想辦法處理一下?”
“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