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嗯,還說了些……嗯。”打死傅辰都說不出來的情話,這也不能說。
“他還……”主動抱著我,沒那麼主動過,說話語氣不是對主公的嚴肅,形容不出來那感覺,總之就是柔情似水,這更不能說。
發現沒有一句是能說出來的,活活把邵華池給憋地滿臉通紅。
這種把面皮都丟光光,失了瑞王氣節的話實在說不出口,隻因為一個夢就興奮雀躍的自己,邵華池也知道特別丟分,興奮了沒幾下,也意識到這種可悲,他不希望他人以憐憫或是看著瘋癲人的目光望著自己,隻是醒來後太過興奮也想要分享。
很快,就沉寂了下來,夢中有多高興,回到現實就有多空虛,那種空虛折磨著神經,失落的無助感讓他目光顯得晦澀,淡聲掩飾,“沒什麼,不過是一個夢罷了。傅辰那裡怎麼樣了?他可有受傷?”
“不是夢。”夢什麼夢,你們兩黏糊糊握著死都不松開的手,眼都要瞎了!那場面我想忘都忘不掉,反正你們這對也算是前無古人了,我當初為何要子承父業做什麼太醫。
“什麼?”邵華池不明所以。
“傅軍,已節節敗退。”
第247章
“傅軍, 已節節敗退。”
梁成文話語不斷,又接著說:“邵軍, 可乘勝追擊了。”
邵華池自認也是學過四書五經, 正兒八經宮廷教學裡出來的,所有皇子都至少是六藝過關的,他自然也是, 就算不是文武雙全但也不至於連話都聽不懂,隻道:“你這話分開來我都明白, 合起來卻是不明白了。”
梁成文瞪了瞪眼,怎麼關鍵時刻您就不明白呢, 還說傅辰少了那根弦,我看您也不枉多讓。
“臣的意思是,您可以乘勝追擊了。”現在的傅辰, 就是旁觀的他就覺得軟化了很多,你要是不做些什麼, 對得起你這幾年的等待嗎?“旗開得勝指日可待。”
梁成文沒必要騙他, 再說他和傅辰的事, 除了兩方的親信也沒什麼人知道, 這會兒說乘勝追擊肯定與什麼戰事啊,李派啊什麼的沒關系。
邵華池猶如醍醐灌頂, 他好像隱約明白梁成文指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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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並不笨, 隻是之前完全沒往那方面去想。
他的表情有著極為豐富並且細微的變化,先是愣了下,一股股熱氣衝向天靈蓋, 整張臉通紅地猶如滴血,然後就是唇微微顫抖,眼瞳猛地收縮了一下,好似控制不住過於震撼的表情,也許想要擺表情又想要克制,頗為古怪。
猛地埋入被子裡,也顧不得胸口的疼痛,肩膀還在一抽抽的,看著又像哭又像笑的,不過有時候哭和笑無論是聲音還是動作都有形似之處。
梁成文眼皮輕輕一跳,看著鴕鳥一樣把自己埋進去的邵華池,從剛才說完到現在就一句話都沒再開口
過了大約一刻鍾,邵華池才從被子裡把臉給鑽出來,除了臉頰上還浮著兩抹潮紅,眼睛有些湿潤外,看起來是已經恢復平常的樣子了。
但在梁成文看來,那掩都掩不下去的笑意簡直太明顯了,這還是那個冷面閻羅嗎。
邵華池聲音也恢復平常的樣子,理智回歸後又覺得這還是不像傅辰會幹的事,難不成真的失憶到性情大變了。
“你剛才說,我……的那些,都不是夢?”邵華池確認道。
您已經確認了第三遍了。
“臣親眼所見,包括您身上拔出的飛刀,他也是在場的。”
其實這會兒,邵華池的思維還有些亂,傅辰就這麼答應給機會了?
為什麼?
可還沒等邵華池細想,梁成文就格外莊重地坐在床沿邊,“瑞王殿下,可否聽臣說幾句?”
梁成文的目光太攝人,邵華池點了點頭。
梁成文將自己在湖邊看到的大致說了下,沒誇大也沒刻意渲染,也不等邵華池反應繼續把要說的說出來,他覺得以殿下這麼多年下來的堅持,有了這樣一份希望,很有可能會頭腦發昏做些什麼。這也怪不得他要這樣想,實在是之前發生類似的事太多了,殿下的唯一底線就是傅辰。
“您要知道,男人都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見邵華池的表情像是有點聽進去了,恨鐵不成鋼的梁太醫總算有一種欣慰的感覺了,其實他一個沒看上過誰,家裡連個小妾都沒有的男人,說這種類似經驗談的話也是很變扭,“您也看到,不是還有皇貴妃心心念念著嗎,我記得傅辰身邊的美人也是不少,幾個屬下不但容貌好性格也是極富魅力,無論是青染、恨蝶,還是後來的靈瓏,您就是比他們美,但您依舊是男人啊。”
邵華池發光發熱的大腦,被這樣一說,也是清醒些了。
“你想說什麼?”
“就臣來看,他現在對殿下已經松動了,那麼您就要裝作忘了湖邊的一切,權當是夢境,之前怎麼對他後面就怎麼對他,越是不理會他,他越是記掛著您。”
“這招可用?”沒追過人的邵華池,表現的再強勢,在感情方面也隻是個初學者。
慢慢陷入思考,傅辰也不知為了什麼軟化,但顯然不是因為愛他,反正無論什麼原因能松口就是契機。他必須要讓傅辰這一點點心動變得更多,讓他真正被自己所吸引而無法離開,現在若是答應了,就像梁成文說的,傅辰依舊隨時可以變卦,那到時候,他……該怎麼辦?
“您何不試試,等著他追逐您,不是很有意思嗎?難道您都不想看看嗎?”梁成文唇微微一勾。
傅辰臭小子,我讓你狂,讓你目下無塵,總有人能治治你這臭毛病,都是慣出來的。
殿下自己不心疼,我們旁邊人還心疼!
梁成文的提議太誘人了,邵華池知道他是心動的。
這份不確定,這份雀躍,這份怦然心動,若是從來沒得到還不會有什麼,一旦有了得到的機會,那些欲望就像長草一樣在心中爭先恐後地冒了出來,就再也停不下來了,邵華池忍不住壓下狂亂跳動的心髒,“試試……吧。”
看邵華池這沒出息的樣子,梁成文嘆道:“您可以嗎?”
這五年他也是和景逸一樣切切實實地看著邵華池的轉變,人前的風光人後的悽涼,隻憑著那麼一股執念始終找著傅辰的身影。
“我隻是有些不敢置信。”邵華池笑著擺了擺手,“放心吧,我不會露出破綻的,這世上可不是隻有傅辰會演。”
就在此時,整個屋子都震動了起來,伴隨而來的是爆破聲。
“怎麼回事!”邵華池眼神閃過一抹犀利。
“臣出去看看,您現在……”還沒說完,就看到已經下床的邵華池,“您不能起來!”
“我沒事,以前在戰場上我什麼傷沒受過,這點算什麼!”邵華池隻要不談到傅辰,就還是那個他,笑得冷然,“也幸好他們不知我本身的融毒體質,攻敵不備!也總算讓我們扳回了一城了。”
錯失了殺他的機會,他們和李派的人本就是在這情形中,誰握的底牌更多,誰就勝出把握更大一些。
鹿死誰手,誰又能評判。
梁成文看了看邵華池的模樣,的確臉色好了許多,想來是融毒完畢了。
之前在湖邊,邵華池也是因為融毒期間產生的痛苦才陷入昏迷,越是霸道的毒越是消融的時間長,也越是痛苦。
“您這樣,還怎麼好好養病。”脖子上的,胸口的,一個還沒好,一個新的又來了。
“這話你應該拜託李皇,讓他們行行好。”在自己的國家稱王稱霸不好嗎,非要肖想別人的地盤,不過邵華池也明白,若不是有了傅辰,他或許想法與李皇也差不多,那至高無上的位置哪個男人不想要。
邵華池打開門,看到火光冒出來的方向,總有一種緊張的錯覺,握著門的手漸漸收緊。
那方向,是景陽宮附近……
“我去一趟,定是傅辰又做了什麼!”李派的人還沒殺完,但暗殺的精髓在於一個暗字,還不會明目張膽地出來,可邵華池擔心的是傅辰又幹了石破天驚的事,傅辰從來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還是個瘋子。
“您還記得剛才說的嗎?”看著像轉眼就忘了。
“自然,但這與我去確定傅辰安全並無幹系。”邵華池離開的腳步頓了頓,轉頭,“成文,我知你的意思,這件事上我有分寸。隻要他能對我有那麼一點別的,我都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本來已打算放棄,他鬥不過人的天性。但若是傅辰有一點松動,情況就有本質不同了,他又為何放棄!?如果傅辰是有可能愛上男人的,為何那個人不能是他?
邵華池看著重華宮的偏殿,那裡是傅辰曾經做他近侍太監時住的屋子,五年前就成了重華宮的禁地,“我比你更不允許我與他之間出意外,他必須是我的!我其實比任何人……都貪心。”
“您……”真是沒救了,你這麼說我更擔心了怎麼辦。
梁成文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態是怎麼變化的,從一開始覺得匪夷所思,到從理智和大局上反對,再到被邵華池一次又一次的觸動,慢慢的決定旁觀,到後來的希望促成,再到如今的添把火,讓兩人情感更堅固,可以更長久一些……
這心路歷程,想想都是一把辛酸淚。
邵華池走出殿門,就有一群護衛跟過來了,都是他在宮中安排的親信,他回眸一笑,“梁太醫,你有時間想這些,還不如想想我剛才的問題,我相信你可以的,香、毒可是一家,我期待你能做出點什麼。”
沒了傅辰的桎梏,邵華池的強勢氣息毫無顧忌的釋放。
邵華池帶人往景陽宮的方向趕,途中還遇到好幾撥御林軍的隊伍,顯然這裡的爆炸影響太嚴重,震動了宮中上上下下,引出所有的守備力量。
邵華池到的時候,正是鄂洪峰等人剛剛滅了火,準備搬磚頭找人,正在忙碌地指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