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後,院落裡頭的女孩已經除去害怕,好奇地望著他。
好的相貌,總能給人不錯的印象,他剛才問少女要了銅鏡,雖然還有些模糊,不過也看得出來,這具身體的原主的確是個放到什麼時代都算是相當俊美的人,身材高大,身高也與他上輩子差不多,能轉生到這樣的軀體裡頭,該是他賺了吧。
一個小女孩不怕生地爬過來,她是在天花前才剛剛被拐賣到紅袖招的,還沒變得麻木認命。
傅辰見小女孩睜大眼睛好奇地看著自己,相當稚氣。
不由揉了揉女孩的頭。
之前的少女一回來就看到男人眼帶溫和眉眼地撫摸女孩,她在青樓待了那麼長時間,至少男人是不是真的品性敗壞,還是看的清的。
也許之前隻是因為受傷,才迫不得已那樣吧。
她給傅辰帶來了幹淨的布,傅辰拒絕了她的幫忙,簡單的包扎並不是什麼問題,邊問少女,“可否說說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你……不記得了?”見傅辰不似作假,少女這下真的驚訝了,難怪他的行為那麼奇怪,“那你還記得自己叫什麼嗎?”
“……”他當然記得自己叫傅辰,但誰知道這具身體叫什麼。
“那你不是二王爺黨羽的人?”因為兩位王爺封號的讀音一樣,城裡的百姓可不希望用這個讀音去玷汙他們的瑞王殿下,這才改叫睿王為二王爺,也容易區分。
“二王爺?”
少女有些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本來以為這人有可能是二王爺黨的餘孽,如果真是如此她就是豁出命也要舉報的,看起來應該不是,想想也不可能,那可是仙人一般的瑞王殿下啊,哪裡可能漏掉這些害死她們的壞蛋。
經過少女的敘述,傅辰才理清了現狀。
終於知道這些少女和女孩為什麼那麼怕男人,她們中成年的都被用去犒賞了之前二王爺的兵,有些是被活活玩死的,這些小女孩是被這個少女放在地窖裡保下的。
也就是說,這座城爆發了天花,而這位瑞王殿下是臨危受命給寶宣城度過難關,而那二王爺是皇帝派來協助瑞王的,卻似乎為了爭奪皇位將染了天花的瑞王關押起來,又以瑞王的名義假傳命令,屠殺百姓,最後關頭是痊愈的瑞王帶著人拯救了剩餘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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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少女與其他在她敘述中也一樣露出崇拜敬仰目光的其他人,看得出來這位瑞王殿下很得民心,也是一位相當英明大氣的王爺。
換言之,這個城裡不可能有什麼俘虜,就算是敵人那也會被關押著,不可能像他那樣那麼輕松地躺著養傷,因為沒這個必要。
這與他一開始認為對方先禮後兵政策相左。
能用天竺葵的原因似乎也呼之欲出了,這座城現在完全是瑞王的一言堂,他說往東根本沒人敢往西,也就是說他隻有可能是瑞王那一派的人!還有可能是極為重要的那一類屬下!
傅辰腦子有些空白,一定要形容大約就是當機了。
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顫抖著捂著臉,將自己的表情掩住。
事情要糟,白跑了。
第210章
一般寶宣城發放食物是兩個時間段, 巳時和酉時,隻是今天的發放時間早了很多, 原因是瑞王交代, 所有健康的百姓都盡可能到街道上,他們需要找到剩餘的餘黨。
別說瑞王這個要求合情合理,處處為百姓考慮, 哪怕不合情理百姓也會自動為他安排個理由,這就是民心所向的好處了, 而邵華池極盡發揮了這一點。所以這會兒城門下聚集了數不清的百姓,基本上除了重病在家和軍帳裡走不了的都出現了。
所有能走動的百姓都安靜地跟著隊伍在後方排著。
每人的分量也是規定好的, 按照戶口和年齡稍有不同,也因為這樣較為公平的分配方式,場面的上的秩序很好, 綠拂到的時間並不算晚,這是她剛改的名字, 之前傅辰詢問她名字的時候, 隻有老鸨之前給她取的花名華拂。
傅辰在聽到華的時候似乎楞了一下, 莫名地發了會呆。
隻說現在既然紅袖招都沒有了, 那這個代表著她過去的花名也不用再喊了,不如改名為綠拂。
綠拂因為喜歡綠色, 想了想也是, 從善如流地接受了提議。
其實傅辰在發現自己可能誤會的時候,也在考慮接下來要怎麼處理最恰當。
他若隻是單純的跑出來,再回去認個錯找個理由想來那位英明的瑞王殿下也不會要了他的命, 不過教訓是肯定免不了的。
不過他很清楚的記得,為了盡快逃出來,他傷的人可不止一個兩個。
一般人會怎麼想一個忽然攻擊自己人還完全不留餘地的屬下?
可能性一:將他當做二皇子黨的人,忽然反水,這種可能性較低,不排除;可能性二:此人得了失魂症,神志不清,但這也同樣失去了作為屬下的價值;可能性三:身體上的問題,比如……失了某一段記憶?
最後一種比較合理,也能解釋狀況,和事實也沒太大出入。
但讓傅辰比較頭疼的是,這種猜測如果成立,那麼更大的問題來了,一個人哪怕失憶,一些習慣、行為、說話語氣是不會出入太大的,以前倒是有罪犯想用這招來蒙混過去,不過作為心理咨詢的他也不是擺設。他不知道原主是個什麼樣的人,但一定是那群人非常熟悉的,冒然跑出去與找死也沒太大的區別了。
他並不認為一個相差太多的人,不會被懷疑,他並不小看古人的智慧。
如若被發現不是本人,那些失魂症患者的下場在野史上可不少。
他需要收集多一些的信息,至少也要了解到這位屬下的名字和大概事跡,然後找到合理的出現方式。
隻是還沒等傅辰想到,他就因傷勢而處於半昏迷狀態,想出去也沒法出去了。
所以就有了綠拂先來刺探情報這一出了。
傅辰也想好了,要實在打探不了什麼,他就是躲著也沒用,還不如自己出現來的好。當然他也不認為人家王爺日理萬機,會在乎一個屬下做了什麼,找一會估計也就罷了,就一會兒功夫應該差別不大。
按照這座城現在無進無出的狀態,連隻蒼蠅都出不去,他就主動認罪……然後見機行事,隻是想到那樣一位雄才大略的王爺,恐怕很難蒙騙過去。
傅辰反復琢磨了下,隻能先按兵不動。
他想的已經足夠完善也預備好了後路,隻是他萬萬沒想到這其中有一個變數,那就是那位他心中力挽狂瀾的瑞王爺。
綠拂想到昏迷前傅辰交代的事情,假裝好奇地張望了一下,發現今天的士兵明顯少了很多,但人卻多了很多,而且人群躁動也比平時大,問了個身邊的老鄉,“今天到底怎麼了,到處看著那麼緊張的氣氛。”
“其實我也是聽說的,現在全城都在搜索人犯呢!”那老鄉以前在客棧裡當伙計,天生好打聽。
“人犯!?”
老鄉有點害怕,看沒人注意到他們,才湊近小聲說話。
“從白天就有風聲說是瑞王殿下的謀士傅先生失蹤了,但很快就沒什麼人提這個,可能已經找到了吧,現在大家都在傳好像是在找餘黨,不過我覺得啊,這事不好說……”
這位傅先生殺了那個為非作歹的領頭,是以寶宣城知道他的人不少,在知道是他不見了也都加入了幫忙,隻是後來再也沒人敢提出來了,似乎是瑞王殿下改變了命令。
綠拂目光閃了閃,“現在還沒找到?”
“應該還沒,你想咱們城那麼大,空房有那麼多,找起來也是麻煩,聽說瑞王殿下正在親自搜查。”那老鄉一看快要排到了,也不敢再嚼舌根,“不說了啊。”
親自搜查!這要多嚴重啊,瑞王現在一定很生氣吧。
她可不認為是餘黨,至少那位古怪男人的嫌疑比餘黨大多了。
他與那位傅先生到底有沒有關系?
又快速湊過去問,“對了,你知道那傅先生全名叫什麼嗎?”
“你怎麼會認為我會知道?”老鄉翻了個白眼。
事實上邵華池的確瀕臨爆發的邊緣,面色越來越僵硬。
隨著傅辰消失的時間一點點過去,他身上縈繞的氣壓也越發低沉,這會兒他剛從一處宅院裡出來,這已經快把四三之三的寶宣城都給搜查過來了。
跟在他身邊的松易等人大氣也不敢出,看著面無表情的邵華池,忐忑道:“公子在昏迷前的確說過他很有可能性情大變,所以傷人的事……有可能真的……”是他幹的。
所以躲起來什麼的,還真有可能和二王爺黨沒什麼關系,想到現在正被言行逼供的二王爺黨,松易也不知道是解釋好還是不解釋好。
而羅恆等幾個看守不力的人都已經領了軍棍,這會兒還躺在床上嗷嗷叫,短時間也沒辦法再出現了。事實上在行軍打仗的時候,作為主帥的邵華池從來沒有衝動行事,所以當看到現在毫不猶豫下了處罰的邵華池,他們才會那麼小心。
再找不到傅辰,他們也要瘋了。
公子啊,您老就行行好吧,快點出現吧。
“不需要和我重復提這個。”找了快一天了,他積壓著一堆事都沒處理,隨著時間過去,他的耐心也告罄,現在已經過了傅辰的換藥和喝藥的時間,想到那人一次次不顧及自己的身體,可勁兒的折騰,尤其是這次變相的在呂尚面前找死,按捺住心中不斷沸騰的情緒,一字一頓道:“一間間的找——找到了,打斷他的腿。”
剛過來的梁成文,腳下一個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