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當時在別莊裡面,而呂尚也確定他們隊伍裡出了奸細。
兩人帶著兵趕到枯井的時候,就看到田氏那睜大著眼的表情,身體已經僵硬,就算不是仵作,也能基本判斷出田氏已經死了有一段時間了。
呂尚檢查著屍體的狀況,“致命傷在脖子上,推測是五寸長匕首,一擊斃命,局部出現屍斑,井內的溫度不可預計,大約能判斷已經死了至少一時辰。”
呂尚邊說,邊翻檢著田氏的屍體,一會兒後站了起來,“她的身體有掙扎的痕跡,而且從她驚訝的表情也能看出她對自己的死亡是沒想到的,還不能確定是不是與兇手認識,不過我覺得是七殺親自動的手,很像他的做事風格,幹淨利落,沒有絲毫猶豫,就是殺死田氏的這個刀法,也是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很少有人能做到這麼分毫不差。”
老呂聽著呂尚的分析,認同著,呂尚的能力他是承認的,不然也不會做到小隊長的職務。
不過……
老呂箭一樣的視線掃過來,“既然是這樣,七殺當時很有可能在裡面,你又為什麼不進去?”
呂尚冷汗滑落,他總不能說怕步上沈驍他們的後塵吧。
老呂諷刺的微笑,“貪生怕死。”
呂尚知道不是翻臉的時候,裝作沒聽到,他們還有更大的隱患,他讓跟過來的士兵都離開一段距離,認真看向老呂,“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告訴你。”
看這個樣子,老呂也發揮了他們一直以來的默契,自己人再怎麼鬧,關鍵時候還是團結在一起,這是李派長盛不衰的原因,“還不快說。”
“我懷疑我們這裡有細作,不然七殺怎麼可能連田氏的事情都知道,這件事我可是連你都沒告訴。”
老呂也是想到了,“你覺得是誰?”
“我懷疑可能不止一個,但能肯定的是,當時和我一起審問田氏的人都可疑。”
老呂蹙著眉,這群人個個都是精英,要是都解決了可就損失太大了。
而且有誰那麼大的能耐,把不止一個細作塞進來還能不讓他們發現,這不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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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老呂沉默地想著對策,呂尚考慮再三,還是決定把自己知道的秘密說出來,“其實田氏還是透露了一點消息的,七殺的姓。”
“哦?”老呂的眼睛刷的一下亮了。
“姓傅,但她想不起全名,而且那老畫師也是不見了蹤影。”
“傅?我怎麼覺得有點耳熟。”傅,這個姓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似乎有印象,老呂知道能讓他有印象的,可能是曾經被重點觀察過的某個人,而那個人正好姓傅。
被扉卿懷疑的人選並不算多,裡面姓傅的更是少了。
傅……
他好像記得很多年前,他們的人還在皇宮裡扎根的時候,扉卿似乎曾經讓他們查過一個姓傅的太監,隻是查出來後扉卿也沒說什麼,這件事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既然沒有下文,他就理所當然認為此人沒有什麼可懷疑的。
那個人叫什麼來著。
傅……傅辰!?
第198章
(需修文) 這個名字忽然躍入腦海中, 老呂似乎還想憶起更多,但這件事已經過去很多年, 再說當時隻是當做一個懷疑對象, 能夠查到祖籍和進宮過程已經算是極限了。
“傅辰?”呂尚疑惑的念叨著,顯然他對這個名字是非常陌生的,想來也是, 很多年前他隻是個小兵,上頭就算有什麼任務也是輪不到他的, “那麼你還能記得什麼,總不能就一個名字吧?”
“我當時也隻是收到調查的任務, 就算有需要觀察的你覺得以我身份扉大人能對我說什麼?”老呂反諷道,“不過,我知道他八歲進宮, 沉寂了幾年後就忽然步步高升了,從當時我們在宮裡的探子能知道此人相當低調, 幾乎沒多少人知道他的情況、資料、性格, 但莫名其妙的就得了宮中三大巨頭的賞識, 升職速度非常快。”
“太監?你覺得七殺可能是太監嗎?”
殘缺不全的七殺, 可是聞所未聞的。
“就我知道他後來成了七殿下的親信太監。”老呂繼續說道。
這些都是最表面的,隨時能查到的消息, 並不算奇怪, 呂尚聽得很仔細,直到這句話,才抬起頭, “你是說七殿下?”
七殿下,這可就巧了,偏偏七殺第一次出世與七殿下有關系,現在寶宣城又和七殿下有關系,這世上哪可能有那麼多剛剛好。
這個傅辰是七殺的可能很大啊。
“你說七殿下會不會就是……”那傳說中的紫薇。
這個想法不是第一次想到,但這一次卻是有些確定了。
“我不知道。”現在都是他們的猜測,沒有任何證據,但這個七殿下,藏的很深,觀察那麼多年,這些皇子中也隻有七殿下的資料最少。
“說了那麼多,你連傅辰的畫像都沒有?”有畫像,從任何方面都方便的多,甚至他們向扉卿申請全國追查。
“沒有。”一個小人物,怎麼配有這種待遇。
這下換成呂尚冷笑了,你也不過如此嗎。
兩人商量了許久,也沒有及時應對的辦法,隻得先讓人把田氏的屍體放到別莊門口,希望能把瑞王給引過來。
既然是寵妃,人死為大,邵華池應該會憤怒到失去理智,到時候還怕抓不到人嗎。
待他們出了別莊的時候,侍衛卻來報告了一件他們意料不到的事情,去巷子查看屍體的那群人連著屍體一起消失了,那個地方沒有一個人!
老呂和呂尚驚駭地對視一眼。
也就前後腳的速度,一定是七殺!
而這些人要屍體幹什麼,除非屍體有問題或者那——根本不是屍體!
而更令他們猝不及防的是,也不過是過去了大半天,百姓中卻是流傳了一個流言,之前那些政令不是瑞王下的,而是二殿下為了爭奪皇位而陷害的。
傳的有板有眼,甚至還有人說,之前一群人去封鎖黑血區,就是因為七皇子不顧及自己的身份和身體,在裡頭照顧病患。
“怎麼回事!?”
“你如何能問我,這裡頭絕對有問題!”
兩個人都是驚駭異常,他們知道,這計劃到此刻算是崩塌了一大半,民心所向,他們如果做出過於明顯的反擊就越發證明流言的真實性。原本能夠不知不覺毀了這個關口,屆時給主公攻擊晉國打開一個口子,現在他們卻是要逼他們進行最無奈的計劃了!
這時候,去找李遇的士兵回來報告說沒碰到人。
老呂一聽馬上急了,呂尚拉住了他,“你不覺得,李遇消失的時間太剛剛好嗎?”
老呂見他居然連李遇都要懷疑,胡子都豎起來了,“你難道是在懷疑李遇?不可能,他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知道與老呂說這個也沒用。
他當時就覺得畫師出問題,這麼機密的事情,很可能是他們這裡的高層。
“我的意思是……七殺這樣的天縱之才,有沒有可能是他易容成李遇的樣子?”其實要說好巧不巧的,李遇來了後他們才開始提防七殺,就像為了驗證李遇的話,果然沒多久就出現了暴動。
老呂有些僵硬,隨即悶聲道:“不會是他,有關於我們的事他知道的很清楚,而且所有習慣也與傳聞中一模一樣,攜帶著令牌,也知道扉大人是我們在晉國的最高領袖,若是七殺哪有那麼容易放過這麼大的把柄,更不用說當時我可是被你們都放棄了,是誰攔了下來?”
說到這裡,老呂的聲音也越發冷漠而堅定了起來。
“如果不是他,李遇那麼長時間沒回來,說不定已經遭遇不測了。”這是很合理的猜測不是嗎。
也是啊,李遇本就受著傷,他們甚至還不知道七殺帶來多少人馬。
“我想到了一件事,在五年前,這個叫傅辰的太監就已經死了,不過在宮中並沒有除名。”
“死了?還真是每一件事都碰的不多不少啊。此人——一定沒有死!”不過是藏起來了,也許藏他的人就是七殿下,“老呂,先不要去管李遇了,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那兩個人。”
“你準備怎麼做?”
“當年沈驍大人還在的時候,常說一句話,當遇到強大的敵人,首先一點就是要做到換位思考,我們既然已經給他我們都在城裡的假相的話,那他肯定想不到在這麼重要的時刻我們會分開。”
“分開?你要做什麼?”老呂一凝眉,“找零號?”
零號既然一開始能臨陣脫逃,現在來了又能頂什麼用,就他那假冒二皇子的臉嗎,假的終究是假的,永遠變不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