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帶微涼的指尖,輕輕拂過邵華池的下頷,引得一片顫慄,眼前的人雖然看上去溫順,卻讓傅辰感覺到他勃發的生命力和沉默的順從,並非那麼心甘情願,那雙倨傲的眼明明不那麼願意,卻還是不反抗的樣子,讓傅辰也有些興奮,帶著低迷引誘的嗓音,“自己張嘴。”
“嗯?”邵華池似乎沒聽懂,又似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是傅辰啊,怎麼可能說出這樣不合時宜的話,失控的傅辰居然是這個樣子的?如果現在在他面前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別人……
邵華池無比慶幸,是他首先趕到了這裡,比任何人都提前。
傅辰看似輕巧,卻略帶狠勁將男人的下頷捏住,又貼了上去,微微腫起的唇越發豔麗,這次的動作顯得更加緩慢曖昧,一絲透明的液體從兩人相接處慢慢落下。
慢慢逼迫這個強悍的生物,看著對方無路可退隻能留在自己懷裡的樣子,傅辰惡趣味地似乎上了癮。
邵華池的一雙腿被對方從腿根慢慢頂開,男人整個嵌入他的身體,明明動作準確又快速,卻帶著一種傅辰獨有的慢條斯理和一種詭異的情色味道,酥麻的感覺竄了上來,慢慢沿著邵華池的衣襟向下劃去,唇貼著邵華池白皙的頸項,親吻著在上方的細小雞皮疙瘩。
“待會……就不冷了。”傅辰的每一個音節都性感撩人的讓邵華池根本聽不懂整句話的意思。
衣服被傅辰緩緩拉開,從未見過他人的肌膚在傅辰面前綻開,傅辰愣了愣,似乎有些沒想到能看到這般漂亮的膚色,愣神不過須臾後,有條理的觸碰著安撫著,邵華池強忍著要喊出口的聲音,“夠……夠了。”
他的餘光已經看到那幾個不知道看了多久的圍觀人群了。
也許是因為有觀眾,也許是完全想不到傅辰會失控到這個地步,邵華池顫抖得更加激烈,隱含著尷尬、憤怒以及殺意,望了一眼還傻愣愣盯著這裡的青染等人。
就在傅辰要傾身吻住那暗色一點的時候,他才停了下來。遲鈍的思緒,看著面前極白的身體,這具身體除了外人看得到的被曬黑的地方外,掩藏在衣物底下卻如最高貴的玉器,泛著瑩瑩的光澤,又暗暗隱藏著極具爆發力的力量……
哪怕眼前的景象再美,他也還不至於分不清性別的程度。
男人?
傅辰肆意張狂的思緒才有些清醒了,一些不合理的地方也在理智中浮現了,有如醍醐灌頂般。
那些讓末梢神經都顫抖的亢奮漸漸散去,模糊的眼前和失血過多讓他的身軀微微後傾,他捂著猶如針刺的頭,晃了晃頭,才從躁動中看清眼前的人,雖然易容著,但他不可能認不出這張人皮面具出自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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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第196章
那聲殿下雖然還很嘶啞, 卻無法否認這個時候的傅辰已經不是之前那頭野獸了。
邵華池的心,一沉。
張了張嘴, 什麼解釋的話都說不出口。
甚至不敢與傅辰對視, 他可以裝作息事寧人,又或者解釋一遍,再不濟還可以在這時候狠命揍傅辰一頓以逃脫即將到來的排斥, 但沒有,他甚至做不了什麼反應。
就這樣袒露著身體, 像個迷路的孩子一樣,呆呆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傅辰捂著頭, 並沒有去眼神給那群圍觀的人。
他究竟在做什麼,居然褻瀆了七殿下?
傅辰有些不敢置信地望著自己的手掌,把邵華池當做頤然了?
很確定並沒有, 除了同樣強悍的性格,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無論是身份、時代、性別。
沒有……但他還是放縱了。
這放縱甚至就如同長在體內的毒瘤, 不知不覺間生根發芽了。從宮裡帶出來的慣性讓他在面對邵華池的時候, 會自然而然將之尊而重之, 甚至在知道對方就是隱王的時候,也無法完全將兩人混為一談。
哪怕深知七殿下心機深沉的本性, 也許在傅辰心中這還是那個被禮教培養出來的皇族典範, 也是那個自己一步步教導他成長的皇子,可以為師為友,卻萬萬不可朝著那條不歸路而去, 而他也從未想過會與男子那般親近。
原本可以維持的關系,在今天卻接二連三打碎了。
就算當時神智不清晰,但他的記憶力沒有問題,對方隱忍的聲音,阻止的神態,驚訝的眼神還歷歷在目,而這些還不是令傅辰最震驚的原因。他居然還清清楚楚地記得對方喘息的熱度,噴到自己臉上的氣息,不甘的鋒利眼神,還有指尖殘留的來自於對方肌膚的溫度。
在潛意識裡,他在忽略那些不合理的特徵,隻是像一頭野獸一樣將自己的欲望發泄在殿下身上,殿下又何其無辜?原本開始治愈的眼睛也有些刺痛襲來,至少在今天以前,他從未考慮過自己會對同樣性別的人做出這般事情,難道真的太久沒發泄了?
傅辰想到田氏那些話,本來就帶著虧欠的心態,越發有些控制不住的愧意。
想要給邵華池將衣服拉上,還未碰到衣襟,就感覺到對方的逃避,傅辰眼底一黯。
“殿下……”一絲愧疚,一絲躊躇。
邵華池臉一白,微微顫抖著手將被褪去的衣服拉上,搶在傅辰前面道:“閉上你的嘴,我不想聽。”
邵華池就像隻鴕鳥,不願聽到傅辰的問題。
他實在太了解傅辰這個人了,能看上男人的幾率比李皇倒臺還低。
在黑血區的一幕幕還清晰的存於腦中,傅辰是拒絕的,從根本上來說,傅辰不會考慮男人,還是一點沒有女性特徵的男人。現在這樣的情況就是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何況是當事人之一的傅辰,還不如讓他閉嘴,省的聽到那些不中聽的。
事實上,七殿下對傅辰的威懾力哪怕過去那麼多年,也依舊殘存著。
傅辰果然沒再開口,他現在腦子還是混亂的,先壓下藥性才是最重要的。
忍著一浪高過一浪的情潮,傅辰又退了一步,讓邵華池有時間更快的整理好凌亂的衣服。
向來沒理都能被他狡辯的有理的人,面對邵華池卻有些詞窮。
傅辰這才看向那群人,現在已經轉過去了,非禮勿視。
這群人有些欲哭無淚,他們的主子,在大庭廣眾之下,居然……
不過傅辰並不奇怪他們的震撼,無論是邵華池的人還是他的人恐怕都一下子接受不了,就是現代都很難看到這樣瘋狂的一幕,更何況是這個年代。也幸而這群人格外忠誠,現在還能裝作若無其事。
這群人也並沒有傅辰以為的那麼淡定。
就好比青染,覺得今天一直渾渾噩噩的,從之前發現瑞王的心意已經駭到說不出話了,到現在看到自家公子都像是在做夢似的。幾乎從沒有那方面欲望的傅辰熱吻著瑞王,那激烈的他們身為旁觀者都有些臉紅心跳,而且看兩人的動作,怕不是他們這群人在場,真的會繼續下去。
在戟國跟隨傅辰多年,這方面的情況青染也是略知一二的。以傅辰當時太監總管的地位,加上李皇的寵信,除了公主外的其他女人幾乎都可以隨便挑了,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不少宮女還巴巴的等著依靠李遇的身份在宮中站穩腳步呢,伺候太監在那個情景中甚至都不算侮辱人的事,更何況公子那品貌。
而且據她與梁成文的交流來看,去了根的太監應該比常人對那方面需求更多,可就是李皇賜給公子的那些容貌才藝俱佳的宮女,公子也是全退了回去的,她有時候甚至覺得,公子就不像個有七情六欲的人。
被青染捂著眼睛的包志還帶著奶音,“姑姑,為什麼捂住我眼睛。”
青染緊張地一滴汗落了下來,我的小祖宗,別問了,這是咱們能參合的事情嗎?你沒看到瑞王的眼神嗎,我們再看下去,他可不會管我們是不是公子的人。
青染並沒有錯過剛才那瞬間邵華池的殺氣,這些年雖然公子並沒有特別關注,是想與瑞王劃清界限的,但做不做情報是她的責任,情報上瑞王在戰場上的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記錄,可完全不像他在公子面前那樣軟和的。
就像他們在火器庫談的那樣,如果不是看在公子的份上,早沒他們幾個人了。
這時候隻是年長幾歲但一直接受他們教育的青酒就有眼色多了,小步跑到外面去探查情況了,剛才發現公子後,他抓緊時間給自己弄了一套女裝,小女孩在這個被封閉的城市裡更不起眼。這裡他們已經停留很久了,要是在待下去難保不會被發現。
想想也是,青酒他們本來可是本來打算讓他們在京城掀起浪潮的人啊。
在青染還在思考的時候,就聽到輕輕的撞擊聲。他們這時候也顧不得非禮勿視了,再回頭看就見公子倒在瑞王身上,那胸口大片的血跡似乎已經說明了問題。
但他們卻沒有立刻上前,當看到邵華池溫柔的將失血昏迷的公子攬在自己懷裡的時候,好像誰都沒辦法插入這兩個人之中。
明明眼前的畫面沒有任何超過的地方,卻比剛才更讓人心跳加速。
也許是,七殿下的眼神,太感染人了。
他看著傅辰的目光,深邃不見底,厚重暗沉。
邵華池的臉頰靠著傅辰的頭頂,來回蹭了蹭,溫情地讓人落淚。
忽然低喃了一句話,隻有三個字。
卻沒有任何人聽到。
他們這次的落腳點不再是破敗的民宿了,而是一間廟宇,到處都是來避難的百姓和念經的和尚們,場面還有些熙熙攘攘,老呂他們並沒有趕盡殺絕,對宗教的尊重讓他們暫時沒有動廟堂。廟堂中還供奉著晉太祖的雕像,不過曾經對晉太祖盲目相信的百姓,現在就算生活在這座雕像下方,也隻是拿著冷漠的眼神望著,還有幾個孩子撿起地上的石塊就朝著雕像砸去。
他們恨,怨,失望……
也許砸的不僅僅是雕像,而是他們長久以來的信仰。
有一句話讓許多人深信不疑,沒有信仰的人,是沒有魂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