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環掃向他身旁的女子,不禁驚道:
「嫡小姐?」
我心裡冷笑,換做其他小說裡,這瘸腿太子怎麼也是個隱藏男主。
隻可惜眼下這個,隻是個日日荒淫的瘸腿草包。有點腦子,但不多,不然日後也不會被楊忱玩死。
我沒管他們,施施然帶著彩環就去找小二打包一份銀絲長壽糕。
「小姐,一份三十兩,外帶食盒需要加收一兩銀子。」
彩環驚道:「搶錢吶!」
我作勢要掏銀子,身側卻傳來刺耳的聲音。
「沈凌霜?你怎麼會在這裡,這天地樓也是你能來的?」
11
我聞言將手放下,繼而挽起笑容,朝著沈初凝盈盈一禮:
「長姐這話說的,開門做生意,怎得還挑客人?」
太子聞聲不禁頓住腳,看向我的目光愣了一瞬:
「這位是?」
天寒地凍的時節,我一身杏黃紗衣,在眾多包裹臃腫的女子之中也顯得弱柳迎風了些。
沈初凝怎會看不出我要幹什麼,見太子被我吸引,瞪著我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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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公子見笑了,這是我家那庶出的二妹。平日門都不出,想是昨日我提了一嘴您會來,今日便在這等上了,隻是二妹妹穿成這樣,也不怕凍著。」
太子是草包,但不是傻子。
他看著我,眼中帶著玩味。
我聞言瞬間紅了眼,堪堪朝他掃了一眼就低下了頭:
「長姐誤會了,妹妹的大氅被雪水打湿了,還在馬車裡晾著,想著來這裡買完東西便早些回去的……」
我說得委屈,太子卻上下輕浮地掃視著我:
「外頭這樣冷,既是自家妹子,不如一起上去聽曲兒吧。」
我連忙附身:
「多謝公子好意,隻是今日祖母過壽,小女是來買長壽糕的。」
「今日沈家老夫人過壽?」
太子突然正色起來:
「初凝,你怎都不和我說一聲,這禮都沒備。」
沈初凝皺眉:
「這點小事,也用……」
「怎能是小事?」
說罷,太子抬手便吩咐:
「李戎,你去跟著二小姐去買身厚氅子,這天寒地凍的,再給凍壞了,還有,二小姐回府前,一切開銷我來承擔。」
我抬起頭柔柔看了他一眼,繼而遲疑:
「這……這不太好吧?」
原文沈凌霜本就生得柔弱,我見猶憐,不用演都動人得很。
太子果然心裡痒痒起來,上前就要抓住我的手。
而我則早早退了一步,躲到沈初凝身邊。
太子撲了個空,隻得順勢拽起沈初凝的手拍了拍:
「初凝,你父親在南方任職時便與我交情匪淺,如今老夫人壽辰,這點禮數也是應該的,晚些我再派人送上賀禮祝壽,你看可好?」
沈初凝被他握著手愣了一下,笑道:
「周公子如此看重沈家,是沈家的福氣,二妹妹,既然周公子都開口了,你也不要推脫了,快去買件衣服早點回家去吧。」
我連忙附身:
「是,長姐。」
二人剛走,身後那叫李戎的朝我鞠了一禮:
「二小姐,這銀絲長壽糕的錢,就由小的來付吧。」
我看著上樓的二人,轉頭朝李戎微微一笑:
「那就……破費了。」
買了長壽糕,我來到最近的一家成衣鋪子,先買了一身雪白的大氅。
花了八十兩。
李戎付的。
有了大氅御寒,我抬腳就進了專賣金銀首飾的金鳳樓。
彩環拉著我低聲道:
「這可是全京城最大的金飾鋪子,最便宜的一對金墜子就要上百兩呢!」
我當然知道,我走進金鳳樓環顧四周,隨後招呼掌櫃:
「家裡老夫人過壽,拿點上得了臺面的東西。」
掌櫃聞言笑開了花,說著就給我拿了幾套金頭面。
我指尖劃過幾個精致的盒子,指著其中一副最沉的:
「這套怎麼賣?」
掌櫃笑道:
「小姐眼光獨到,這可是咱們金鳳樓新到的款式,整套八百兩銀子。」
八百兩!
彩環瞪大了眼。
我點了點頭:「包起來。」
說完,我轉而又去選了五個镯子,三個金簪,兩套金墜子。
掌櫃在我身後忙前忙後,幾乎把我供成了祖宗。
彩環更是眼睛瞪得幾乎要掉出來。
最後結賬一共一千五百三十兩。
「彩環,結賬。」
彩環眨了眨眼,作勢要去掏空空如也的荷包。
就見身後那李戎早已掏出一沓銀票,整整一千六百兩。
我一臉驚訝:
「這可使不得,剛剛已經讓周公子破費了,這……」
誰知那李戎聞言笑道:
「二小姐見外了,這點銀子周公子不會看在眼裡,要是回去讓他知道隻付了這些,怕是還要罵小的。二小姐,我見對面那家點翠樓的玉石也頗為不錯,您再去那裡看看吧?」
彩環聞言,再次瞪大了眼。
我聞言捂著嘴,隨後笑道:
「既是如此,那便去看看吧。」
這之後,我又去點翠樓買了幾個大幾百兩的老綠镯子,到飛花閣買了五匹最新樣式的布料,路過杏花軒要了一套最新出的胭脂和螺子黛套裝。
最後路過玉鶴堂,彩環已經拽著我的袖子拼命搖頭了:
「小姐,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12
我笑了,這太子驕奢淫逸,手裡一把扇子就價值千金,這點錢算個屁。
正當我又要了幾捆澄心堂紙,幾方墨,正要去結賬時,
玉鶴堂的掌櫃正帶著一個衣著華貴的男人從樓上走下。
我側眼剛瞟見那人的臉,繼而嚇得冷汗涔涔,立即轉身讓李戎擋住了我。
李戎見狀以為我要收手不買了,連忙道:
「二小姐,這些可還夠?不如再挑一些吧?我見那上頭還有方上好的砚臺,我讓人給您拿來……」
我趕忙把頭縮進大氅,幹笑道:
「這些足矣,足矣了。」
「二小姐不必怕破費,周公子說了……」
李戎還未說完,熟悉的聲音便從身後傳來:
「二妹妹?」
李戎一怔側過身看向身後,沒了他的遮擋,我這才訕訕地抬起頭,看向身後沉著臉的男人,幹笑著抬手招呼:
「表……表少爺,好巧哈。」
楊忱眯著眼掃了李戎一眼,再次望向我:
「這才幾日,怎麼,筆墨又用光了?」
楊忱平日鮮少出門,眼下即便是太子親信,也沒認出他。
李戎愣了一下,我連忙道:
「這位是我沈府的遠親譚家譚公子。」
李戎見是表親,連忙抬手拘了一禮,隨後自覺地去找老板結賬了。
掌櫃認出了彩環,又去看了一眼楊忱的臉色,當下一拍大腿,追上了李戎:
「這單免了,免了!」
楊忱卻眯起眼:
「總是免單,掌櫃你這玉鶴堂也別開了吧。」
掌櫃一愣。
李戎不知其中緣故,點頭道:
「說的是,店家您照常結賬便是。」
說著又從懷裡掏出大把銀票。
楊忱掃了他一眼,繼而轉頭看向我,笑容溫和:
「二妹妹這是攀上貴人了?」
我連忙搖頭:
「表少爺說笑了,這位是父親朝中友人的下人,聽聞祖母過壽,這才跟來要買東西……」
楊忱眯起眼:
「老夫人過壽,要買筆墨?」
我咬牙:
「是,要給祖母寫份百壽圖。」
「既然如此,日頭不早了,正好送二妹妹回府吧。」
我剛要拒絕,就見楊忱臉色陰沉,指尖再次摩擦起腰間。
我一個激靈,連忙點頭:
「有勞!有勞!」
李戎幫我將東西裝上車,回過頭來遞給我一個玉牌:
「二小姐日後可憑此玉牌來府上找周公子。」
頂著身後冰冷的視線,我擦著冷汗幹笑著收下。
這邊辭別李戎,我便被楊忱拎上了馬車。
楊忱挑眉望著車裡堆滿的東西,隨手掀開一個錦盒,就看到裡面擺滿的金頭面和那些貴重的镯子:
「二妹妹,就這麼缺銀子?」
我連忙掏出剛剛李戎給的玉牌,畢恭畢敬雙手呈他眼前。
看著那印著天子姓的玉牌,楊忱眯起眼:
「這是何意?」
「凌霜想著,表少爺興許有些用處。」
楊忱盯著我看了許久,這才抬手將玉牌收入袖中:
「沒想到二妹妹竟是為了這個。」
「表少爺謬贊了。」
我低著頭,一副聽候發落的乖巧模樣。
寂靜許久,就聽頭頂傳來一聲輕笑。
面前冷風吹進馬車裡,抬眼一看,竟是楊忱掀開簾子下了車:
「既是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二妹妹,便再去多逛逛吧。」
我連忙上前,就見楊忱已經上了對面一輛更豪華的馬車。
彩環湊了上來:
「小姐,表少爺這是吃那太子的醋了?」
我搖頭:「他這是放我一條生路,走,咱們掉頭回去。」
「啊?回去幹什麼?」
我吐出口氣,笑道:
「自然是把這些都退了,換成錢。」
13
晚間沈老夫人的壽宴上,太子果然差人送上門一尊精美絕倫的白玉雕菩薩像。
壽宴上不乏世家官宦,眼見太子送上如此賀禮,彼此之間交換了個眼神:
「看來沈家這是要一躍而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