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再沉淪》, 本章共3607字, 更新于: 2024-12-04 09:31:03

我穿成了雙男主文裡剛給主角攻下完藥的炮灰。


想到原文悽慘而死的結局,我狠下心,爬了主角攻的床。


主角受來敲門時,我正被按在床上無措地仰頭。


而原定要和主角受幹柴烈火的主角攻,卻慢條斯理地抹去我眼角的湿痕:


「告訴他,我們現在沒空。」


1


我站在江暄房門口躊躇了半天,最後還是把手搭上了門把。


正打算開門,身後卻有一道腳步聲由遠及近。


來人好整以暇地開口。


「不是要去宴會嗎,池大少爺站在我房門口做什麼。」


我僵住了。


轉過頭來,一身正裝的江暄正垂眸看著我。


他本就生得劍眉星目,如今穿上這身板正的衣服,更是顯得俊逸無比。


這麼一看,才發現他比我高了半個頭。


站在我身前,有種暗暗的壓迫感。


他凝眸看我:「難道是我前幾天讓大少爺欺負得還不夠,現在還要來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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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硬著頭皮扯出一個笑:「沒有,我是來關心你的。」


哈哈,鬼才信。


2


直到今天早上,我才驚覺自己是雙男主文裡的惡毒男配。


又蠢又壞的背景板假少爺,池宴。


不但覬覦主角受的美貌,還嫉妒主角攻的能力。


主角攻是流落在外的真少爺,一朝認回家中,卻被假少爺視為眼中釘,明裡暗裡各種欺壓。


今晚本是池家認回江暄的宴會。


但「我」暗中安排人手給他下了藥,想讓他當眾出醜、身敗名裂。


結果裴家小少爺,也就是原先的主角受裴歆,誤打誤撞闖進了他的房間。


也因此跟他幹柴烈火,一夜荒唐。


託主角光環的福,江暄成功化險為夷,不但抱得美人歸,還順便解決了危機。


故事最後,在他倆甜蜜 HE 時,「我」作為對照組慘死在荒郊野外。


得知劇情後,我連忙打探如今進度。


好消息,江暄和裴歆還沒搞到一塊。


壞消息,小弟們驕傲地告訴我,他們已經下完藥了,保證讓江暄身敗名裂。


而且……沒有解藥。


3


天可憐見,我是真的關心江暄現在的身體狀況。


這關系到我後面的結局。


但這話好像有點歧義。


我目光遊移地補充了一句。


「你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有的話一定要告訴我。」


這話說出來,連我自己都心虛。


簡直是黃鼠狼給雞拜年。


他果不其然,露出了疑惑的眼神:「?」


該死的,要不我還是跑路吧。


不對,看他現在還挺正常的,會不會隻是一場烏龍呢?


那群小弟看起來也不怎麼靠譜。


說不定,他根本就沒喝那杯下了藥的水。


我的腦子還在飛速旋轉。


江暄卻伸手打開了房門。


然後抓住我的手腕,不容置疑地把我拖進了房間。


他的力氣太大,我沒掙開。


我壓著嗓音驚叫:「你幹什麼!」


咔嗒一聲,他把門反鎖了。


然後轉身向我走來。


一直把我逼到牆角,退無可退。


江暄的聲音才居高臨下地落在我耳中。


他叫我的名字:「池宴。」


「無論你想玩什麼花招,都別藏了。」


「我勸你現在說出來。」


「不然等會兒你求饒都沒用。」


我心髒怦怦亂跳,抬眼卻對上他沉沉的雙眸。


「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4


被關在他的房間裡,我有種要完蛋的預感。


一片黑暗中,前幾天那該死的劇情不合時宜地浮現在我腦海。


那天早晨「我」下樓時,看見江暄在衝速溶咖啡。


「我」皺了皺眉,當即飛揚跋扈地下令讓人倒掉。


「速溶咖啡?什麼貧民玩意,別讓我在家裡看到它。」


江暄隻是隱忍不發,盯了我半天,起身去重新接了杯水。


見他不反抗,「我」變本加厲地折騰他。


每次見到他,「我」都明裡暗裡譏諷。


「嘖,行為舉止都土裡土氣,不愧是土狗。」


「好好學學吧,不然走出去都丟池家的臉。」


看到他的臉色變得陰沉,「我」就會大笑著離開。


不僅如此,江暄帶回來的衣服也都被「我」下令丟了出去。


他到「我」面前質問那些衣服的去向,而「我」隻是斜睨他一眼,笑了。


「什麼破爛也帶進池家,也不怕髒了池家的地。」


樁樁件件,罄竹難書。


這些行為如果是在外面幹的,估計都被人套麻袋打了幾十次了。


我自己回想都得感嘆一句——好一個又蠢又壞的純炮灰!


搶了別人的人生,還這樣耀武揚威,難怪在原書裡下場悽慘。


但在這些日子裡,「我」幾乎幹遍了所有欺負他的事,隻想看他失態。


卻從未成功過。


江暄的性子很沉,又冷又硬,簡直像塊石頭一樣。


無論「我」做什麼,他隻是一次一次地忍讓。


也難怪他現在如此防備我。


我在他的印象裡,實在是算不上什麼好東西。


5


「你不是說想見裴家那個小少爺嗎?怎麼突然來找我?」


江暄忽然放過了我,退後兩步抬手按亮了燈,審視般看著我。


在我遊移不定的眼神裡,他緩緩道:「還是說,你又打算怎麼整我?」


是,原劇情裡的池宴的確覬覦裴家小少爺很久。


但現在的我已經不是那個池大少爺了!


您才是真少爺,我隻是一個老奴,不敢搶您的老婆啊!


我在心裡瘋狂尖叫,但面上還是維持住了人設。


我顧左右而言他:「沒什麼啊,連關心一下你都不行了嗎。」


「畢竟今晚過去,所有人都會知道我們是榮辱與共的一家人了。」


我故作生氣,起身作勢要離開。


「唉,真是好心被當成驢肝肺了。」


「既然你不領情,那我走就是了!」


三兩步走到門口,我正要擰開門把,逃之夭夭。


「……你給我下藥了?」


江暄的聲音忽然帶了些煩躁。


還有些微微沙啞。


我咽了口唾沫,還是沒忍住回頭瞟了一眼。


正好看到他單手扯下系得規規整整的領帶,扔到一旁的床上。


江暄烏沉沉的雙眸直直地盯在我的臉上。


他邊解開胸口的襯衫紐扣,邊向我越走越近。


我無從閃躲,隻好屏住呼吸,閉上了眼。


等待著即將到來的審判。


下一秒,我領口一緊。


他猛地揪起我的衣領,把我抵在了牆上。


後背撞在冰冷的牆面上。


極近的距離裡,我看到江暄臉上的紅已經蔓延到了脖頸和胸膛。


他唇齒間帶著怒意,說話卻一字一頓。


極具壓迫感。


「池宴,之前你幹的那些事我都忍了。」


「我以為你一時接受不了現實,隻是拿我出氣,但至少有底線。」


「是我看錯了你。」


他幾近咬牙切齒:「下藥這麼卑鄙的事,你都幹得出來?」


反正都已經發生了,我現在抵賴也沒用。


我隻好破罐破摔:「是又怎麼樣。」


江暄的眼神瞬間變得更加凜冽。


我的領口被揪得更緊,一時有些難以呼吸。


「把解藥拿出來。」


他命令般說。


我支支吾吾:「……沒有解藥。」


這是真話。


他看起來像是想狠狠揍我一頓。


但急促的呼吸和急劇升高的溫度,出賣了他現在的狀態。


「你到底有什麼企圖?」他最後隱忍地閉上了眼,抵上我的額頭,有些咬牙切齒。


「池宴,我真的不知道哪裡惹了你。」


「值得你費盡心思對我做這些事!」


說實話,我也很愧疚。


無論是原劇情裡的設定,還是我認識的他,都是個很好很正直的人。


之前的「我」在劇情影響下處處跟他作對,各種羞辱和擠對。


他卻一直忍讓,也從不跟父母告狀。


按照原劇情的邏輯,正是今天這件事讓他徹底忍受不了,才開始報復我。


該拿什麼向他賠罪,順帶阻止劇情的發生呢?


或許解鈴還須系鈴人。


把我自己賠進去,不知道他會不會滿意。


於是我抬手,勾上了他的脖頸。


「江暄,我都給你下藥,還來你房間了。」


在他驚愕的眼神裡。


我貼著他的耳朵,輕聲說出了下一句。


我的動機是什麼,全憑他心裡如何理解。


「你說,我的企圖……是什麼呢。」


6


門口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江暄,你在嗎?」


一道清朗的嗓音隨著敲門聲傳來:「我是裴歆。池伯父說找不到池宴,讓我來問問你。」


啊,是主角受。


他果然如劇情一般來了。


「找你呢。」我推了推身上的江暄。


這死小子正在慢條斯理地啃著我的鎖骨,搞得我難耐無比。


到底是我中招了,還是他中招了,怎麼他都不急的?


「什麼找我,明明是找我們。」他慢悠悠道。


無理取鬧。


我剛想開口,卻被驟然清晰的感官刺激衝擊得仰起頭來。


眼前一陣發白,連耳朵都有些嗡嗡作響。


也差點沒壓住喉中一聲喘息。


江暄悶著聲音笑了:「那你告訴他。」


「我們現在沒空。」


狗東西。


我差點暈過去。


最終,江暄還是大發慈悲放過了我。


我聽到他冷靜的聲音:「抱歉,池宴的身體有些不適,等我安頓好他就出去。」


單聽聲音,完全聽不出這個道貌岸然的家伙正在幹什麼衣冠禽獸的事。


聽到裴歆遠去的腳步聲後,我才狠狠蹬了江暄一腳。


卻被他抓住了腳腕。


他端詳著我此刻的表情,忽然彎起眉眼。


「看不出來,池少爺那麼嫌棄我,居然也會有主動來找我的一天。」


「這算什麼?口嫌體正直?」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我想罵他兩句,卻根本說不出話。


一張嘴就是凌亂的吐息。


下一秒我被他擁住,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我的耳廓上。


江暄貼著我的耳朵,一字一頓道:「少爺之前嫌我的衣服弄髒了池家。」


「怎麼現在又不嫌我弄髒……」


我忍無可忍,抬手按住了他的唇。


謝謝,雖然你的服務很周到,但你太吵了。


7


第二天飯桌上,我和江暄並肩而坐。


「還以為你們倆關系會有點僵,現在看來是我們多想了。」


父母滿意的眼神裡,我和他心照不宣,埋頭吃著保姆阿姨特地給我們做的小蛋糕。


一副「這蛋糕真蛋糕啊」的樣子。


好吧,在今天之前,我們之間的確很僵。


但現在的關系進展,未免有點太快了。


母親含笑看我:「昨晚你病了,是小暄照顧了你一晚,你有跟人家說謝謝嗎?」


嘶。


昨晚那家伙把我折騰得過分,我直接倒頭就睡,後面還是他收拾的殘局。


雖說起因是我讓人下的藥。


但要我對折騰我一整晚的人道謝,好像也太奇怪了。


我看了眼江暄,他卻比我反應更大,眼神躲躲閃閃。


看到他這反應,我忽然有種扳回一局的快意。


「當然有。」


我戳了戳江暄,調笑道:「小暄啊,他把我照顧得很好,我從來沒睡得這麼香——」


我故意把「照顧」兩個字加重了語氣。


果不其然,「鐺」的一聲在安靜的屋裡響起。


是江暄不小心掉了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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