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成了雙男主文裡剛給主角攻下完藥的炮灰。
想到原文悽慘而死的結局,我狠下心,爬了主角攻的床。
主角受來敲門時,我正被按在床上無措地仰頭。
而原定要和主角受幹柴烈火的主角攻,卻慢條斯理地抹去我眼角的湿痕:
「告訴他,我們現在沒空。」
1
我站在江暄房門口躊躇了半天,最後還是把手搭上了門把。
正打算開門,身後卻有一道腳步聲由遠及近。
來人好整以暇地開口。
「不是要去宴會嗎,池大少爺站在我房門口做什麼。」
我僵住了。
轉過頭來,一身正裝的江暄正垂眸看著我。
他本就生得劍眉星目,如今穿上這身板正的衣服,更是顯得俊逸無比。
這麼一看,才發現他比我高了半個頭。
站在我身前,有種暗暗的壓迫感。
他凝眸看我:「難道是我前幾天讓大少爺欺負得還不夠,現在還要來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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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硬著頭皮扯出一個笑:「沒有,我是來關心你的。」
哈哈,鬼才信。
2
直到今天早上,我才驚覺自己是雙男主文裡的惡毒男配。
又蠢又壞的背景板假少爺,池宴。
不但覬覦主角受的美貌,還嫉妒主角攻的能力。
主角攻是流落在外的真少爺,一朝認回家中,卻被假少爺視為眼中釘,明裡暗裡各種欺壓。
今晚本是池家認回江暄的宴會。
但「我」暗中安排人手給他下了藥,想讓他當眾出醜、身敗名裂。
結果裴家小少爺,也就是原先的主角受裴歆,誤打誤撞闖進了他的房間。
也因此跟他幹柴烈火,一夜荒唐。
託主角光環的福,江暄成功化險為夷,不但抱得美人歸,還順便解決了危機。
故事最後,在他倆甜蜜 HE 時,「我」作為對照組慘死在荒郊野外。
得知劇情後,我連忙打探如今進度。
好消息,江暄和裴歆還沒搞到一塊。
壞消息,小弟們驕傲地告訴我,他們已經下完藥了,保證讓江暄身敗名裂。
而且……沒有解藥。
3
天可憐見,我是真的關心江暄現在的身體狀況。
這關系到我後面的結局。
但這話好像有點歧義。
我目光遊移地補充了一句。
「你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有的話一定要告訴我。」
這話說出來,連我自己都心虛。
簡直是黃鼠狼給雞拜年。
他果不其然,露出了疑惑的眼神:「?」
該死的,要不我還是跑路吧。
不對,看他現在還挺正常的,會不會隻是一場烏龍呢?
那群小弟看起來也不怎麼靠譜。
說不定,他根本就沒喝那杯下了藥的水。
我的腦子還在飛速旋轉。
江暄卻伸手打開了房門。
然後抓住我的手腕,不容置疑地把我拖進了房間。
他的力氣太大,我沒掙開。
我壓著嗓音驚叫:「你幹什麼!」
咔嗒一聲,他把門反鎖了。
然後轉身向我走來。
一直把我逼到牆角,退無可退。
江暄的聲音才居高臨下地落在我耳中。
他叫我的名字:「池宴。」
「無論你想玩什麼花招,都別藏了。」
「我勸你現在說出來。」
「不然等會兒你求饒都沒用。」
我心髒怦怦亂跳,抬眼卻對上他沉沉的雙眸。
「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4
被關在他的房間裡,我有種要完蛋的預感。
一片黑暗中,前幾天那該死的劇情不合時宜地浮現在我腦海。
那天早晨「我」下樓時,看見江暄在衝速溶咖啡。
「我」皺了皺眉,當即飛揚跋扈地下令讓人倒掉。
「速溶咖啡?什麼貧民玩意,別讓我在家裡看到它。」
江暄隻是隱忍不發,盯了我半天,起身去重新接了杯水。
見他不反抗,「我」變本加厲地折騰他。
每次見到他,「我」都明裡暗裡譏諷。
「嘖,行為舉止都土裡土氣,不愧是土狗。」
「好好學學吧,不然走出去都丟池家的臉。」
看到他的臉色變得陰沉,「我」就會大笑著離開。
不僅如此,江暄帶回來的衣服也都被「我」下令丟了出去。
他到「我」面前質問那些衣服的去向,而「我」隻是斜睨他一眼,笑了。
「什麼破爛也帶進池家,也不怕髒了池家的地。」
樁樁件件,罄竹難書。
這些行為如果是在外面幹的,估計都被人套麻袋打了幾十次了。
我自己回想都得感嘆一句——好一個又蠢又壞的純炮灰!
搶了別人的人生,還這樣耀武揚威,難怪在原書裡下場悽慘。
但在這些日子裡,「我」幾乎幹遍了所有欺負他的事,隻想看他失態。
卻從未成功過。
江暄的性子很沉,又冷又硬,簡直像塊石頭一樣。
無論「我」做什麼,他隻是一次一次地忍讓。
也難怪他現在如此防備我。
我在他的印象裡,實在是算不上什麼好東西。
5
「你不是說想見裴家那個小少爺嗎?怎麼突然來找我?」
江暄忽然放過了我,退後兩步抬手按亮了燈,審視般看著我。
在我遊移不定的眼神裡,他緩緩道:「還是說,你又打算怎麼整我?」
是,原劇情裡的池宴的確覬覦裴家小少爺很久。
但現在的我已經不是那個池大少爺了!
您才是真少爺,我隻是一個老奴,不敢搶您的老婆啊!
我在心裡瘋狂尖叫,但面上還是維持住了人設。
我顧左右而言他:「沒什麼啊,連關心一下你都不行了嗎。」
「畢竟今晚過去,所有人都會知道我們是榮辱與共的一家人了。」
我故作生氣,起身作勢要離開。
「唉,真是好心被當成驢肝肺了。」
「既然你不領情,那我走就是了!」
三兩步走到門口,我正要擰開門把,逃之夭夭。
「……你給我下藥了?」
江暄的聲音忽然帶了些煩躁。
還有些微微沙啞。
我咽了口唾沫,還是沒忍住回頭瞟了一眼。
正好看到他單手扯下系得規規整整的領帶,扔到一旁的床上。
江暄烏沉沉的雙眸直直地盯在我的臉上。
他邊解開胸口的襯衫紐扣,邊向我越走越近。
我無從閃躲,隻好屏住呼吸,閉上了眼。
等待著即將到來的審判。
下一秒,我領口一緊。
他猛地揪起我的衣領,把我抵在了牆上。
後背撞在冰冷的牆面上。
極近的距離裡,我看到江暄臉上的紅已經蔓延到了脖頸和胸膛。
他唇齒間帶著怒意,說話卻一字一頓。
極具壓迫感。
「池宴,之前你幹的那些事我都忍了。」
「我以為你一時接受不了現實,隻是拿我出氣,但至少有底線。」
「是我看錯了你。」
他幾近咬牙切齒:「下藥這麼卑鄙的事,你都幹得出來?」
反正都已經發生了,我現在抵賴也沒用。
我隻好破罐破摔:「是又怎麼樣。」
江暄的眼神瞬間變得更加凜冽。
我的領口被揪得更緊,一時有些難以呼吸。
「把解藥拿出來。」
他命令般說。
我支支吾吾:「……沒有解藥。」
這是真話。
他看起來像是想狠狠揍我一頓。
但急促的呼吸和急劇升高的溫度,出賣了他現在的狀態。
「你到底有什麼企圖?」他最後隱忍地閉上了眼,抵上我的額頭,有些咬牙切齒。
「池宴,我真的不知道哪裡惹了你。」
「值得你費盡心思對我做這些事!」
說實話,我也很愧疚。
無論是原劇情裡的設定,還是我認識的他,都是個很好很正直的人。
之前的「我」在劇情影響下處處跟他作對,各種羞辱和擠對。
他卻一直忍讓,也從不跟父母告狀。
按照原劇情的邏輯,正是今天這件事讓他徹底忍受不了,才開始報復我。
該拿什麼向他賠罪,順帶阻止劇情的發生呢?
或許解鈴還須系鈴人。
把我自己賠進去,不知道他會不會滿意。
於是我抬手,勾上了他的脖頸。
「江暄,我都給你下藥,還來你房間了。」
在他驚愕的眼神裡。
我貼著他的耳朵,輕聲說出了下一句。
我的動機是什麼,全憑他心裡如何理解。
「你說,我的企圖……是什麼呢。」
6
門口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江暄,你在嗎?」
一道清朗的嗓音隨著敲門聲傳來:「我是裴歆。池伯父說找不到池宴,讓我來問問你。」
啊,是主角受。
他果然如劇情一般來了。
「找你呢。」我推了推身上的江暄。
這死小子正在慢條斯理地啃著我的鎖骨,搞得我難耐無比。
到底是我中招了,還是他中招了,怎麼他都不急的?
「什麼找我,明明是找我們。」他慢悠悠道。
無理取鬧。
我剛想開口,卻被驟然清晰的感官刺激衝擊得仰起頭來。
眼前一陣發白,連耳朵都有些嗡嗡作響。
也差點沒壓住喉中一聲喘息。
江暄悶著聲音笑了:「那你告訴他。」
「我們現在沒空。」
狗東西。
我差點暈過去。
最終,江暄還是大發慈悲放過了我。
我聽到他冷靜的聲音:「抱歉,池宴的身體有些不適,等我安頓好他就出去。」
單聽聲音,完全聽不出這個道貌岸然的家伙正在幹什麼衣冠禽獸的事。
聽到裴歆遠去的腳步聲後,我才狠狠蹬了江暄一腳。
卻被他抓住了腳腕。
他端詳著我此刻的表情,忽然彎起眉眼。
「看不出來,池少爺那麼嫌棄我,居然也會有主動來找我的一天。」
「這算什麼?口嫌體正直?」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我想罵他兩句,卻根本說不出話。
一張嘴就是凌亂的吐息。
下一秒我被他擁住,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我的耳廓上。
江暄貼著我的耳朵,一字一頓道:「少爺之前嫌我的衣服弄髒了池家。」
「怎麼現在又不嫌我弄髒……」
我忍無可忍,抬手按住了他的唇。
謝謝,雖然你的服務很周到,但你太吵了。
7
第二天飯桌上,我和江暄並肩而坐。
「還以為你們倆關系會有點僵,現在看來是我們多想了。」
父母滿意的眼神裡,我和他心照不宣,埋頭吃著保姆阿姨特地給我們做的小蛋糕。
一副「這蛋糕真蛋糕啊」的樣子。
好吧,在今天之前,我們之間的確很僵。
但現在的關系進展,未免有點太快了。
母親含笑看我:「昨晚你病了,是小暄照顧了你一晚,你有跟人家說謝謝嗎?」
嘶。
昨晚那家伙把我折騰得過分,我直接倒頭就睡,後面還是他收拾的殘局。
雖說起因是我讓人下的藥。
但要我對折騰我一整晚的人道謝,好像也太奇怪了。
我看了眼江暄,他卻比我反應更大,眼神躲躲閃閃。
看到他這反應,我忽然有種扳回一局的快意。
「當然有。」
我戳了戳江暄,調笑道:「小暄啊,他把我照顧得很好,我從來沒睡得這麼香——」
我故意把「照顧」兩個字加重了語氣。
果不其然,「鐺」的一聲在安靜的屋裡響起。
是江暄不小心掉了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