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卻沒有直接說,隻是說道:“不如季姑娘家。”
不如公西家嗎?
蘇念笑了下:“這範圍可就大了。”
男人見蘇念沒有一口拒絕,就知道蘇念是心動了。
蘇念像是思索了一下才說道:“想與我家扯上關系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想當我家附屬的更是數不勝數,你既不願意說哪家,我也不勉強,隻是也要讓我看看你們的誠意才是。”
男人當即說道:“這是應當的,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明日一早我陪季姑娘去瞧瞧?”
蘇念雖然心急,面上卻不露,站起身說道:“這些雜妖我瞧著倒是不錯,給他。”
唐休取出一個錦盒,走到男人身邊,說道:“妹妹贈與先生的禮物。”
男人剛準備客氣一番,蘇念已經開口了:“是你應得的。”
唐休把盒子放到男人的手中,就回到了蘇念的身後。
男人這才收下,笑道:“不如我陪季姑娘去玩些別的?”
蘇念現在最想去的地方除了晶石礦就是關押那些鬥士的地方,隻是這兩個地方都是急不得的,如果她現在提出難免會引起懷疑,最好的辦法就是像晶石礦一樣引著對方主動提及,所以隻是笑了下說道:“無需如此,隻是有一句話想要贈與先生。”
男人正色道:“季姑娘請講。”
蘇念的語氣溫和:“良禽擇木而棲,先生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屬下想一想。”
男人抿了下唇隻是說道:“我不懂季姑娘的意思。”
蘇念直視男人的眼睛:“不管是這地下城還是雜妖,先生都經營的不錯,下屬之中也能人輩出,隻是做事急了些,我瞧著先生的性子也該如此,想來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先生作為……能讓先生這般為難的,也脫不開那幾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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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眼神變了,看向蘇念沒有開口。
蘇念笑看著男人,像是看透了男人的內心一樣:“太過急功近利,最終吃虧受苦的還是先生,這下六界……我這般都需隱藏身份,若先生真的因為一些外力漏了馬腳,到時候先生覺得你身後的人會出手嗎?”
不會。
男人不用思考都能給出答案,正是因為這樣,而且上面的人逼得太狠,他才铤而走險想要抓住眼前的機會,隻是他沒想到還是被人看出來了,該說不愧是公西家的人嗎?隻是她的話又有幾分可信?她在公西家的地位又如何?
蘇念說道:“我看好先生,也不願意先生為了那般愚蠢的人出事,這才想提醒一句,先生回去仔細想想,到底值不值得。”
說完蘇念就帶著唐休和謝辰往外走去:“先生不用送了,今日多謝先生的招待了。”
男人站在原地,示意管事去送,等蘇念三人離開,他才打開蘇念給的盒子,裡面是一塊木之精華,他心神一顫,取出來仔細看了看,又收了起來喃喃道:“良禽擇木而棲嗎?”
管事進來的時候,就見自家主人已經取下面罩,隻是神色陰晴不定。
男人看向管事說道:“你覺得他們如何?”
管事微微垂眸說道:“怕是出身及其富貴,咱們下六界的一些世家也沒有如此講究的。”
男人點了下頭,猶豫了下說道:“上三界公西家。”
管事臉色變了變:“主人,能確定嗎?”
男人點頭:“除了公西家外,我也想不出哪一家隨意出手就是極品靈茶還有木之精華。”
管事咽了咽口水:“木之精華嗎?”
男人並沒有拿出來的意思,隻是說道:“公西家是青龍血脈,青龍屬木。”
管事也明白過來。
男人看向管事:“她已經看出我們的困境,我們還是操之過急了。”
管事雖也這般覺得,可是下命令的都是自家主人,以自家主子的性格是不會喜歡別人說他錯的:“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上面的人越發貪婪,主人若不抓住每次機會,也……”話沒說完就已經跪下滿臉愧疚,“都是屬下沒有辦法為主人分憂,還要主人為了屬下們的性命這般勞心。”
這話男人果然愛聽,嘆了口氣讓管事起來:“隻是那家背靠蘇家,也不好惹。”
管事壓低聲音說道:“主人,不過是背靠蘇家,就算蘇家覺得主人做的好,那些賞賜也落不到主人身上,他們從中抽取了多少我們也不知道,而這位貴客可是公西家的人,就算當初他們對主人有知遇之恩,這些年來也足夠了。”
不得不說管事確實了解男人,這些話都是男人心中所想的。
管事已經看出男人的想法:“主人,就當為屬下們想想。”
男人嘆了口氣,心中卻在衡量兩邊的價值,又想到那靈茶和剛收到的木之精華,有公西家護著,哪怕對上蘇家他也是不懼的,而且他也留了後手,若是被察覺或者沒能投靠到公西家,就安排幾個頂罪的,他直接交給上面:“你說的對,我得為你們多考慮一下。”
留辰真人已經很久沒有受過這樣的罪了,他隱藏著身體緊緊貼在那斷腿的雜妖身上,雜妖是被人直接扔在了一輛推車上,上面還壓著別的傷患,有人修也有雜妖,雖然旁人不會注意到他,可是他也是真實存在的,那些味道還有落在他身上腥臭的血,簡直要了他老命,他都打定主意,不管程秋靈他們是不是落在了這裡,等他回到天星門一定要找他們三人的師父算賬,一個七星峰兩個天虹峰。
那些人根本不把這些傷患當人看,對待他們還不如對待一塊肉,推車停下來後直接把他們倒進了一個箱子裡面,根本不管他們的死活,連著倒了幾推車實在塞不下去了,才硬生生蓋上直接推出去。
留辰真人就感覺這個箱子是順著軌道往下滑的,比地下城還要往下嗎?心中默默估算著距離,在這麼深的地下,莫非是什麼礦?
等箱子停下來,就有人把箱子蓋打開,箱子直接推到:“都出來,不動的我就當死了直接喂妖獸。”
這話一出隻要還能動的人和雜妖都爬了出來。
留辰真人本就是土靈根,又是妖修,在地下的環境可以說如魚得水一般,他已經感覺濃鬱的靈氣,莫非是晶石礦?若是晶石礦的話,如果確定是晶石礦的話,他得給掌門傳信,不僅如此還得讓蘇念他們三人小心,為了隱藏晶石礦這些人可是什麼都做的出來。
想到此處,留辰真人越發擔心蘇念三人,他悄無聲息地飛起來,這個屋子很是簡陋還很髒,這地好似被血浸透了一樣,牆上掛著鐵鏈,那鐵鏈上是有符文的,留辰真人仔細看了眼那符文,神色一變,這是上三界的禁靈符文,可以禁錮修士或者雜妖體內的靈氣。
留辰真人就看見這裡守衛直接把鐵鏈戴在還能動的傷者脖子上,就好像拴牲畜一樣,而那些傷得太重起不來身的傷者,被隨意扔到一旁,也不知道是什麼下場。
哪怕是妖修,留辰真人看著也覺得不舒服,他大致看了眼就從窗戶飛出去了,留辰真人已經察覺這裡是有元嬰修士的,他並沒有用神識,而是按照感覺去尋。
就在留辰真人擔憂蘇念三人的時候,蘇念他們在確定安全後也在討論留辰真人。
蘇念有些擔心:“也不知道師父怎麼樣了,查到靈石礦的事情沒有。”
唐休聞言說道:“起碼師父沒被發現,而且我瞧著這裡也沒有人修為高過師父。”
謝辰沉聲道:“現在最重要的是怎麼把靈石礦的事情告訴師門。”
搶佔先機是最重要的。
蘇念思索了下說道:“我直接與他們說,要送消息出去,他們怕是以為我要送消息到上三界,隻是這樣的話,需要師兄走一趟了。”
謝辰和唐休明白過來,這樣的話反而更讓城主相信合作的誠意。
唐休說道:“我去。”
謝辰的修為比唐休高,而且處理這些事情更有手段,這樣的安排才是最合理的。
蘇念和謝辰沒有意見,聞言說道:“那就等他開口,到時候我當著他們的面說。”
還不知道蘇念三人已經進展到要被邀請參觀晶石礦的留辰真人還在勤勤懇懇地在礦道裡飛來飛去,努力記著路線。
次日剛用完早膳,男人就在院外等著了,這次倒是沒有那般浮誇的轎子,隻是普通靈獸拉著的車,他們走的自然不是送礦工的那條道,而是另一個入口。
車停下來後,男人就請蘇念下來,直接取出一個法寶,等蘇念上來後,這才下了晶石礦,男人直接取下了面具說道:“一直瞞著季姑娘,著實有些抱歉,在下峄城城主霍艾。”
蘇念見霍艾坦白,也是一笑,說道:“彼此彼此,在下公西怡。”
關於公西家,蘇念熟悉的就一個公西怡,那是暗戀她哥的姑娘,也寫了不少關於公西怡的事情,她不確定霍艾對上三界了解有多少,不好隨意編造個名字,免得他知道公西家直接拆穿了。
霍艾聞言說道:“好名字。”
兩個人都不再說話,霍艾是直接帶著蘇念去的臨時倉庫,裡面堆積著不少剛挖出來還沒有清洗好的靈石,還直接取出了靈石礦藏圖,這才說道:“公西姑娘可看見我的誠意?”
蘇念神色嚴肅了起來,仔細把礦藏圖記下來,看向霍艾,說道:“霍先生這般,倒是讓我有些愧疚,有些事情我能做主,隻是那樣的話就有些虧待先生了,甲二你現在就去尋我父親,把霍先生的事情告知他。”
唐休站出來說道:“是。”
蘇念正色道:“一個下六界的城主之位,委屈先生了。”
這話一出,霍艾隻覺得遇到了伯樂,說道:“多謝公西姑娘。”
蘇念擺了擺手:“麻煩霍先生讓人送甲二出城。”
霍艾當即就安排了心腹去送唐休,問道:“不如我帶公西姑娘仔細看看?畢竟眼見為實,隻是到時還請公西姑娘多多提拔。”
蘇念手指點了點礦藏圖說道:“好。”
霍艾在前面引路:“我先帶姑娘去看極品晶石處。”
蘇念仿若不經意地說道:“這礦著實大了些,不知日產量如何?品質如何?”
霍艾對於這些不了解:“我喚管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