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中被奪舍了嗎?
電影很無聊,我又睡著了。
睡著後,又做了那個夢。
夢裡少年在看漫畫,我還在寫萬有引力公式。
我大概是瘋了,竟然試著叫了李星河的名字,少年回頭,逆著光朝著我笑。
「姐姐又學不進去啦?」
「走吧,我帶姐姐去看電影啊。」
等我看清楚那張臉,我被嚇醒了。
然後看到面前一張被放大的臉,我又受到了二次驚嚇。
我沒看錯的話,他是要偷吻我。
這個變態。
我要是沒醒來,他豈不是得逞了?
我立馬抬手捂住了嘴。
李星河動作停在那裡,忽然笑了。
「以為我要親你?想多了,我隻是聽見你叫我名字,看看你怎麼回事。」
是這樣嗎?
Advertisement
「有一說一,做夢的時候叫男生的名字,一般都是什麼美夢啊,我有點好奇。」
「噩夢!我夢見你跟我在圖書館......」
「不是說不記得我了嗎,還夢見在圖書館,你記起來了嗎?」
我停在那裡。
我不明白,夢裡的少年怎麼會是他,我一直以為是陳毅。
「有沒有可能,高中陪著你的人就是我啊。」他笑著說,「沒良心的東西。」
「你自首的話會判幾年?」我沒由來地問了一句。
「你希望我去?」
「你逃不了一輩子的。」
他鐵青著臉沒說話。
我也不敢再說。
我腦子很亂。
因為我不僅想起了那個夢,我還想起了我曾經暗戀過李星河這件事。
怎麼會這樣?
他長得帥,愛打籃球,成績也一直是班裡第一名。
他說他的夢想是做航空建造師。
如果不是性格極端做了違法犯罪的事,他大概也去了一個好大學,投身於航空事業了吧。
所以後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他變成了這樣?
我怎麼都想不起來。
看完電影他說要去買奶茶。
排隊的時候,一個警察往這邊走。
隨著警察的逼近,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最後,我還是抓住了李星河的手。
「走吧,我不想喝奶茶了。」
「不是吧,姐姐,我排了一個小時馬上就要到了。」
「下次。」
李星河看見我怪異的舉動,看了看周圍,在看到警察後,他突然就笑了。
「你喜歡上我啦?」
「沒有,走了。」
「沒有,為什麼替我擔心?」
他握緊了我的手,固執地要在那裡排隊。
等警察走了,他都還拉著我的手:「怎麼全是汗?」
他拿紙巾擦了我的手,又把奶茶遞給我:「喝吧,你最愛的牛油果酸奶昔。」
我始終沒說話。
他又道:「這個月結束,我就去自首。」
14
這幾天陳毅和肖藝來的時候,我拒絕拍攝。
「怎麼了?」
「我們分手吧,我以後就不參與你們的拍攝了。」
關於背叛這件事我想了很久,到底要怎麼處理。
陳毅和肖藝,他們該死。
但,他倆的確照顧了我兩年。
為人父母都不一定能照顧一個瞎子兩年,更何況隻是朋友。
陳毅和肖藝的背叛,不就是出於利益衝突?
如果我主動退出,他們也不至於,置我於死地。
我若是非要跟他們鬥,我怎麼鬥得過,最後被他倆弄死,都沒人幫我申冤的。
我好不容易恢復視力,我還沒活夠呢,保命要緊。
至於他倆要在一起,鎖死吧。
他今天可以背叛我,明天就有可能背叛肖藝,出軌的男人隻有 0 次和無數次。
總之,惡人自有天收。
「不是,釐釐,你和陳毅之間發生矛盾,好好說啊,怎麼這麼突然?」
肖藝又開始跟陳毅唇語。
肖藝:「哄哄她啊,廣告商合同都籤了,80 萬啊!」
陳毅:「你不是想我們分手嗎?」
肖藝:「現在是分手的時候嗎,80 萬啊。」
我實在看不下去了:「你倆籤的廣告跟我什麼關系?」
一瞬間,陳毅和肖藝都嚇傻了。
肖藝試探著問我:「釐釐,你看得見了?」
「嗯。」
「什麼時候的事?」
「前幾天?一周前,一個月前?誰知道,太久了我忘了。」
他倆嚇得臉色慘白。
「釐釐,太好了,你怎麼不早點跟我說?」
肖藝還在假惺惺地抱著我,一臉開心。
「賬號我不要。」
「就這樣。」
我把他倆請了出去。
臨走的時候,陳毅又去幫我關了所有窗戶,眼含淚光。
「釐釐,你恢復了視力,我很替你高興。」
我看著他滿眼的深情,我隻覺得惡心。
「行了,我知道了,滾吧。」我啪一聲關上了門。
關上門後,我自己做飯,吃飯,又哭了。
思考了這麼多天下的決定,我以為我不會哭的。
但兩年來的相依為命,這段友誼,割舍起來與去骨拔筋又有什麼區別?
我不知道金錢為什麼會把人變成這個樣子。
我以為在我最絕望的時候抓住了兩根救命稻草,卻不知道救命稻草上沾了毒液。
我現在,又是一個人了。
晚上我一個人蜷縮在被子裡面哭,李星河問我要不要在他地上睡。
我沒出聲,他就把我抱下去。
他抱住了我顫抖的肩膀。
「都會過去的。」
他一邊抱著我,一邊拍著我的後背。
我沒有推開他。
都會過去的,需要花多長時間才過去呢?
後面我哭著睡著了。
15
早上起來,我被人抱到了床上。
我看到地上他睡的地方,沒人了。
浴室傳來水聲,我推門進去。
他光著上半身,頭發還湿漉漉的,在洗褲衩。
我更震驚了。
大清早,洗什麼褲衩?
而且他是有什麼潔癖啊,一天換三次。
他看到我,目光有些躲閃。
「你怎麼又洗?」
「髒了。」
「昨晚不是才洗了......」
「昨晚弄髒了。」
「哦。」
「我勸你別問了。」
我站在那不說話了。
「你出去吧,我做了煎蛋面,在廚房。」
「你還會做飯?」
「百度一下,誰不會?」
不是,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他不是天天讓我做飯。
「還看,是想過來幫我洗?也是,你該負全責。」
「不了。」
我這個人就是聽勸。
我去了廚房,吃面。
吃面到一半,有人敲門。
李星河洗完出來了。
「是不是快遞?」我說。
因為昨天鬧成那個樣子,陳毅他們應該不會來。
而且他們有鑰匙,根本不用敲門。
「吃你的,我去開。」
李星河套了一件衣服就去開門。
結果是警察。
我剛吞進去的面都嚇得吐了出來。
「你們這半個月前有人報警?」
警察走進來,環顧著四周。
李星河沒說話,隻是瞟了我一眼。
我的心跳開始加速。
「187......是誰的手機號?」
我腦子裡面的弦斷了,弱弱地舉了舉手。
「發生了什麼事?」警察又問。
李星河忽然就笑了,笑得一臉無奈。
「能發生什麼事啊,舅舅,我就......談個戀愛,你要不要這麼兇。」
「我女朋友膽子很小的,待會哭了你哄?」
舅舅?
我他媽直接裂開了。
「談戀愛,報警幹什麼?」
「不小心摁到了唄,還能幹什麼?」
警察看了看我,又給了他一記。
「你個臭小子,天天不回家跑來跟人家小姑娘同居了?你知不知道你外公到處找你。」
「我都 20 了,有女朋友不正常?」
「你這樣不行啊,你好歹帶回家給大家看看。」
「她又不是商品,我為什麼要帶回去給你們看?」他開始甩臉子了,「查完沒,查完就快走吧,你真的嚇到她了。」
於是一群人就這麼被他趕出去。
等人被他趕出去,我知道,該輪到我了。
我面都不吃了,直接往房間跑。
他跟了進來,一把把我抵在牆上,掐著我的脖子。
「怎麼這麼不聽話?該怎麼懲罰你呢,姐姐?」
我被他掐得呼吸有點困難,哭著求饒。
「不是,那是約定之前報的警。後面我沒有再報過警。」
「我們昨天晚上還摟一起睡覺,我大清早起來做早飯,我沒有傷害過你,為什麼你還是要背叛我?」
他對我很失望。
「對不起,我呼吸不了了。」
我眼淚都出來了,他才放開我。
「對不起有什麼用,得讓你長點教訓。」
說完,他低頭就吻了下來。
我條件反射就要去打他一耳光,不料手卻被他牽住,十指相扣。
他的指尖摩挲著我的掌心ẗűₗ,安撫著我的情緒。
嘴上的動作卻沒有停。
一個吻結束,我腦子一片空白。
他放開我後,我直接給了他一巴掌。
他沒躲,隻是在笑。
「這麼生氣?下次你再敢惹我,我還親你信不信。」
「變態!」
他附在我耳邊:「比起變態,ṱū́ⁿ我更想當畜生。」
16
李星河這兩天時不時就拿這件事出來說。
說到生氣,就親我。
我怎麼覺得他有些故意的成分?
但又好像他說好了自首,我還報警,我理虧,我又不能反抗他了。
接下來的幾天李星河好像真的想改邪歸正了。
他每天都在研究做菜,給我做各種好吃的。
吃完飯就和我出去散步。
他還買了好多書,大部分的時間都跟我一起看書。
他說他想通了,與其陷在仇恨裡,不如讓自己解脫。
「你真的會去自首嗎?」
「你想我去嗎?」
我沒辦法回答。
他是個很危險的人,犯了罪就應該接受懲罰的。
但他又好像沒壞徹底。
「你進去爭取減刑說不定還能活著出來呢。」
「等我出來,姐姐孫子都該有了吧?」
「應該不會。」
「你要等我?」他眼睛都冒著光。
我......
「我是說我可能不會結婚。」
因為我爸的原因,我對婚姻,對家庭都很恐懼。
生孩子?
我這輩子都不想再來一個孩子來遭受我所遭受的一切,人間歷劫更沒必要了。
他眼裡的光又黯淡下去。
「所以你就一點都不喜歡我嗎?」
「你要殺我,我還喜歡你,我指不定有點毛病。」
我高中是喜歡過他。
他做的那些事也有點為民除害的意思。
但現在,他威脅到我性命,我怎麼可能喜歡他啊。
「還有幾天,你就可以擺脫我了,姐姐現在裝都不裝了嗎?」
「李星河,人在生命都受到威脅的時候,是沒辦法談情說愛的你懂不懂?」
「那如果有一天,我變成正常人,你也有可能會喜歡我對吧?」
「有......有可能吧。」
還有幾天時間。
我沒必要在這個時候激怒他。
「不信。」
他有些固執地把我推到門邊,然後低下頭來吻我。
吻到我整個人都站不穩了,他才放開我,然後得意地在我耳邊道。
「姐姐,你的心跳聲吵到我耳朵了。」
「好想摸摸你的心跳啊。」
「你!」
這個變態!
幸好這時外面有人敲門,我才借機推開了他。
結果我剛走出臥室就看到了陳毅。
然後他就看到了我身後的李星河,他的表情瞬間變得難堪。
「所以,你是因為他回來才跟我分手的?」
「什麼意思?」
「高中我像一條狗一樣跟在你身後,你的眼裡隻有李星河,結果呢,一畢業他就消失了,我一直陪著你,陪了你兩年,結果還是比不上他回頭嗎?」
我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你是陪了我兩年,還是陪了肖藝兩年啊?」
「我跟她......是後面才在一起的,我看見你眼睛看不見我很痛苦,她總是安慰我,就......」
「你痛苦,你就和我分手啊,分手後跟她在一起不好嗎?為什麼要一邊裝作喜歡我,一邊跟她在我面前就親到一起?」
「那你也不能跟李星河在一起!」
陳毅情緒有些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