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撐ṱų₈著下巴看著他:
「哥,你早就知道我沒失憶吧?」
想到霍啟這些日子對我做的混蛋事,我湊近他:
「哥,你是不是暗戀我啊?」
久違的,我看見霍啟背著陽光,耳尖泛著紅,像是被戳破了心思。
我突然有些心慌,像是被燙著了一般,剛剛的得囂張氣焰一下子萎了。
霍啟不會真的喜歡我吧?
在那破房子裡看到霍啟小時候的照片時,我就想起來了。
我帶著霍家的玉佩住進了霍家當了二十多年的少爺,而這玉佩,分明就是二十多年前他給我的。
在那個小小的福利院,我那麼愛哭,隻有霍啟會趕走欺負我的人,霍啟會偷偷藏零食給我吃,霍啟會帶我玩,明明我們差不多大,他卻真的像哥哥一樣照顧著我。
可我忘了,那天他牽著我的手,將懷中的熨得發熱的玉佩掛在我脖子上。
他推了我一把,我踉跄著上前走到霍爸霍媽面前,滿是不解,回頭望他時,我聽見他說:
「去吧,去過好日子。」
「小沒良心的,別再死掉啊。」
我一向是沒心沒肺,這二十多年我把霍啟不知道忘到哪裡去了,隻留下他一個人吃了二十多年的苦。
我把玩著ţū́ⁿ我懷裡的玉佩,任由霍啟給我嘴角上藥,心裡難免有些酸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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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痛嗎?」
我點點頭。
「嬌氣。」
他笑罵著:
「你也真是大膽,跑那去幹嘛?」
我從口袋掏出那半張獎狀,在手心熨平,語氣真摯。
「哥,以前你保護我,現在換我保護你。」
霍啟捏著我的臉頰貼近:
「你再這樣毫無防備,我真的會再親你的。」
我回望著他:
「如果我說我並不討厭呢?」
說完我又不好意思地撓頭:
「以前抗拒隻是因為我總覺得你在憋著壞耍我。」
霍啟一愣,將我摟進懷裡,喉間溢出幾分笑意:
「真是笨蛋。」
他滾燙的唇印在我的脖頸,熱度逐漸攀升,我聽見他說:
「光不討厭還不夠,但沒關系,來日方長。」
9
講真,當我不再用敵意的目光看霍啟時,喜歡上霍啟真的是一件極其簡單的事情。
長得帥,會賺錢,還能幹家務。
我撐著腦袋坐在桌前畫著 bl 漫畫,畫著畫著畫下的男主逐漸都變成了霍啟的模樣。
我最新連載的一本漫畫剛一發出,便受到很多人的喜歡。
甚至有工作室願意籤我了。
這天我去籤約時,路過霍啟公司,便想著找他一起吃飯。
霍啟忍不住湊過頭來在我臉上親了一下,正好碰到霍爸霍媽。
我從未看過他們那種表情,他們的親兒子和他們養過的兒子正在搞曖昧。
霍媽氣得發抖,她指ƭùₐ著我喊著:
「霍成然,你自己廢物就算了為什麼還要扯著霍啟!」
「都是你把他帶壞了!」
我心中仿佛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不管我怎麼做都是他們不成器的廢物兒子,所以他們堅信是我帶壞了霍啟。
我略帶幾分自嘲地看著霍爸霍媽,用不冷不熱的聲調說道:
「是,我從小就是廢物,配不上你們的培養,對不起噢,有我這種人當了你們二十幾年的兒子,讓你們丟臉了。」
霍啟將我攔在身後,捂住我的嘴巴,眼神堅定:
「說什麼呢?你知道嗎?他們所討厭的嬌貴庸碌卻是我苦苦求來的。」
我懵懂地看著他,他轉身神色淡淡地看著霍爸霍媽:
「是我蓄意勾引,是我先喜歡,也是我逼迫他喜歡我的。」
霍媽的眼神中透露著無措,她呆立在原地,情緒在胸口翻湧,霍爸扶著她。
「好好好,我就當從來沒有過你這個兒子。」
他們霍家不需要一個無法傳宗接代的孩子。
我湊過頭看向霍啟時,霍啟摸了摸我的腦袋:
「別擔心,有我呢。」
霍啟跟我不一樣,霍家不要他,他不需要靠霍家供養,更多的,他與霍爸霍媽是平等的關系。
諾大的城市,竟隻剩下我和霍啟兩個人相依為命。
我送霍啟出門,給他整理好領帶,霍啟緊緊抱著我不肯撒手。
我嘲笑著把他推出家門,等他走後,我才瞧見沙發上的文件。
這家伙,自己的東西都不帶好。
我夾著文件一路往霍啟公司趕著,碰巧霍啟正在公司門口接到客戶,我松了口氣,看樣子是趕上了。
這時我卻瞧見一個我極為眼熟的人。
霍啟的養父。
他身邊那個大肚子的女人肚子已經平了,他怨毒地看著霍啟。
我心下一驚,人已經似火箭般地往霍啟身後衝來護住霍啟,抬眸望向霍啟時,他瞳孔劇烈收縮。
「小然,然然,寶貝……你別嚇我啊!」
這家伙怎麼這麼肉麻,後知後覺的,我才感覺腹部一陣疼痛,渾身血液幾乎倒流。
霍啟的養父在我身後,手裡拿著一把匕首,怨毒地看著所有人,他將刀拔出時,我倒在霍啟面前,周圍的人都驚恐ťů⁵地喊著。
保安迅速將他壓倒在地,他張狂地笑著:
「你害老子斷子絕孫!老子殺了你!」
霍啟走上前甚至想掐死他,那男人在他手下拍著他的手逐漸窒息:
「我他媽要你償命!」
「他那麼怕疼,你怎麼敢啊!」
周圍人攔住霍啟,我虛弱地喊了聲:
「霍啟……」
霍啟的眼睛布滿紅血絲,那一刻他竟是不敢看我,可聽到我的聲音時,他又將那男人推到一邊,連滾帶爬地湊近我,用手指輕觸我的臉,有些崩潰地說著:
「小然,你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我好不容易才救回你的!第二次了,我求你!」
「對不起,是我沒用!求你,不要再丟下我了!」
我輕輕碰了下霍啟的手,無力地說:
「老子還沒死呢,別哭喪。」
霍ƭů₍啟突然緊緊抱著我,像失而復得的寶物,我感受到我的脖頸滑過一陣湿漉漉的溫熱。
10
雖然沒死,但我還是硬生生疼暈過去了。
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光怪陸離,神秘而虛幻。
小小的霍啟將我保護在身後。
「小哭包,怎麼這麼愛哭。」
我們倆蜷縮在角落數著螞蟻,數累了就去玩滑滑梯。
直到一對衣著端莊的男女抱著霍啟痛哭,霍啟有些茫然。
他回頭望了望我,我隻是很高興,我的哥哥有了家。
霍啟被收養後不久,仍然經常來看我,他拉著我的手說:
「小然,你以後就跟我姓吧!我姓霍噢,你叫霍成然怎麼樣?」
「以後我們就是兄弟!是最要好的兄弟!」
我吸了吸鼻涕認真地點了點頭。
「院長阿姨說,我也要有爸爸媽媽了,阿啟,以後我還能見到你嗎?」
小小的霍啟抱著我答應著,一定會再見的。
我興奮地等著我的爸爸媽媽來接我,但他們和霍啟的爸媽不一樣,他們衣衫破爛,我歪了歪頭,沒關系,我的爸媽也會很愛我的。
我回家後不久,他們一句垃圾就該ẗŭ̀₎待在垃圾桶裡,把霍啟送我的布娃娃丟掉,我光著腿在漫天雪地裡撿回那隻露出棉花的破娃娃,抱著它哭泣。
後來我學會了洗衣做飯,學會了自己照顧自己。
那時我才三四歲,滾燙的油濺在手臂上,我一邊哭一邊炒菜。
我爸罵我:「小兔崽子,這點活都幹不好!」
我害怕他們再把我送回福利院,我想要和爸爸媽媽在一起。
可爸爸喝醉了會打我,媽媽不會像故事書裡一樣抱著我給我講故事。
再次聯系到霍啟時,我已經上了初中。
那時他意氣風發,活潑開朗,而我陰暗的不敢靠近他。
他是學校閃亮亮的明星,我身上的校服永遠是破爛的陳舊的,沒有人願意和我交朋友。
隻有霍啟,他固執地拉著我的書包:
「你去哪?」
「為什麼要裝不認識我?」
「霍成然,說好了做一輩子的兄弟的,你他媽騙人!」
我抬手抹著眼淚,哇地大哭出來。
那時霍啟手忙腳亂擦著我的淚珠。
11
初中三年是我最快樂的時候,因為有霍啟,他會給我帶零食,會輔導我功課。
可堪堪中考完,我爸就不讓我讀書了,我才十六歲不肯屈服,他就給我下了藥把我關在家裡,和我小姨的女兒關在一起。
我怕自己傷害到她, 跳了樓。
腦袋重重地磕在地面,意識模糊時,我看到霍啟瘋了一樣的衝我跑過來。
我向他伸出手,在他懷裡沒了呼吸。
靈魂在空中遊蕩時, 我隻能跟在霍啟身邊投不了胎, 陪著他到從少年到青年。
因為我的死他變得扭曲執拗, 他信了佛, 爬了上萬階臺階,腳和膝蓋都磨出血跡, 隻為了求我來世幸福。
我從他身後抱住他, 親吻上他後頸, 心髒幾乎擠成了一團, 我喊著:別這樣, 霍啟, 可沒有人聽得到。
也不知道上天是不是格外厚待我們, 我被一股力量吸了進去。
霍啟帶著記憶重生回到了被霍家認領的那一年,而我卻忘了所有的事情。
這一次,他將懷中的玉佩塞進我手裡,他站在門內推了我一把, 將他的幸福讓給了我。
「去吧,去過好日子。」
「這次一定要幸福啊, 霍成然。」
他的聲音在我耳邊環繞, 堅定又清晰, 我全身骨頭像是散架了一般,而這場夢卻格外清晰, 我哽咽地看著身邊守著的人喊了一聲:
「霍啟。」
霍啟握住我的手:
「哪裡疼嗎?」
我指了指麻木的心髒抽泣著:
「霍啟,我心疼。」
我心疼你啊,霍啟。
為了我, 白白受了二十年的苦,明明這些本該是我所承受的, 這些是我偷來的幸福。
霍啟將我摟緊懷裡, 腦袋埋進我的脖頸:
「沒事了,沒事的。」
「這次我們都沒事了。」
那個如今有些瘋魔的養父被判了刑,蓄意謀殺, 他動用手段讓他一輩子都出不來。
我問過霍啟, 那男人的孩子是怎麼沒有的?
霍啟隻是按著我的腦袋說:
「我隻不過是去告訴他,他不能讓女人懷孕,他老婆的孩子是誰的沒人知道,然後他就發瘋了, 將他老婆推倒小產了,又覺得是我克了他,讓他沒有後代。」
我嘆口氣, 兩輩子作惡, 得到這種下場也是活該。
我跟霍啟也說過那個夢, 他笑了笑並未承認是真是假,可那些都不重要了,是蓄意勾引, 又或是久別重逢。
半世相逢,真真假假,隻有愛意依舊。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