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霍家的假少爺。
真少爺認回家後我就變成了霍家可有可無的透明人了。
由於我親生父母早早去世,霍家為了不落人口舌依舊將我養在身邊。
可時間長了,我卻受不了霍家的冷落,為了名正言順的離開霍家,我假裝失憶語氣疏離地問:
「我記不清以前的事情了,你們是誰?」
誰知那個向來清冷寡言的霍家真少爺抱著手臂站在我病房門口,忽然笑道:
「你是我霍家的童養夫。」
我以為這是霍啟對我二十多年鳩佔鵲巢的報復,卻不曾想我是他上輩子的愛而不得。
1
霍啟被認回霍家時,霍家在江城擺了八十八桌酒席。
如今誰不知道江城新貴霍啟的大名,青年創業如今不過二十五六的年紀名下的資產就已高達七位數。
霍啟一躍成為江城所有姑娘的夢中情人。
而我很不幸,是從小陰差陽錯被調換的霍家假少爺。
跟霍啟比起來我簡直被完虐,我沒有做生意的天賦,對做數字一竅不通,嬌氣又脾氣大,是江城出了名的廢物少爺,唯一的愛好就花錢和畫漫畫。
霍家父母對我最大的期望便是:不要創業!
不創業我隻要守著霍家的家業,這一輩子便是衣食無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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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霍家認回了霍啟,我看到我爸媽雙頰泛著興奮的紅暈,一副後繼有人的模樣。
他們正領著霍啟一個個介紹著,哦不,炫耀著:
「這是我兒子霍啟!」
我這才意識到,比起我這個廢物,原來他們也是想要一個值得拿出手的兒子。
聚光燈下輝煌耀眼,我卻隻能高坐臺下,我有些不甘心,端起手中的酒杯一飲而下。
似是壯了膽,我鼓足勇氣走到霍啟面前:
「霍啟,我是霍成然,霍家的……」
曾經我張嘴就來的稱呼「霍家少爺」如今卻有些難以啟齒。
我爸媽神情復雜地看著我:
「行了,這裡沒你什麼事你就先回去吧。」
旁邊圍著的人群聽到這話撲哧一下笑出聲,仿佛聽到天大的笑話,他們竊竊私語著:
「喲,瞧這假少爺還給真少爺示威來了。」
「他怎麼有臉還賴在霍家不走啊?」
「我聽說啊,他原來是個孤兒,頂著霍家少爺的名頭也逍遙這麼多年,霍家養了他這麼久還是有點感情的。」
諸如此類的議論還有很多,讓我的臉瞬間火辣辣的疼。
「嘖。」
我頂住發酸的腮,手裡的酒杯都變得有些燙手。
叮。
一聲清脆的聲音將我喚醒。
霍啟拿著酒杯與我滯空的酒杯輕碰:
「我是霍啟,應該是比你大幾分鍾,以後可以喊我一聲哥。」
一句哥,將我尷尬身份落實,霍家從此有了兩個少爺。
我有些失神,喊了一聲:
「哥……」
2
可假的畢竟就是假的。
我爸媽,不對,現在應該說是霍啟的爸媽。
在知道我不是他們的親生子後對我的態度就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親密了怕霍啟誤會在意,苛待了又怕落他人口舌,索性他們便當我不存在,逃避雖然可恥但有用。
隻是喊我吃飯的不再是我媽而是保姆阿姨,接送我上下學的不會再有我爸而是保鏢王叔,飯桌上的菜不再是我愛吃的全換成霍啟的口味,甚至下人有時候也會看臉色給我使絆子背後說我壞話。
我當少爺二十多年哪裡受過這種冷落。
雖然衣食無憂但也如坐針毡,時間長了我比誰都想離開霍家。
而且這裡本就不是我的家,可在我提出畢業後要搬出去住時,霍母緊皺眉頭:
「你這樣做,讓別人怎麼看我們霍家,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苛待你了。」
還沒等我反駁,霍父直接拍板:
「別說了,你就老老實實住在這裡,不要給我們捅簍子,多跟你哥學習學習。」
不用想,這場爭論結果以我慘敗為結局,他們向來是不允許任何人反駁他們,就像我考大學選專業時非逼迫我學工商管理,這下好了,我家業也不用繼承了,這破專業誰愛學誰學。
軟的不行我決定來硬的。
不過俗話說,人在倒霉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
我從二樓房間陽臺上掉下來時滿腦子都是這句話。
原本想從窗臺偷偷溜走,現在整個人砰的一聲,重重地砸在花壇裡。
我頭冒金星久久不能起身,後腦勺被狠狠地磕了一下。
緊接著一群人發現了我,大喊大叫著,我睜開一隻眼看見我爸媽焦急的模樣。
突然我靈機一動,隻要我裝作失憶了,不肯認他們我就能名正言順離開霍家,這樣誰也沒法攔我。
於是醫院病房內,霍爸霍媽坐在我床邊憂心忡忡,我揉了揉腦袋睜著無辜的眼睛:
「你們是誰啊?」
霍爸霍媽互相對視了一眼,急忙喊來醫生給我檢查,醫生看了半天還是謹慎地開口:
「輕微腦震蕩,但不排除有失憶的可能性。」
霍媽拉著我的手,神色難得帶了些憐惜:
「小然,是媽媽啊。」
我突然鼻子一酸,自從霍啟被認回來後,霍媽再也沒有對我這麼親密過。
但我還是狠了狠心抽出手:
「我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我不認識你們。」
站在門口抱著手臂的霍啟也挑眉道:
「我也不認識了嗎?」
我茫然地搖搖頭。
天色漸晚,霍爸霍媽試圖哄我回家,可我就是不願意。
霍啟讓他們先回去,病房突然陷入落針可聞的安靜,隻見霍啟薄唇輕啟:
「痛嗎?」
「啊?」
我支支吾吾地應了一聲:
「有點。」
霍啟點點頭,在我身邊坐下,向來清冷寡言的他忽然笑道:
「我叫霍啟,剛剛那對夫妻你也確實應該喊爸媽,隻不過你是我們霍家從小養大的童養夫。」
我:???
這難道是霍啟對我這麼多年鳩佔鵲巢的羞辱?
隻見霍啟繼續說著:
「天已經晚了,你也沒地方去,你是想跟我爸媽回霍家,還是去我那住?」
如此僵持確實不是辦法,我暫時也沒地方去,比起那個被冷落被非議的霍家,在酒會上為我解過圍的霍啟顯然更讓我心安。
等到我找到房子後,我再找個借口搬走就是了。
我咬唇點了點頭同意了。
抬眸的瞬間,我似是瞧見了霍啟微微揚起的唇角,再看過去時他又恢復了往常那冷淡疏離的模樣。
3
我跟著霍啟回了他住的別墅。
就算他現在被認回了霍家,也隻是多了一對父母而已。
他事業有成,且成熟獨立,相比起我,他的生活並沒有被影響多少。
霍啟輸入完開門密碼,掐著我的後脖頸錄了個人臉。
我張牙舞爪以為他要幹嘛。
他隻是淡淡道:
「方便你回家。」
我忍不住懟他:
「你就是這樣對你男朋友的?人臉都沒錄?」
誰知道他摩挲著我的脖頸湊到我面前道:
「是啊,我現在才發現以前確實是冷落你了,沒關系,我以後一定會好好補償你,將過去的事情一件件都說給你聽,你說呢?男朋友。」
我咬著後槽牙狠狠瞪著他,總感覺霍啟不懷好意。
這混蛋將我說成是童養夫無非就是想羞辱我,想看到我恢復記憶時那羞憤欲死的模樣罷了。
隻不過可惜,霍啟的算盤要落空了,我並未失憶。
我清了清嗓子正色道:
「霍先生,不管我以前是什麼身份,那都與現在的我無關了,我找到房子後就搬出去。」
「搬出去?」
霍啟語調輕緩帶著嘲笑:
「你要不要看看你有沒有錢能搬出去?」
「我怎麼沒有?」
我剛想懟回去,摸摸身上的口袋隻有幾張卡。
霍啟見狀笑了:
「你這幾張卡,哪張不是霍家給的?」
「更何況,你怎麼搬,搬去哪?沒有法國空運的礦泉水,沒有十個保姆阿姨輪流換著做飯,你告訴我你要怎麼活下去?」
他句句嘲諷,可也是事實,我被霍家慣得太過了,簡直是現實版的豌豆公主。
所以我才受不了現在整個霍家對我的輕視鄙夷,可我卻連離開霍家的資本都沒有。
唯一真正屬於自己的錢,隻有我那還在連載的漫畫,每個月 240 塊的打賞錢,也隻夠我買根高級雪糕吃。
我煩躁地站在客廳,第一次覺得自己的人生如此挫敗。
霍啟坐在沙發上輕拍他身邊的位置示意我過去,我忍住不耐走上前在他身邊坐下。
他伸手從背後環繞我的脖頸,手指掐在我的下颌上,強硬地將我的臉扭向他,他在我耳邊呵氣如蘭:
「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伺候好我。」
4
我別扭地擰過頭去,控制住想暴揍他一頓的衝動,不停地告誡自己,我現在失憶了,而且這是我欠他的,誰讓我霸佔了霍啟 24 年的人生。
更何況我如今還寄人籬下。
不過有朝一日我定會讓霍啟在我面前哭著求我原諒。
於是我就這樣在霍啟家住下了,霍啟的房子裡所有的東西都是兩份,他告訴我說這些都是以前我留下來的。
要不是我根本沒失憶差點就被他騙過去了。
霍啟這人連演戲都演個全套,既然他這麼喜歡演,我倒要看看誰先撐不住。
我越想越氣憤,但眼前的情況還是讓我一臉懵。
隻見霍啟圍著浴巾進到我房間,塊塊分明的的腹肌,凌亂微微湿潤的頭發。
霍啟把被子一掀就鑽進我的被窩,他的體溫一下子把我燙著了。
我震驚到瞳孔微縮,克制著自己冷靜下來:
「你你你!!你幹嘛!?」
他反而像個沒事人一樣半靠在床頭撐著腦袋,笑得有些惡劣:
「我們以前比這更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不過是一起睡覺而已,吃驚什麼?要不然試試別的?」
我臉瞬間紅了:
「試什麼!?你能不能去別的房間睡?」
霍啟:「為什麼?」
我想了半天,找了個借口:
「我感覺我有潔癖而且我不太適應。」
霍啟冷笑道:
「以前接吻怎麼不見你說潔癖?也沒有說不適應?」
真行,他是如何能面不改色說出這種不打草稿的謊話的,我試圖喚醒他的良知:
「霍啟,我們現在隻是陌生人,你不覺得發展太快了嗎?」
霍啟收斂起笑容,突然將我壓在身下,他頭發上未幹的水珠一滴滴落在我臉上,我忍不住瑟縮。
「這不是在幫你適應,幫你回憶嗎?霍成然,身為霍家的童養夫,你得哄我高興才是。」
哄你妹的,我一把推開霍啟,把頭一扭:
「隨便你。」
不就是跟個大老爺們睡覺嘛,誰還不是大老爺們了?
霍啟在我身後輕聲笑著,安靜地擦著頭發,隻是關床頭燈時,他在我額角親了一下,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