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晞耳根似滴血似得紅, 雖說四下並無其他宮人, 隻她跟慕淮一人,卻還是將纖手立於唇畔, 附在慕淮耳側小聲嘀咕了些什麼。
慕淮聽罷唇角微勾, 笑意愈深。
這女人提的法子,他很喜歡。
容晞說罷,便用那雙水盈盈的眼望著男人, 想看看他是否滿意。
慕淮嗓音微啞,睇著女人探尋的眼,低聲道:“好。”
說罷,便將女人從身上放了下來。
容晞站定後,想理一理身上的褶皺,薄紗制的褻衣很容易便會起褶。
她暗自慶幸,好在慕淮今日還算克制,沒直接用他那雙充滿著蠻力的大手將她的衣物撕個粉碎。
容晞正低首小心地整理著,男人高大的身影已經將嬌小的她遮覆得嚴嚴實實。
她心中暗感不妙,正有些慌神時,慕淮的手已經制住了她的後頸,讓她的側臉貼在了書案上。
案上本有些書卷和案宗,醉中的慕淮大手一揮,其上的諸物皆被他掃在了地面上。
見他仍如之前一樣急|色,容晞忙要掙扎,嬌聲道:“……夫君,這處不可…妾身不想在這處。”
慕淮不悅,他蹙眉,嗓音微沉地問道:“按你適才所講,在這處最方便行事,有什麼不行?莫不是你又在同孤耍什麼心眼?”
容晞咬了咬唇,亦微微撅起了嘴,她將臉兒貼在冰涼的桌案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細聲細氣道:“那…那…夫君隨意罷。”
說罷,嬌怯怯的美人閉上了雙目,眼睫微垂且在白皙的面容上落了影。
卻因著懼怕,那濃長的羽睫正極快地輕輕.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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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淮墨眸深邃,站在女人的身後,像看獵物似地盯了她半晌,終是無奈命道:“起來。”
磨死他了,實在是太過嬌氣。
容晞甫一顫顫巍巍地從書案上起身,慕淮便將她橫抱了起來。
待闊步邁出書房後,下人見慕淮面色陰沉,俱都垂下了頭首。
至雕花飛罩處後,慕淮頓住了步子,低聲命道:“回寢殿後將你那些心思都收起來,不許再跟孤耍心眼,你乖一點,亦能早早完事,聽見了嗎?”
容晞臉如火燒,終是點了點,軟聲道:“…嗯。”
慕淮雖醉,但終歸還存了幾絲理智,語氣輕了些許,復又對懷裡的女人道:“若難受…便告訴孤。”
容晞已將腦袋深深地埋在了男人的懷裡,她並不相信慕淮的話,終是咬唇,又低聲問:“可萬一夫君不聽怎麼辦?”
慕淮單挑鋒眉,回道:“那你就咬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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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後。
東宮內,夏蟬的啁啾之聲不絕於耳,入夜後的汴京不再如白日那般燥熱,反倒吹起了陣陣清風。
慕淮面色發陰地坐在床側,衣襟半敞著,隱約可見其因練武,而虬勁且緊實的肌理。
他面容斂淨清俊,雖然面色是極陰沉的,卻為其深邃的眉眼陡增了幾分冷峻。
慕淮的墨發亦因著適才的種種,微散在白色寢衣處,原本矜貴的氣質中又存了幾絲疏野。
身後的女人將衾被覆在頭上,將自己遮得嚴嚴實實,正小聲低泣著。
慕淮的眉宇又緊了幾分,他覺肩頭那處稍稍有些痒,便低首看了看。
上面赫然留著幾道不淺的牙印。
這女人下嘴還真狠,他說讓她咬,她還真是一點情面都不留。
慕淮垂眸,背對著女人,低聲無奈道:“真沒用……”
許是因為在孕期,容晞的體質與之前大不相同,他待她自是不能同以前一樣。
本身這個嬌氣的女人就比他容易先登極樂之境。
懷上孩子後更是。
他久久未至。
這個該死的女人卻已經先至了好幾次。
若要是這個磨人精沒有身孕,他肯定不會在乎這個。
該怎麼做,還怎麼做。
可如今她懷著身孕,他隻能耐心地等著她,陪她生生捱過這勁頭。
明明今夜算實打實地喂了她。
可慕淮竟是覺得,如今的他反倒是更吃不飽了。
現下是夏夜,他又吹不了冷風。
慕淮眉間愈沉。
他準備一會命宮人尋些冰塊,在冰塊旁站小半個時辰,應該能消消心中燥火。
慕淮從床上起身後,看了眼將身子蜷在衾被中的女人,聲音還算平靜道:“你先睡罷......”
容晞覺得對不住慕淮,可卻也實在擔心孩子。
以往她肚裡吞下全部就很費力了。
今日兩人都還算小心,她肚子裡亦隻吃了一半。
可容晞還是存著憂慮。
慕淮是大齊太子,犯不著為了她忍著,大可以尋個侍婢疏解。
可如今,她不再是他的妾室,而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
她的心眼竟是更小了,她一點都不想讓他碰別的女人,甚至多看別的女人一眼,都讓她心裡不爽利。
自己可真是個自私的女人啊。
慕淮再度回殿後,身上竟帶著寒氣。
見女人已然安睡,他用冰冷的唇親了下她的額頭,隨後便闔上了雙目。
次日天未亮時,慕淮正淺憩著,朦朧間,卻覺身側女人的身子在亂扭。
因著容晞的肚子很大,二人自是不能再像以前一樣,相擁而眠,反要是隔一段距離。
慕淮未睜雙目,蹙眉斥道:“老實些,天還未亮,再睡一會兒。”
女人卻用甜柔的嗓音小聲道:“夫君躺著便好,妾身幫幫夫君…”
慕淮剛要起身斥她,可卻是為時已晚。
待半坐在床後,他鋒眉深鎖,喉結亦是微滾。
他抿著唇,大掌亦按住了她的後腦勺,終是嗓音冷沉道:“妖精。”
第50章 夫君疼你(一更)
容晞對這事實際存著很深的陰影, 畢竟慕淮未封王前性子格外暴戾,她險些傷過喉嚨,亦因此覺得屈辱過。
成了正室後, 她覺得自己反倒比從前更容易患得患失了,今晨做這番舉動,本心也是出於恐懼, 甚至是一種發泄。
不及從前, 做這種事是真心想讓慕淮疏解。
慕淮這種身份的矜貴男人,隨意幸個侍婢, 或是再納個奉儀真是再正常不過了。
容晞緩緩閉上了雙目, 她並不舒服,眼淚亦是從眼縫中滲了出來。
她邊無聲地泣著,邊想,早晚慕淮也會有其他女人, 自己可不能再如今晨這樣, 因心中陡增的不安而如此多愁善感。
慕淮已經將正室身份予她了,她現下是太子妃,亦是將來大齊沒有背景和母族依靠的皇後。
其實先朝許多皇後的家族背景也不是很有權勢的。
皇後母家隻要是個清貴世家便足矣,就如被困在未央宮的翟皇後一樣,母族背景拿得出手, 但在朝中的勢力又對皇家沒有威脅即可。
畢竟皇帝都怕政權會旁落在外戚之手, 亦怕外戚和後宮串通一氣,會使朝綱不正。
若她做的好, 能替慕淮打理好後宮之事, 不做出格逾矩之行。就算過個十幾年,她人老珠黃,慕淮不再寵愛她, 他亦能給她留幾分薄面,讓她在皇後的位置上待穩。
這滿齊境中女人最想坐上的位置她有了,真沒必要怨怨自艾。
可萬一再來個厲害的妃嫔,將她從那個位置上擠下去呢?
容晞不敢再往下深想,心理的不安反倒是因為慕淮許她的這個位置,愈發加劇。
眼淚也因著身上的不適,淌得更洶湧了幾分。
吞含愈發費力,容晞顫著纖腕,剛要用手代之,慕淮已然面色薄慍地攥住了她的腕部。
容晞抬起了腦袋,水盈盈的眼略有些無助地看向了男人,羽睫墜著晶瑩的淚珠,看著可憐至極。
慕淮見此,慍色更甚。
他蹙著的鋒眉一看便是被拱起了火,卻絲毫都未得疏解。
慕淮迅速整饬好衣物後,克制隱忍地問道:“你哭什麼?不願意做這種事為何還要強迫自己去做?”
容晞甜柔的嗓子嗫嚅著,她起身後,眉眼微垂,有意避著男人慍怒且帶著不解的眼神,顫聲回道:“妾…妾身……”
慕淮用那雙凌厲的眼凝睇著她,又問:“你怕甚?怕孤幸別的女人?”
見自己的心思被男人一下子戳破,容晞頓覺身上的力氣在一瞬被抽走。
解釋自是無用的,身為妻子,哪能這麼不容人?
容晞小聲認錯道:“妾身…妾身不該善妒,更不該生出想要獨佔夫君的念頭…日後妾身一定會收斂自己的心性,再不會生出這些不該有的念頭。”
聽罷容晞這番話,慕淮原本抑著的怒氣漸消。
這一早上他被這妖精磨纏著,困頓又局促,而自己又舍不得收拾她,真是讓他倍感憋屈。
但一聽這女人竟是說,想要將他獨佔。
那細軟嬌嗲的嗓子說出的話語,竟是霸道至極。
慕淮又細細回味了一遍。
想獨佔他。
嘖,有趣。
他心中竟是存了淡淡的欣喜。
見女人小心地克制著哭態,慕淮修長的手已然覆上了她的發頂,就像是在摸小貓腦袋似的,胡亂地揉著,將那女人柔順的發都摸得蓬松雜亂了起來。
容晞不敢妄動,隻聽男人低沉的嗓音稍帶著無奈,輕聲道:“真是個小醋壇子。”
容晞聽罷,復又垂眸。
自己可不就是個醋壇子嗎,慕淮這還沒納其他妃妾呢,她便已經在腦子裡幻想出無數的假想敵了。
容晞顫著手,剛要為自己擦拭面上的眼淚,男人已將她身子擺好,亦墊好了軟枕,護住她圓滾滾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