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他剛開始的時候,隻是想極力挽留住她。不希望兩個人還沒有真正的開始過,她就想要逃離。
所以開始了第一個謊言。
隻是沒想到的是,後面兩個人關系越來越好,他卻不得不想了更多的謊言來圓謊。
謊言無法控制。
情感更是無法控制。
越是無法割舍,越是不敢開口和她說起他的欺騙。
葉維清非常清楚的知道,秦瑟並不是個物質的女孩子。
如果她想要很多很多的錢,那麼她自己就會努力去賺很多很多的錢。
她並不是個需要攀附於男人的菟絲花。
正因為她的獨立和她的優秀,所以,在任何時候,她都可以瀟灑轉身,走得非常幹脆。
而他可能連個挽留她的機會都沒有。
從說完那兩句話後,葉維清就一直沉默著。
電話那端,方湛廷無奈地嘆息了聲,輕輕勸他:“我覺得你不如和弟妹好好談談。說不定她可以原諒你一次。”
葉維清苦笑了下,應了一聲:“好,我和她說說。”
隻不過方湛廷看不到他的苦笑,所以,聽了他這話後,方湛廷松了口氣:“這就對了。你們倆感情那麼好,什麼不能好好談?我等你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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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掛斷後。
葉維清把手機隨手丟到沙發上,仰頭望著天花板,神色陰晴不定。
半晌後。
他忽然想起了什麼,猛地撲到沙發上抓過手機,撥通一個號碼:“你知道陸宇豪和顧雪詩最近的下落嗎?”
“不知道啊。”宋凌茫然地說:“他們兩個人後來轉學了。再後來,不在岍市了。因為忙著學習,我沒有繼續跟下去。四哥,怎麼了?”
葉維清默默地罵了一聲艹,口中卻是輕松地說:“沒事。我就是突然想起來他們了,問一聲。”
通話結束後。
葉維清頹然地歪坐在沙發上,怔怔地看著眼前的地面,有些茫然,有些無措。
方老大之所以剛才會這麼放寬心,純粹是因為隻想著Q-one這一件事。沒有顧及到其他。
可是。
陸宇豪和顧雪詩。
陸馨。
劉芬。
董天穎和董天州。
甚至還有其他種種事情……
當年他沒能救回母親。
現在他長大了,就總想著給心愛的女生最好的,提前為她掃去所有暗地裡的毒手,讓她安心無憂。
但是,如果瑟瑟知道了他是這麼一個殘暴狠戾的人,還敢和他在一起嗎?
葉維清突然緊張到了極點。
習慣了她給與的溫暖,他不敢重新面對這樣一個極其冰冷的世界。
葉維清想要打電話給秦瑟。
之間都要戳到了她號碼旁邊的呼出鍵了,他猶豫了半天後,最終還是沒有按下去。
……正如剛才和方老大通話時說的那樣。
不如,就走一步算一步吧。
秦瑟和方湛廷打完電話後就回到了餐廳裡,打算繼續用餐。
她到了的時候,聶書函和胡佳正湊在一起輕聲說話。
兩人頭挨著頭靠得很近。
秦瑟直到聶書函喜歡胡佳很久了。之前胡佳覺得兩個人之間條件差太多,不肯答應他,非要等到以後畢業工作了再說。
畢竟她需要為了生活奔波忙碌,而他是富貴人家的獨生子。
如今胡佳已經有了自己賺錢的工作,除去平時生活和學習所用費用以外,還能攢下來不少的錢存著,以備不時之需。
所以胡佳面對聶書函的時候,敢於表達自己的情感了。
秦瑟看著兩個人好像濃情蜜意著,生怕自己這個‘電燈泡’的到來打擾到他們,就轉回身打算悄悄離開。
誰知胡佳眼尖一下子看到了她。
“瑟瑟,來吧。”胡佳朝她招手:“飯還沒吃完呢。”
秦瑟笑說:“我家裡——”
她想說的是家裡有事,所以需要提前離開。
誰知這些話她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聶書函小聲打斷了。
“我們聊的沒有什麼要緊事。”聶書函長年在校報工作,對人情世故之類的比胡佳要通透。
他猜到了秦瑟為什麼會想要離開,解釋道:“剛剛在說那個沈芳宜。又怕她路過聽到,所以特意小點聲來說。”
聶書函和胡佳剛剛聊的是沈芳宜這短短一年半以來的改變。
想當初大一時候沈芳宜和胡佳都是剛剛進入大學的女生,家庭條件差不多,又都是從小就出類拔萃的孩子。
聶書函本以為這兩個女生會一直做好朋友,直到沈芳宜開始一步走歪,步步走歪。
“她怎麼成了這樣的!”聶書函不無惋惜的說。
他其實挺希望這些家庭困難的同學們都好好的。度過了大學時期最後一段的沒錢時光後,熬到畢業,將有大把的美好時光在等待他們。
胡佳卻是搖搖頭,低聲道:“我挺能理解芳宜的。”
聶書函沒有經歷過苦日子。
所以,他不知道到了大學後,窮學生心裡的那種巨大反差。
以前她們是在落後的十八線地方。
那裡的人再怎麼有錢,也不至於一擲千金的豪富。最主要的是,就算有這種人,也不會出現在她們的身邊。
她們周圍的環境是單純的。
隻要學習成績好,就能夠昂首挺胸地走在路上,接受別人的贊嘆和祝福。
且,當時的她們,是天之驕女。整個村子,整個鎮子甚至整個縣城的人,都以她們為傲。
可是來到了A市後一切都不一樣了。
周圍的人那麼出眾。
有的很有才華,有的足夠努力,有的家庭條件非常非常好。
這些還不足以擊垮人。
最可怕的是,總有一些人,比你有天賦,比你努力,還家裡超級有錢。
這樣的天之驕女在身邊的話,日日夜夜對比著,難保心理上不會產生巨大落差。
對於這種差距,胡佳也不是沒有感覺的。
隻不過她並不是那麼在意。
因為她覺得隻要自己努力就能過上好日子。至於能夠好到什麼地步,隻要盡力就好了。其他不強求。
但她真的可以理解沈芳宜對待金錢上的這種態度轉變。
隻是她能理解的僅限於對待金錢的態度。
她不懂,為什麼沈芳宜對待日日相見的同學和舍友,能夠冷漠到那種地步。
兩人正是在說這些事情的時候,湊在了一起被秦瑟看到。
胡佳今天可是真的想請秦瑟好好吃頓飯的,怎麼容許秦瑟臨陣脫逃?
他當即把人‘揪’了回來,好好地按在了椅子上讓她好好吃飯。
在聽了聶書函的解釋後,她更是恍然大悟,明白了秦瑟為什麼想要離開。
“天大的事兒也不如你重要。”胡佳拉著秦瑟的手認真說:“你不能因為覺得耽擱了我們而離開啊。如果你怕打擾到我和書函的話,不如這樣。”
她頓了下又道:“讓書函早點走。咱們倆好好說話?”
聶書函痛苦地呻吟了聲;“我就知道在你心裡我不如秦瑟重要。”
“那肯定啊。”胡佳毫不猶豫地說。
聶書函眼巴巴地看著秦瑟,眼神要多幽怨有多幽怨。
秦瑟忍俊不禁:“好了我不走了。咱們安心吃飯吧。”
聶書函這才轉而松了口氣。
說實話,他是不敢惹了這位大小姐的。
雖然秦學妹人好脾氣好。但她是葉維清的老婆啊。
他爸頂頂頂頭上司的妻子……想想就是個不能招惹的大人物。
再加上現在胡佳還在極力捧著她。
嗯。
惹不起惹不起。
聶書函正這般唉聲嘆氣著,忽然接到了自家老爸的消息。
聶海:“臭小子,在哪?”
聶書函看看身邊兩個女生正聊得開心,趕緊給老爸回消息。
聶書函:“剛才不是和您說了嗎,和佳佳還有葉太太一起吃飯。”
聶海:“董事長太太?”
聶書函:“嗯。剛才和你說過了啊!那麼快就忘了?”
聶海:“太好了。你幫我問她一聲,何家的太太盧美英,怎麼就惹到了剛剛入牢的那個人。”
聶海:“對了,名字是叫方慶喜,好像。”
這些話來得沒頭沒腦的,聶書函一時間也搞不清楚。
不過,他估計老爸這些消息是從他舅舅那裡聽到的。
聶書函的舅舅是派出所所長。以前是幹刑警的,在隊裡很混得開。
一般有個什麼風吹草動的,他舅都會和他家說一聲。
畢竟他爸是從商的。對政治和社會上的事情了解的越多越快,就越有利。
如今聶書函雖然一臉懵,卻還是背下來了那兩個名字,問秦瑟:“葉太太,你知道盧美英是怎麼惹到了方慶喜的嗎?”
他是半開著玩笑叫了一聲‘葉太太’的。
秦瑟和他不熟,不太清楚。
胡佳卻是明白,聶書函一旦是這樣子稱呼了,就說明他是在以聶海兒子的身份,在和葉董事長的妻子說話。
胡佳沉吟著說:“盧美英?好像是何洺他媽媽啊。聽袁梓晴提過她的名字。”
又側過頭問秦瑟:“方慶喜是誰。”
秦瑟問了聶書函幾句後,問聶書函要來聶海的號碼,打了電話給聶海。
“聶先生。”秦瑟走到了餐廳外面,問:“請問是什麼事情?”
“其實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聶海甚是無奈地嘆了口氣:“那個方慶喜被帶到了派出所後,一直吵著嚷著要見何太太。但是何太太怎麼是那麼容易見的?我家小舅子打電話問我意見,想著我在雅明集團,與何家可能多少有點聯系。我可沒那麼本事,隻能找葉先生。”
聶海說著又是重重一嘆:“剛才我打葉先生電話打不通。隻好問問您的消息了。對了,您知道這個方慶喜嗎?”
其實聶海也可以問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