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絨崽真是機智又可愛~
……
絨絲蟲眼眶充血通紅,渾身直抖,但半晌沒有再回時絨的話。
知道自己一時失智,過於冒進,著了時絨的道,也知道如此情緒上頭,隻會越陷越深。
硬生生地和血咽下了這麼口氣,無論時絨如何挑釁,都不再相信她一個字了。
這小姑娘看著年輕,腔子裡全是心眼!
時絨看它閉麥,就知它是不肯接招了。
抬起手,往天邊一指:“其實我還給你準備了一個意外的驚喜,你見了一定喜歡。”
絨絲蟲不看不想,就當沒聽見這人說話。
咻咻——
天邊的破風聲輕微,直到來到蘭源城範圍上空,才顯出了身形。
正是一艘被師尊镌刻了斂息隱形陣法的雲舟,巴巴地停到了護城大陣邊上
雲舟上魁梧大漢們衝她搖著手:“時絨時絨!你們怎麼突然走那麼快,這一路上可把我們嚇死了!”
嗓門奇大,正是申飛等人。
絨絲蟲:“……”
時絨攤手:“說了讓你看,你又不看吧,多大人了還這麼叛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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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絲蟲的心態完全被搞炸了。
想殺一個人的欲望從未如此強烈過。
第154章
時絨既然救了小城中人, 就不會將他們擱置不管,更何況申飛等人的戰力不俗,心性也不錯。
遂在清除完小城內所有絨絲蟲, 剪除它的耳目之後, 同申飛等人坦白了身份,又將小城眾人送上了去往蘭源城的隱身雲舟。
她與師尊原本還打算繼續去查查看絨絲蟲還有沒有其他養蠱地,能一波解救更多。
結果小鮫求援,師尊隻得開閃現帶她跑了回來。
事況發生得太突然, 他們走得如此匆忙, 明眼人都知道蘭源城一定是出大事了。
饒是如此,申飛依舊帶著小城之人如約找了過來,其實讓時絨還怪感動的。
都顧不上繼續去搞絨絲蟲心態了, 激動地親自上去迎接他們:“來啦來啦~”
對著滿臉懵逼的城內眾人:“這些是我在雲州的兄弟,都是萬族大家族的, 自己人!放行吧~”
負責西門的龍濉:“??”
你怎麼在雲州也有兄弟, 啥時候有的?
不是, 雲州上居然還有活人, 還這麼強,一船弄來四個大乘?!
龍濉看龍明祖, 龍明祖看白亦。
所有人臉上都透露著深深的迷茫。
白亦:“嗯, 自己人, 放行。”
……
“哎呀,我給你們說, 你們這城池的位置可選得不好勒!”
申飛進城之後便找上了城牆上的龍明祖。
方才他看底下人的眼色, 就知道這位應該是個管事級別的人物, 他不敢招惹白亦, 招惹招惹這一位還是可以的, 大家都是大乘期嘛。
龍明祖眼見他們有清慈道君作保,時絨作陪,又是一伙超強的戰力,態度還算和順:“此話怎講?”
“蘭源城離丹山城太近了!”申飛回頭看看時絨,認真道,“我看你提過丹山城,還以為你們是知道的。丹山城是個大城,自古往來貿易繁茂,城內是設有空間傳送陣的。這麼多年過去了,此陣雖然因為靈氣耗盡而停用,卻始終未廢。那絨絲蟲的靈智極高,說不準是能重新啟用那些大陣的。若有此陣在,它短時間內便能召集整個雲州大陸的高階分身過來!”
時絨臉一沉。
龍明祖:“什麼?!”
中州大陸城市與城市之間的大型空間傳送陣並不普及,屬於還沒有完全點亮的技能樹分支。雲州在這一方面先進他們一步,故而幾批先遣隊到了丹山城,沒有一人認出、想到丹山城竟然會有空間傳送陣。
他們整理搶救了不少雲州大陸的文書記載,也都沒有提到空間陣的說法。
如今反過來想,丹山城清理得如此順利,恐怕正是絨絲蟲在推波助瀾,故意為之。
一方面為鳳四海“建奇功”,一方面麻痺眾人。
若他們被內奸忽悠,兩眼一抹黑地大舉入住防御力更強的丹山城,屆時空間陣一開,萬族聯盟內外受敵,就隻剩下死路一條了。
……
眼下萬族聯盟雖然沒有走上最壞的道路,盤踞在了蘭源城。可丹山的先遣部隊全數被撤回,丹山城早已不在他們的掌控之中。
丹山城到這裡,御劍飛行不過幾個時辰的路程。
其的空間陣一旦開啟,後果不堪設想。
誰又知道絨絲蟲在雲州四處養蠱,究竟養出來怎樣數目的高級分身呢?
“此陣一定要毀掉。”
戰場上,時間就是生命。
絨絲蟲喪屍群若是馳援得太快,萬族聯盟面對圍困絞殺不及,消耗和傷害一旦跟不上,隻會愈發被動地落在下風,直至被攻陷。
龍明祖道:“問題是誰去?”
隻要清慈道君離開須臾,無人抗守數量眾多的大乘期,絨絲蟲便會立馬攻破護城大陣。
可若非是清慈道君親臨。
蘭源到丹山的距離說短不短,其他人誰能在無數絨絲蟲的圍剿之下,完成這麼一項任務?
……
嘉天逸聽聞此消息,悔得隻拍腦門。
“我去吧!”怪他那時一心清城,根本沒想到丹山城會有空間法陣的存在,提議道:“空間法陣玄奧,若要毀陣,需得懂陣之人前往,我願前往。”
“可是……”
候正義小聲,“先聲明我不是貪生怕死啊,我數了下,咱們這邊加起來才六個大乘。就算一起去,讓那位悟道境仙尊獨自守城,咱們也不見得能在屍蟲的圍攻之下,成功衝出去,搗毀空間陣法。”
“更有甚者,萬一丹山的空間陣已開了,無數高級喪屍正往這邊來,咱們過去迎面撞上,就是純送人頭。到了那時,這邊守城的負擔豈不更重?”
“是啊,咱們戰力已然弱於絨絲蟲,要再兵分兩路,實在太冒險了,一個弄不好便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妙音仙子嘆道,“事已至此,咱們實在無能為力……提前知曉也隻能守陣以抗,在東門的方向提前多加布控了。”
……
眾人據此激烈地商討了小半個時辰,一無所獲。
此局已成死局,破解不了,剩下的,便隻有消極抵抗了。
時絨看他們爭執插不上話,跑回自己師尊身邊,“麒麟老祖說那空間陣法難以被摧毀,是非得懂陣之人才可以解?”
白亦:“自然。”
時絨又問:“那毀壞陣法呢,需要多高的修為才可以呢?”
“你想去?”滄明鏡立馬連聲道,“不行不行,你方才在絨絲蟲那邊拉了這麼大的仇恨,你怎麼還敢出城,這絕不可能!”
“去什麼啊……”時絨道,“我可不敢去,就問問。”
白亦瞥她一眼:“隻要找準位置,化境期一擊足以。”
時絨看著天邊,雙眸放空:“喔喔~”
……
殺戮帶來的血霧久久化散不開。
也不知是否是人的錯覺,入目之景總帶著一絲暗紅的色調。呼吸之間,能嗅到那濃鬱的血腥之氣。
西沉的落日隱沒在殘雲之中,天色極快地黯淡下去。
燕鳥低飛,意味著不久之後,會有一場暴風雨。
時絨倏然意識到,自己來到雲州這麼久,竟還未靜心欣賞過一次風景。
蘭源這樣的小城,坐落在環繞的群山之中,原是一座再不起眼不過的小鎮。
破落,又有一種獨特的滄古與簡樸,接地氣又真實。
暴風雨前的寧靜,讓沉寂的古城透著三分壓抑。
所有人各司其職地忙碌著,在做著戰前的準備。
“聽上去局面對咱們不利哇,師尊,您說咱們能贏嗎?”
哪怕是在城牆之上,萬眾矚目,時絨依舊肆無忌憚地靠在了白亦的身上。
滄明鏡接連咳嗽好幾聲,咳得嗓子都幹了,也不見這人有半點羞恥心地從人身上起開。
白亦則是一副順著她的樣子,垂下眸:“盡人事,聽天命。”
“……”
滄明鏡看不下去,隻得自己起身走了。
……
人一走,時絨立馬變本加厲,手指不老實地鑽進了白亦的手心,在上頭寫寫畫畫。
輕輕嘆了一句,心疼道:“這一旦打起來,我還能輪班休息休息,師尊可就受罪了……”一個天天要睡美容覺的人得通宵上班,想想都是痛苦。
白亦幽幽補充道:“我已經一日半沒有沐浴了。”
話裡話外,盡是委屈。
時絨:“……”
那確實是個大問題呢。
“師尊不洗也是香香噠!”
她在乾坤囊裡頭翻翻找找,找出一個小梳子來,“實在洗不成,我給師尊梳梳吧?我這梳子自帶潔淨功能,比淨化術更有儀式感,師尊將就將就?”
白亦一聽來了興致:“試試?”
時絨便側過身,薅起一把師尊的頭發。
剛要下手,突然感覺不對,將頭發遞到鼻尖嗅了嗅。
白亦敏感地轉過身:“怎麼?”
時絨吸了吸鼻子,蹙眉道:“您身上血腥味好濃啊!”
白亦眉心一抬:“……?”
……
“唉唉唉,我不是那個意思,您別生氣啊!”
“你嫌棄我。”
“我沒有,真沒有!我自己都好幾天沒洗了,能嫌棄您什麼呀!”
“那你剛剛是什麼表情!”
巡邏的龍濉看到城牆之上置氣鬥嘴的“師徒”,內心無波無瀾,甚至磕起了瓜子。
申飛在領到制式的防具備用之後,準備服從安排,去守衛防御相對空缺的西南角。
路過龍濉,眸光流連地在他身上停了好半晌,好奇地問了一嘴:“我能不請問一下……你這個jio,是什麼jio啊?”
那特殊的雲州口音,讓龍濉仔細斟酌了好半晌,呆愣愣地摸了摸自己腦袋上的角:“你說這個?”
“嗯嗯。”
“是龍角。”
申飛的表情一瞬空白:“龍?”
龍濉:“是。”
“什麼龍?”申飛指了一下旁邊不遠城主府牆上的圖騰,“那種?”
龍濉轉頭看一眼:“對啊。”
怎麼,雲州人沒見過龍嗎?
不等他反應過來,面前呼啦啦地跪倒了一片雲州人,對著他頂禮膜拜。